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82)

…………春节快乐!!!
>>>82
…………
“说吧,还能有个痛快的死法。”顾涛拍拍那人的脸,滑腻的汗液让他觉得恶心,便又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手。
他的动作其实不重,甚至可以说很轻,但是那人全身忽然颤抖起来,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顾涛眼神一晃反手掀开了他的衣角,跟着把他身上裹着的衣服完全扯掉了,没有了衣服的遮蔽,那人就像一块带着皮的猪肉那样,瘫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方末,男人的脸看起来并不算白净,不过此时倒透露着一种苍白的底色,两颊上又一片一片的暗紫。而嗤落的上半身比他的脸色还要惨白得多。奇怪的是男人明明已经很虚弱了,可是他的身体却显得有些不合比例的肥硕,与其说是胖,倒更像是浮肿。红色的条状痕迹布满男人一身,每一条都有手指粗细,微微的肿胀着。鲜红、艳红、紫红色的层次交叠,好似女人用口红试色画上去的一样,不过方末知道这绝不可能。那一条接一条的红印横亘在男人的身上,掩盖在手臂下面,但是看前后的边缘就能知道,那红印是一圈圈完整的“缠”在男人身上的,是对他做了什么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那些红色的条状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话没有再继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给了瘫在当中瑟瑟发抖的男人,显然这个男人的身份比他这一身伤更有意思。
…………
一般人被伤成这样,多半是只有两种结果:或者是死都不说被打死,或者早就什么都交代了,失去了所有价值。
方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便一直盯着那个标记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顾涛,“他……之前有说什么吗?”
得到的答案是顾涛摇摇头。
不过顾涛心里所想却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太了解马斯戒了。这个人什么都没说,或者……也可以归咎于他们什么都没问。
什么也不问,抓到了人便直接用滴滴滴刑,直打得那人再也承受不住,主动地求着他们问问题。
这本来就是他年轻气盛时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手段,没想到被马斯戒用在了这里。如果是根据顾涛当年的想法,马斯戒可能还什么都没有问过,只是想尽办法折磨这个人。
“不过他会说的,否则他早就死了。”顾涛的笑很短暂,但是依旧让方末看到了残忍的意味。
这一刻方末才感觉出顾涛到底和他不一样,躲避着阳光的成长过程污染了顾涛的心,那一片黑渍是怎么也除不掉的。
马斯戒问了那一句话以后并没有急着问其他的问题,而是放空了长长的时间等着他,好像他有十分肯定那个人会说一样。柔软的鞋底与地面摩擦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他一身白色布衣,纤尘不沾,站在伤痕累累的男人面前,悲悯的像个救世主,却又不吝惜于赐给他人无尽的痛苦。
不知道男人到底经历了怎样恐怖的型讯过程,毕竟方末揣测不出马斯戒平静表象下有着怎样黑暗扭曲的心。他只是在观察,观察那个男人的一切行动。现在,他看着那个人僵着上半身忍着疼哆嗦着调整了姿势,对着马斯戒跪下了。这样的姿势令男人颈后的皮肤暴露无余,那里虽然也有红痕绵延交错着,却还是让方末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图案,同样的图样他曾在Ari的身上见过,而现在他的房间里还有一枚这样的硬币徽章。
死人。
顾涛说过,没人知道这一支队伍有多少人,没人知道这一支队伍在哪里,甚至说现在是否存在都没人能说得清。
但他们又无疑是让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死人”,就和“敢死队”差不多,拿钱办事,很有效率。当然,一般能雇佣他们的人也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就是这个人么?曾参与偷袭了寨子。那一次事件方末记忆犹新,他的手臂上至今还留有一片爆炸后余下的伤痕。
隔着袖子捂着曾受伤的地方,方末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低低垂下的头,不可能认识的,是完全不认识的脸,这个人……能说清偷袭寨子的原因吗?他和岩光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今天会有答案么?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反常举动,顾涛小声的凑过来问了问。有马斯戒在前的正式场合他还是想克制一下自己,但终究还是抵不过方末在他心上的分量。
“没。”示意他自己没事,方末刚刚放下的手就被顾涛拉住了,两只手,十指紧扣的,就在两张椅子的缝隙中,一直握着。
虽然当时已经和岩光对外统一了口径推说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偷袭中受了伤,但方末知道这是瞒不过顾涛的。正如他对顾涛的了解一样,在不知不觉间顾涛对他也看得愈发通透。现在显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方末也跟着想起来他曾遍寻不着的马斯戒的那部电脑,记录着马斯戒所有犯罪记录的电脑,甚至有可能牵扯出那个背后的大人物的电脑,会在哪里呢?寨子这么大,要想藏一台小小的笔记本电脑简直太容易。方末摇摇头,看着马斯戒,猜测着他这样严谨的人会怎样掩藏证据。
而让方末惊讶的是——
沉默了许久,那个跪在当中的人还是说话了。
能让“死人”都复活的刑罚……究竟是什么?!这么恐怖吗?
…………
“我们……我们只是……”男人的声音因为受过刑而嘶哑难辨,随着他说话,就好像有胶水糊在喉咙里一样,间或夹杂着一些湿润的气喘的声音,“我们只是拿钱做事……”
和马斯戒想的一样,是有人雇佣了这些“死人”。
“那个人说,说……”
“说什么?”马斯戒显然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在他给出的时间佯攻寨子。”
佯攻?
男人话中的一个词引起了方末的疑惑,为什么是佯攻?那天明明发生了激烈的驳火,还死了人……叫什么来着?阿贵?虽然只死了一个……
可惜的是岩光现在不在这里,方末想求证一个眼神都找不到人对视。
如果是佯攻……目的呢?难道是想浑水摸鱼做一些……一些什么事呢?这倒是个新鲜的方向,方末顺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佯攻背后是谁在出谋划策?目的是冲着马斯戒?
“我们一共12个人,我负责声东击西……”
所以最初引开他们注意的就是这个男人?方末多看了他几眼,试图从他有些浮肿的体型上看出什么熟悉的感觉。可不等他感觉熟悉,男人又说了句话。
“我记得,记得,我见过一个人,而且我……听到过他的名字。”
刚刚听到“佯攻”两个字,在场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展现了他们的惊讶和诧异,只除了一个人,他非常的淡定。但是当他听到男人提起“名字”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丝变化,很浅,但是嘴角弧度的微调从侧面看却是有些明显了。这让坐在他身后侧的顾涛看得十分清楚,心里也不禁猜测起来。
可就在那个众人都很好奇的名字呼之欲出时,男人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双手不顾疼痛的抓挠紧压着胸口,一身红得发紫的瘀痕伤口随着要命的呼吸渗出更加鲜艳的血色。不知为什么,他越是难受挣扎身上的血渍就越多,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刀在戏谑的凌迟他,呼吸也更艰难,男人脸上的紫色面积也越来越大,并未因为他努力地呼吸而有任何改变。
“他……怎么了?”所以马斯戒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人折磨的这么惨?方末觉得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马斯戒刷新了。
看不过去的顾涛放开方末的手,抽出身后别着的匕滴滴滴首,站了起来,“马哥,处理了吧,还要让他说话。”
可是奇怪的是,在这可以称得上关键的时刻,马斯戒反而犹豫起来。不知在想什么,他不开口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高傲的看了一眼已经匍匐到他脚下的男人,确定男人是真的说不出话了,才示意顾涛可以了。
“处理”?看这架势,难道竟是要杀了这个男人么?!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虽然这么做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出于本性,方末还是想要出声阻拦。
只见顾涛手持匕滴滴滴首在男人的后背上选了一条出血最多的伤口,紧跟着压下刀尖,入肉半寸有余,随着顾涛转动刀柄向上一挑,匕滴滴滴首在受到了轻微的阻隔后,刀势一顿,便脱离了男人的身体。
顾涛好像是割断了什么……
男人的一声惨叫因为全身突然袭来的疼痛而憋在了胸口,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油锅的泥鳅,激烈的挣扎了几下就僵住了。疼到扭曲的脸上紫色又有些加重。
那不是受滴滴滴刑留下的淤血……难道是紫绀?!方末想说什么,走回来的顾涛看了看他,把他的话给看了回去。
不用他说,顾涛知道那是紫绀。
“怎么弄的?”方末悄悄的问。
…………
通过刚才的亲手实践,顾涛相信是马斯戒在他当初的想法上进行了一些调整,才把这一招变得更加折磨人。
坐回到方末身边,顾涛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的做了解释。
那日来偷袭的人是一批很有水准的雇佣兵,都是受到过各种残酷训练的人,一般的酷滴滴滴刑撬不开他们的嘴。吃软不吃硬,所以总要用些别的法子才行。
而马斯戒的手法却简单得很,也折磨人的很,身心的双重折磨。
鱼线。
鱼线是用来折磨人的主要工具。
男人身体上的红痕最初都只是由鱼线造成的细细的勒痕。
把人剥去上衣,固定好双手,然后像捆扎香肠一样的用鱼线一圈圈密密的缠紧,但又不能太紧妨碍呼吸,以避免快速的死亡。然后持续的给他喝水,水喝的多了又会因为姿势的原因不易代谢出去,身体自然就会出现水肿,使得缠在身上的鱼线被动的绷紧。锋利的鱼线会一点一点的切开皮肤,一点一点的勒进肉里。被鱼线切割开的伤口并不平滑,不仅会增加痛苦,伤口两边也不易吻合止血。人的体表皮肤是痛觉神经最密集的地方,对疼痛的感受能力最强。被割破的皮肤会渗出血来,血量不大,远远到不了致命的程度,但是随着体内水分的增多,以及伤口的参差不齐,即便是这样少量的出血也一样会削弱受滴滴滴刑人的体力。最后再不时撒上些细盐,受了刺激的伤口会分泌出更多的血水,把他的身体都染成粉红色。这种型讯手段并不激烈,可以持续使用多天,但是却可以把受滴滴滴刑人折磨到崩溃。
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跪在前面的人身上,他低垂着头,脖颈后面鼓起的一块骨头上烙印着那个痕迹。他缩着肩膀,佝偻的样子像只抽紧的虾子,方末从那身鲜艳的伤痕里看得出鱼线的捆绑虽然让男人看起来比受过那些痛苦的大刑要好得多,可是身心都已经承受不了更多。
按顾涛说的,这个人自从被抓来就一直在受滴滴滴刑,马斯戒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关押他的地方除了偶尔有人过来给他水喝,就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他被绑了好几天,也只见过两个人,一个给他喂水,一个给他伤口上撒盐。
把活人腌制成咸肉……
虽然心里宽慰自己要理解顾涛在当时情况下的处境,却还是对他这堪比十大酷刑的想法无法免疫。不过细一想也是有其道理,曾经戚克就“好好招待”过他,他不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方末觉得头晕,但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偷袭了寨子,或许……
他是想会不会和那个大人物有关,但是又觉得这想法奇怪。毕竟他们沆瀣一气,没道理互相下绊子互相拆台。
“谁想出来的这么缺德的法子……”方末这话不是说给马斯戒听的,他声音很小,也就顾涛听得到吧。
“……我。”这种型讯的招数是很多年前他和马斯戒一起研究出来的。那时候顾涛刚进军北边,意气风发,手段雷霆,顾涛的到来一下子震慑住了很多人,但总有几个不肯认命的倒霉蛋。顾涛抓了人便想给他们一些教训,在电话里,他和马斯戒偶然提起了可以试试鱼线,“不过鱼线被换掉了,这次用的……应该是麻绳。”
鱼线,麻绳……不明白顾涛为什么要强调这个,是因为麻绳更加粗糙么?成倍的增加痛苦?
“是龙舌兰做的细麻绳。”见他不懂,顾涛补上了后面的内容,“龙舌兰有种特性,用它的纤维制成的麻绳遇水有强烈的收缩性。”
还在打滚的男人头顶着地板直起身子,双手在身前的伤口中摸索,试图找到刚刚被割断的绳头。在他的动作下,浓稠的血一滴滴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留下一片鲜红。纤细的麻绳浸满了血水,像一条畸形的血红的细蛇,顺从着男人残忍的指尖,一点点从他身体上的伤口里被拽了出来……
这场面一点儿都不吸引人,可以说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方末扭过头去,觉得胃里有点儿翻江倒海。可想要听到那个名字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必须留下。
…………
没有人催促,大家都在等着男人说出那个名字,门口处进来的夜风扫不去他们鸽子的焦虑,却送来的清新的空气,顶替了那些厚重的血腥味。方末深吸口气,等着。
一经解脱,男人脱了力似的躺平在地上,心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骤减,他有些心慌,说话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少。
“名字……他们提到的那个名字……叫方末……”
顾涛握着他的手一紧,抓的方末有点儿疼,他转转手腕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成功。方末不得不瞪了顾涛一眼,这才恢复了自由。
夜风没有停,一瞬间,厅里有点冷了。
“方末?”低声长吟着这个名字,马斯戒故意的看了看方末,却先一步看到了顾涛和方末纠缠的手,而这也仅仅让他皱了皱眉,却也没有什么表示。正眼瞟了瞟顾涛的方向,马斯戒忽然对那个男人说道,“既然你说你……见过他,现在你看看,这厅里,可是有你见过的方末?”
想要重新拉回方末的手,想要告诉他无论怎样自己都会站在他这一边,顾涛恨不得刚才直接手重点儿,把这人弄死算了。
就在他们心都提到喉咙口的时候,男人半躺着睁开了眼,在厅中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并没有在方末那里多停留一秒,反而是盯着顾涛看了看,最后他摇了摇头,那个他见过的“方末”并没在这里。
顾涛像是都松了口气,却又变得更加紧张。有人冒用了方末的名字下达了这样的任务。
是谁?原因?又从中得到了那些利益?
更多的问题在顾涛脑中一一闪过,却也想不明白这个寨子里还有谁要置方末于死地么?除了马斯戒。
会是他么?看他听到名字时的表现……
马斯戒早有准备,他知道得到这样的答案后顾涛一定会怀疑他,就像他怀疑方末一样的自然。所以无论顾涛怎样放肆的盯着他看,他也都能轻松应对——置之不理。
方末就在厅里,顾涛也在,既然不是他们那就只能其他人,他身边这样的敌人还有谁呢?马斯戒列举了几个名字,又一一排除,胆小怯懦的、有勇无谋的、忠心耿耿的……都没有符合要求的。
“除了人,你还听到过什么?”既然与方末无关,顾涛当然急于找出构陷方末的人,“你们的任务是么?除了佯攻。”
男人心慌的症状有些严重了,他用力的揉了揉,想说话只觉得眼皮发沉,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意识已经开始放松,有些曾必须坚守的秘密便在身体面临全面崩溃的情况下,终于暴露出来,“还要找一台电脑……”
马斯戒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批佣兵不是方末雇佣的就是那个遥遥指挥着他们的大人物驱动的。
没几个人知道他有那部电脑的,方末也许是之前见过,至于那位大人物,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聊天内容都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几个字的交流就能让那个大人物反溯到自己有一台电脑用来联系生意。看来还是他防的不够,把那个人也当成官做大了却智商不高的罗同彪了。
“还有……还有……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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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