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呼唤君名(6)
一番队队舍·队首室。
被灵子覆盖的第七研究楼在开始亮起的黎明空中,浮出一层白色。
格岚米拉奥斯以严肃的目光透过队首室的窗户看着那边的情况,这时木璇来到他身边报告情况:
“六番队队长白牧的宅邸里,同队副队长牧夕与那个家伙交战后负伤。”
听闻此言的元柳斋猛地挑起一边眉头。
“这样吗……”
“那之后,他突破白道门。现在十番队和其他有志讨伐队正在追击。”
“嗯。”
点了头后再次看向窗外的岚绫喃喃自语道:“儿啊......那对男女,靠你了。”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
牧夕横躺在床上,从细小的窗口中仰望月亮。
和岚云战后负伤的牧夕很快就被送到这里接受治疗,毛笔化解了斩击,因此牧夕伤得并不重,治疗很快便结束了。但是要让被斩断的刀恢复,使用者回复灵力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因此他还要在能让灵子浓度上升的这间特别治疗室里休息到天亮。这是为他治疗的四番队队士说的。
“……真是丢脸。”
突然,自言自语的牧夕听到门口方向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听说你被打败了?”
牧夕扭头看去,站在那里的是十番队副队长冰墨。
“冰墨?……”
撑起身体后,牧夕轻轻点头示意了下。踏入房中几步的冰墨把手盘在胸前,露出像来探望弟弟的姐姐那样的表情说道:
“真不像你,竟然被旅祸打败……”
“那家伙不是旅祸……是队士。”
乱菊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你说什么?”
“而且...…从他的着装来看,他应该是第一队的。”
“总队???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算总队再怎么少出来我们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牧夕低下头,看着自己在膝盖上交叉的手指。
“那家伙……认得我们。”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那家伙连我战斗的方式都知道。”
“是你想太多了,才被那家伙骗倒……”
“真是这样吗?”
牧夕加强了语气,冰墨不禁滞住了话。
“冰墨……你对岚云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冰墨低下头稍微思考了一会,缓缓地摇着头说道:“没有。”
牧夕皱着眉将手拍到头上。
“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怀疑自己怎么行!你现在只是有点混乱罢了。”
冰墨对痛苦自语的牧夕露出微笑。
“虽然我也不想怀疑自己,我们队的队长出去追击了,旅祸很快就会被抓捕回来的……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牧夕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冰墨已经转过了身,轻轻挥下手便走出了房间。
走在月光照耀下的走廊上,冰墨回想着难得显露出动摇的牧夕。
“岚云吗……”
这么说的时候,冰墨突然伸指点住了唇。
似乎以前也曾说过这个名字……
“……讨厌,怎么连我也……”
冰墨轻轻地摇摇头,快步离开了救护所。
在冰墨离去后的房间里,牧夕一直思索着“岚云”和“敖武”这两个名字。
“……我是怎么了……”
他用拳头敲打着额头,呻吟般地低声嘀咕。
“牧夕……”
牧夕转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到面前自己的毛笔漂浮着。
珍贵木材,以及珍惜的毛,有着和牧夕相似的雕刻的花纹。
“你……”
“你为何不使卍解……”
空中传来的声音这么说,声音中含着怒意。
“什……!你说卍解……?”
“发什么傻!你不是能和我通灵吗!”毛笔继续不满地开了口:“……你连和我通灵都忘了吗……?”
“真丢脸耶,喂!”毛笔虽然没有眼睛,但是牧夕赶紧它在盯着自己。
“在说什么……”
但时间抛开了莫明其妙的牧夕,长夜渐渐迎来了黎明。
白牧宅内。
把牧夕送到救护所后,白牧通过长廊走向自己的房间。偶然望向庭院时,他看到架在池上的白色石桥被朝露濡湿,闪烁出光芒。
她生前很喜欢这座白色石桥,常常站在上面望着池中悠然游动的鲤鱼。
白牧脑中关于她的记忆复苏了——
那一天,绯真也站在石桥上看着鲤鱼。
“昨天你又出牵星庭外去了”
白牧出声后,她抬起头回了声“是”,一脸歉然地点点头。
“我不是要责备你,只是你的身体……”
“白牧大人……”
她向担心的白牧报以温柔的微笑。
“但,只有这件事……”
她咳了两三声。
白牧走近坐下来的绯真,伸手搭上她的背。
她的背娇小又纤细。
“……没事的,白牧大人……”
“……不要勉强。”
她抬头望着白牧,露出了虚幻的笑脸。
“不,白牧大人,我……不能不去找。”
她将手压在胸前,这么说道:
“不管这副身躯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眼中浮出了毫不动摇的决心。
(找……?)
她不顾自己性命也要去找的东西。
难以置信的是,白牧就是想不起那是什么。
回到房间的白牧打开连到拉门的书架,从中取出一本册子。
那是她生前所写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