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九条x一斗】九厝拾荒6 冤家以上,恋人未满
在陷入浅睡,意识迷乱之时,裟罗记起来了那段与一斗初遇的往事。原来,一斗在那么遥远的过往,就和她有交集了,自己明明是受指引的那一方,却在事务忙碌与人世浮沉间将这件事遗忘了。时间荏苒,早早结缘的两位,到头来成了冤家。她收缴了一斗的神之眼,又屡次对荒泷派的各种活动加以严控。到头来,一斗虽然变成了想找她决斗的缠人精,但是确实不见得对她有半点疏远。真是不同寻常的人......啊,是鬼。
迟钝的天狗,精通人理与世故,却向来对他人的心意不甚了解。也许是早年父辈的冷落封锁了她的内心,她的念想在对永恒的追求上有了趋于全部的偏重。但是迟钝如她,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一斗的心意。
凛冬严寒,身上却烧起来般灼痛,几乎要吞噬裟罗的所有意识。便是在此刻,一斗的喘息盖过呼啸的风声与深浅各异的脚步声,显得额外清晰。一斗正背着她,迈过满是积雪的花见坂,向着九条屋敷的方向前行。
神志模糊间,九条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了一斗。
一斗.......若是能再醒来,我一定不会再离你而去。
在说出这句心声前,她已难忍困意,沉沉地睡去了。
... ...
裟罗费力地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她的卧室。一斗端着煎药,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
“一......斗.......”她竭力地想呼喊一斗,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沉闷而微弱。她想要动哪怕一根手指,身体却不能做出哪怕一点反应。
“你醒了啊,九条天狗,”一斗端坐在床前,温和地开玩笑道,“明明说好了不会感冒的是你啊。现在这副样子,又是要闹怎样嘛。”
“劳烦......你照顾了,一......斗。”
“笨蛋天狗,没什么力气就不要说话了,你就准备好服药吧。对了,你这一身是久岐忍帮忙换的。虽然是我的授意,但是我真的一眼没看哦!”
裟罗点了点头。她向来不会敷衍善心待她之人,但她现在确实没剩多少力气做多余的表示了。
“吃、吃药咯。别难为情啊,笨蛋天狗,现在是治病要紧!”一斗话是这么说,自己却在把调羹往裟罗嘴边送时,羞涩地扭开了头,转移了视线。调羹怼到裟罗下巴上,药差点倾泻出来。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一斗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笨蛋啊。但也正是因为一斗是这样的笨蛋,裟罗分外地心安。莫名发烧的笨蛋天狗,和这个看似无所畏惧却格外胆小的笨蛋天狗,能凑在一块,不正是极好的吗?
药到底是送进了裟罗的嘴中。在一斗替裟罗换了额前的湿毛巾后,裟罗再度陷入了睡眠。她能感知到,力量正在渐渐恢复,自己的高热也将消退了。不过在这之前,还将有最后一段痛苦的过程。
一斗悄声走出裟罗的卧室,脸上还在猛猛发烫。
“裟罗这家伙,明明是个病人,却在我给她送药的时候显得那么欣慰,这不是让我很难堪吗?我也是,为什么会这样羞涩,不就是喂药吗,我照顾生病的小孩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斗很着急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当然,他对自己喂药的时候扭扭捏捏的原因心知肚明。
一斗看向了窗外。带裟罗回来时,他不想让裟罗的情况引起沙雅担心,是从后门进来的,沙雅现在理应对裟罗生病的事情不知情。情况确实如此。沙雅依然无忧无虑地制作雪雕。只是这次,她看来确实打算把那个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在短时间内制作出来了。
“沙雅,进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在外边待太久小心冻着。”一斗向院子里的沙雅挥手。
“好的,爸爸!咦,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沙雅发现了异常。
“哎、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一斗急中生智,如此回应道。
沙雅进入屋子,看到桌面上从未见过的菜肴莲子禽蛋羹,两眼发光。一斗在旁边舒了一口气。其实这个甜品是熬药过程中顺带给裟罗做的康复餐,并不是给沙雅准备的。看来给裟罗的餐点,要另外准备了。按剩下的食材,做什么好呢......要不就做米饭布丁吧,也给沙雅留一份便是。
“唔......这是什么,好苦!”沙雅看起来是咬到了莲子心。
吃下去吧,对身体有好处——一斗原本想这么说。
“你知道吗,沙雅,把苦苦的东西吃下去,下一颗莲子才会和这一颗一样好吃哦。”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忽悠的一斗,也许只能拿小时候被骗过的经历重演在晚辈身上。
“真的吗!”沙雅尽力咬下莲子心,脸上的痛苦又是多了几分,盯着碗里食物的双眸里却满是期待。
也许,自己依然被那种事情忽悠着?把莲子心咬下,并不会改变下一颗莲子的味道;予对自己有偏见的人以真心相待,下一个遇见的人也不一定会认可自己。不过,一直被骗着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走出了那个骗局,自己或许就不会与裟罗有这样的牵绊。
回想起来,自己和裟罗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啊。相知相识,嫌而不舍。真是彻头彻尾的冤家啊,他不禁在心中如此感慨。只是在敌对的理由不复存在,共处的数个月间,他对裟罗的心意也愈加明朗。他决定贯彻鬼族的坦荡(好像刚刚喂药时还不存在这种东西),在合适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意告知裟罗。
一斗端起温度恰好的米饭布丁,再度踏入裟罗的寝室。裟罗并没有醒来。她仪容凌乱,发丝循着汗滴粘在脸庞上,神情却格外舒坦,呼吸也相当平缓。
一斗曾听说,天狗有着能在短时间内祛除疾病的能力,只是过程相当苦痛。看来是不久前,裟罗刚刚熬过了那个过程。
真是个笨蛋天狗,难得遇上这种情况,让自己多歇几天不好吗?一斗暗想着,将米饭布丁放在床头柜前。现在要叫醒裟罗吗?只怕是她注意到自己以凌乱的模样面对他人,会惴惴不安呢?不不不,那可是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幕府大将啊,怎么会在意这种事。
“是你自己想捋裟罗的头发吧!真是恬不知耻,你这样也能算鬼族吗?”心中的天使如此告诫一斗。
“冷静啊,一斗,那可是九条天狗,要是她在你行动的时候醒来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吧!”心中的恶魔如此警告一斗。
“喂,给我维护好鬼族的尊严,停手!”
“不要再继续了,啊啊啊,不要啊——”
一斗并没有听取天使与恶魔任一的建议。他坐在床前,身子倾向裟罗的脸边,指间停留在裟罗额间的发梢,将一缕散乱的紫发捋越她的耳畔。
就在此刻,裟罗睁开了眼睛,正好与一斗四目相对,两边都羞红了脸。
时间凝固在此刻,双方的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裟罗作出了抉择。她闭上了眼,轻轻张开了嘴唇。
愚钝如一斗,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虽然没有什么言语,但是双方的心意在刹那间完成了相互的理解与认同。
在二人的嘴唇将要贴合时,推门声打破了只属于他俩的小小世界。站在门口的是沙雅。
“原来你在这啊,爸爸,还有妈妈?欸,你们是在干什么?”沙雅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一斗只感觉自己的身子瞬间转过一百八十度,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从床上坐起来的裟罗锁住了,他的头被迫枕在裟罗胸脯上,异样的柔软让他不自觉地打个激灵。
“啊哈哈哈,妈妈在和一斗训练防身术呢。怎么了沙雅,找一斗有什么事吗?”
“妈妈在的话,那就更好了!妈妈,来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沙雅拉着裟罗的手臂,想让裟罗走出卧室,看看已经竣工的雪雕版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
“哎,等妈妈穿好衣服,外边还很冷吧。”
“等你最多五分钟哦!”沙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捂嘴一笑退出房间还顺上了门,留下了房间中一脸懵然的二人。
“要、要继续吗?”还是一斗打破了寂静。
“浑、浑蛋一斗,注意好氛围啊!这可是我的初吻,可不能现在这样抽空一般地给你了!”裟罗把一斗一把推开,却挽住了一斗的手,“等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再继续吧。”
一斗像是被打了一棍子又喂了一块肉的狗,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了,背过身去吧。我要更衣了。”裟罗终于恢复了平日沉着的模样。
裟罗换上了平日的工作装,在房间角落像是在罚站的一斗让她忍俊不禁。
“裟罗,你换好了吗?我寻思要五分钟了啊。”一斗面对着墙壁不敢动弹。
裟罗静步走到了一斗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这个大块头鬼族。
“呜啊!九条天狗,你突然干什么?”一斗吓了一大跳,几乎蹦起来。
“刚刚还挺大胆的嘛,一斗。现在又看你这么规矩,真是不习惯啊。”裟罗将头靠在一斗背上,戏谑地笑道。
“唔唔唔,九条天狗!”裟罗的挑逗让一斗摁耐不住,想要转身予以反(强)击(吻),却发觉自己的身子被裟罗紧紧锁住,挪步不了哪怕半分。
“现在不行哦,别让孩子等着了。”裟罗话是这么说,却依偎着不肯放开一斗,直到一斗消去了反击的念想。
“九条天狗,你大病初愈,遭得住室外的寒气吗?”一斗悄悄问裟罗。
“可别小瞧了天狗的体质。”
“哼,你就庆幸米饭布丁给你补了点力气吧。”
“什么什么,爸爸妈妈在说什么呢?”走在前边的沙雅突然停下了脚步,鼓着腮帮子回头,明显很是赌气,“刚刚已经给够了你们亲热的时间吧,现在讲话就请带上沙雅!还有你们的手!”
沙雅看到一斗和裟罗牵着的手,过去挤在了中间,牵起了双方的手,拉着他们上前:“这样才能叫一家人啊!”
裟罗心头一紧,这些天为了让疫疾的势头退缩,她基本没怎么陪伴过沙雅。对永恒的追求会带来代价,但这份代价绝不可被视作理所当然。难得有闲暇,自当是要倾心陪伴她才是。
途径客厅,走过门房,三人到达了门前。沙雅推开门,门后的院子里,雪细致地扫过,在院子中央,是偌大的雪雕: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几乎有一层楼那么高大。
“这可真是惊人的杰作!难道说是沙雅一个人完成的吗!”裟罗看到这尊雪雕,几乎想要直接扑上去,但成年人的矜持让她止步于门前。
“是一斗教我做的雪雕哦,怎么样,很厉害吧!”沙雅得意洋洋地拉着两人走到雪雕前。
“真是厉害!”裟罗摸了摸沙雅的头,沙雅回应之以饱满的笑容,裟罗继续说道,“还有一斗,没想到你有这等本领!”
“啊哈哈哈,那是当然,本大爷的雪雕水平可是很高的。当然,该怎么说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沙雅能达到此般境界,我也很惊讶呢。”一斗摸着自己的头假装谦虚,似乎也有点想被裟罗摸头(?)。当他言尽而将目光投向裟罗时,裟罗正在贴着巨大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蹭来蹭去,成年人的矜持什么的全然抛到脑后了。
“喂喂喂,九条天狗,小心感......啊不,注意形象!”一斗想把裟罗拖到一边,裟罗却跟千斤重般怎么也拽不动。一斗想要加大力度时,脸上却中了沙雅的一个雪球。
“好呀沙雅,不帮我劝劝你妈妈,还来偷袭我!”一斗恼火地捏起一个雪球,却借机向裟罗投去。
“一!斗!”裟罗被雪球一砸,脱离了沉浸贴贴状态,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哎呀,抱歉抱歉,手滑了~”一斗做了个鬼脸。
“谁信啊!”裟罗遂加入了雪球大战的队伍。裟罗凭着数十年的弓法操练,对于远程武器自是炉火纯青,沙雅和一斗又怎会是裟罗的对手?短短几分钟他俩就被接连打败。二人躺在雪地上,无奈地看着裟罗继续与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贴贴。
突然间,或许是出于裟罗雪球的箭风凌冽,雪雕受到多次波及,终于倒下了,把裟罗埋到只露出头。
“倒下了啊。”一斗平静地说道,实则心里少不了幸灾乐祸。
“倒下了呢。”沙雅续上了一斗的话。
倒是裟罗先噗嗤一声,放声大笑——她已有二十余年没有玩得那么尽兴过了。沙雅和一斗面面相觑,却也受裟罗纯粹的笑声感染,笑了出来。
在久违饱满的睡眠后,裟罗于凌晨醒来,细致地整理好衣装后,推开卧室的门。
“果然今天也是这个点去值班吗?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打着超级大的哈欠,将冒着热气的粥摆在桌子上。
“你明明也准备好了嘛。”裟罗微笑道,背着手走到一斗跟前。
“呜哇!九条天狗,你又吓我!”一斗一回身,看见裟罗在几乎贴上他的距离,吓得叫出声。
“嘘——还有,以后叫我裟罗吧。”裟罗将右手指尖放在唇边,左手按着一斗的胸膛,一步步将一斗逼到墙边。
“这个时候,正好。”裟罗微微踮起脚尖,搭着一斗的肩膀,轻轻地吻上去。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一斗。还有,余生也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