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4他是将军

必须严肃地指出，在一座普通的城市中，出现一个能与赫拉格将军抗衡的人真的很少。

这次真的是个意外。

 

时间拨回稍早之前。

博士和锡兰在逃跑路上被围，危急时刻一名老剑士出现帮助二人并拦住了黑。

“A队，B队，远处盯紧，C队，后方包抄。”

黑冷静地下达指令。

更多黑衣人出现，拿着弩箭，掏出小刀、匕首，包围了剑士。

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剑士，黑不打算直接出手。

 

她在观察。

 

老剑士身材健壮，穿着黑衣，军靴，戴着手套，持一柄未出鞘的双手长剑。

虽然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但是其战斗的能力和经验都还在。

老剑士的架势无懈可击，他本身就是一把宝剑。

 

看来是个麻烦人物。黑如此判断。

 

“佣兵团的风格吗...”

黑观察赫拉格的同时，赫拉格也在观察他们。

“有几分实力，训练的人有些水准，不过，还不够。”

 

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赫拉格舞剑生风，轻易瓦解众多黑衣人攻势的同时还能不断进行反击，斩箭，挡刀，击碎弩。

眨眼之间，赫拉格就打倒了面前的众多敌人。

“这，这个老头好强！”黑衣人惊恐根本招架不住。

“不在一个等级。你们在旁边守好。”黑再次下令。

弩箭装填，脱下箭袋。

黑衣人放大了包围圈。他们的头目出手了。

 

黑发动猛攻。

踏墙跃上半空，黑举起弩。

利箭穿风。长剑格挡。

轻盈地落地，黑向赫拉格冲刺的同时射出利箭，并顺势拾起地上的小刀、匕首向赫拉格掷去。

赫拉格避让防守并急步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叮当叮当。

 

飞箭被挡落，黑丢下弩冲向赫拉格，使用仅剩的两把匕首进行攻击。

 

面对黑凶狠凌厉的进攻赫拉格只是躲闪，避过黑的两次进攻，赫拉格拉开距离用剑横扫。黑下腰，一个空翻躲开，一把匕首飞出，不中。赫拉格跟黑拉开了距离。

“愚蠢的外地人。”

 

她很愤怒。黑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站在她的立场上，或许真的是以为我们蒙骗了锡兰小姐。赫拉格心想。

但是，有哪里不对。这个人到底是......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佣兵，即使你家小姐被带走也没有乱了阵脚。”赫拉格朗声道。

“说什么废话！既然你知道我们头曾经是咕——。”

噗叮。

“闭嘴。”黑将一把匕首甩到那个聒噪的黑衣人跟前。不要上了对方的套。

现在黑手无寸铁。

 

嗯？黑弩，菲林，佣兵的招数...我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

虽然有些担心博士那边的情况...不过以博士的能力，加之汐斯塔市内还有其他人在，应当问题不大。

赫拉格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再恋战，反而向敌人发起冲锋。

“等等，这老头要干什么？！”

“他往我们这边冲了！”

“快，快拦住他！！！”

“太慢了！”

赫拉格身法如风，不等黑衣人反应，便闪身飞出包围圈，扬长而去。

黑也不追，眼下她更关心大小姐的去向。

 

躲过追兵，回到旅馆，赫拉格要求和博士单独谈谈。

“这个菲林族女性并非泛泛之辈。”

“将军，没受伤吧？”

“不必担心。她的手下都只是些庸人。你们安全之后，撤退对我来说还算轻松。只不过，关于这个保镖的身份，我有些猜测。”

“身份，难道说？”先前在被黑围堵时，博士就已经猜出几分，但是如果要得到准确的情报的话，还是先听听将军怎么说。

赫拉格缓缓道来：

“哥伦比亚，菲林族，女性，银发、金瞳。黒弩。是杀手，也是佣兵。”

“杀手闻名于诸城是件可耻的事，但这些传闻实在是过于有名。”

“譬如说，毁掉一整个哥伦比亚家族。一个强盛的家族，重要人物在数年内陆续暴毙，逐渐走向衰弱，最终彻底被除名。”

“再如，猎杀一整支巡逻队。这支巡逻队在哥伦比亚边境烧杀抢掠，自诩野蛮人的征服者，不断地向异族施加暴行和惨剧。之后的一个月内，他们在山间逃窜，不断死去，最后只剩一个残废回到城市胡言乱语。”

“以及向我叙说故事的人的遭遇。”

说到这里，赫拉格顿了顿，看着博士。

“请说吧，我不害怕。”自从被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事故起，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无论外表如何光鲜，这片大地的本质从未改变。现在就是对我说，那位漂亮的菲林小姐是市长手下冷血无情的终结者杀手，那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必多说了。他的伤疤从左肩延伸到右脚后跟。杀人如麻的家伙比比皆是，我也如此。当然，这个杀手失踪已久。只是，如果她就是那个人，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自然是腥风血雨。”

赫拉格用手在身上比划着，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水比想象中的深。但是，黑是锡兰的朋友。并且作为市长的女儿，锡兰却似乎并不知情。难道她也被蒙在鼓里？”博士推理。

“也许市长并非不知情。不如说，如果她是市长的杀手，我也不会感到奇怪。”赫拉格沉着地回答。

门外却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锡兰？！你从什么时候...”博士慌忙道，这里还剩一个人...

“锡兰小姐，你不用躲着偷听。”赫拉格把锡兰请进房间。

“我，我想给你们倒杯水...”锡兰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还是问起了最在意的事：“赫拉格爷爷，那个佣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活动，又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

“她的事迹开始闻名，甚至在我还未退伍之时。而她的销声匿迹则是在一年之前，随着那个家族的覆灭一起。”

据我所知，赫拉格将军的战斗经验有四十四年，退伍应该也就是这三五年间的事。

还得对照锡兰的证词。

“...直到六年前，黑都在维多利亚照顾我的生活。但是有一天，她忽然说爸爸需要她回去做事，就走了，只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来接我回家。但、但是，她刚才只是态度不好，而且听了别人的命令，黑她怎么可能是那种杀人如麻的杀手！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想说克洛宁背后是我爸爸在授意吗？！我不信！”锡兰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这番话。

“我不作推测。”赫拉格冷静地说，“但我也说过，即使是最信任的人，也未必对你毫无保留。”

“信与不信，我不关心。只是，她身上的乌萨斯制式武器留下的伤痕，我绝不会看错。”

赫拉格闭上双眼，看着有些疲惫，“这支队伍被埋葬在大雪中。”

半晌，赫拉格重新看向博士和锡兰道：“现状如你所见，博士。如果火山的情报处理也有市政府参与，那么这件事我们未必应该插手。锡兰小姐，你也应该看清事实。”

锡兰不禁捂住嘴，慌张的走了出去，用带着有些哭腔的声音说：“我..我需要冷静一下。”

目送锡兰走后，赫拉格向博士做了个手势。

“博士，请。”

“我是该做些什么吧？”

“自然。”

 

赫拉格指出，黑的身份恐怕不只是市长保镖这么简单，听到这番猜测的锡兰不禁对自己的家人产生了动摇，而现在锡兰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

OF-ST3压力之下

当最信任的人背叛你的时候，你愿意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吗？

还是说，即使有苦衷，背叛也依然是背叛呢？

 

听从赫拉格的建议，博士追出来，找到锡兰。

“......”

“我有些担心你。”博士解释。

“可以陪我逛逛吗，博士。”

锡兰看向大街，没有黑衣人。

“博士，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这片沙滩没有这么多人的。我很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堆沙子城堡。”锡兰边走边说，博士静静地听着。

沉默了一小会，锡兰继续开口说道：

“这座城市在我父亲的治理下，每一年都在变得更好。我和我的父亲，该怎么说呢，话并不多。”锡兰露出了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比起跟我多说说话，城市和赚钱对他才更重要。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喜欢我。仿佛也不在乎我喜不喜欢他，自我记事起，他就经常不在家里。与其说是父女，更像是住在同一座房子里的陌生人。”

那个时候还是黑在陪着我。

锡兰开始讲起她小时候的回忆。

 

“黑我要出门去观察海边的生态！”双手举高高，小锡兰兴高采烈地对黑说。

“不行，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能随便出门的。”黑劝诫道。

“可是家里的书我已经看腻了！黑你又一点都不好玩。”小锡兰一听，噘起了嘴。

“对不起，小姐。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外面是很危险的。”黑十分耐心地劝道。

“不是有你在吗，难道你会让我身处危险吗？”

黑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那自然是肯定不会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我们走！”小锡兰天真灿烂。

黑弯下身，认真地跟锡兰说道：

“那么，请您绝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大街上，一个男人正在指挥搬运。

“快点，这批装饰是今晚LIVE要用到的。要是赶不上就麻烦了。”

“啊，那个人...”锡兰向那边看去，“没记错的话，是第二大道那家‘知更鸟咖啡店’的店主爷爷的孙子。那里是我以前常去的地方，店主爷爷很和蔼。店里装饰着他去世妻子喜欢的奇幻的花，放着他们以前一起喜欢的音乐。这么说来，他确实说过，身体不行了，要把店传给孙子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锡兰露出有些惆怅的表情，又想起了和黑在一起的过往。

 

“为什么？”小锡兰不解地问。

“因为我得了矿石病，小姐。”黑平静地解释着，“靠近我对您的身体不好，您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叫我就好。”

小锡兰还是不能明白。

“那是什么，很痛吗？”

停顿了一下，黑像是一如既往地、耐心地说道。

“不会很痛，但是会死。这种病是治不了的，小姐。而且...”

“我偏要把它治好！”

小锡兰抗议的大声叫道。

“哼，你等着吧！将来有一天，我会把它打败，然后把黑从它手上抢回来。”

 

“我会想要研究源石，也是因为她是感染者，我想要把她治好。这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动力啊，为了这个梦想，我可是去了维多利亚读书欸。”锡兰低着头，既是伤感又是自豪的说道。

“晦涩难懂的源石研究，我一开始完全搞不懂，好几次都想放弃了，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维多利亚也好远啊，本来我一开始完全不习惯那里的。结果到了现在，我与其说是一个汐斯塔人，不如说是一个维多利亚人了。”

片刻，锡兰抬头看向博士，问道：“博士，难道说，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说，我应该放弃吗？”

 

“为了守护这里，我可以付出很多东西。”

此前，黑曾经这样对博士说过。

 

“我也不知道。”

“...呼，是啊，博士又怎么会知道呢？”呼出一口气，锡兰落寞地笑了。

“她说不定也有苦衷。”博士补充道。

“有什么苦衷，连我也不能告诉吗？而且，无论有什么苦衷，做了坏事就是做了坏事，这是无法回避的。”

“我很难就这件事给你答案。但是...”

博士回想起和罗德岛一起经历过的种种战斗，想起曾经经历过的种种苦难，在龙门、切城遭遇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切历历在目。

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错过这个时机，即使他们能够阻止克洛宁、拯救汐斯塔，说不定，锡兰和黑最终也会因此走向一条不归路。

“但是我知道，你也是研究源石的学者。”博士接着说道，“我们能战胜矿石病吗？我们能拯救矿石病人吗？这灾难会有尽头吗？我看不到尽头，我没有把握，我不知道答案。我可以放弃吗？可以。但我不愿意。”

深吸一口气，博士向锡兰鼓励道：

“这片大地也许很糟...但你做的一切，并不是徒劳的。请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不要否定善行，道德和良知不会犯错。

 

“......呼。你说得对，博士。”锡兰的心雨过天晴。

“不愧是前辈，我在这方面看来要学习的还有许多呢。”

锡兰咧开嘴笑了。

“看来我要做的，不是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而是取证。如果他们真的是会放任市民们陷入危机的话，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阻止他们！”锡兰前所未有的，坚定地说道，“而且既然我相信自己绝对是正确的。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为了拯救这个城市而努力的！”

“说的不错。”赫拉格欣慰地说道。

“啊，赫拉格爷爷。”

“看来，心情收拾的不错。”

锡兰点点头，说：

“嗯。赫拉格爷爷，博士，你们能听我说吗。不管怎样，我也不希望汐斯塔市的人们陷入危险。对我来说这个才是最为优先的。在加里森游乐场的旁边有着全市最大的广播塔，整个城市的广播系统都在那里运行。”

“广播塔？”

“但是，那里也是克洛宁管辖的区域。他常常在面向全市的广播中露面。”

锡兰慢慢道出她的计划。

“趁着LIVE开始的时候，人群集中起来，克洛宁的人也难免无暇应对。只要我们能在那个时候控制电台，就能向全城的人传递火山的情报。”

锡兰的神情决绝。

“所以拜托你们了，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我们就战斗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