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火氏(Fire Caste)序言翻译

2023-02-18 21:46 作者:cocommand  | 我要投稿

本文翻译自PETER FEHERVARI所著的小说。

本人的翻译仅用于学习交流,不用于商业用途且不具备参考性。

原文及其一切权利归Games Workshop所有。

本书的封面

正文:

多洛罗萨-托帕兹——雷霆阵线?

所以我们就谈到这里了。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是注意点,我的脑子可能不太灵光。我又发烧了,现在我一会儿冷得要命一会儿烧得不行。就在我写东西时我都能看见我的幽灵潜藏于阴影中,如同桩子一样站在那里,控诉着我过去的罪行。我的幽灵?哦,他们有三个,肩并肩地无声控诉的我的失败。右边是老人比尔斯,高得不像人,穿着他整洁的黑色风暴大衣,用猛禽般的目光盯着我。左边的是尼曼德政委,因为肠胃永不停息的开解而显得苍白干瘪,永远被困在我背弃他的那一刻。而中间的,总是杵在那里的,就是二十七号,她那三只完美的,死去的眼睛是他们中最凄惨也最神秘的。

烧出梦了还是有幻象了?这无关紧要。不管他们是什么,当我走在我的雷霆阵线上时,他们都是来见证的。不,你不用在这个表达。这只是我母星的一个古老神话。我们阿尔坎人是一个奇怪的品种,有些东西即使是忠嗣学院也无法从我嘴里套出来。帝国很久以前就把我从我的家乡带走了,但这不能把我的家乡从我身边带走。有时候,血比信仰更深刻。

但这不是我想告诉你的。雷霆阵线召唤了我,如果我不回来,就轮到你代替我,你需要事实。你需要了解敌人的本性。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你面对的是一个双重野兽。

首先是需要你穿越星空去消灭的敌人:一个由叛军和外星人组成的邪恶联盟,他们会用从弓到爆裂炮的任何东西来屠杀你的士兵。钛族当然是这一切的背后操手。你已经读过战术手册,所以你已经知道这些异形是如何操作的。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称他们的运动为“大调和(the Concordance)”,但别用这个名字来美化他们。你会发现同样经典的渗透和腐败模式,所以就叫他们蓝皮混蛋就成,尽你所能净化他们。

他们的领袖称自己为冬潮(Wintertide)指挥官——在一个冬天存在于传说中的星球上,这是一种讽刺——但冬潮本人有时似乎也只是一个传说。他投下了长长的阴影,但你永远不会真正看到他。我打算验证一下他的流言。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找到他,杀了他。

但让我告诉你另一个敌人,灵魂杀手会在你的军队面对叛军之前就偷走他们。对于你我这样的人,发誓要刀枪不入,脊如钢铁,心如烈焰,她才是真正的敌人。当然,我说的是菲德拉本体,这个我们来解放、征服或净化的粪坑星球。有时我忘了是哪个。这场仗打了很久。

菲德拉:归为死亡世界就太懈怠了,但是要划归为其他任何东西又太不够格。虽然她不能如同一个真正的死亡世界那样召集凶残的野兽暴动或地质灾难,你还是不能低估她。她会慢慢地杀人——偷偷摸摸,但很稳定。是的,我指的是“她”。所有军人都知道,尽管高层指挥部否认。活得久了,你也会明白的。你会知道她已经腐化到她腐烂的,浸透了水的核心,不管国教的评估员怎么说。你会在雾中,在雨中,在缓慢的潮湿中知道,这将是你在这里的永恒伴侣,但最重要的是,你会在她的丛林中知道。

你要明白,你来到了一个水世界,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灰绿色地狱。菲德拉的海洋被岛屿所堵塞,而这些岛屿又被野火癌症般的植被所泛滥——那是一片恶臭的海带、窒息的藤蔓和高耸的真菌大教堂组成的沼泽。更糟糕的是,这些岛屿本身还是活的。只要看看水线以下,你就会看到它们在呼吸和搏动。生物技术牧师们说,这是某种珊瑚——一种无意识的,微小的渎神异形种类。他们说这没有被污染的,但我听过这个世界上充斥着血腥的音乐,所以我说他们是傻瓜。

你已经收到警告了,我对你的责任也结束了。时间紧迫,我必须做最后的准备。我不是告诉过你风暴要来了吗?它不会是菲德拉的致命台风之一,但它仍然是一个大台风。我能从愤怒的,激动的空气中感受到。他们也能尝到,藏在我手下的皮肤里的老鼠,把勇士们变成臭脾气。我的手下吗?他们以前被称为维赞提征服者,当时他们还是个未被菲德拉的诡计击垮的军团。现在他们不过是任其腐烂的遗迹,跟我一样。也许这就是命运把我带到他们身边的原因。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仍然关心他们,因为我想要拯救他们。他们从来不是帝国卫队中最优秀的部队,但即使是现在,他们也并非无可救药。

其中有七个人的挣扎令人怜悯,第八位更是令人怜悯。我看到他们在异端邪说的边缘摇摆不定,被最后一丝荣誉、信仰或单纯的恐惧所束缚住。但现在风暴将在他们心中点燃邪恶之火,给他们最后一击。我得陪在他们身边。

你说得对,我一直很软弱。毫无疑问,我的老导师比尔斯会告诉我,很久以前就需要一个典范,但在这场绞肉机战争中,我和其他东西一样崩溃了。自从尹狄格-乔治(Indigo Gorge)和二十七号崩溃之后我就没有勇气执行帝皇的审判了。也许如果我有比尔斯的热枕或尼曼德的冷酷,而且能成为我们特殊兄弟情谊的一个更好的典范,现在的情况会有所不同,这些卫兵也不会跑这么远,但比尔斯和尼曼德早就死了,我是最后一个坚守战线的人。

叛徒们以为我发烧已经烧瞎了,但我听到了他们狡黠的窃窃私语,知道了真相。今晚他们会逃跑,而我在这里等着。

艾弗森的日志。

泥潭里从来没有真正的黑暗。白天,树木的树冠嫉妒地将阳光扼杀成涓涓细流,将丛林淹没在黑暗中。到了晚上,成群结队的真菌苏醒了,使洞穴和空地充满了生物光,把沼泽变成了一个刺鼻的奇境。这是一个互相对立的黄昏世界,但仍然有鬼魂在晚上出来。

他们从纠结的成一束丛林中钻出,在空地边缘鬼鬼祟祟地盘旋。有七个人,每个人都是穿着腐烂的工作服的瘦弱影子。在强烈的灯光下,他们的卡其制服是一种拼凑的紫色,他们的眼睛似乎闪烁着靛蓝色的火焰。他们蹲在林木线前扫视着空地,破旧的激光步枪小心翼翼地飞来飞去。随着领队的手腕一挥,他们就分成了两队,沿着外围呈扇形散开。领队一动不动地盯着空地中央的废墟。

雨势变得又大又猛,击打着丛林的穹窿,扬起了飘带般的云雾,但神庙苍白的圆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这是典型的本土建筑。由于没有石头,古代的菲德拉人从珊瑚中取材雕刻他们的建筑,使它们呈现出球状、有机的外观,在帝国人看来感到厌恶。中央的圆顶已经倒塌,墙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裂缝,但没有杂草或蔓藤的痕迹,它们捕食更健康的遗迹。一圈荒地从寺庙向外辐射,将丛林在大约十米左右处挡住。这是这颗星球上无数座废弃寺庙的模式。这个谜团令机械神教的牧师们着迷,但对伊格纳茨-卡贝扎(Ignatz Cabeza)来说,这只是这个世界根本性不正的另一个迹象。

这个中士是如同一具瘦骨嶙峋的死尸般的人,他的五官被一层灰色泥浆塑造成了一张死亡面具。他的眼睛在迷彩服的空洞中闪烁着光芒,虹膜闪烁着荣耀赋格曲(Glory fugue)的绽放,但卡贝扎并没有堕落。他挡住了菲德拉的大部分真菌麻醉药,但“荣耀”不一样,它的孢子赋予了战士在激烈的战斗中如剃刀线般的锋利。当然,“荣耀”是被禁止的,但在泥潭深处,远离牧师和政委警惕的眼睛,这个人制定了自己的法律。他不安地想到艾弗森,那个一个月前刚加入他的团的政委。这个人主管了第六暴风雨团的残余,就像一只腐尸鸟笼罩着一个垂死的人。当然,第六团也快死了。

卡贝扎所属团部的覆灭之耻在他心中慢慢地燃烧着。他们是维赞提人,是盖伦-美里迪安(Galleon Meridian)的征服者,是神皇的卫军,他们在这次战役中欢欣鼓舞!在第六暴风雨团的圣水巨龙(the holy Water Dragon)阿圭拉-德-卡拉瓦哈尔(Aguilla de Caravajal)的鼓动下,他们兴高采烈地加入了前往菲德拉的远征,渴望在这个野蛮的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相反,他们淹死在污秽中。

有多久了?三年吗?四年吗?卡拉瓦哈尔自己在第二年就倒下了,胡言乱语,失禁还带血,被一种令人讨厌的瘟疫从里面弄垮了。兵团不可避免地在他身后分散了,一千名骄傲的征服者消失在几百个阴影中。他们在战术上处于边缘地位,被分流到这个到处都是异种污染的野蛮人的毫无价值的岛屿上。多罗洛萨-托帕兹 -战争的一个死角,在那里胜利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是无关紧要的。在这里,他们几乎被遗忘了。

在他们开始流亡的几个月后,一艘帝国炮艇(Imperial gunboat)出现在地平线上。维赞提人聚集在岸边,老兵维拉斯克斯(Velasquez)连长用纯粹的意志力量把他们团结在一起,敢于表现出希望,但船上既没有增援部队也没有补给,只有一个黑衣稻草人(a scarecrow in black)。

站在驶来的船首上的那个人影是没有错的。他穿着皮质风衣,身材高大挺拔,方下巴的脸被一顶高尖顶的帽子遮住,是个典型的政委。看着他,卡贝扎打了个寒颤。尽管第六团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两名政委,但他们给他留下了很多伤疤来让他记住他们。这并不是说他针对他们。在政委把他管教好之前,他一直是个吵闹的家伙。幸运的是,他学得很快,不像他的氏族兄弟格列科(Greko),他最后被挂在了阅兵场上,作为新兵的榜样。从那以后,他们都学得很快。所以卡贝扎想知道这个新暴君会教他们什么。

但当那个政委从船上走下来时,卡贝扎已经看出了他的真面目。这个新来的家伙的帽子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他的皮衣与其说是黑色不如说是灰色的,边沿结了一层白色的霉菌。走近看,他脸色苍白,没有刮胡子,灰白的头发垂在肩膀以下。他可能不超过45岁,但已经因为某些比年龄更伤人的东西搅得老了。更糟糕的是他脸上刻下的蜘蛛藤(spidervine)的烧伤痕迹。只有盲人或无知到看不见东西的人才会受这样的伤。也许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追溯回政委第一次巡视泥潭的时候,但在卡贝扎看来,这个伤疤仍然表明他是个傻瓜。

而菲德拉对蠢货从不仁慈。

新进者褪色的蓝眼迅速扫过了征服者。距离遥远且兴致全无。

“艾弗森。”他说道。

接着他走过了他们去要一顶帐篷。

艾弗森政委的任期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他要么呆在帐篷里,要么独自在丛林里游荡,在他那本破旧的皮革日记本上乱涂乱画。有时他自言自语,或对着阴影里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说话。像着了魔一样。也许他真的着魔了。卡贝扎在他的时代见过更奇怪的东西。无论如何,艾弗森在第二周就染上了发烧,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帐篷。他不过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无关紧要……卡贝扎一直相信这一点,直到他瞥见政委从帐篷的阴影中看着营地。最近,他发现艾弗森那双烧得发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仿佛他知道伊格纳茨-卡贝扎心中的背叛……

有什么东西从中士身后的树叶里冲了出来。他被佐玛果汁(zoma juice)酸甜的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佐玛!现在有一条真正通向湮灭的大道,正是卡贝扎所鄙视的那种傻瓜的光辉。几乎就像他所鄙视的那个笨拙地站在他身边的人一样。克里斯托瓦尔-欧里姆把他苍白的脸上的伪装擦掉,让它在真菌的光线下发光。

“我叫你等着,长官。”卡贝扎嘶嘶地说。

“下雨了。水都渗进我的靴子里了。”欧里姆的声音里传来刺耳的哀鸣,卡贝扎仅剩的几个牙齿直打颤。“而且你已经找到了我们的目标,中士!”欧里姆走上前去,凝视着神庙,他的眼睛因佐玛而变得模糊。“哦,是的,你肯定找到了。我就知道我对你的信任是正确的!”

欧里姆又向前迈了一步,却被绊了一下,他的脚在被雨水变光滑的珊瑚上滑来滑去。卡贝扎让他倒了下去,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伙伴们身上,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出击,在空地上汇合。阿瓦瑞兹下士向他发出示意,区域外围没有威胁。只剩下神庙本体了。卡贝扎发出了前进的信号。

欧里姆还在地上滑来滑去,一边呜咽着,一边试图在珊瑚上寻找落脚点。卡贝扎一手把他拉了上来,一手稳稳地握住他的激光步枪。

“站稳,长官。”卡贝扎说:“我不想失去你。”

欧里姆抓住他的胳膊,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狡猾起来:“不,你不需要担心,中士。你真的不需要。因为他们要的是我,记住。我是这里的长官!”

卡贝扎看着他。这个人的狡诈企图是可悲的。虽然泥潭已经吸走了他身上的肉,欧里姆看起来还是很胖。这怎么可能呢?卡贝扎盯着那张松垮的海绵般的脸,那双凸出的眼睛,娇嫩的、沾满佐玛的嘴唇,他几乎觉得身体上对于暴力的需求。他恨欧里姆。他们都恨他。这个肥胖的贵族要对维拉斯克斯连长和其他指挥官的屠杀负责。那天晚上,他是当值的军官,当时一个眼神呆滞的当地人走进营地,说有一个叛军的补给站。由于渴望得到认可,欧里姆直接把当地人领到了指挥帐篷里,在那里,渗透者触发了装在他内脏里的热熔炸弹。维拉斯克斯和其他军官当场死亡,但欧里姆却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作为唯一幸存的军官,他继承了指挥权,并将第六暴风雨团带入了最后的死亡漩涡。那人真是滑稽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样看着我,中士?”哄骗的语气又回来了,卡贝扎趁还来得及转过身去时转了。欧里姆是个堕落的人,但他是那个和叛军联系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是卡贝扎离开这里的通行证。正义女神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不急于认领欧里姆。

“中士……怎么了?”欧里姆结结巴巴地说。

“我只是在想她是一个多么盲目的婊子,长官。”卡贝扎一边昂首阔步地走开,一边阴沉地说。

其他人在神庙外等候,卡贝扎进来了,欧里姆跟在他后面。真菌的光在门廊里摇曳不定,但中士不愿违反纪律来使用手电筒。他迟疑了一下,感觉到他的部下也有同样的不安。伊格纳茨-卡贝扎已经不怎么紧张了,但神皇在上,他不想踏入这个活的死壳里。他曾经扫过足够多的废墟,知道那里等待着什么:通道会无休止地分叉,动脉分支在深入岛屿的污染血肉时扭曲和旋转。许多人消失在这些东西的内部。

“叛军在哪里?” 卡贝扎问道。

“不远。”欧里姆说。“会有信标的。他们说就在门口。“欧里姆指着倾斜的门廊。看到其他人都没动,他舔了舔嘴唇,走上前去,跪在门口。他的手犹豫地摸索着门楣下破碎的珊瑚,但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找到。

“在这儿……他们说……会……答应我……”欧里姆被前方的黑暗和身后严厉的眼睛夹在中间,他变得焦躁不安,然后发疯了,在碎石中摸索着,往深处摸索,直到……

“是的……是的!在这里!”欧里姆扭头看了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他矮胖的手里握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它被他的触摸唤醒,发出柔和而有节奏的脉搏。

卡贝扎抬起头来。

也许是光线的细微干扰吸引了他的眼睛,也许是纯粹的本能。不管怎样,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高高的门楣上展开。那只是苍白穹顶下的一道阴影,但它把他的内脏都吓得冰寒起来。卡贝扎在吸了“荣耀”,在他的意识还没来得及跟上之前,他就把自己向后一甩,以全自动射击。他那紫罗兰色的火焰直冲云霄,那东西站了起来,从栖木上一跃而下。激光光束在雨中划出蒸汽的尾迹,它们追逐着蝙蝠一样的东西,射断了一只破旧的皮革翅膀。

然后那个野兽就像黑色的旋风一样出现在他们中间。两个人立刻就倒了下来,被它跳跃的力量和着陆的缓冲力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个袭击者摇摇欲坠,几乎失去平衡,而它再次出击。随着一声尖锐的爆裂声,第三个人倒下了,那东西已经疯狂地向阿瓦瑞兹方向冲去。由于离得太近无法开火,这位征服者用枪托挥了出去,但有个坚硬而不折的东西挡住了这一击。又是开裂的声音,然后阿瓦瑞兹痛苦地咆哮起来,他的步枪从无力的手指中滑落。他的尖叫被在喉咙上的狠狠一戳打断了,他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然后它转到下一个受害者那里……

卡贝扎踉踉跄跄地后退着,试图看清它锯齿状的、不优雅的舞蹈,但袭击者与他的士兵们交织得太深了。他了解它的游戏。在人数和武器上都处于劣势,它把赌注押在了奇袭和震击上。突然,他透过他那致幻菌中神秘的红晕,认出了袭击者手里的棍子,然后认出了埃斯垂达(Estrada)抽搐着瘫倒在地时发出的刺耳的电声。

震击槌!当那个旋风转到他面前时,卡贝扎终于认出了它。

“艾弗森。”他说。

政委的帽子掉了,他的外套上有一道冒烟的裂口,就是卡贝扎的激光枪擦过他肩膀的地方。他摇摇晃晃,喘不过气来,粉笔白的脸上布满了青灰色的蜘蛛藤疤痕。他的眼睛因为发烧而变亮……还有着别的东西。卡贝扎看到他瞳孔里的靛蓝色火焰,吐了一口唾沫。

“你到底是哪门子的政委?”他喊道。

“不对劲的那种。”艾弗森说。他冷冷地笑着,他的伤疤扭曲成一个奇怪的新形状。

然后卡贝扎扛着他的步枪,艾弗森朝着他大步走去,一条腿扭曲着,拖着,可能是在跳下时搞的。卡贝扎的手指紧扣扳机,艾弗森掷出大槌……

时间突然恢复正常,卡贝扎的世界陷入了痛苦。大槌击碎了他手中的步枪,一秒钟后,艾弗森猛冲向他的胸膛,把他扔飞了。他重重地落在地上,政委砸在他身上,把他碾向锋利的珊瑚。艾弗森的拳头猛击下来,而他疯狂的眼睛盯着卡贝扎。

“她不会……夺走……你的灵魂……”政委喘着粗气嘶嘶地说:“我不会……让你……堕落!”

最后,逃兵躺着不动了,艾弗森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拿起他的大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因吃下的真菌污秽物而抽搐,但没有其他方法能让他熬过高烧。这只是他不断增加的异端举动中的又一个小异端举动。

如果老比尔斯没有挖出一条路来骚扰他的门生的话,他就要在坟墓里翻来复去了。

但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我把他们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我会……

“带你们回去……你们所有人……”艾弗森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数着散落的、半昏迷的躯体。他还不确定该如何完成这部分计划。七个受伤的人要抬回营地……七个?第八个在哪里?他转向神庙,看见欧里姆蹲在门口。那个贵族吓得睁大了眼睛。艾弗森一看到他就觉得气都要冒出来了。是的,这是第八个背叛者——那条蠕虫,在其他人中间播下了腐败的种子。对于这个人来说,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艾弗森拔出他的激光手枪,对准了这个畏缩的贵族。

你将是二十八号,他意识到。也许你的死能为二十七号辟邪(Maybe your death will exorcise Number 27)。

二十七号?艾弗森看到了她,站在那个胖子身后的阴影门廊里,用她那三只死气沉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等着看他再次杀人。

“为了帝皇。”艾弗森告诉她,试图掩饰他声音中的锋芒。

什么东西从他身后的树林里窜出来,像一只愤怒的昆虫一样嗡嗡作响。艾弗森转身射击,但光滑的白色飞碟在他的射击之间飞驰而过,在反重力场中掠过地面。这个圆盘直径只有一米左右,但艾弗森知道,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智能在操纵着这个机器。它只是一架机蜂,它的人工大脑并不比丛林捕食者更复杂,但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渎神的。

蓝皮的技术是银河系之上的异端!

更直接的麻烦就是安装在机蜂底部的双联脉冲卡宾枪。当圆盘旋转以躲避他的火力时,那些枪独立旋转以锁定他。当他们断断续续地射出一串等离子时,他躲到一边。那俯冲转为一个跌落,让他从机器呼啸而过的第二波射击中获救。他翻了个身,向着它开枪,在它倾斜转弯时,他的几发子弹打中了它,但他的子弹只是在它的甲壳上打出了斑点。机蜂愤怒地作响,飞向他。

一股冰雹般的激光射弹从侧面飞溅到机器上,使它失去平衡,露出了它脆弱的腹部。机蜂在空中疯狂地倾斜,用等离子扫过地面,粉碎了两个失去意识的征服者。有个人愤怒地吼了一声,又有一阵激光火力射向那个飞碟的腹部。它的一支卡宾枪爆炸了,还带走了另一支,让机器旋转着失去了控制。它冒着浓烟,发出痛苦的声音,它后退了,一瘸一拐地向树林移动,但艾弗森已经重整旗鼓站起来冲锋了。他跳了起来,用大槌砸向无人机,把它砸向地面。它试图上升,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击,被一种洁净的仇恨所鼓舞。

那个机器爆炸了。

艾弗森被甩飞了。他仿佛陷入了永恒的下坠,看着一只残破的手臂盘旋着飞向天空,那手仍然紧握着一个大槌。这是可怕和荒谬的,但突然他笑了起来,另一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瞥了一眼空地,看到了卡贝扎。那个面色苍白的征服者跪在地上,透过泥和血的面具咯咯地笑着。他的激光步枪瞄准了已经毁掉了的机蜂。

卡贝扎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最后加入政委的阵营。他已经背弃了帝国,与敌人签约,希望能达成更好的协议。他不会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卫军,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为什么现在要走错一步呢?

艾弗森能给他什么,除了更多的痛苦和可能的迅死?即使作为政委,这个人也是疯了!看看他,躺在那里,胳膊从肘部被扯了下来,笑得好像这是整个帝国里最好的笑话。

真是疯了!不过卡贝扎和他一起笑所以也许他也疯了。也许这就是一切。

“为了该死的神皇(bloody God-Emperor)!”卡贝扎用最后一颗断牙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一架机蜂从他身后飞了下来,他的胸部爆发出一个由血肉组成的超加热间歇泉。他低头看着自己胸部那滋滋作响的空洞,皱起了眉头,觉得一条成年的泥潭蠕虫都可以从那里游过去。他的躯干还能把东西接在一起真是个奇迹。

但后来就撑不住了。

当卡贝扎的尸体像纸牌般的屠宰场一样向内倒下时,第二架机蜂掠过,对准了艾弗森。他强忍着断臂突然感到的剧痛,跪了下来。他的激光手枪不在了,在坠下的某个地方丢失了。这挡不住那个机器,但还能给他一战的机会。难道比尔斯没有教过他,在最后的清算中,一次抗争才是最重要的吗?

但他不是很久以前就不相信了吗?

而如果他已经不再相信了,为什么他还在战斗?也许是因为比尔斯站在空地的边缘,双手在背后紧紧地握在一起,看着和审视着他的学生,直到痛苦的结局。

机蜂从他身边掠过,开始绕着他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又有两架机蜂下来加入它的舞蹈。这些机器在数量上似乎变得更加警觉和有意识,几乎就好像它们是一个集体思维的组成部分。也许这只是一种错觉,但艾弗森可以发誓,他的脑海中有真正的愤怒。他破坏了它的一个部件,它想报仇。就这样,机蜂们在玩弄他,欣赏他无助的独臂挣扎,嘲笑他屹立死去的决心。他几乎能感觉到它们的仇恨。这不就是帝国回避这种技术的原因吗?国教不是说会思考的机器厌恶活人,最终会背叛它们的创造者吗?人类很久以前就已经付出了代价,明白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但蓝皮种族仍然因为年轻而粗心大意。也许这就是它的衰落。当机蜂们在他周围盘旋时,艾弗森在这个想法中得到了安慰。

机器的嗡嗡声越来越高,他硬起了精神,准备赴死,但机蜂突然安静下来,后退了几步。在艾弗森的眼里,他们看起来既不情愿又闷闷不乐,就像被主人拴着的愤怒的狗。

而当狗撤退时,主人们出现了。

他们从树上爬下来,蹲得很低,前进时,短粗的卡宾枪从一边扫到另一边,抱着珊瑚,对开阔的地面抱着深深的不信任。

他们有五个人,穿着斑驳的黑色胸甲和橡胶服。他们长长的头盔拱在肩膀上,让他们看起来有点甲壳类动物的样子,在他们空白的面板上嵌入的水晶状传感器更增强了这种陌生感。艾弗森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寻路者,钛族的侦察兵。

尽管战士们弓着腰,但他们动作敏捷,动作优雅,像连结一体的猎人一样完美协调,呈扇形包围着他。艾弗森又一次滑倒在珊瑚上,他放弃了尊严,跪在他们面前。他可以看到比尔斯潜伏在他视野的边缘,要求他的门生发表最后的豪言壮语,但艾弗森无话可说。他盯着这些寻路者,注意到其中一个和其他的同伴很不一样——身材更矮、更瘦,肩膀的姿势也有微妙的不对。

那是唯一一个有蹄子的……艾弗森的眼睛眯了起来,因为他猛然意识到真相:唯有这个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在那可憎的异形盔甲下,其他的都是人类!

那个孤身的异形走上前去,弯下腰,把它那冷漠的水晶透镜和他的脸平齐。它头盔的脊梁上有一道深红色的划痕,表明它是领头的,但艾弗森被另一个标记吸引了——从它的王冠到它面板的下巴有一道深裂缝。伤痕已经修补好了,但一个政委却看得出那是一把链锯剑留下的伤疤。

“你的脸。”他喘着气说。“给我看看。“

面对这个挑战,那个战士疑惑地歪着头。

“还是你害怕了?”

“当心点,夏司’钨。”

那是其中一个叛徒说的,他的声音从密封的头盔里传来,出奇地清脆。

“这个人是政委(the commissar caste)。就是受了伤,他也不会屈服。“

那个叛徒一本正经的言辞让艾弗森很反感,尤其是他说不洁异形阶层的“夏司‘钨”时的那种崇敬之情。这些叛徒不仅仅是寻找出路的雇佣兵或懦夫——他们是真正的信徒。

夏司’钨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解下头盔,它的四指手灵活地解下电线,轻轻弹开一列密封阵列。在整个仪式中,它那簇水晶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头盔被挪开,接着他看到了敌人的脸。

即使对一个异形来说,它也够核突的(Even for an alien it was ugly)。

它皮革质的蓝灰色皮肤上带着些许黄色,还有虫咬的疹子。一大堆疖子从脖子上蔓延到油腻的黑色毛发上,但最让人吃惊的则是那个链锯剑留下的伤痕。它的右脸被切开了一道很深的裂缝,从头皮一直延伸到下巴,与头盔上的裂缝相呼应。

这是旧伤,但仍然很难看。一个仿生传感器在它眼睛所在的地方闪闪发光,整个下巴都被雕刻好的假肢取代了。剩下的那只乌黑无光的眼睛,高深莫测地望着政委。尽管这东西残缺不全的古怪之处,但这个生物明显是个雌性。她是艾弗森近距离看到的第一个钛族,不管他期待什么,都不会是这个肮脏的,毁容的老兵。

你比我还核突。这是一个如此荒谬且无关紧要的想法,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寇‘米兹’阿(Ko 'miz 'ar)。”这个词从这个生物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很陌生,但他能感觉到它以前面对过他的同类……有伤疤可以证明。

“寇‘米兹’阿……”这是充满仇恨的指责。

“一劳永逸吧(Once and forever)。”艾弗森回答道,否认了这个谎言,并拒绝与比尔斯的目光相遇。那个老乌鸦现在正站在叛徒们中间,他对于审判的渴望却让他忽视了其中的讽刺。

高高在上,隆隆作响的天空孕育着暴风雨……尼曼德的影子拖着脚步来到比尔斯身边,憔悴地诅咒着。过了一会儿,闪电把天篷打成了翡翠色的火焰,异形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向着艾弗森的眼睛撕裂而去……为了一只眼睛……闪烁着……如此明亮和迅速……但蓝皮不是鄙视近身战斗吗?接着,他举起来抵挡攻击的手被刀刺穿,又一阵疼痛……不是这个蓝皮。

它想要品尝我的痛苦……分享它的痛苦……当刀片穿过他的手掌,从另一边刺出时,一种刺痛,闪闪发光的尖端停在他的眼睛旁边……黑色的异形眼睛,闪烁着和我一样的狂怒。

然后他们来到了风暴的中心,被一种纯粹的仇恨和谐(a pure harmony of hate)所震撼,蓝皮推着刀,艾弗森反击,他们谁也不愿意打破这场关于斗争的完美仪式。艾弗森对着那张肮脏的、毁了的脸野蛮地笑了笑,看到它的眼睛睁大了……对着我咧嘴笑了!然后二十七号跪在他身边,平静且死气沉沉,当艾弗森走向他的雷霆阵线时,每一刻都在流入永恒。



火氏(Fire Caste)序言翻译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