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Cosy[Chapter10.消弥]“直到灵魂消弥。”
车🚗
Chapter 10
“消弭”
他弯腰贴着我的额头，宠溺的笑声在我的耳道引起振动。
“好。明天就去做婚检，出结果就领证。可不许跑了。”
我找到他的手，五指叉进他的指缝和他紧紧相扣。
“你也是。我还能跟谁跑？”
“所以.....搬来和我住吧。”
迫不及待想和你共享晨昏四季，做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第二天他请假和我一起去湾陆最正规的医院做了囊括婚检项目和基本健康情况的全面检查。
傍晚他载我回禾野，收拾好行李搬到小别墅去。
我和他约定好工作日住鹤云，假日就回禾野的二层小平房。小平房因此腾出了一个房间，我正好购进了更多的专业摄影器材收纳在内。小别墅里除了双人大床只有一张以外，什么都是双份的，摆在一起顿时满当不少。
冰箱里放上新鲜的肉蔬、料理台旁的酱料用去一半；沙发上有久久坐在一起压出的的凹陷、垃圾桶装着昨夜磕剩的瓜子皮儿；烟火气钻进每块砖瓦的缝隙，当下的每一天都充实无比。
他将这一切归功于“这里终于有了个女主人”。
婚检项目的结果很好，生殖功能正常，后代没有患先天性隐性遗传病的风险。基本身体状况也没有大问题，不过分头去负责医师处取来自己的结果时，我收到他的一条消息。
[ 泊舟：身体没有大问题...不过现在出了点插曲。要麻烦你到C07办公室等我了。 ]
赶到那间办公室，就看见律界叱咤风云的边大律师站得笔直，大气不敢出地被老主任叉着腰狠狠警告不许熬夜过劳，还偷偷从老头子胳膊底下的缝隙瞄门外板着脸憋笑的我。好不容易才被放走，他立刻蹿到门外向我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发誓。
“我保证以后十点一定前回到家，绝对不熬夜！你...别生气。”
我抽出他手里的体检单翻看，结果处赫然写着“神经性胃炎 伴有头痛现象”。看见不是特别严重的疾病后松了口气，只是更加需要调节压力和紧张。
好笑地扣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口。
“这位病人，我哪有责怪你。”
“有压力有负面情绪可以和我分享，你也可以依靠我。既然我们在一起，就赋予了共同面对的权利——你啊，只负责快点好起来。”
“好。”他朝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会试着多依靠你一点。”
于我而言，一点就足够了。一点就足够我被你的爱意淹没。
我明白他这样习惯闷声扛下一切的人能试着与我分担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不再强求。
“那好，拉钩。”
他眉眼低垂，顺从地勾住我的小指头，两个拳头拢合，拇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相抵。“我和你约定：保重好身体，和你好好在一起。”
我想起来件事儿，歪头扯出个假笑，“还有你不吃早餐——当然会胃痛。”
前两天跟朋友在楚山附近杂志社做拍摄，想趁着午休找他在律所楼下喝杯咖啡。结果一向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在三分钟内回复我的他整整十分钟都没有消息。心下有些担忧，便打电话请王秘书带我上去看他一眼——结果就看到边伯贤皱着眉蜷腰伏在写字台上，一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还在拿着案宗审阅。
王助理毫不惊讶，只是颇无奈地向我告状：“边律一忙起来就不爱吃早餐，这个月好几次看见他中午犯胃病了。怎么能这么糟蹋身体呢？可惜我劝他也不听。您既然知道了...就和他说一说吧。”
他向来只为你破例的。
“好。”他叹笑一声，“都听你的。”
“以防万一，我会早起陪你吃早餐的。唔......你叫我起床。”
律所九点迟到，他通常八点起床八点半到岗——而如果没有任务，这时我一般才刚起床。
“真拿你没办法。”他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我会老老实实的。”
出结果的后一天刚好是双休日，民政局不开放。
出于回家拿户籍资料也要过家长的缘故，干脆把两家父母请到小别墅来聚顿餐——边伯贤掌勺，我打下手。
华夫人和我那性格直爽的母亲一见如故，像久别重逢的好姐妹一样有滔滔不绝的话讲；边叔叔和我爸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沉默又自然地小杯小杯对酌。气氛格外融洽，我和边伯贤看没什么需要调和的地方，就乐见其成地互相夹菜。
饭后，我们拗不过执意驱使的两位母亲，两位父亲被赶去厨房老老实实刷碟子。
和她们把婚期敲定在九月九日，边伯贤驱车送四老回家后带回完整的证件。
隔天周一。
边伯贤在周日想起来一个重要的步骤，执意要在周一先带我去做婚前财产登记。
我一开始觉得这不太必要，他很严肃地和我讲了一大堆话。
“做婚前财产登记并不意味我们感情不够坚定——恰恰相反，它能保障夫妻双方的最大权益。要是任何一方有不忠的行为，另一方也不会因此吃亏。而且做了财产登记的伴侣，更不容易因为贪图对方的钱财而使这段感情变质。”
最后，他牵着我的手按在他蓬勃跳动的心脏上。
“温浔，我们是平等的，你更有无限可能。我相信我们的爱，相信它不会有被用到的那天。只是一旦我变成个混蛋让最坏最坏的情况出现......”
“那就让我忠实于的法律，用盾牌保护你而把利刃指向我。我不希望你受到半点委屈。”
换上日常的笑容，“而且你随时可以不依靠我，自己也能好好生活的话，我就更有警惕感，想要对你更好些来留住你了。”
我鼻头一涩。
他的每一步都在为我着想，每一步都在为我留后路。
再过一天。
换上白衬衣，出发前紧张地翻看检查了好几次证件，最后被边伯贤死死禁锢在怀里不得动弹。
胸腔振动，发出低笑。“还说方乔检查几十次妆容，你不也是？”
填写申请书，提交资料，拍证件照......被工作人员引导着走流程，如梦似幻。
签字盖章，工作人员笑道祝福，两册小红本被交到我们手中。
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安稳。
走出大门，阳光灿烂地将我们笼罩。
边伯贤摸摸我的头，“温浔，此刻起成为我的合法妻子。”
我踮起脚偏头回吻他的侧脸，“边伯贤，此刻起毕生都要是我的合法丈夫。”
边伯贤最近下班都不晚于八点，洗完澡就搂着小姑娘靠在床头策划婚礼的风格和流程。
两个人都不喜欢繁琐和形式主义，所以尽量把不必要的部分压缩到最简。
“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中式好看是好看...但是太麻烦了。而且我不想看你被拦半天，也不想被闹洞房。”
小姑娘的言外之意是——只想心无旁骛地和他向世人宣告爱情。
“那西式流程化简，我来操办。如果你喜欢中式的华服，我们也可以订一套拍婚纱照。”
金额不是问题，她喜欢就好。
“那就感谢......郎君？唔......”
覆上软唇辗转，在她的唇舌中品尝到比言语更甜美的存在。
浔平时并不经常以身份头衔叫他，她说他的名字已经比任何称呼都要悦耳。
恰好他也这样想。
不过偶尔叫一叫，也算是一种情趣了。
小姑娘被吻得晕晕乎乎，脸上升上两朵绯云，趴在他胸前喘气。
“怎么练习这么多次还没学会换气？”他用手指卷起她的头发，“嗯？”
预判到小姑娘的下一步，他稳稳接住她的小拳头，“大教堂还是小教堂？”
温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小教堂，要露天大草地。”
“嗯。”他毫不介意地将她搂得更近些，歪头抵着小小的脑袋，“色调和花呢？”
“白玫瑰。”早有想法地斩钉截铁，“色调我无所谓，你喜欢什么？”
他在平板上搜索婚礼主题案例。
“白色...主要白绿，加点天蓝？”
“唔好......”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困倦地点点头。
“睡吧。”先生按灭床头灯，护着太太的脑袋滑进被窝里，“晚安。”
我和他一致觉得没有必要再买新房，只决定购下禾野的那处小宅，并把两处房产改为共同所有。
边伯贤为拍婚纱照，找专人设计出三套精美的衣服：一套西装婚纱，一套民国，一套传统华服。朋友主动担下拍照的劳力，还和边伯贤一起对应衣服风格找到不同的拍摄地点。
两天的拍摄让我有些腰酸腿疼，他在睡前贴心地帮我按摩缓解酸软。
随着事前工作的推进，婚礼的实感越来越强烈。
心里的云鸟也越发欢腾。
2020.09.09
湾陆的秋意在不甚鲜明中到来，蓝天白云，微风正爽。阳光不似夏日的毒辣，温和明亮地流向世途人间。
这场婚礼不设伴郎伴娘，只有方乔和姜岐帮我们操点琐碎细节。邀请的宾客也极少，全是关系最密切的亲朋好友。
方乔一大早拉我起来化妆，我放心地任她指挥摆布，脑子到现在都是一片空白。
听她说，边伯贤刚开始时满脸紧张在房间踱步，意识到自己在做的幼稚事情后克制地绷着脸停下，被姜岐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狠狠调侃了一通。
我此刻倒没有多少紧张或是迫切，只是想到我的白马王子一会儿就要将我带走，便控制不住表情地傻傻发笑。
边伯贤首先入场，随后我搭住父亲的手臂，在红毯末头朝他缓步走去。红毯很长，好像是留给我足够时间去告别过去的二十五载岁月，从哺育我长大的父母慢慢走向此生的归宿。
他看上去已经平复了心情，捧着一大束白玫瑰面带微笑看着我逐步靠近。
紧张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伴随着更强烈的期待感和迫切。
他终于握住我的手。
归属感。
小教堂里没有神父，只有一位身着黑红法官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陌生老者。
“这位是大学特聘教授，我的恩师。”
他看出我的疑惑，头靠近我轻声解释。
“我国婚姻法第二、三、四、五条规定：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保护妇女、儿童和老人的合法权益。实行计划生育。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和遗弃。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
老者的声音肃穆，神情郑重，“以上。如果可以做到，便在法律的见证下缔结为一世的爱侣，无论未来何方都不离不弃，此生不渝。二位是否愿意?”
异口同声，“我愿意。”
边伯贤接过话筒，手握拳庄严地放在头侧。
“我以律师和丈夫的身份起誓：我将忠诚于你如同忠诚于法律，永远神圣、绝不欺瞒。此生无比幸运遇此佳人，被你照亮。从今往后，我将把你放在第一顺位，与你共同面对未来的每一场风景或风暴，信任你热爱你守护你直至灵魂消弭的最后一刻——你都会是我永远的小姑娘。”
他把话筒递给我，手用力地与我相握。
我从那双恳切的眼眸里看见眼眶红透的自己，澄澈得满满地只承载着我一人。
忽然坚定了一生一次想和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的勇气。
“从室内设计师到专业摄影师的转变，如果离开你，我无法造就今天的模样。你对我而言不仅是爱人、亲人，更是全部的理想和风景。从相识到相恋一百零六天，从相恋到此刻一百五十三天，往后余生，也要和你一起走。”
我嫣然一笑，“Je serai toujours fidèle à moi-même, courant vers mon idéal et toi.”
老者笑眯眯地道了句“恭喜”，绕回席位上。
深深对望，边伯贤有些踌躇地低声问我。
“喜欢吗?”
的确很像他的风格，实际有效力。
“喜欢。既然我们不信神明，不如像这样， 相信你和法律。”
底下的人不知谁先出声起哄，满场都是“亲一个！亲一个！”
边伯贤怕小姑娘脸皮薄，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轻轻吻上软唇片刻就分离。
台下零零散散的嘘声，接着齐声喊“还不够！”
他正努力搜刮脑袋想方法应对，一身长裙曳地的小姑娘就径直拽过他的领口亲上他的薄唇——示意他无需顾忌。
眼睛瞪大了一瞬，回过神扶稳她的腰，反客为主地扣上浔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稍稍侧身挡住部分视线，他旁若无人地钻进她的口腔肆虐，小姑娘也不示弱地与其纠缠。
好一个湿漉漉的吻。
震天的口哨声与掌声。
边伯贤在晚宴上被灌了不少酒，饶是酒量再好也不能完全招架下来。酒品倒也不是坏，就是回家的一路都在和我撒娇，鼓起脸装气球、到处讨亲亲、死抱住不撒手的行为不胜枚举。
可爱得像小孩子一样。
该庆幸的是他醉着也很有洁癖，回到家马上松开我去洗澡，让我在卧室吃了个闭门羹。几分钟后就只穿浴袍擦着头出来，似乎已经清醒不少。
“今天辛苦了，去洗澡吧。”
柔声嘱咐，对我们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心里说不清对未知的惶恐和对结合的期待交织的感觉，我快速洗完澡，学他穿着浴袍出来，迎面就撞上赤裸坚实的胸膛。
微凉的指腹擦过我的发梢，一条薄薄的长布条蒙在眼上。不算完全屏蔽视觉，却也只能看见大条的轮廓，毫不真切。
“乖，让我来。”他将我横抱放上床，面朝上，声线中是克制的情欲。
我心里紧张，但还是选择放心将自己交给他。
快要潮涌的片刻，他忽然坏心眼地停下动作，俯身贴在我耳边研磨。
“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
我被不上不下的感觉吊得难耐，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泪眼朦胧地看他。
“我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呃呜......”
忽如其来的大力冲撞，像是要抵达我身体另一端，想要撞进我的灵魂。
汗水，交融，欢愉，巅峰。
他抱我入浴缸，仔细地清洗内外，我享受这温存，在暖水与他的爱抚下昏昏欲睡。
“我爱你。”
我没有回应，摸索着他的脖颈搂向自己，轻柔地吻了上去。
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边伯贤平稳的呼吸洒在耳后。
稍微翻了个身，他睁开眼睛看向我。
迟钝地发觉身体赤裸相贴。
我缩进被子里，他好笑地揉着我的头把我揽入怀中，抬眼就是深邃漂亮的锁骨窝。
“早安，夫人。”
“早安...先生。”
新的生活，新的年岁，新的生命。
他从来没有和我发生过争吵，哪怕起因是我偶尔的小情绪，也总会第一时间服软安抚好我，再心平气和地讲清自己的立场观点，主动退一步和我商量，完全避开不安感。
几年后查出腹中的小小生命，小家伙很乖顺，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折磨。
边伯贤推卸了一些职务与纷扰，如承诺般把我和家庭放在第一顺位。
我和他说本不必这样，他严肃地摇头。
“我不想卷入纷争，也不求名利双收。我只想好做一名丈夫、一个父亲。”
他的过去已有遗憾，决不能让此再次发生。
小家伙是个男孩，随了我们的性子，沉静早熟，但没有他幼时的阴鸷。
边伯贤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待儿子则是刚柔并济，很好地把他教育成人。
一位越来越爱笑和粘人的先生，一位满心幸福的夫人，一位懂事自立的儿子。
岁月的流沙会在曾经美丽的面容上留下痕迹，但爱意只会历久弥坚。
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激情年纪总会过去，从青丝到白发，不变的唯有相系的温热掌心。
即使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笑着准备寻找下个轮回的你。
直到灵魂消弭。
Glad to see you again in the end.
很高兴在最后与你再次重逢
BB time：
完结撒花呜呜呜呜有种怅然和不舍
他们就是我心目中最美好和向往的爱情
相信在平行时空里这段故事一定会继续吧
我只是作为一个见证人，记录无意窥见的一角甜蜜。
关于引用：
①“我从那双恳切的眼眸里看见眼眶红透的自己，澄澈得满满地只承载着我一人。
忽然坚定了一生一次想和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的勇气。”
改自橙光游戏——《深度诱惑》by蝎小霸王
原句：
“爱一个人的勇气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说——
‘从那个人的眼睛。
从对方的眼睛里里看到自己，只能看到自己的时候。
就会拥有一生一次要和对方走到尽头的勇气。’ ”
②“Je serai toujours fidèle à moi-même, courant vers mon idéal et toi.”
我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是法语里的一句情话
③“像是要抵达我身体另一端，想要撞进我的灵魂。”
出自橙光游戏——《招安》by一只大楚
为原文
④誓词处的结婚法真的是我国现行婚姻法的二、三、四、五条原文。
关于内容：
①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高贵、天真；纯洁的爱；甘心为你付出所有；我足以与你相配
②婚礼朗读结婚法的灵感来自小说《破云》by淮上
③肉身逝去生命终结不代表灵魂消弭。
爱你直到灵魂消弭的意思是，爱你直到我们被完全抹灭
——只要还剩一丝一毫，都会奔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