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纯爱】红,白,皇家蓝 第四章

还没等工作人员收拾完圣诞树,新年派对的筹备工作就开始了。有一整个舞池要搭建,还要确定菜单,并提前商量好Snapchat的滤镜。亚历克斯整个26号都在社交秘书的办公室里与琼恩一起处理他们为每个人准备的豁免条款,因为去年一位真人秀明星的女儿在旋转楼梯上摔倒了。即使这样,她都没把玛格丽塔洒到地上,亚历克斯到现在都很佩服。
又到了白宫三剑客的传说级疯狂(balls-out:无约束地,尽情地 banana:愚蠢的,发狂的)新年派对的时候了。(It’s time once more for the Legendary Balls-Out Bananas White House Trio New Year’s Eve Party.)
严格来说,这个派对的名字是"美国青年新年晚会",或者至少有一个深夜节目主持人称之为"千禧年社交名流晚宴"。每年,亚历克斯、琼恩和诺拉会在一楼的东厅里招待大约三百个人,其中包括他们的朋友、有印象但记不住的名人、以前的约会对象、潜在的政治联络人以及其他颇有潜力的二十几岁的人。这个派对在官方上是一个筹款活动,也确实为慈善事业筹集了大量资金,为第一家庭带来了良好的公关效果,甚至艾伦都支持举办。
"呃,不好意思,"亚历克斯从一楼的会议桌上说道,一只手攥着满满的彩纸样品——他们到底是想要金属色还是更低调的海军蓝和金色?同时他盯着一份最终确定的邀请名单副本。琼恩和诺拉正在大吃蛋糕样品。"谁把亨利的名字写在这上面了?"
琼恩嘴里塞满了巧克力蛋糕,说道:“不是我。”
“那就是琼恩?”
“看吧,你应该自己邀请他!”琼恩承认道。“我只是很开心你能交些其他朋友。当你太独的时候,你就会变得有点疯癫。还记得去年我和诺拉出国一周,你差点要纹身的事吗?”
“我还是觉得咱们当时应该让他在屁股上搞个纹身。”
“那不是个臀部纹身,”亚历克斯生气地说道。“你当时知道这事,对吗?”
“你也知道我喜欢看别人犯傻,”诺拉心平气和地告诉他。
“我有除你们以外的朋友,”亚历克斯说。
“谁啊,亚历克斯?”琼恩问,“说真的,有谁?”
“人!”他辩解道。“来自班级的人!利亚姆!”
“拜托,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一年没和利亚姆说过话了,”琼恩说。“你需要朋友,而且我知道你喜欢亨利。”
“闭嘴,”亚历克斯叫道。他用手指轻轻划过领口,发现皮肤有些汗湿。下雪的时候他们非得把暖气开得这么热吗?
“这很有趣,”诺拉观察着,若有所思地说。
“不,不有趣,”亚历克斯厉声说道。“好吧,他可以来。但是如果他不认识其他人,我可不会整晚跟着他。”
“我给他加了一个人,”琼恩说。
“他带谁来?”亚历克斯立刻条件反射似地问道。“只是好奇。”
“佩兹,”她说。她给他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奇怪眼神,亚历克斯把它归结为琼恩的奇特属性。她经常神神秘秘地工作,组织和策划(orchestrate)他预想之外的事情,直到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在一起,事情才变得了然。
所以,亨利会来,他猜测,当他在派对当天检查Instagram时,看到佩兹发布了一篇他和亨利在私人飞机上的照片。佩兹为了这个场合把头发染成了淡粉色,而亨利则在他旁边微笑着,穿着一件柔软的灰色运动衫,穿着袜子的脚搭在窗台上,看起来十分享受。
美国之行!#美国青年晚会2019,佩兹的标题写道。亚历克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给亨利发了条短信。
亚历克斯:我今晚要穿一件勃艮第紫的西装,请别试着抢走我的风头,因为你不仅抢不到,我还会替你感到尴尬。
亨利回了一条短信:我做梦都不敢。
之后所有节奏都加快了,一位发型师把他带到美容室,女孩们摇身一变成了拍照专属模式。诺拉的短卷发被一枚银色别针夹到一侧,别针的形状与她黑色礼服上锐利的几何线条相配;琼恩的礼服是一件深蓝色的Zac Posen低胸款,完美地配合了他们选择的海军蓝和金色调色板。
客人们在八点左右到达,酒水开始流动,亚历克斯点了一杯中档威士忌来热闹场面。现场有乐队演奏,一支流行乐队正为琼恩做人情,他们正在演唱《美国女孩》,所以亚历克斯拉着琼恩的手将她带到舞池上旋转起来。
首先到达的总是那些政治雏鸟:一小群白宫实习生,美国进步中心的一名活动策划师,一位刚上任的参议员的女儿,她有一个看起来像朋克摇滚的女性朋友,亚历克斯心里记下要稍后去介绍自己。然后是由新闻团队邀请的具有政治战略意义的客人,最后是故意迟到来赶时髦的人——小中等级的偶像、青少年肥皂剧演员、大明星的孩子们。
他正想着亨利什么时候会出现,琼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喊道:“来了来了!”
亚历克斯的目光被一阵翻涌而来的明亮色彩所吸引,原来是佩兹的飞行员夹克,那是一件闪亮的丝质夹克,上面印有复杂、多彩的花卉图案,以至于亚历克斯几乎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然而,当他的目光滑向右边时,这些颜色就变得苍白了。
这是亚历克斯自从伦敦周末分别以来,历经数百条短信、稀奇古怪的笑话和深夜电话后,第一次亲眼见到亨利,他几乎感觉像是在见一个新人。他对亨利了解得更多,更能理解他,也能欣赏到这张同样被世人赞叹的美丽脸庞上那一丝真正微笑的珍贵。
他感到胸口变得不安和炽热,一定是因为现在的亨利和过去的亨利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认知失调,还有威士忌的作用。
亨利穿着一套简单的深蓝色西装,但他搭了一条明亮的铜黄芥末色窄领带。看见亚历克斯后,微笑更加灿烂,他拉了拉佩兹的胳膊。“领带不错,”亚历克斯在亨利靠近时说道。
“因为我想着如果打扮得不够精彩,可能会被人请离这里,”亨利说道,他的声音与亚历克斯记忆中有些不同。就像非常昂贵的天鹅绒,给人一种富有、丰盈且流动的感觉。
“这位是谁?”琼恩从亚历克斯身边问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是的,你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对吧?”亨利说。“琼恩,亚历克斯,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珀西·奥康佐。”
“佩兹,那个糖果品牌的佩兹,”佩兹愉快地说着,向亚历克斯伸出手。他的几个指甲涂成了蓝色。当他转向琼恩时,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笑容更迷人了。“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您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如果您愿意,我想为您在这个地方买一杯最奢华的饮品。”
“呃……”亚历克斯无语。
“你真迷人。”琼恩笑着说。
“而你,你是一位女神。”
他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中,佩兹像一道炽热的色彩,像漩涡一样把琼恩卷走。亨利的微笑变得羞涩和保留,亚历克斯终于明白了佩兹和亨利友谊的核心。亨利不想成为焦点,而佩兹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力。
“那个人自从婚礼以来,一直要我介绍他认识你妹妹。”亨利说道。
“真的?”
“我们可能刚刚帮他省了一大笔钱。他恨不得要雇飞机在天上写字了。”
亚历克斯仰头大笑,亨利注视着他,依然安静地微笑着。琼恩和诺拉说得对,排除一切客观因素,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嗯,走吧,”亚历克斯说。“我已经喝了两杯威士忌,你得赶上来。”
当亚历克斯和亨利走过人群时,很多人都停止了交谈,嘴巴张得大大的。亚历克斯试图想象他们看起来是什么样子:英国王子和美国总统的儿子,两个各自国家最受欢迎的男神,肩并肩走向酒吧。这种精彩的、无法触及的幻想令人生畏也令人兴奋,但他们都不知道“火鸡大灾难”,这是只有亚历克斯和亨利知道的秘密。
他走了第一圈,人群将他们吞没。亚历克斯惊讶地发现,身旁亨利的存在让他非常高兴,他甚至不再介意自己比他矮。他向一些白宫实习生介绍了亨利,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脸红结巴的样子,亨利的表情变得十分得体,亚历克斯曾经误以为这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表情,但现在他明白了:这是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不知所措。
有舞蹈、交际,还有琼恩关于他们今晚通过捐款支持的移民基金的演讲。亚历克斯躲过了一个出演新《蜘蛛侠》电影的女孩的猛烈搭讪,加入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康加舞队伍,而亨利似乎真的很开心。琼恩在中途找到了他们,把亨利带到吧台上聊天。亚历克斯从远处注视他们,想知道什么话题让琼恩笑个不停,几乎从吧凳上摔下来,直到人群再次把亚历克斯淹没。
过了一会儿,乐队休息了,DJ接手播放了一些2000年代的嘻哈音乐,那些在亚历克斯小时候发行的最伟大的热门歌曲,在他十几岁时仍然在舞会上播放。他就想漂泊在海上的人,直到亨利找到了他。
“你不跳舞吗?”他看着亨利,亨利正在非常明显地试图弄清楚自己在派对上该干什么,这很讨人喜欢。哇,亚历克斯喝醉了。
“不,我跳舞的,”亨利说。“只是,我学过的宫廷舞蹈课程里并没有涵盖到这个?”
“哎呀,你得……活用臀部,你必须放松。”他弯下腰,双手放到亨利的屁股上,亨利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你这样子和与我说的完全相反。”
“亚历克斯,我不——”
“来吧,”亚历克斯说着,晃动自己的臀部,“看我。”
亨利一口气喝下一大口香槟,说:“我在看。”
歌曲交叉淡入另一首歌,哔-哒-哒-哒,哒-哔-哒-哒-哒-哒-哒-哒——
“闭嘴,”亚历克斯大喊,打断了亨利几欲说出口的话,“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我的歌!”亨利茫然地盯着他,他举起双手,周围的人们也开始欢呼,数百个肩膀随着Lil Jon的怀旧歌曲《Get Low》中刺耳的旋律摇摆起来。
“你真的从来没有参加过哪怕一场初中舞会,看一群十几岁的小屁孩在这首歌里碰撞(这里用的是dry hump,比较猛烈,不好直接翻译,大家可自行查找释义)?”
亨利紧紧抓住他的香槟,生怕脱手,“你肯定知道我没有过。”
亚历克斯挥舞着一只手臂,从旁边一群人中把诺拉抓过来,她一直在和那个《蜘蛛侠》女郎调情。
“诺拉!诺拉!亨利从来没有看过十几岁小屁孩在这首歌碰撞!”
“什么?”
“请告诉我没有人会来撞我我,”亨利叫道。
“天啊,亨利,”亚历克斯大喊着,一把抓住亨利的一只翻领,音乐嘈杂着,“你必须跳舞,必须跳舞,你得理解这个美国人成长经历中的重要体验。”
诺拉抓住亚历克斯,把他从亨利身边拉开,然后用双手搂住他的腰,放纵地扭动。亚历克斯大叫起哄,诺拉咯咯笑,人群跳来跳去,而亨利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那个男人刚才是不是说了‘汗水滴下我的蛋蛋’?”
这太有趣了——诺拉贴在他的背后,他额头上满是汗水,周围一具具肉体互相推挤着。一边,一个播客制作人和一个《怪奇物语》的演员正在跳《Kid 'n Play》;另一边,佩兹按照被周围人怂恿着弯腰,手几乎触摸到脚尖。亨利的脸震惊又困惑,看起来很滑稽。亚历克斯从一个服务生手中托盘上拿起一杯酒,为亨利注视着他们时,内心释放出的奇怪火花干杯。亚历克斯噘起嘴唇,扭动着屁股,带着十足的惊恐,亨利开始跟着音乐摇晃脑袋。
“干得漂亮,老兄!”亚历克斯大喊道,亨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甚至摇了摇臀部。
“我还以为你不会整晚都照顾他呢,”琼恩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一边扭动着身体。
“我还以为你只顾着勾引男人呢,”亚历克斯答道,眼神有意无意地瞟着舞池边缘的佩兹。她对他眨了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一系列令人兴奋的表演持续到午夜,灯光和音乐全力开启。五彩纸屑不知何时在空中炸开来。他们是装了纸屑喷射器吗?更多的饮料上阵——亨利开始直接拿着瓶子喝Moët & Chandon香槟。亚历克斯喜欢亨利脸上的表情,喜欢他紧握着瓶颈并随着瓶颈弧度而弯曲的手指,喜欢他紧紧包裹住瓶口的嘴唇。离亚历克斯的手越近,亨利跳舞的冲动就越强烈;而亨利看着他和诺拉时嘴角的弧度越大,亚历克斯皮肤下那种愉快、温暖的感觉就愈发汹涌。这是一个亚历克斯远远没有清醒到足以去理解的正比关系。
他们在11:59聚在一起倒数,眼前模糊,互相搂着胳膊。诺拉在他耳边尖叫着“三、二、一”,然后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向他索吻,亚历克斯大声喊着同意,一边大笑一边笨拙地亲吻她。他们每年都这样做,两个人一直单身,醉醺醺地亲昵,乐于让其他人感到好奇和嫉妒。
诺拉的嘴里很温暖,味道很恐怖,像桃子甜酒一样,她咬住他的嘴唇,顺便弄乱了他的头发。
当亚历克斯睁开眼睛时,发现亨利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表情难以捉摸。
他感觉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了,而亨利转过身,紧握住香槟瓶,大喝了一口,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之后发生的事情亚历克斯也记不住了,因为他已经非常非常地醉了,音乐的声音极大,周围有极多的人碰触着他,将他带过跳舞的人群,递给他更多的饮料。诺拉在一个新秀NFL(美国橄榄球联盟)跑卫的背后晃动着。
这里喧闹、混乱而又美妙。亚历克斯一直喜欢这样的派对,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快乐,喜欢香槟他的舌尖上冒着泡沫和五彩纸屑粘在他的鞋子上的感觉。这提醒着他,即使在私事里感到压力和烦恼,这里总是有一片人海可以躲藏,这个世界可以是温暖而热情的,他能用明亮而富有感染力的东西填满他居住的这座大房子的墙壁。
但即使有酒精和音乐的掩盖,他还是无法不注意到亨利已经消失了。
他检查了洗手间、自助餐区和舞厅的犄角旮旯,但都没有亨利的影子。他试着问佩兹,在噪音中大声喊着亨利的名字,但佩兹只是微笑着耸耸肩,从一个经过的游艇小子那里偷走一个背帽。
他...不能说是担心。是烦恼、好奇。他一直在从亨利脸上的一切表情中寻找乐趣。他继续寻找亨利,直到他在走廊的一个大窗户旁被自己的脚绊倒。当他爬起来时,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看到了外面的花园。
雪地中的一棵树下,有一个高大、瘦削、宽肩的身影一团一团地吐着哈气,那只可能是亨利。
他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廊,门关上的一刹那,音乐就消失了,只剩下他、亨利以及花园。他眼前只有狭窄的、模糊的视野,像一个试着锁定目光的醉汉一样。他顺着楼梯走下去,踏上雪地。
亨利静静地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凝视着天空,他看起来几乎是清醒的,如果不是向左倾斜的身体出卖了他。可恶的英国人的尊严,即使是面对香槟也不为所动。亚历克斯想把他尊贵的脸推进灌木丛里。
亚历克斯绊倒在一张长凳上,声音引起了亨利的注意。当他转过身时,月光立刻笼罩了他的面庞,他的脸在半阴影中显得柔和,以一种亚历克斯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引诱着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亚历克斯走上前,在树下站到了他身边。
亨利眯起眼睛。近距离看,他的眼神有点迷离(crossed eyes:斗鸡眼),聚焦在自己和亚历克斯的鼻子之间,不甚庄重。
“在找猎户座。”亨利说。
亚历克斯嗤笑一声,抬头望向天空。只有厚厚的冬季云彩。“你一定是对平民们(commoner:平民)厌倦透顶了,才会出来盯着云彩看。”
“我不无聊。”亨利嘟囔着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有一群人为美国的金童神魂颠倒吗?”
“这话可是白马王子说的。”亚历克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亨利仰起一张非常不像王子的脸,望着云彩,“没有。”
他的指关节在亚历克斯的手背上轻轻划过,在寒冷的夜晚里带来一丝温暖。亚历克斯凝视着他的侧脸,在酒意中眨了眨眼睛,目光随着亨利被月光亲吻着的鼻子的平滑线条和下唇中央的柔和凹陷游走。天很冷,亚历克斯也只穿着西装外套,但酒意温暖了他的整个胸腔,一股战栗的感觉回荡在他的大脑里。花园里除了他耳中的血液流动声外,一片寂静。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亚历克斯提醒道。
亨利呜咽着,用手揉了揉脸。“你就不能顺其自然吗?”他的头轻轻撞着树干,“有时候会变得有点……太过了。”
亚历克斯继续看着他。通常,亨利的嘴角会散发出友善的感觉,但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他的嘴角却收紧了,坚定地保持着警惕。
亚历克斯不知不觉地动了一下,也靠在树上。他轻轻把肩膀靠在亨利肩膀上,看到亨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柔了一丝。这些事情——大的场面,让其他人依赖他的能量的场合——对亚历克斯来说简直是游刃有余。他不确定亨利感觉如何,但他大脑中被龙舌兰酒浸透的部分认为,如果亨利能承担一部分能量,亚历克斯可以承担剩下的部分。也许他可以从他们肩膀贴在一起的地方吸收一些“太过”的东西。
亨利的下颚肌肉抽动了一下,唇角上扯动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你有没有想过,”他缓缓地说,“做一个普通人是什么感觉?”
亚历克斯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知道的,”亨利说。“如果你母亲不是总统,你只是一个过着正常生活的普通家伙,那会是什么样子?你会做什么?”
“啊,”亚历克斯考虑了一下。他伸出一只手臂,手腕一摆,轻轻地做了一个傲慢的手势。“嗯,我的意思是,显然我会成为一个模特。我已经两次登上了《Teen Vogue》的封面。基因超越了一切环境条件。”亨利再次翻了个白眼。“那你呢?”
亨利懊恼地摇了摇头,“我会成为一名作家。”
亚历克斯轻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但听他亲口说出了,仍然有点让人措手不及。“你现在不能当作家吗?”
“对于一个未来有王位继承的人来说,用几句酸涩的诗来描述对青年危机的焦虑并不可取。”亨利干巴巴地说道。“此外,我们家传统的职业道路是参军入伍,所以就这样了,不是吗?”
亨利咬了咬嘴唇,等了一会儿,又开口了,“有可能,我也会和更多人约会。”
亚历克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因为当你是王子的时候,很难找到约会对象。”
亨利把目光转回亚历克斯:“你会惊讶的。”
“为什么?你身边不缺人。”
亨利继续看着他,凝视持续了两秒钟。“我想要的选择……似乎根本就算不上选择。”他语气拖沓。
亚历克斯不解地眨眼,“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对别人……有点感觉,”亨利转身,面朝亚历克斯,他的话里有一种尖锐的、探寻的意味,似乎想表达什么,“至少在我的位置上,不应该追求他们。”
是他们喝得太醉了,没法用英语沟通了吗?亚历克斯心里疑惑,他想知道亨利是否懂得西班牙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亚历克斯说道。
“你不知道?”
“嗯。”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真的不知道。”
亨利整个脸都因为沮丧而扭曲,他的眼睛向天空望去,仿佛在让老天爷帮他。“天啊,你真是够迟钝的,”他说着,用双手抓住亚历克斯的脸,吻了上去。
亚历克斯呆住了,感受到亨利的嘴唇和他的大衣袖口在他的下颌上轻轻擦过。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将少年时的怨气、婚礼蛋糕的事、凌晨两点的短信都过了一遍,但还是无法理解他们怎么就亲上了。但是……简直是出乎意料,他真的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在他的脑海中,他正在慌慌张张地拼凑出一个清单,只列出了一条,一、亨利的嘴唇柔软,然后他的大脑就短路了。
他试探地加深了这个吻,得到了亨利的回应,亨利的嘴巴开合着,与他的嘴紧紧相接,亨利的舌头轻轻刷过他的舌头,哇,这感觉……与之前亲吻诺拉时完全不同,也不像他曾经亲吻过的任何人。它感觉像他们脚下坚实而广阔的大地,包裹了了他的每一个部分,摄取他肺里的每一丝气息。亨利的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抓住他后脑勺的发根,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喘息,打破这份窒息的沉默,然后——
突然间,亨利粗暴地甩开他,亚历克斯不稳地向后踉跄了一步,亨利嘟囔着道歉和咒骂,眼睛圆瞪,随后转身急速地跑走,穿过了雪地。亚历克斯还没来得及说或做任何事,亨利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哦,"亚历克斯小声道,用一只手轻触着他的嘴唇,"该死。"
本期词汇:
1. balls-out:无约束地,尽情地
2. banana:愚蠢的,发狂的
3. orchestrate:策划
4. dry hump
5. crossed eyes:斗鸡眼
6. commoner:平民
原文:Casey Mcquinston
翻译:桥本环奈の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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