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57
嘩啦········嘩啦·········
海浪靜靜拍打著岸邊，滿月靜靜的照耀沙灘。
一個人影靜靜的坐在一塊礁石的陰影下。
人稱【布倫希爾德】的，世界最強的IS操縱者。
她便是織斑千冬。
——但是現在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平常那猶如冰山美人一般的姿態。
臉上不時浮現紅暈，身體偶然會不由自主的扭動。
身上只穿著一件外套，隱藏著裡面的泳衣。
不知道的人，可能還會以為她是某個等待情郎的，戀愛中的少女。
——不，真要說的話這也不算錯。
千冬正是遵從著主人（古城）偷偷留下的吩咐，瞞著包括弟弟在內的所有人，來到了查無人煙的沙灘等待他。
“真是的·······可不可以快點啦········穿成這個樣子待在這裡，真是羞死人了·······”
口中說出的是抱怨之詞，但是配合她臉上的表情，以及時不時蹬腿的可愛模樣，實在是毫無說服力。
「這個時候，古城肯定在和紗矢華小姐她們快活吧···········」
說不定就連這個命令都忘記了···········
唉～～想到這裡的千冬，忍不住把頭埋進雙腿之間。
“噢，千冬，讓妳久等了。”
“嗚喵——！”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直接跳了起來。
只見千冬敬愛的主人——曉古城就站在她的身前。
“嗚喵·········噗哈，噗哈哈哈哈········”
而且，他好像被自己發出的怪聲給逗笑了。
“啊······失，失禮了！”
看著連忙整理好儀容的千冬，古城心裡居然閃過一絲不滿。
「什麼呀，一點都不好玩·······如果可以稍微槌我幾下就更可愛了········算了沒差。」
“主，主人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紗矢華小姐她們呢？”
“主人是什麼鬼呀？我說了多少次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但，但是·········”
“千冬。”
“啊，是········是的，古城君。”
噗咚。
「啊，不妙，又來了·········」
千冬用自己的嘴唇叫出古城的名字的瞬間，心臟流出的血液彷彿灼熱了幾分。
就在她猛力壓制著心中的騷動時，沒想到古城又展開了下一步的攻勢。
“至於紗矢華她們嘛，姑且使勁的做過一次之後都精疲力盡了。現在應該在睡覺吧？”
“是，是嗎··········”
——這個男人，為了儘快和自己見面，居然和兩位嬌妻做完之後就過來了··········
正因為很清楚曉家的內情，千冬才能理解古城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喜悅的心情猶如火山爆發一般，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拼命抑壓著跳起來高呼的衝動，卻沒有注意到臉色已經變得飛紅。
「天呀，這真的太可愛了·········」
忍耐著吸血衝動與鼻血流出的雙重危機，古城依然可以故作鎮定的說道：
“那麼，讓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
“咦？什麼話題？”
“妳不是要讓我看嗎？千冬的泳裝。”
“···············嗚嗚。”
原本這句話，就是千冬在心頭一熱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雖說還是把泳裝給穿出來了··········但事到如今，她居然覺得有點——不對，是非常緊張。
「啊········怎麼辦········」
“怎麼啦？還是說，妳希望由我來脫掉？”
“咦？！”
這一句話，直接讓千冬的臉頰變的比熟透的蘋果都還要紅。
不過，古城居然真的老實不客氣的把手伸過來了。
“三秒之內不回應，我就當妳默認了。三，二，一···········”
“啊啊啊！！我，我知道啦！”
伴隨著羞澀至極的叫聲，千冬一口氣拉開了拉鍊，脫掉了外套。
“唔哦·········”
一道由衷的感嘆，從古城的口中流出。
千冬身上穿著的，乃是一件運動式的比基尼。
但是整體上的設計，以及黑色這個顏色本身，卻營造出一種妖豔性感的氣團。
再配合上千冬那猶勝模特兒的身材，以及羞澀的表情，為整體的形象大大加分。
——這根本就不是輝矢傳來的幾張照片可以相媲美的。
“·······真是太漂亮了。”
“嗚喵喵喵！”
古城由衷的讚歎，換來了千冬頭上噴湧而出的蒸汽。
“漂，漂亮·········古城他說我·······漂亮·········”
織斑千冬的腦袋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
根本無法抑制的感情蜂擁而至，光是這個情緒的份量就足以將她的腦袋處理用量塞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大腦當機」吧？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這個表情，完全就是為古城心中的慾望給火上加油。
“嗚呀！”
千冬忍不住發出怪叫。
——因為第四真祖曉古城，冷不防的抱著自己的腰，將她攬入懷中。
“咦········呃········？”
一時之間，她無法理解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自己的視野正在漸漸縮少。
——不對，是古城的臉正在緩緩的靠近自己。
四目相對的兩人，剩下的些微距離正在消失——
··········就在古城吻上去的前一刻，千冬終於用雙手蓋住了主人的嘴唇。
“········那，那個········請不要········這樣做。”
——安心的感覺，伴隨著失落迴盪在千冬的內心。
安心的是，守住了自己的嘴唇·········更重要的事後的性命。
而失落的是·········對自己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的失望。
“嗯········我可以問問妳的理由嗎？”
“理由什麼的·········我只是區區一個隨從而已。要領受主人的吻·········實在是·········”
別說千冬了，就連古城都能看得出她在自欺欺人。
要問千冬想不想和古城接吻，答案只有一個。
——她當然很想。
並非和弟弟那時候一樣，因為有其必要而進行的舉動。
而是像真正的戀人一般，和心中情人的交流。
只不過··········
「知恥一點吧，織斑千冬。妳（我）有什麼資格去渴求主人的寵愛？」
內心的千冬（罪惡感），一直在這樣跟她低語著。
“唉···········”
就像是看透了眷屬的心思一般，古城微微的嘆了口氣。
“·······我們稍微去岸邊坐坐好嗎？我也有點事情想跟妳說。”
嘩啦········嘩啦·········
夜晚的海浪，一如既往的拍打著寂靜的岸邊。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和千冬的心靈呈反比。
“·············”
上一次感覺那麼緊張，到底是什麼時候了呢？
千冬一邊望著主人的臉孔，一邊將自己縮了起來。
自兩人坐下來之後，已經過了十分鐘了。
但是古城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逕自的看著平靜的海面。
就在千冬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有那裡觸怒他的時候··········
“千冬呀·········”
“在，在！”
他終於開口了。
“妳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兩年前我將妳變成血之隨從？”
然而他的第一句話，卻讓千冬感到相當疑惑。
“··········？不就是為了，代為保存一夏體內的眷獸嗎？”
這是奧蘿拉當年給出的原因，也是千冬一直深信不疑的理由。
“嗯········這確實是理由之一。比例大概佔一半吧。”
另一邊，古城則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那麼，另外一半的理由呢？”
“這個嘛········單純就是因為，我很久以前就想這樣做了。沒錯··········”
“從四年前那一天起。”
——這句話對千冬來說，簡直如雷貫耳。
“啊！”
大嚇一跳的她，反射性的想從古城的身邊跳開，卻被主人回頭的眼神給制止了。
“原········原來您知道嗎？當時我有參戰的事情。”
千冬之所以能夠說出這句話——是因為古城看著她的眼神裡沒有憤怒或憎恨之類的感情。
就只有和那一天一樣的，深藏於毫無波動的眼神中的無盡慈愛。
“這是什麼話呀？——我當然記得了。”
古城的回答，卻伴隨一個溫柔的苦笑。
“在一大堆不堪一擊的雜魚當中，突然出現一名可以和我過上三招的強者——這叫我怎麼不印象深刻呢？”
“您·········您謬讚了。不過是過三招而已··········”
過於強烈的羞愧心，讓千冬忍不住低下頭去。
自己在這兩年以來，一直沒能向古城詢問此事。
一方面，是因為她懷抱某種恐懼，擔心古城知道這件事後可能會剝奪自己血之隨從的資格。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心底裡一直認為那是極為不光彩的一戰。
作為「世界最強」（布倫斯爾德），卻在對付區區一名男人的時候極速敗下陣來。
哪怕明知對手是個怎樣的怪物，屈辱的份量卻依舊不會改變。
但她沒想到的是——打敗自己的男人（主人），卻會把這個戰績拿出來，還加以讚賞。
到底有誰，可以理解千冬心裡的感受？
“——我沒有在嘲笑妳。”
但是，男人（古城）的表情卻非常認真。
——對第四真祖來說嗎，IS帶給操縱者的戰力加成約等同於零。
正因如此···········
“不靠任何特殊能力，不使用任何異能武具，卻還能和我過上幾招的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用一隻手都能夠數出來。”
正眼看著千冬的他，眼神是多麼的堅定。
“所以，織斑千冬，妳絕對算的上是一名強者，這點無庸置疑。”
“啊···········”
“除此之外··········在妳衝向我的那一刻，妳的靈魂真的很美。”
“呃？········對不起，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千冬意外坦承的回答，讓古城忍不住發出輕笑：
“呵呵呵········簡單的來說，應該是因為妳的勇氣吧？”
“——！哪，哪有這回事！我，我只是頭腦一熱就···········”
“頭腦一熱，就衝向了世界最強的吸血鬼？”
“嗚··········”
千冬其實也能理解古城的意思。
在他的面前，「頭腦一熱」就向自己發出神風特攻的人，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因為他的壓迫感，引起的往往不是對手的戰鬥本能，而是求生的慾望··········也就是「馬上頭也不回的逃跑」。
事實上，在【夕陽的慘劇】中，就有超過三分之一的IS操縱者在戰鬥開始後不久就死命的逃走——雖然最後還是逃不過被古城解決掉的命運就是了。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向第四真祖發起特攻的人·········
如果不是連敵我差距都分不清的傻瓜，就是擁有真正勇氣的人。
——當然了，千冬是屬於後者的那種人。
“那，那不過是因為怕死而已········我當時就是覺得，如果背對著您的話，一定會被當場殺死·········”
“就是這個。”
“呃？”
“因為不想死而向我挑戰·········妳知道對其他人來說，光是這個決斷，就需要多大的勇氣嗎？”
正中紅心。
對一般人來說，光是想要對第四真祖舉劍，隨之而來的殺氣就足以讓精神比較脆弱的人心臟停止跳動。
因此，兼具與自己過招的實力，以及不屈服於自身壓力的勇氣。
這樣的千冬，其靈魂在古城的眼中，簡直就像寶石一般閃閃生輝。
“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決定了。”
“咦！”
被古城用手抓住下巴的千冬，心中的溫暖已經映在眼睛之中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個女人成為我的東西。”
——而這一句話，則是讓她忍耐已久的眼淚破涕而出。
“········霸道。”
“是呀。”
“·········太粗暴了。”
“那又怎樣了？”
古城看著眷屬（女人）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動搖。
“野蠻的，自私的········將中意的女性攬入懷中——這就是男人的愛。”
——簡直就是把女人當成私人物品一般的差勁說法。
——這個時代，不管是那個女性，都會給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來一拳再說吧。
——啊，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的內心，卻會覺得這麼幸福？
織斑千冬，已經無法好好的掌控自己的身體了。
古城的臉越來越近了。
——不對，是自己不斷的在接近主人。
她已經無法忍耐了。
好想馬上就貼到男人（古城）的身上，好想對他撒嬌一番。
好想讓他撫平心中的傷痛··········
「·········嗯？」
但是，她的行動，卻被額頭上傳來的一絲寒意給制止了。
“咦？”
睜眼一看········有一隻麻雀攔在她和古城之間。
——不對。
——那才不是麻雀，是式神。
——而且是附上了兇惡詛咒的那一種。
“嗚哇！”
“咿呀！”
就在主從同時往後撤退並展開反詛咒的瞬間——式神就釋放出巨量的瘴氣，爆炸了！
所幸的是，千冬已經撤出了詛咒的作用範圍；而古城憑著龐大無比的魔力，直接把瘴氣給彈開了。
然而，衝破瘴氣迎面而來的——確實連續的靈力彈與魔力彈。
“幹啥呀妳們！”
隨手一揮就彈開滿懷殺氣的雙屬性魔彈，古城向著虛空喊了一句。
下一刻，兩道人影就從虛空中滲了出來。
“我才要問你要幹啥呀你這個變態真祖！”
揮著煌華麟，同時驅動暗獄羅剎夾擊夫君的，便是曉紗矢華。
“醒來之後還在想你要去哪，沒想到居然是和那個情婦去調情！納命來！”
“等等妳們確實已經精疲力盡了吧！？”
“哎呀，那點程度的運動怎麼可能讓我們滿足呢？”
“慢著，拉·芙莉亞，擬似聖劍也實在太·········嗚呀！連擬似魔劍都拿出來了嗎！？”
右手揮舞精靈所賜的純白聖劍，左手執持邪精靈所創的漆黑魔劍，拉·芙莉亞就這樣以古城為目標耍起了二刀流。
老實說，就這樣制服兩位嬌妻，對現在的古城來說其實不難。
只需要引出眷獸的一點力量就很足夠了。
——不過，要是把事情給鬧大了，到時候日本政府和獅子王機關的老傢伙又是一頓質難，實在是很麻煩。
——所以，他決定就此撤退。
撥開兩人的下一發攻擊後，他往後靈巧的翻身一躍，脫離了沙灘的範圍。
腳尖才剛剛落到海面上，海水剎那間就凍結了，而且還一直伸延到外海那邊去。
隨手做出一個冰柱來制止紗矢華她們的行動，古城便轉身就跑。
當然，這點程度的阻礙，煌華麟和擬似聖劍很快就將其斬碎了。
“別跑呀！變態真祖！”
“來追我呀！變態的妻子！”
“咕嗚——！”
“哎呀哎呀，過了這麼久還是會中這一招呢，紗矢華。”
“囉·······囉嗦！這傢伙，看我一箭殺他個五次！”
口中吐出極度危險的發言，紗矢華隨手便將煌華麟切換到長弓模式。
嗃矢已經準備就緒！就在這個瞬間··········
“紗矢華！且慢！”
“什麼········船！？”
沒錯，就像從虛空中突然冒出來一般，一輪大型遊艇揭開了魔法迷彩，出現在海面上。
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是古城隨便就跳上了那首船的事實。
“——那不是【深海之墓III】（oceanus grave III）嗎？”
“瓦特拉家的遊輪！？古城，你！”
不過還不等她們展開追擊，遊輪——【深海之墓III】就以龐大船體不相符的速度撤離現場。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紗矢華的射擊範圍——往南方的帝國前進了。
“嗚呀——！！這個笨蛋！”
紗矢華氣的直踏腳。
而拉·芙莉亞則是突然注意到什麼似的，回頭往沙灘一看。
“話說·········千冬她去哪裡了？”
“嗯？”
紗矢華回頭一看。
這才發現·······織斑千冬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啊呼——”
待遠方的陸地變成小點之後，古城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時，船上居然出現了充滿殺氣的魔力。
“去吧，炎蛇（vritia）！”
一隻全身燃燒著藍火的黑色巨蛇從虛無中現身，直接撲向了古城。
但第四真祖卻是正眼都不看一下，只是隨便揮動右手。
一道雷電灑出，消滅了蛇之眷獸之餘，還順便向襲擊自己的敵人反擊。
這就是真祖與純血貴族之間的分別。
哪怕雙方血之記憶的份量差了一個位數，仍然無法改變根本上的戰力差距。
“我說··········這種小把戲你玩不厭的嗎？朱里歐？”
一個有著金黃色頭髮，以及火紅眼瞳的青年出現了。
斯文的臉上，戴著一絲輕挑的氣息。
有多少人能意識到，這個人是已經活過500年歲月，擁有一人滅掉一個小國的實力，來自戰王領域的舊時代吸血鬼呢？
“實在是誠惶誠恐，但是這便是在下的打招呼方式·······想來第四真祖陛下應該不會介懷吧？”
“嘖··········”
古城忍不住乍舌。這個男人實在太容易讓他想起某個麻煩傢伙（迪米特列·瓦特拉）了。
——但話說回來，這也並非毫無理由的。
“算了········我還是得謝謝你，願意將這首船借給我用呀——奧爾迪亞魯公，朱里歐·瓦特拉。”
“能夠幫上陛下的忙，實在是萬分榮幸。”
新一代的奧爾迪亞魯公，朱里歐·瓦特拉——迪米特列·瓦特拉的親生弟弟，在行禮的同時，也露出了一個好鬥的笑容。
「真是的，這傢伙從十年前敗在我手上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不太安分·········這兄弟倆真是一個樣。」
沒有讓這個念頭浮現出來，古城隨口問了一句：
“話說，為什麼你要特地來幫我？”
“作為戰王領域的大使，協助友好國的首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哼·········你這句話，我姑且就聽進去吧。”
古城也不想繼續這毫無意義的言語較量了，伸了個懶腰就站直了身子。
“我要去洗澡了，大澡堂還可以用吧？”
“當然沒問題，需要我安排侍女共浴嗎？”
“·······說什麼傻話，你想我被老婆們再殺個十來次嗎？”
“哈哈，那還真是失禮了。”
目送第四真祖離去之後，朱里歐便低聲說道：
“嘛········我也有一些私人的理由啦，陛下·········”
嘴角勾畫出來的，乃是和兄長一樣的好戰笑容：
“無論是第四真祖的公子，還是那位白色的少年，都是我的青澀的蘋果···········我可不能讓其他人偷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