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这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一切终将变好,穿过风雪的陡峭,时间的桎梏,终将会春回大地。
你我皆在追寻,你我仍在大地。

罗德岛在外捡人已经算是很常见的事情了。“捡”虽然有些不恰当,但我们所能做的却远远算不上救济。曾经有人告诉我,我们做的事情是没有终点的,看不到尽头。我们扑身于一场没有意义的斗争之中。我也听人讲过,纵使这片大地面对这丝甘露会拱手而从,我们也难以填满它的口齿。更何况这片大地为火焰洗礼,我们又何谈滋润这片大地的心灵。
一路来,我看过无数风景。不管是美丽,亦或悲壮。我都会牢牢记住。
见过凄惨的切尔诺伯格,便喜欢上汐斯塔的夏日。看到死去魂灵叠成的道路,便爱上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想到苦难的折磨,便拥向璀璨的新生。
也许,现在看来,我还远远不够于见识这片大地。
他们终究是太遥远,我终究不是他们。
‘他们’是谁?
‘我’亦或是谁?
……
——10月22日晨 莱塔尼亚附近地块
‘青羽!过来搭把手,这里人有点多!’
‘好嘞,铁磁大哥!’
盘坐在地上的男孩爬了起来,清晰的脸在为灰烬覆盖的放屋里显得格格不入。虽没有鲜明的种族特征,耳侧的两搓羽毛也足以证明他是一位黎博利。
朝着深处走去,在这里受伤的人越来越多。集中在这的人,多半是感染者。青羽有医生的职责,看护病人是为医者的道德。这里的人用手环来区分,不是区分是否是感染者,贵族之类的身份,此时生命无价,无论立场。
绿色是相对平安,只有轻伤或者没事的。 黄色则代表着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需要重点照顾的。红色则是重伤,需要立即采取应急措施的人。而黑色,就代表着,这个人没有抢救的必要或死亡的人,黑色手环的人都需要进行特殊处理。(时间紧只能这么划分)
短短一天的时间,临时安全据点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哀嚎的声音。
这在战乱时期是很常见的现象,当然我不是难民,没有经历过,不配理解他们,也理解不了。
‘在这一块的三十几个病人,几乎都认识青羽。无一例外,127区的人都认识他。’
冷静而温和的声音。
‘你放心,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经验可比我们加一起还要多呢!’
稳重且熟悉的声音。
‘吃了这颗药,就能不疼了吗?’
陌生却稚嫩的声音。
“医生,你要去哪?是要抛弃我们吗?!”
在营口附近的病人抓住我的衣角,我是赋予他再次呼吸的人,我理应当回答。
“病人们都安置好了,现在前线缺乏人手。我去帮帮他们,放心,天黑我就回来。等到时我给你带几个兄弟姐妹回来,好吗?”
我蹲了下来,抚摸着他的头。眼眸里倒影着脸庞,如在心中。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比无数双眼睛的目光还要坚定。那是他对生命的渴求。
“好……抱歉,医生。”
“没事的,那我先走咯,等我回来你们可得笑脸盈盈的看着我啊!”
脱去洁白的外衣,换上平时的着装。
‘或许这算得上是作战服了吧。’
往贫民窟的方向走去,这的人几乎输送完毕。但这仅仅是战争的边缘地带。

‘据情报,这里有一件教室规模的场所,约6人。’
翻开碎石瓦砾,运气很好,六名孩子躲在课桌下面没有收到过重的伤害。
我使用自己的能力,将厚重的石块转移,孩子们又重新回到了阳光下。
(Tip:大概就是传送之类的能力吧)
“大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之前也和我们在一起,能帮忙找找她吗!”
孩子抱住我的胳膊。
“放心吧,去127区营,喊‘青羽’,然后按他们的做就好了,我去找人。”
“好。”
那个孩子似乎是老大吧,其他人都听他的。
也顾不了那么多,看孩子们越走越远,我也就放心向前。
果然,随着石头被挪开,发现了孩子口中的‘姐姐’,她的运气就没孩子那么好,一根钢筋刺入了她的胸膛,看位置离心脏真的很相近。我尝试拉起她的手,可她却将手甩开。我足以看见,这位矿石病人对生命的抗拒。
人终究是人。我将她抱起来,在光下,这才看清她的脸,很漂亮,如果洗干净的话肯定是一位大美人吧,如果不是战火纷飞的年代,这时她应该在读书吧。一些杂乱的念头被我捡起,又急匆匆的扔掉。
我注意到,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她依旧紧紧握着口琴,这应该对于她十分重要的东西吧。

经历了手术之后,她的处境暂时安全了,我给她戴上了黄色的手环,而红色的手环我这才发现刚刚都没给她戴上。
不知幸还是不幸,钢筋离她的心脏只差那么一厘米多。看来是老天让她活下去咯。
重新审视这位‘病人’,看打扮至少有体面的衣服,应该不属于贫民窟一代才对……
这应该是一位音乐家,当然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位杀手。
把小姐上下打量不是好习惯,我擦干净她的脸之后就把口琴放在床头了,希望一觉醒来她能不太抗拒吧。
她还没醒,那我就在这呆着吧。

稍微统计一下,今天绿色手环用了12个,黄色27个,红色34个,黑色全部用完。
‘好吧,也不知道凯尔希那边怎么样了。’
‘她忙也好,这次救援不止罗德岛一方势力,贵族老虎视眈眈的,不起冲突不惹麻烦就是最好的了。’
——10月22日夜
当然,麻烦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