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蜀（1）说书

“瞧一瞧看一看嘞，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三送一，买五送二！” “蟑螂药，蚂蚁药，老鼠药……” “好吃的冰糖葫芦！五元一串！……” 正在正午时分，是人流最喧闹的时候，叫卖与吆喝声此起彼伏，宛若立体音响在人的耳敦四面八方同时放音乐，调的还是最大上限。 他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人：“我说老白，你是怎么做到在这种环境还有闲心端着茶杯喝茶的。” 秋君白闲闲撇了他一眼，把茶杯放下：“我不止有闲心品茶，还能在这开茶馆呢。厉害吧。” 唐琅：“……” “听书回时间快到了，老唐你帮我看会店。” “老白你先收一下桌面——” 人已经走远了。 唐琅认命地开始收拾摆满早点残渣的桌面，同时大骂起秋君白。 茶馆外的声音零零散散的传来。 “这冰糖葫芦也一般般嘛，我给你好了，不能浪费粮食。” “好，听你的。” “话说回来，这里真的能回家吗？姓顾的不会诓人吧。”“一般来说，不会。”“唔……也是，啊，应该是这里吧，｛清蜀｝茶馆。” 门帘被揭开，风铃响起悦耳的叮当声。唐琅立即换了一副神情，微笑地迎接来客。 客人有两位，一个是打扮偏中性的短发女生，另一个是看上去就很娇贵的漂亮长发女生。 “欢迎光临清蜀茶馆，新老板请上座，今日的听书回即将开始，需要什么服务吗？” “打扰了，我叫封澪。”中性女子给唐琅递名片，“我们有个姓顾的朋友推荐我们来这里，想问一下贵地有什么特色。” 唐琅道：“要说我们清蜀茶馆特色——自然是听书了。您们来得正巧，老白正准备开讲呢。” 封澪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倒是旁边的少女有些兴趣：“今儿讲的什么？” “封神演义。” “这本书我看过很多个版本，倒是没听过评书的，有点意思。”她拉着封澪找个位子坐下，“阿澪，坐吧。” “要一壶茶。”封澪及时说道。 唐琅看着封澪，没想到她还挺懂规矩，相比之下，封澪的同伴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似的，表现得很单纯。 他正思趁着，就看见少女把一串还剩几颗的糖葫芦递给封澪，封澪极其自然的一口咬住串。 ……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老唐，来罐铁观音！” “来了。” ———— 【书接上回，话说道德真君领燃灯命，提剑来破“红水阵”，王天君仗剑来取……】 “王天君与道德真君争斗数合，最后落败，只能进阵去了，真君紧随其后。这王天军发动红水，仙君脚踏莲花瓣，红水不能触及……那王奕化作一阵红灰，径进封神台去了。 “另一边，姜子牙在岐山拜了二十日，至二十一日巳牌十分迎来陆压。’恭喜！赵公明定绝今日！’他取出一张桑枝弓与三支桃枝箭，说道’今日午时初刻，用此箭射之’于是两人在帐中等至午时，姜子牙净手沾弓，连射三箭，赵公明死于成汤营里。 … “且不说张绍困住武王，只说申公豹跨虎往三仙岛来，告知云霄，碧霄，琼霄赵公明死讯，云霄碧霄急了，怒气冲冲地出洞府，云霄娘娘，菡芝仙，彩云仙子也同去。 … “子牙曰：“道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寻事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 “……这壁厢碧霄怒发如雷：“气杀我也！”把花翎鸟二翅飞腾。云霄把青鸾飞开，也来助战。彩云仙子把葫芦中戳目珠抓在手中，要打黄天化下麒麟。不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茶馆内寂静一刻，而后此起彼伏响起讨论声。 “秋先生的评书一如既往地好啊！” “且先不论内容，这渲染力和节奏，简直让人没办法移开注意。” “可惜秋先生只在这清蜀茶馆待着，这偏僻处，常人是不会注意到的咯，不过这样也好。” “哈哈，也是，这样我们才听得起嘛！” “辜意，辜意？醒醒。”封澪推了推靠在肩头的少女，无奈道，“你前面不是听得挺精神的，怎么就睡了。” “呜哇……姜子牙这人最没劲，唉，要是五仙女先出打架就好了……我都错过了……呵欠。”少女还是靠着封澪的肩，迷迷糊糊地道，“听完书，该去找人了吧，阿澪。” “嗯，刚才那个伙计老唐过来和我说，去三楼找那个说书人。”封澪把辜意的身子扶正，“乖，要上楼了。” “好吧……其实我早醒了。”辜意小声嘀咕。 茶馆三楼，唐琅早早等在雅间门口。 “老白叫你们进去，有什么吃的在里面喊我声｛老唐｝就行。”唐琅道。 “多谢。” “辛苦你啦。” 两人进房间后，只有茶座和一道屏风，正愣着，听到折扇收起的声音，一道瘦高人影从屏风后出现。 “听说二位是顾与时的朋友？” 一名墨发青年玩着折扇，步子带起单边耳坠和披风，不紧不慢停在屏风前。 封澪淡定道：“是，｛217｝的辜意封澪，你是？” “我？”青年漂亮的蓝紫色瞳孔眯起来，“｛清蜀｝的说书人，秋君白。也是送你们回去的人。” ———— 题外话： 老白：顺便说一句老唐不是伙计而是过来当免费劳动力的 顾：因为整个茶馆伙计老板说书只有老白一个人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