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神里绫华】荣耀向您俯首，姬君阁下（7）
木漏茶室。
托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这位的怒火了，准确点儿说他这个状态谁都知道绝对是在爆发的边缘——别看他现在喝茶谦谦君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任谁都知道这种时候死一样的沉寂才最令人感到害怕，看着他托马甚至想到豺。
对，这种人的眼神还不像是狼，狼的眼神是狠辣无情的，是杀人不眨眼还把你骨头嚼碎的。而这种眼神更像是一只豺，是一种特殊的阴寒和毒辣，这种人会一直尾随着你，看着你奔跑，逃命，等到你彻底跑不动了……
就会在你无助的眼神中，把你的肠子掏出来。
“怎么了，神里阁主不想见我吗？”空把第三杯茶喝下肚，看着一边犹豫着要不要上茶水的侍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命令她下去。“她用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精力让我看到这些，难道就连一句说明都不想给我，在这里放我的鸽子？”
“小姐今天本是与勘定奉行的几位长者有约，不过听回来的差役说小姐已经开始往回赶了……毕竟我们确实非常需要您的加入，稻妻的时局确实需要您的力量来变化。”托马已经有点额头冒汗了，毕竟和这种聪明人虚以委蛇那确实是自己作死的行为。“烦请您再等片刻，木漏茶室的资源全部向您开放。”
“有意思，帮我个忙如何？”听到这句话空反而挑了挑眉毛，一副对这句话很感兴趣的样子。
“悉听尊便。”
“我这里有一个人，我正在全提瓦特大陆寻找她。你们帮我把寻人启事贴满稻妻就行。”她摇了摇头，将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沿着桌子推给了托马。
那是一个金发的女孩儿，看上去和空有着七八分相像，笑的明眸善睐，很难不让人想和她交朋友。托马看了三遍照片，然后将它收进了自己的怀里：“嗯，这是你女儿？”
“我妹妹。”空的声音淡漠。“我之前应该在和神里阁主说话的时候说过，我和我的妹妹失散在了提瓦特大陆，所以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她。”
“冒犯了。”托马微微鞠躬道歉，敲了敲桌沿，接着就有人将茶盘端走了。“神里阁主马上就回来了，还请您稍等片刻。”
他出门把门关死，只剩下空一个人在里面沉思。
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这么心软的？
空有时候都开始无奈的自嘲自己了，本来他觉得自己算是心狠的那种，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他反正觉得倒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他身为旅行者也是走过了不少的世界，看到过无数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对于死亡和痛苦也是见的多了。
他见到过太平盛世被一朝推平金戈铁马；见过温柔善良的土著文明被所谓的“星际文明开拓者”们给推得一干二净，用病毒和先进的武器将原本美丽的星球变成一颗除了被采集资源什么都不行的死星；见过两个文明之间从星际战舰打到只剩牙齿和拳头……他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的心应该早就像是铁石心肠了。
但是他在面对岛田时，面对幸之助时，面对那些无辜的人时……他却真的有种心里窝着一口火，不打出来一拳真的没法发泄出来的痛苦。
无论怎样，人的心愿，人的愿景，都不能一个人的意志所影响被剥夺。
也许永生不死对他和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是一种将他们二人的灵魂永远囚禁在这个笨拙的身体里面的诅咒，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即使是曾经见过的风神，岩神他们也会逐渐老去，死亡，而他顶多在这段旅程结束后为他们献上一束鲜花，和他们在墓碑前聊上一小会儿。
呵，这是……惩罚？
而正当他还打算想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门开了，他闻到了淡淡的樱花香气。
面前的女孩儿温润如玉，即使他刚才再怎么生气竟然在她的面前生不起哪怕一丝一缕一毫，刚才的生气让他感觉突然就没了什么意义……毕竟虽然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儿让他看了不少他不想看的东西，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空还是明白的。
饶是如此空也只能傲娇的扭了下头，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阁主阁下，你让我看的，我看到了。”
“现在空君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请求你和我们站在一起了吗？”
“如果仅仅是帮助你们清君侧中止眼狩令，我觉得你们有那么点儿痴心妄想。”
面前穿着和服的女孩儿似乎对这个有些冒犯的回答并不觉得奇怪：“我知道啊，当然我也并没有强求什么，只是觉得这就是一个缘分罢了。”
空抬起头来，细细端详着面前女孩儿的容颜。
她美的……很拘谨，空是这样评价的，甚至就连他都只能找到这样一个甚至不能拿来形容的词语来形容了，但是这个词莫名的却又很贴合面前这位对他盈盈而笑的阁主女孩儿。
那种感觉不像是浪花骑士那种美的像是高岭的塞西莉亚花，狂野而又圣洁；也不像是玉衡星和天权星二位，美的高雅而又富有贵气，他曾经给那位玉衡星算了一卦，什么紫金定垂皇后母仪天下之命……该死，到底哪位牛人能娶到她啊。
而面前神里阁主这种美更像是一种小家碧玉，更像是他来到了一个小森林，看着从山中小溪流出的泉水汇聚成的小河流，竟然有一种宁静而又独特的美。这种美可能不壮丽，可能不美丽，但是这种美却让人很享受，想让人在她的怀抱里慢慢的休息一下，睡上一觉，醒来时见到的是青山依旧，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抱歉……空君是怎么了……我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粘住了？”她似乎注意到了空的眼神，下意识慌乱的样子像极了林中惊惶的小鹿，而空是那个误闯进了森林的旅者。“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该这样着妆不定就来的……”
他突然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按住了：“不，不是。”
“你，真的……很美。”说这话的时候空脸红了一下，像是那种偷看美女被逮到的大小伙子。
“啊……啊？”
“是我唐突了……准确说看到阁主，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妹妹，她当年和神里阁主倒是蛮像的。”空没办法啊，他又不能说是因为面前的女孩儿第一次见面他觉得人家很漂亮于是多看了几眼……怎么这样听起来自己就是无药可救的色狼啊？还是那种上街就人人喊打的流氓罪。“睹物思人了，抱歉……”
“没事的，我并不在意。”绫华微微点头。
“有一句话，或者一个立场，你我都是相同的。”木漏茶室里面点燃了手制的樱花香，绫华亲手点了一盏茶给空，看着空喝了一口之后露出享受的神色。“不可能允许别人肆意的收走他人的理想和希望，如果真的收走了这些，倒不如说人民是行尸走肉。”
“没错。”空看了一眼杯底。
“只能说，虽然我知道你让我看了那些东西，但是确实那些东西感动到了我。也许你们稻妻人的‘大义’就是这样吧？不能看着无辜者和弱者被欺凌，即使面前是不可逾越的神明……我估计你都会毫不犹豫的拔刀。”
确实。绫华在心中回答，只不过空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向着雷电将军拔刀罢了。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神座，她可以牺牲掉所有人，包括面前的男孩儿。
“真是愚蠢的大义，但是愚蠢的又不想看到别人伤害它。”空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就像是他在自言自语一样，像是微风吹过口琴带来的细细嗡鸣，但是听上去却没有那么的金声玉振。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了，月光缓缓地洒在大地上，带上了半分的凉意。
“准确点来说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了……但是真的，你给的理由，我好难拒绝。”形式已经完全向着神里绫华的方向靠拢了，甚至连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这样的意气用事，明明是一件和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儿，但是为什么……
他会觉得，不帮的话，自己的良心会痛？
直到彻底的确认空走后，绫华才赶紧憋着了一口气，从木漏茶室里面快步的走了出来。
空其实从回木漏茶室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她算计的死死的了，托马拖时间只是一个必要的环节，在那种愤怒和悲伤的时候人的心情是最容易被触动的。而这时托马帮他一个忙又有了让绫华和他再拉进一下距离的机会，用连环的小套一个接一个，空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吊在了半空中。
稻妻有一种奇妙的植物叫做血斛，这种植物有着通气血利头脑的功效，但是过量食用或者摄入也容易引起人易怒的情绪和容易让人意气用事——原先稻妻科举的学子和不少有气血疾病的人确实会用，效果不错。
但是将血斛与冰片，薄荷这类的提神醒脑药物混合在一起，就产生了能触动人心弦的动情香效果——效果类似于吐真剂这种东西，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一些平日里不想说的话，做出不会做的事儿……绫华为了不引起怀疑甚至自己都在闻这种香，和空今天死磕到底了。
要不是自己是冰属性的神之眼，估计已经把自己想做稻妻女皇的事儿和盘托出了吧？
“把门打开，通风换气，屋里的装饰都换了吧。”她下令，一边的侍女和杂役开始动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