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8）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又鸽了六天，军事题材实在是太费我自己了，最近一直都在纠结之中，我为什么总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呢？可写出来的东西还是这么不尽如人意，我都不好意思再要三连了>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杨九郎双手插着兜儿从楼下晃回来的时候，心里万分后悔不该白白浪费体力，这他妈该死的楼梯怎么这么长。
张云雷给他介绍完了黑豹的夜班儿兼职之后就不再理会他哀怨的眼神，强迫症一样收拾着似乎永远都一尘不染、一丝不乱的内务，拿上换洗衣服洗澡去了。
“至于不至于啊，又不是贝爷荒野求生，头一天就搞得这么绝。”杨九郎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他打开寝室门左右看了看漆黑的走廊，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张云雷正在洗头，听见外面刻意放轻的一声门响，微微挑起了嘴角。
杨九郎贴着墙根儿摸到了食堂后面炊事班的所在地，空气里残留的油烟味让饥饿感更加疯狂的叫嚣起来。
他探了探头，看见黑豹趴在炊事班门口，懒洋洋的把下巴搭在两只爪子上打盹儿，可耳朵还是警觉的立着。
黑豹身上没有拴链子，杨九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从地上捡了块儿小石子儿远远的扔了过去，想调虎离山。
换做一般的狗狗听见动静就会追过去了，但是黑豹是训练有素的军犬啊，它抬眼看了一下，连起来都没起来。
杨九郎又学了两声猫叫，黑豹噌一下站起来，烦躁的来回走着，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哑的怒声。
杨九郎不敢跟它正面硬刚，只能暗叹:“这要是有根儿火腿肠就好了，妈的，要是有火腿肠还轮得到给它吃?”
杨九郎愤愤归来，肚子叫个不停，还要逞强说是自己主动放弃的。
“我……我没去，刚走到楼下我就反应过来了，我现在不是参军了嘛，解放军战士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呢，我就在楼下散散步，也不感觉饿了。”
张云雷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学猫叫不管用吧？”
杨九郎赶紧去自己的床铺上躺下，连脑袋都缩进被子里，他实在是臊得慌。
张云雷去关上了灯，又过来帮他掖了掖脚底下的被子，在新兵连的时候班长都会这样照顾新兵的。
杨九郎不知不觉就这么窝着睡着了，梦里终于是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火腿肠。
而这一夜张云雷总睡不踏实。看了一天杨九郎穿军装的样子，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杨浩飞温暖的笑脸。
尖厉的哨音突然撕破深夜的宁静。
“紧急集合!”
张云雷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抓起挂在床边的迷彩服就往身上套。
杨九郎还在梦里，咂吧着嘴迷迷糊糊的嘟囔:“别吵……”
“九郎!紧急集合了，快起来，快起来!”张云雷弯腰拍拍杨九郎的脸。
“嗯?干嘛?”杨九郎睁开眼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张云雷站在自己床边，起床气被惊得瞬间烟消云散。
杨九郎跳起来慌忙往身上套裤子，张云雷面色严肃的不停催促着:“戴钢盔，扎武装带，快点儿!”
杨九郎嘴里叼着腰带，钢盔歪歪扭扭的扣在头上，一边系着上衣拉链一边就往楼下跑去。
“这副德行，下去又得挨训。”张云雷苦笑着。
军人的习惯还真是深入骨髓，他明明都知道这紧急集合哨不是吹给自己的，却还是无法控制的起来了。
杨九郎炮弹一样横冲直撞的冲到楼梯口，经过陈夜南身边的时候踉跄了一步差点儿摔倒，被他一把捞住了武装带才稳住重心。
陈夜南又在看表，杨九郎真是怕了他这个动作。
然而陈夜南的语气是出乎杨九郎意料的平静:“作为军人，你要有十分明确的时间观念。紧急集合用了七分钟，散散慢慢的不成样子。”
杨九郎自知理亏低头站着不敢吱声，陈夜南正了正他歪着勒在下巴上的钢盔带子，突然笑的很可亲。
“是我教的不好，没关系，我会很快让你变得像个军人的样子。”
杨九郎背后一阵恶寒，果不其然，陈夜南下一句开口便是厉声命令。
“武装越野十公里，我要你在太阳升起之前完成!”
背囊和95-2突击步枪就放在一旁的台阶上，杨九郎很识趣的立即跑过去抄起来，迈开大步子飞奔出去。
陈夜南转身看向站在楼道暗影里的张云雷，换了语气:“我去监督他训练了。”
“去吧。”
“还要继续加码吗？”陈夜南问。
“我要他陷入极端的疲惫和愤怒，”张云雷的声音很冷酷，“继续压榨他，逼他，激发出他身体里全部的潜能。”
陈夜南点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也起来了，我去准备一下思想zheng治课的学习课件。”张云雷说。
陈夜南有点儿于心不忍:“他才刚来，有必要这么……”
“他需要以最快速度进入状态，”张云雷注视着在漆黑夜色下独自狂奔的杨九郎，“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可以付出一切牺牲，这是军人的使命。你去吧。”
陈夜南朝他敬了个礼，向着杨九郎的方向走入黑夜中。
黎明时分，熬夜完成了课件的张云雷看起来还是很精神。他一边洗漱一边看着手持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疲惫不堪的杨九郎正趴在靶场的射击地线上练习瞄准。
清晨的地表温度很低，衣着单薄的杨九郎瑟瑟发抖，哆嗦着嘴唇，似懂非懂的盯着枪准星圈住的靶子中间那一小点儿白。
杨九郎也喜欢枪，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余力去研究这把枪。
他昨晚上睡了可能都不到三个小时，胃里空空如也，体温不断散进身下冰冷的土地里，热量流失连带着大脑反应也变得有点儿迟钝了。
头盔歪在他脑袋上，沉甸甸的，瞄着瞄着眼皮就开始打架。
“汪!汪汪……”背后突然传来黑豹的吠声。
杨九郎一下子精神起来，赶紧又紧紧盯着靶心瞄准。
这才刚过去第一天，就漫长煎熬的好像一年。杨九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三个月结束，或许，自己压根儿就不该来这儿受罪。
来不及继续思索，陈夜南在身旁有节奏的吹响了一支小喇叭，这是给报靶员的信号。
“看好了我是怎么做的。”陈夜南趴在杨九郎旁边的位置上，卧姿装上弹夹，几乎没怎么见他瞄准，第一枪便打了出去。
枪声炸响在耳边，杨九郎被震撼懵了，身体里的热血一下子沸腾起来，全身贯注的看着，热切的期待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打第一枪。
陈夜南很快打完五发子弹，放下枪站起身，报靶员的声音在无线电里面响起:“五发，五十环。”
“就按这样打吧。”陈夜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陈夜南打枪就像吃饭一样简单，杨九郎跃跃欲试，他稍显笨拙的装上弹夹，打开保险，瞄着他盯了一早上的靶心扣动扳机。
兴奋归兴奋，第一次开枪手上没准头儿，杨九郎不知道扳机往下扣多少才能枪响，用力过猛动作都明显变形。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五发子弹全部脱靶。
他的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响，完全听不见报靶员说了什么，但是从陈夜南的表情就能猜到结果了。
“你小子怎么瞄的?全都打旁边的靶上去了!”陈夜南在他耳边喊。
“我……”杨九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怂。
陈夜南蹲在他身边帮他强化练习:“手托稳枪身，往后拉，肩膀往前送，把枪卡死固定住，准星别瞄着正中间，开枪的瞬间枪口会上跳，瞄中间靠下三分之二，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杨九郎在靶场泡了一上午，陈夜南搬了两箱子弹过来给他打，弹药充足加上杨九郎学东西够快，半天时间杨九郎差不多已经可以打到四十五环左右了。
“神枪手也都是子弹喂出来的，打吧，管够!”陈夜南终于对他露出点儿满意的表情。
杨九郎的手都震麻了，不敢回嘴只在心里默念:“枪倒是饱了，人快要饿死了……”
良久，陈夜南仿佛终于感受到了杨九郎的怨念，也可能是听见他肚子“咕咕”叫的欢，演技十分浮夸的拍了拍脑门:“哎呦，早上忘了带你吃饭了是吧，我说怎么感觉好像少点儿什么呢，快起来快起来!”
杨九郎趁着站起来的时候偷偷翻了个白眼。
陈夜南走到离食堂还有一段距离，突然停了下来，杨九郎恐怕多说一个字儿都会惹恼了教官，大气儿不管喘的站在他身后等着。
黑鹰教官颠儿颠儿的从食堂里跑出来，有点儿谄媚的给陈夜南敬礼:“队长!”
“嗯，开饭吧。”陈夜南说完丢下杨九郎自己走了。
黑鹰教官看着杨九郎，一脸“你又落我手里了吧”的坏笑。
杨九郎认命的做好了再去大泥潭里面泡澡的心里准备，没想到黑鹰却用挺体贴的语气说:“我知道你累，首长一上来就奔着把你练废了来的，一点儿不讲循序渐进。”
杨九郎刚有点儿感动，黑鹰就又露出不作人的本来面目了。
“但是……该有的基本训练你也得会，齐步正步什么的留着以后罚你的时候再练吧，今天我先教你匍匐前进。”
食堂近在眼前却还得训练，杨九郎脑袋嗡嗡的，机械的重复着黑鹰教的动作要领。
这些抽调来的教官都是特种部队的作战军官，拿来训新兵菜鸟，陈夜南在食堂里看着直觉得有点儿浪费了，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军人不问为什么，只要去执行命令就够了。
命令就是把眼前这个啥都不会的新兵菜鸟给训练成精锐战士，他只能照做。
炊事员拎出个大桶放在食堂门口，陈夜南拿过一个不锈钢碗丢给杨九郎:“拿上你的餐具，向着午饭匍匐前进。”
刚把碗捡起来的杨九郎听清口令的后半句，愣了一下。这个命令难度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怎么着，不饿是吧？”黑鹰马上在旁边扇风点火。
杨九郎看了看陈夜南，又看了看手中的碗，趴在地上开始端着碗匍匐前进。
陈夜南走过去，一脚踢开他的碗。
杨九郎对自己说，你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较劲。他咬着牙爬过去捡回来，继续匍匐前进。
炊事员从桶里盛出今天的午饭，是热汤面条。杨九郎小心的端着刚要起身，陈夜南就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给他的碗里加料。
火在杨九郎眼睛里燃烧，燃烧了他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身体，他冷冷的抬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