[空荧]自渡(上)

☆夏风永远短暂,月光也不会为谁停留。 *重生梗,三发完,世界观提瓦特(重生后也是) *洒脱腹黑空×团宠冷漠荧 *空荧可CP可亲情,谢绝吵架。 *空荧以外其他均为cb向,请勿ky。 *内含少量私设,剧情需要,除四神外其他其他神明的性格皆为我编造,因为目前主线没更到。OOC预警(大概 *以上 0.1 夏至。 夜幕月朗星稀,映出一片皎洁剔透的月光,零零散散地洒落下来。微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将天空分成不同的颜色。许是因着海灯节的关系,今夜确实比以往要热闹的多。为了庆祝天理之战的胜利,也为了庆祝他们失而复得的岩王帝君的归来。 荧俯身趴在却砂木制的茶几前,身侧却摆着几个与茶几违和的空酒瓶子。略微眯眼,空气中洋溢着些许微醺的酒气,在烛光的衬托下,荧脸上浅浅的绯红色更加显眼了些。 身侧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浅的叹了口气,指尖摩挲着品质上好的陶制茶杯,鼻息间氤氲着热茶的雾气,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潜藏在朦胧之中。 男人看着眼前迷糊的少女,四周忽的响起了烟花炸裂的声音,身后悠然飘起万家灯火,成千上万的霄灯点亮了夜幕,即使是月光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荧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吵醒,一抬眸,模糊的视线里映出明亮的灯影,一瞬间她便睡意全无。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璃月过海灯节,却是她数不清多少次远离血亲独自在异国他乡过团圆的节日。 在这欢庆胜利的日子里,荧眉眼间的暗自神伤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战争往往伴随着伤痛,围绕着胜利的幕后有无数家庭陷入了离别带来的巨大变故。为了胜利,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奔赴战场,他们浴血奋战,最后却倒在了黎明到来之际。 他们没有追上那日的朝阳,只留下了奋不顾身的背影,连带着罪恶的过去一同埋没在那夜元素反应爆炸的火光之中。 在这样团圆的佳节里,留给这些烈士家人们的只有无止境的沉重和悲痛。 荧望着漫天灯火,眼中忽然闪现出猩红的血幕,笼罩在枯裂的大地上。四处残留着各个元素交织的痕迹,还有被神力大肆破坏的残岩断壁。 「你要好好活下去,荧。」 回忆终止在少年残存的笑颜里。 荧微微一滞,泪水没有知觉地漫过眼眶。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又是一瓶酒水下肚,她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了。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只需要麻痹自己就好。 然而还没等她喝到一半,冒着冷气的酒瓶便被一把夺去。钟离略显严肃的看着荧,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瓶身,被瓶口滚落的小水珠浸湿。但他显然不甚在意,薄唇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切莫贪杯。” 荧摇摇晃晃的视线锁定在了钟离身上,听到他的话后一下子就焉了下去,嘟着嘴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些什么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趴了下去。 放下手里的酒瓶,正在思索是不是该在璃月列条未成年禁酒令的钟离蓦然听见荧的喃喃自语,大概的意思是在“为什么”和“会不会”之间徘徊。 她说的很慢,却还是很难听清。下一秒又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端详着眼前的人。或许是酒劲还没散去,荧说话的气息都异常不稳定,不那么清晰地唤着:“……钟离。” 钟离:“嗯。” 貌似是没有听见他的应答,荧又喊到:“……摩拉克斯。” 许是察觉到对方的戏弄,钟离便不再答应了,只是神色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也没有生气。反而是上下打量了小醉鬼一番,思考着一会儿要怎么把人弄回尘歌壶里去。 荧却不乐意了,哭丧着脸抱着钟离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我,我找不到他了……钟离,我找不到我哥哥了……” “钟离……哥哥他离开我了……” “哥哥说过会一直和我一起的,他说等他与天理清算完一切就会回来和我去往下一个世界的……” “他骗我……他没有回来……” 四起翻涌的战火里,空提着剑柄缓缓回过头,半张脸埋没在猩红的血色之中,疲惫的笑里浸润着浓烈的深情与不舍。 那是荧见他的最后一面。 空和许多英勇的战士一样,死在了那场众生与天理对抗的战役之中。 大抵是哭的累了,荧大半个身子都伏在了茶几上。底下的茶杯也被她碰倒,熟褐色的茶水染上荧洁白的衣裙,一下子打湿了一大片。钟离微微蹙眉,立即将人从茶几上提起来。 无奈之下,钟离只好先把人拎到距离最近的胡桃的房间,让她帮忙照看一下荧。 荧被抱着也不老实,哼哼唧唧了几句又昏睡过去。钟离只在只那些言片语中拼凑出那么一句话:“空会往生吗?” 夜色灿烂,街市上五彩斑斓的灯光将钟离的背影浅浅拉长。他独自一人走在漫无目的的闹市,脸上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就连本该属于节日的笑容也没有。 凡人或许不知生死百态,除了往生堂一脉与驱魔世家,其余人也无法看见死后的灵魂。但是身为神明的摩拉克斯非常清楚,他能感知到地脉流动的错综复杂,与边界里来来往往的诸多灵魂。钟离没在边界里见到空,反而却从地脉中察觉到了与荧相同血脉的气息。 如此一来,空的灵魂大概还在人间流浪,或许也是放不下自己的妹妹。只可惜,两人本就阴阳两隔,如此逗留,只是徒增伤悲。世间多数的恶魂皆是如此,为了牵挂的亲友选择停留人间,可惜最终都会被消失殆尽,变为怨魂。 钟离抬眼,天幕中各式各样的霄灯便映入眼帘。他眼底的琥珀色一下子通透起来,凝重的神色也遣散不少。 “世事无常啊。” 0.2 后来,为了纪念尘世七执政带领众生战胜天理,人们为七神建立了威严的神殿。大多数时候,神明们都会休憩在神殿里,除非是各国有事件或决策需要祂们解决。 当然,风神除外。 除了蒙德,在哪见到他都不奇怪。 神殿前设立了香坊和神社,供人们供奉与祈祷。虽然大家都希望目睹自家神明的尊容,但很少有人敢真正走进那至高的神殿里,耸立的大门尘封着,似是在诉说着此处无尽的庄重与威严。神明于他们而言,就是这般存在。 晴空万里,被暖阳照射下的蒙德逸动着熠熠生辉的光芒,笨重的大风车一轮一轮的缓缓转动着,流动的清风飘荡在四方,悄悄然流淌至蒙德的每一处地脉。荧好不容易摆脱了派蒙的跟随,偷偷溜出了蒙德城。 午后的阳光异常凶猛,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荧捧着一大束从呼呼花店买来的塞西莉亚花,孤身一人漫步在高塔与孤城弥漫的狂风之中。踏上残破不堪的砖瓦,忽然一阵流风拂过,吹散了她身上的燥热与不安。 貌似是知道这是谁的杰作,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微轻松的露出了笑容,一点点稀释在斜射下来的柔光之中。 这是天理之战后的第七年。与往年一般,荧要去往风龙废墟的墓园,看望已逝许久的兄长。 空虽然日常与深渊为伴,活在提瓦特各个无休止境的黑暗之中,但荧一直记得,他从来都是很温柔,很乐观的人。如果那一战里没有丧命,他或许会很喜欢蒙德这个自由的国度吧。所以荧也就自作主张的在风龙废墟的墓园里为他建立了一座墓碑,空闲时便会采几束花过来,一个人陪他说说话。 墓园外伫立了两颗松木,是荧为哥哥立碑那天种下的。七年光阴过去,曾经的小树苗如今枝繁叶茂,树影婆娑。荧站在墓前,阳光穿透林叶投下斑驳陆离的树影,大小不一的映射在地上,连带那一大束塞西莉亚,陷入一片静谧。 荧在墓前站了很久,这一次异常安静和沉默。或许是没有派蒙陪在身边时的吵吵嚷嚷,荧蹲下身,轻轻扫走石碑前的落叶,纤细的手指轻触冰凉的石面,一路划过刻有名字的凸起,又停了下来。 恰逢此时,一只风晶蝶悠然飞过,落在荧停在半空的指尖。翅羽闪烁着青幽的光影,飞过的地方会留下同样发光的碎片,就好像是在燃烧自身去散发如风一般轻盈的光。 “空……” 荧只觉得口中一阵苦涩,声线也越发颤抖不止。 纵使世间路过一年又一年,荧也依然忘不掉整片大陆被血暗包围的那天,因为她在那天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人死不能复生,这点荧是清楚的。所以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积极乐观的活下去。 在朋友眼中,她和派蒙就像平常一样,周游各国,相伴而行,也没有什么异样。 能让她情绪如此波动,就只是来到这座墓碑的那一天。因为只有这一天,荧才会脱下给自己扣上名为乐观的枷锁,将伤口展露出来。 她好像假装放下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已经释然了。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好像是放置了太久,画面里的空就连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荧蹲下身倚靠在石碑旁,手里的风晶蝶却出奇的安静,呆在荧手上没有动弹。她刚想伸手抚摸,风晶蝶便瞬间化为了风元素的碎片,一点点消散在风中。 “走的很干脆啊……”荧自嘲的笑了笑。“这点到很像你,空。” 晴空被风龙废墟的狂风之墙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迷雾。四周萦绕着呼啸的风声,夺去了墓园周围最后的宁静。荧依偎在墓碑旁,抬起的手指顺势凝聚起风元素,青幽的元素力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刃。 “你总告诉我会在旅途的终点等我,所以我和派蒙周游各国,就是为了找你。温迪说要我记得旅途的意义,可惜他不明白,你才是我旅途的意义。” “所以空你是个大骗子,每次说话都不算数。总是跟着你那些使徒法师搞什么深渊大业,还堂而皇之的说什么要我好好活下去……骗子!笨蛋!” 荧笑着骂空,可是骂着骂着,忽然就被热泪糊了眼眶。“……我一直在追着你的步伐,想要赶上你,可是我越追,好像就离你越来越远了” 风刃抵上白皙的手腕,接触过的腕部留下一条看不见的压痕。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想,如果旅途有意义,那么生命也是有意义的……“ “我们可是双子啊……你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刀尖划破稚嫩的皮肤,刺目的鲜红色争相涌出。 一瞬间风刃如刚才的风晶蝶一般消散在风中,徒留墓前的一片狼藉。荧望着身旁那两颗壮硕的松木,薄雾映出了她苍白无力的笑颜。 “原谅我吧,哥哥。”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塞西莉亚花,花瓣溅上不均匀的血色,像极了她的一生。 0.3 最先发现荧自刎的是察觉有些不对的派蒙。 几个小时前她就被荧骗去清泉镇采集一些沐风蘑菇,说是要晚上做一顿大餐。听到大餐两个字,派蒙不争气的口水马上就流了出来。为了不耽误,她立即就奔着清泉镇飞去。 虽然过程有些颠簸,途中还和同样来采蘑菇的猎人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回去时还被路边的丘丘人拦路打劫,幸而遇见了来巡逻的西风骑士团相助,才不至于让辛苦得来的沐风蘑菇都功亏一篑。 等到好不容易回到蒙德城猎鹿人餐馆,却并没有见到说是去收集其他蔬菜的荧。抱着大概是遇上魔物了的想法,派蒙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可这时已经距离她们分头行动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最后甚至看不见太阳了,派蒙才慌慌张张地飞往西风骑士团找琴求助。 最后是派蒙在风龙废墟的墓园里找到了荧。她早已没了呼吸,安安静静的靠在石碑旁,阳光洒在她白净的脸上,像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还挂着生前留下的,和煦的笑容。 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吧。 可是与画面极度违和的却是地面上一大片淋漓的血迹,和那一束浸润着血色的塞西莉亚花。 琴疏散了周围还在搜寻的士兵,看着派蒙抱着早已没了呼吸的荧崩溃大哭,她的眼角也控制不住地溢出了眼泪。 蓦地,空气中的风元素如受控制般浮动起来,将众人的头发吹乱,异样使得琴的神之眼与之共鸣,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强大的风元素随之席卷而来,风中越出一个轻巧的身影,被身后那双丰满的羽翼包围。 少年眼底流露着明亮的光,米白色的兜帽笼罩了他至肩深蓝色长发,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晃荡起来。神明的微光照拂了众生,就连他手中的竖琴“天空”也倾听他的召唤,若影若现的浮动在半空中。 目睹了眼前的悲剧,平日里总爱嘻嘻哈哈的神明收敛起了笑容,目之所及里皆是荧洒落四周的鲜血,逐渐冰冷的眼神平静的可怕,坦露出属于神明的无悲无喜。 “把她交给我吧,小派蒙。”巴巴托斯伸出手,掌心的风化为一个小巧的瓶子。 “我不要!”派蒙喊道,紧接着死死的拽着荧的衣角疯狂摇头。“你不可以带走她!” 其实派蒙也知道把荧交给巴巴托斯是最好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松开手,荧就会永远消失了。 架不住派蒙的哭喊,琴也上来帮忙劝她,只可惜派蒙什么也不听,就是抱着荧不松手。她靠在荧身旁,如星空般深邃的眼底不断渗出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砸落,惹人心疼。 巴巴托斯蹲下身,轻柔的抚摸派蒙的头,微风轻吹,揉散了万籁俱寂的沉默。“她会没事的。”他笑了,一改刚才可怕的神情,像是恢复了从前那般爱开玩笑的模样。 “相信我,派蒙。”指尖的风元素汇入派蒙的双眸,下一秒,派蒙便开始意识不清的松开了手,直至闭上眼睛,继而摔进巴巴托斯的怀里。 把昏睡的派蒙交给了琴,巴巴托斯回过身,千年的流风霎时间倾倒而来,荧的身体在风中逐渐变得透明,转化为轻盈的元素微粒,流入那小小的锁魂瓶之中。 而同一时刻,钟离从层岩巨渊地下矿区的地脉里捕捉到了空残存的灵魂。在人间漂泊历经数年,再强大的灵魂也会遭到磨损,只不过幸好磨损程度并没有严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七神殿内,众神围绕着两个小瓶子沉思许久。听到旅行者自刎的消息,一向沉稳处事不惊的摩拉克斯也罕见的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雷电影看向众神。“空的灵魂无法进入边界,原来是因为荧。” 显然,在场的各位都意识到了这点。 祂们发现空和荧的魂魄即使隔着锁魂瓶,也依旧会相互依附在一起,如同被一条线紧紧的牵连着。同胞孕育出来的两条生命仿佛产生了计划之外的能力,这大概是他们的创造者也没能想到的事。 这样强大的异世之力附着在他们的身上,且不会随着死亡而消逝,哪怕是仅剩被磨损的灵魂,也依旧伴随这股力量继续共生下去。更何况他们是双子,即使一方死亡,他依旧会带着灵魂徘徊在另一位身旁。 “这就是「双生」吗……”水神缓缓低下头。 只可惜,没有天理的力量协助,他们身为提瓦特世界的神明,还是很难撼动这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草神从中退出一步,微量的草元素幻化成藤蔓般的植物将两个锁魂瓶包裹在一起,片刻后又消散开来。“如果可以借用天理那份同样蕴含外界之力的话……或许还有救下他们的可能性。”祂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众神犯了难。锁魂瓶只是璃月的一种仙法,层岩巨渊的磁场元素力混乱不堪,有时会夺去附近之人的魂魄送往边界,锁魂瓶便是仙人们将冤故之人的灵魂从边界带出且归还人间的法术。但这种仙法只能暂且缓存凡人的灵魂,若时间间隔太久,瓶内的灵魂便会烟消云散,连去边界的资格也没有。 正在大家踌躇不决之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吸引了祂们的注意。 派蒙揉着脑袋从摆满凡人祭祀时遗落的用品的桌子上坐起来,晕晕乎乎的她试图飞起来的时候撞倒了许多散落的瓶瓶罐罐,细小的噪音转移了神明们的视线。 “诶呀……看来,还是有办法的嘛。”冰神略微眯着眼笑起来,几缕银白色的长发划至肩前,空气中顿时涌动着不平和的冰元素。 摩拉克斯平静地望了祂一眼。“稍安勿躁。” 刚刚睁开眼睛的派蒙被扑面而来的元素力吓到了,惊恐之余摇摇晃晃向后退去,眼中倒映出众神围聚在一起的模样,还有祂们之中的那两个浮在空中的小瓶子。 缓过神后,她发现眼前的神明们都是自己还算熟悉的,除了个别比较难相处的和喜怒无常的,比如冰神和火神。紧接着她又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事情,慌忙飞上前扯住巴巴托斯的兜帽。“荧在哪?!卖唱的,快把荧还给我!” 到底是耐不住派蒙的喊叫,巴巴托斯笑着用风将她从身后吹下来,然后指了指面前的锁魂瓶。“好啦好啦,呐,旅行者和她的血亲都在这里了。” 派蒙这才冷静下来,她看着眼前只有正常人手掌大小的小瓶子,一脸错愕的从空中摔下来,眼神都变得空洞了许多。 两个曾经如此鲜活的人,只剩下了连这么小巧的瓶子都装不满的灵魂。 “如你所见。”纳西妲面露神伤,但还是认真道。“我们需要世界之外的力量,才能让这两个灵魂重新获得生机。” 事实上除了空和荧这对双子以外,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也是特殊的存在。 派蒙眨了眨眼睛,目光对上众神看过来的视线。 冰神缓缓走向她,琉璃般晶莹的双眸里盛着轻蔑的笑意,继而一只手指抬起她的脸。“恢复了什么记忆,小家伙你应该最清楚了,瓶子里的旅行者是你的挚友吧,那么,为挚友牺牲,你愿意吗?” 傲慢的语气虽然听起来非常让人不爽,但是却切切实实的让派蒙从焦躁不安的情绪里解放了出来,还确切的领会到了现在的具体情况。一时间她愣了很久,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如同缠绕的毛线球一般混杂在一起。 可当她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所有回忆里,到处都是荧的身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她们已经习惯了拥有彼此的生活,虽然还是觉得每天都过的好慢,但是只要有对方在,每一天都会很新鲜。 「我是守护神,是你的守护神哦。」 派蒙微微一笑,眼睛里闪烁的认真涵盖着无以言表的情深。 “我愿意。” 就算是你要怪我也来不及了,荧。 是你先选择抛下我的……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冰神那一瞬的笑意僵持在脸上,但随即又散了下去。她望着眼前的小家伙的眼神里多了一份不同于以往的,特殊的神色。 派蒙略过祂飞向前,顺势摘下头上的发卡递给摩拉克斯。这一次她没有害怕,目光里满是坚定。“我没有什么话想说,请帮我把这个给荧。” 或许,这就是她留给荧唯一的东西了。 摩拉克斯垂眸,沉思良久。祂无言,就像是默许。再看其他神,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似乎聚在一起的祂们都各有各的心事。 最后却是火神率先驱动神力,炽烈的火元素漫过瓶身。紧接着其他神明都相继伸出手,七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力交织在一起,霎时间变成了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漂浮着的锁魂瓶。 炸裂的白光汇聚于众神之间,派蒙周身也亮起了白光,随后毫不犹豫地飞进那光芒之中。视线里的光亮骤然降低,她仿佛跌入了漆黑的深渊,死寂一般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无边无际。 派蒙感觉到了失重般的坠落感,她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小团幽幽白光。她看见荧的身影交织在光里,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派蒙再不起来,我们的委托就要做不完了。」 「今晚就吃蜜酱胡萝卜煎肉吧,我来给派蒙下厨。」 「派蒙总说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又到海灯节了呢,时间过的好快……下一年也请多关照啦,派蒙。」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进派蒙的脑海里,她下意识伸手去拉荧,手却穿过虚无缥缈的泡影,扑了一场空。 我不想死,荧。我还想一直一直和你呆在一起,一起去采摘星崖的塞西莉亚,一起站在绝云间看星星,一起度过每一个悠闲惬意的午后,直到腻了为止。 可是荧,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失去你。 幻灭间强大的星尘之力并合着元素力,顿时殿内狂风四起,电闪雷鸣,犹如一场浩大的劫难。波乱的冲击力高升,从神殿的屋顶透出去。 那一天提瓦特的人们都见到了那道直冲云霄的白光,出现的方向是在七神殿那边,也因此一些虔诚的信徒们认为是神明们指引,开始聚集在一起向神明们祈祷。 后来,沐浴着元素力量的锁魂瓶最终还是不堪重负的碎裂开来,光芒之中迸发着新生。 为了防止婴儿之躯控制不住强大的异世之力从而让双子失控,摩拉克斯与巴巴托斯用神力暂且封印了他们的力量,幻化成两个手镯分别戴在双子手上。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均匀的铺洒在大殿内被打磨光滑的石砖上。殿外的绿植里栽种着许多血斛与琉璃百合。花开花谢,人间又一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