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微刘柳】爱人错过
*虚构,但有原型
*人设结合了史实和其他太太的文。
*思路混乱,设定我自己看得懂,但不知道写出来读者能不能看懂。。。
*鸣谢:合作伙伴桴咎

【元白·微刘柳】爱人错过
我肯定
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没记起
走过 路过 没遇过
回头 转头 还是错
你我不曾感受过 相撞在街口
相撞在街口
你妈没有告诉你
撞到人要说对不起
本来今天好好的
爱人就错过
爱人就错过……
商场里放着热歌榜上的《爱人错过》。
“这大七夕的,放什么《爱人错过》……”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给他的小女友提着包,二人正挽着手臂说笑。大抵是逛累了,他们走向商场角落里的椅子。
坐下来休整时,男孩温柔地牵起女友的手,举到眼前欣赏着。
“你的手真好看……”
一瞬间,他眼眸中的笑意却被女友腕上的金环凝住。
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直到他生亦相觅,不能空记树中环……”
2019年夏。
刚结束高一学习的元微之,因父母工作原因,不得不从上海来到长安,即将转学到蓝桥高中。
作为一个学霸,转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令他绝望的还是他的女友,知道他要走,立马和另一个男生跑了,一点情分都没给他留。
“看来还是缘分未到……”元微之只有空嗟叹的份了。
开学第一天。
时间还早,教室里只来了寥寥几个人。白乐天在座位上干坐着,百无聊赖,估摸着老师上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准备去办公室找薛洪度——他们年轻漂亮的地理老师。作为地理课代表,白乐天自然有这个特权。
他哼着小曲儿低着头,一只手插在衣兜里往教室门外走。
“砰!”
刚出门,一人便迎面撞了上来。
白乐天一个踉跄,手连忙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哪个走路不长眼睛撞了人还不道歉!!!”白乐天恼火地转过头,本打算把那人骂个狗血淋头,却怔住了。
……好帅。
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一缕缕地洒在那人身上,给逆着光的高挑身影背后裹上一层金色。那人侧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影,冲着白乐天勾了勾嘴角,镜片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出一丝邪魅,竟还带有几分黑帮老大的气质。接着,他将手插进裤兜,直接走了。
白乐天一时失语。。。
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白乐天重新移动脚步,走向地理办公室。
站在门口正待敲门,却听见办公室里班主任的声音:“你就坐在靠窗最后一个吧,原来那个位置也没人。”
“新同学坐我旁边?”白乐天推开门将头往里探。
班主任办公桌前的新同学回过头,金框眼镜blingbling地闪着光。
“你……”白乐天瞠目结舌,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班主任笑容可掬地招呼白乐天道:“来认识一下吧,这位是元微之同学,从上海新转来的。小白,你们还是老乡呢。”
白乐天一脸懵圈地看着那元微之走过来捏住他的手握了两下,面带微笑地对他说:“日后多多关照。”
“元微之!从开学到现在!你打篮球把我眼镜打下来多少次了你自己数数看!!!”
………
由于白乐天与他的新同桌相处过于和谐,开学不到半个月,两人的座位就被调开了。
元微之的身高实在是出挑,成绩又足够好,就算上课睡觉也用不着管,正适合坐在排末。调白乐天的座位或许比较方便。
放学后,班主任先找了元微之商议,他欣然同意。
接着是白乐天。
“我抗议!!!”白乐天忿忿地嚷嚷着,“我坐了整整九年的第一排啊!好不容易上了高中熬出头了,又给我调到前面去!!!哼……”
元微之端着两臂站在办公室门外,听着自己亲爱的前同桌在里面表达他的愤怒,音调越讲起伏越大到最后甚至还带着点哭腔,不由“嗤”的一笑。
没办法,欺负自己喜欢的人,是天性。
白乐天回到宿舍,脸还是涨红的,冲着室友刘梦得就开始骂骂咧咧。
“我看你那同桌还可以啊,学习又好人又帅。脾气嘛,再怎么说也比你好。”刘梦得嘴里叼着花坛里偷拽来的草,倚在床边笑着。
“去你的吧。”白乐天冷哼着到书桌前坐下,摊开不知什么书就开始扫视,神色严肃。刚刚还在火山爆发,霎那间似乎又变成了冰河世纪。
刘梦得斜睨着自己的室友。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白乐天有时候能像个沙雕疯批一样去扒人家裤子,有时候又一本正经一脸冷漠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大佛。
“摊上什么事了?”柳子厚坐下来温书半小时后,才见元微之回宿舍。
“哪有,”元微之甩了甩额头上的碎发,“调个座位罢了……哦不,不是我调,是白乐天调。”
“我说你啊,一天到晚去招惹人家正经人干什么,看他都懒得搭理你。”柳子厚摇头笑了笑。
元微之往床上一倒,笑了:“正经?你以为他正经?清冷似冬凌?怕是比我还疯。你没见过他过来揍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装的,都是装的。”
“白乐天还会揍你啊?”柳子厚也是新转来的,平时话不多,关系近些的也只有室友元微之与同桌刘梦得。这下,他对其他同学的认知似乎又深了那么一点。
他刚将视线转到书本上,又回头对元微之笑叹道:“你俩啊一天天的,不是对骂就是对打,收作业要吵、打篮球要吵、上课回答问题要吵、下课不知为什么反正总还是要吵,上辈子不是仇人,至少也是冤家。怎么就刚好给撞一起了……”
“你不懂。”元微之摘下眼镜,漫不经心地擦着,眯起眼道,“打是亲骂是爱。”
午后。
白乐天抱着一沓地理作业步入办公室。
办公室里其他主课的老师都去开会了,只有薛洪度一人,坐在桌前捣弄着紫砂壶里的茶叶。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着她桌上摊开的书页,映着打开盖子时茶壶微微氤氲的热气。
一片静谧。
“老师,今天的作业两个人没交。”白乐天将作业轻轻放下,“柳子厚是病了,听元微之说他只能在床上躺着动也动不了。刘梦得还在补,等会儿就送下来。”
“嗯,知道了。”薛洪度微微笑着应道,声音轻轻的,很好听。
白乐天似乎还有话要说。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怦怦的心跳,推了推眼镜,凑上薛洪度的书:“老师啊,你看的这是……”
突然。
“洪度姐姐~~~给点food吧~~~”元微之的脑袋从办公室微开的门缝里探进来。
恬淡得刚刚好的气氛一下子碎掉。
“怎么又———哎!”白乐天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与美女老师单独闲聊,这下计划又泡汤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给薛洪度送作业元微之都死缠烂打地要跟着他去。
“我课代表去送作业,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又是几个意思?!!!”搭讪是失败了,food不讨白不讨。白乐天一边拆手里的饼干包装,一边质问后面跟着的人。
元微之拿着一小包巧克力在手里颠来颠去,哼道:“跟你?谁要跟你。我找洪度姐姐碍你事?”
“怎么不……算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不关我事。”
白乐天头也不转,兀自白了后面一眼,迈大步走了。
“呵,小醋坛子。”元微之拆开巧克力包,丢了一颗到嘴里嚼着。
不仅要碍你事,还爱你。
元微之的目标似乎不只讨food这么简单。他的野心可大着。
“练习册全交讲台上!”
元微之从大清早就开始吆喝,趁白乐天还没来,争得了收地理作业的先机,而且比白乐天这个正牌课代表收得还起劲,抢占课代表地位的意图昭然若揭。
全班都看得出元微之喜欢薛洪度。
白乐天作为课代表,自然有的是机会往办公室跑。元微之便跑得更勤,整日在薛洪度眼前晃荡,以引起她的注意。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混着混着,地理课代表真的从一位变成了一对。
白乐天刚开始还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久而久之也就认了。不得不说,元微之收作业是真勤快,自己几乎都不用操心什么。算了,何必与他争呢。颜值拼不过,才华也拼不过,还是好好学习去吧。
渐渐的,白乐天莫名感觉自己与元微之的关系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
抢着收作业变成了默契配合,扭打变成了亲密接触,对骂变成了日常斗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系就好上了,竟从死对头无声无息地发展成了亲密的朋友。
仔细想来,先前天天纠缠在一起和对方过不去,某种意义上也为之后的如胶似漆埋下了伏笔。
“你觉得他刚开始总是来招惹我,纯粹是想和我对着干吗?”白乐天偶尔与刘梦得讨论起了这个问题。
刘梦得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戏谑地笑起来:“没准他是对你一见钟情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白乐天也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
楼下。
柳子厚打开窗,迷惑地望了望上面还亮着的灯:“微之,你觉得他们这大半夜的在笑什么……”
一段时间后,元微之似乎已经对薛洪度失去了兴趣。
倒是有很多女孩子对他感兴趣。
元微之有少数民族血统,五官自是比一般人深邃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简直能勾魂。
更要命的是,他不仅貌美,还全面发展,才华横溢,班中直呼“元才子”。
这样的男神级人物,自然桃花不断,女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
他倒是对个个女孩都真心实意,但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太多情债,段段感情都无疾而终。
还好,流水的女朋友,铁打的白乐天。
且看,自打元微之转到蓝桥高中,不过半年多,女友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白乐天,元微之身后那个义无反顾挺着他、陪着他、在乎他、与他相携在打打骂骂中一路走来的朋友始终未变。
在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元微之的臂弯一定是属于白乐天的。
某节课。
元微之和白乐天都因为犯困,在后柜前面罚站。
讲课讲到一半,老师忽然停了下来,用吃瓜的眼神瞅了教室后面几秒钟,脸上露出和善的姨母笑,悄声对听课的同学们道:“你们看看后面两个。”他扬着嘴角,抬起下巴,指了指教室后头。
同学们纷纷疑惑地扭过头去。
只见元微之的手搂在白乐天肩上,两个人都背朝着老师,头凑在一起,沉浸在他们的二人小世界中,浑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
“哇!弯了!!!!”刘梦得兴奋地大叫起来。
后面的两个人一惊,二脸懵圈地转了过来。
“这叫wonderful boys。”老师意味深长地笑着。
白乐天觉得自己其实还不算弯。
尽管,他从高一就喜欢搞别人,尤其是刘梦得;遇上元微之以后,更是一下课就与他粘一起。无论是去办公室找老师、吃东西、上厕所、上体育课还是放学,总能看见元微之挂在他身上,或揽着他的腰,或牵着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
但按白乐天的标准,这只是男同学之间增进友谊的方式罢了,哪有什么弯不弯的。
随着年岁增长,性格相比高一要稳下来了些,白乐天多少还是稍稍微有所收敛。
不过,对元微之,他一向是纵容的。毕竟,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水光对着自己眨巴的时候,他实在没办法横下心去推拒他的怀抱。
高二下学期的最后一个月。
这已经是元微之第九次失恋了。
按以往的惯例,元微之失恋之后一定会去找白乐天寻求安慰。
整一个学年即将过去,腻歪已成自然。白乐天也早已习惯了大庭广众之下被揽在怀里的日子。
只要不在上课,就能看见元微之与白乐天亲密地贴在一起。
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穿着情侣装。大冬天的,整个班只有他俩穿着一模一样的秋季校服,并肩或牵着手在过道上晃悠。
他们很少再打架了。偶尔调调情,打到一半也会不约而同地松手,同时扑到对方怀里,将头埋进对方颈窝,就这么紧紧相拥……
元微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白乐天一见钟情。
看到白乐天的第一眼,就是他被自己撞到之后骂骂咧咧又懵在原地的样子。
那一瞬,似乎有什么前世遗留下来的DNA被牵动了。
相处中,元微之逐渐沦陷。
他生气了暴跳如雷的时候简直是个小可爱,元微之想。
哦,不能这么说。元微之又想。他故作矜持一脸认真的的时候也是个小可爱,玩嗨了忘记矜持沙雕的本性暴露的时候更是个小可爱……
可爱到元微之想抱抱他。
第一次不自知地将手臂环到他腰上时,元微之自己都震惊于这动作的自然。自然到好像上辈子已经搂过他千万遍。
那段时间他思考了无数次,自己到底是不是直的。
作为情场圣手,元微之对于“撩”这回事是绝对的熟稔。他不是没想过撩一撩白乐天。寒假的时候他卧病,白乐天发消息来关心他,他一句“唯有思君治不得”腻得白乐天几乎当场yue出来,给他回了一句“你个渣男别来祸害我”然后三天没搭理他。最后还是在元微之“giegie我错了”的连环攻击下破防了。
作为谈过九段恋爱的人,“我爱你”三个字元微之可以轻易说出口。对女同学、对男同学……都一样,不过是一句戏言。室友柳子厚都不知道被他这样调戏过多少次了。
可他一直没有对白乐天说。
多少次他想要启齿……却那么困难。
“没准是上辈子你对他说了太多次,把这辈子机会都用光了。”柳子厚笑着打趣他道。
平平无奇的一节下课。
临近期末,许多同学都开始发奋图强了,就算下课,教室里也还安静。
排排座椅中,有两个空位。一个是白乐天的。另一个不用说,是元微之的。
元微之和女朋友刚分手没几天,挂在白乐天身上朝夕不离是正常现象,见多不怪。
这会儿他俩不知又粘在一起跑到哪儿去了。
教室里刷刷的写字声与轻轻的交谈声听起来并不躁动。
忽然。
“wk!!!!!”
对门男厕所里传来一声震天响的惊呼。
“你、你居、居然、居然亲我???!!!”
教室里的写字声与讲话声刹时都停了下来。
那是白乐天的声音。
有小半年没听过白乐天这样嚷嚷了。近来不知是学习压力大还是突然悟到了什么,他突然变得成熟了些,学会了控制情绪,整个人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疯了似的往前冲。
听到这声大叫,同学们纷纷表示青春又回来了。
接着,死寂。
许久,一声“砰”从男厕所传来,是摔隔间门的声音。
白乐天从前门走进教室,脸色阴郁得好像吃了shit一样。看他这个表情,本想上去吃瓜的一群同学为了自己以后的性福,又退了回去。
元微之从后门进了教室,以免和白乐天打照面。他也郁闷极了,都怪自己一时没忍住,这下倒尴尬了。看来白乐天近期都不会理自己了。恋恋不舍地向那人投去目光,却看见趴在桌子上的人……
耳尖红了一片。
白乐天是真耐得住性子。不睬他就是不睬他,整整两周,都没有来找元微之唠嗑。
元微之可忍不了那么久。他失眠地躺在床上,向挑灯夜读的柳子厚请教对策。
“这还不简单?去道歉啊。”柳子厚答道。
“我……这怎么道歉!!!”元微之翻过身趴着将脸埋在被子里。
“说不出口?”柳子厚开始一本正经地替他出谋划策,“那就写吧。”
“乐天,给你的。”刘梦得从柳子厚手里接过一个粉色信笺,关上门颠来倒去欣赏了一番,乐得不行。
白乐天微皱着眉头拆开信封。里面是他所熟悉的秋竹竿似的精美笔迹。
他读着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道歉信,努力做着表情管理,但嘴角还是不中用地渐渐翘了起来。
刘梦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室友精彩的神态。
忽一瞬,只见白乐天逐步绽放的笑容突然凝固:
“什么???”
“wc!!!”
“wccccc!!!”
“他居然还和别人亲在一起过!!!”
“只是亲着玩的,没有别的意思???”
“不行,”
“我受不了了,”
“不不不不不,”
“这不好!”
“他居然在我之前还亲过别人!”
“哼~”
“渣男。”
刘梦得听着,“噗”一声笑了出来,挑起眉毛睨着白乐天:“哟?吃醋了还?反应这么大?”
“吃你头的醋。”白乐天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来来来拿来我看看。”刘梦得伸手将白乐天手里的信拽了过来,边读边发出哈哈哈的豪放大笑。
看着看着。
忽然,他的笑容也凝固了。
空气突然安静。
几秒过后……
“wc!wccccc!!!他亲柳子厚?!他居然亲柳子厚!!!”刘梦得直接抓狂,反应可比白乐天要大多了。
白乐天算是与元微之和好了。
但亲吻事件过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元微之与他越走越近。
不是实质上的,是精神上的。
白乐天越想越不对。
第九次失恋以来,直到高二结束,元微之都没有找新女友。
这不合常理。
白乐天仔细回想……他竟一直专心致志地与自己粘在一起。
这不同寻常。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条叫作“友谊”的线,似乎快要被越过了。
白乐天忽然感到一丝丝慌张。
他太熟悉元微之了,熟悉他的好,也熟悉他对待爱人的花心与薄情。
一缕恐惧升上心头。
元微之曾经的那些爱人……
结局都是抛弃。
失去。
那是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来源吗?
眼前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幅白茫茫的画卷。
大雪中。
他独自伏在雪地里,手指无力地插在雪中,寒意刺骨。
痛。
钻心的痛。
这就是爱人离去的结局吗……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
他不能做他的爱人。
看来,是时候与之拉开距离了。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
白乐天第一次推开了元微之。
白乐天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情表现得很热烈的人。如果他还故意想隐藏什么……就更难读懂了。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的推拒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会产生什么后果。
让他走远?
还是将他留住?
“你最近怎么这么高冷?”刘梦得走过去,顺带拍了一下白乐天的肩,“连元微之都不搭理了?”
“毕竟男男还是要保持点距离。”白乐天面无表情,盯着桌上的词纲。
“你以前搞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刘梦得叉着腰,想给他一个白眼。
白乐天转过来,微仰起头,看着刘梦得:“那是我把你当朋友。”
刘梦得轻笑起来:“奇怪了,你这人还真是双标。元微之不也是你朋友?”
“是啊,我是把他当朋友,”白乐天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你觉得他把我当什么呢?”
刘梦得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可能把他当朋友吧,他把我当作他女朋友了,也许。”
如果元微之将他摆在他换过一个又一个的追求对象的廉价的位置上,真的把他当作了下一个“女朋友”……
他是否也会步入元微之过去的那些女友被抛弃的后尘?
自己好友的三心二意他可是亲眼目睹的。
他宁可刻意地与之保持距离,拉远二人本来紧密连在一起的心,做他的一个普通朋友,也不能冒这个险。
何况,他有自尊。
堂堂男儿,如果让他去做一个小娇妻……
不好意思,做不到。
白乐天毫无征兆的冷淡使元微之疑惑。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曾经无间的密友变得模糊。
高三忙,交流机会也少了,元微之始终没能开口问个明白。
他们还是朋友,但很清楚的,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元微之依旧总与白乐天走在一起,偶尔也会如以往一般戏弄他,欣赏他气到满脸通红的样子。但同时,也小心地捧着他。
元微之并不知道白乐天的心结在哪里,只能时时注意着他的反应,怕惹得他真的不高兴,最后不好收场。
靠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元微之能明显地察觉到白乐天在闪躲,闪躲他的眼神,那种能穿透心灵的眼神。
白乐天在隐藏什么。
元微之也在隐藏什么。
这朋友做得很不自在。
两个人都很不自在。
或许,是貌合神离了。
各自的心思藏在腹中,不愿主动去吐露,终会导致代沟越来越大,走向崩塌……
毕业。
元白刘柳,蓝桥高中四大才子,齐齐考上了长安大学。
元微之与刘梦得上理学院,白乐天与柳子厚上文学院。
高中几年同窗,四个人都还挺合得来,如今又考上同一所大学,缘分算是不浅。
柳子厚家系河东柳氏,名门望族,在长安房子自是有许多套。刚好在长安大学边上就有一套复式小别墅,四室两厅两卫还带阳光房,正适合四个人share house,就不用住宿舍了,也比从家里去学校方便。
暑假里,好友四个已经定下了计划,半个月后就搬进去一起住。
假期中的某日,柳子厚趁父母出差,和元微之他们仨跑出去一起打球,末了又点了肯德基,招呼三位朋友到自己家里嗨。
“下一瓶换什么口味?”
“昂兹菲尔德单一园长相思?”
“行。”
柳子厚又开了一瓶红酒,将橡木塞从开瓶器上拔下来,堆在桌子中间。
一、二、三、四……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四瓶了。
白乐天的酒量是真不行,偏偏又菜又爱喝,现在几乎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元微之呢,与白乐天差不多,半斤八两。但他还算克制,没有喝太猛,不至于像白乐天一样趴倒在沙发上。
目前尚且清醒的就属刘梦得与柳子厚。
刘梦得是会喝酒的,喝得再猛也没见他倒下。虽说带着几分醉意,还是能准确地报出红酒的全称,可见他的大脑还算清楚。
柳子厚本就喝得不多。万一谁醉得不省人事,他这做主人家的还得为之负责呢。
“子厚啊,今天怎么不开你那家用KTV?让梦得再唱两嗓子呗~~~”元微之吃着喝着就开始起哄,“梦得唱歌,听者愁绝,谁不知道……”
“谁不知道你元大才子貌美善书法精音律舞蹈酒令?你自己怎么不唱。”刘梦得反客为主,轩眉笑道。
柳子厚已经将电视开了起来,搬出音响话筒:“一个个来,争什么。”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刘梦得唱起歌起简直和打篮球一样来劲。
“或许我———不该问———”
在刘梦得全是感情且有技巧的歌声中,原本趴在沙发上的白乐天缓缓直起身来,迷惑地晃晃脑袋:“怎么就唱上了?”
白乐天的思绪怕是还停留在半小时之前。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蛤蛤啊———”
刘梦得拉完最后一个长音,满意地将话筒往元微之手中一塞:“该你了,元大才子。”
元微之划拉着柳子厚平板上的伴奏列表:“刚刚梦得你唱的伍佰是吧……那我也来一首好了。”
元微之手指划上划下,左看右看,不知道选什么好。
他转过头,待向朋友们咨询意见,忽见白乐天靠在旁边沙发上,脸颊被红酒醺出温柔的玫瑰色,眼镜歪向一边,半眯着眼盯着自己,眸中似乎带着笑意。
元微之一时迷了魂。
这下他彻彻底底地醉了。
“送你一百九十九朵玫瑰
代表我的思念
思念去年的夏天
思念你含着泪的眼
送你一百九十九朵玫瑰
代表我的想念
想念甜美旧时光
想念你依偎在我身旁……”
元微之转头凝视着身边的人,深不见底的瞳中含着款款的情。
白乐天一时忘记躲开他的眼神,顿时怔住。
“再送你一滴我的眼泪
代表我的心已碎
曾经头也不回
竟让花朵在那雨中憔悴
再送你一杯红色的酒
代表我的心依旧
如果能够从头
我将会是你唯一的拥有……”
白乐天望着元微之漂亮的眼睛出神。
他唱歌的声音不响,甚至有些过分的温柔,却又莫名地有力,令人很难抗拒。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左手竟已与元微之的右手十指相扣。
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心不由得一震。
酒也惊醒了一半。
“当我看着你的脸
当我拥抱你的肩
当我和你情话绵绵
当我听见你的心扉
当我走过你的身边
当我陪伴你的长夜
当我紧握你的双手
当我亲吻……”
“元微之!”白乐天瞬间神志清明,挣开了身边人扣着自己五指的手。
这下换作元微之怔在原地。
刘梦得与柳子厚也一时懵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白乐天唰一下站起来,却重心不稳地晃了两下。
元微之连忙伸手去扶,怎料又被白乐天用力甩了开来。
“我告诉你,我的性取向正常,你的情话还是留着去骗小姑娘吧,我不吃你这一套!”白乐天忿然喘着气,“我不是你的女友你的宝贝你的爱人!你搞清楚状况才好!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不用对我讲那些肉麻的话,如果这个朋友你不想做了,那可以,我也不再奉陪。”
说罢,白乐天抓起他的背包,向柳子厚稍一致意,大步走向门边,将脚踹两下踹进自己鞋里,摔门而去。
屋里的伴奏还没有关掉。那和声仍在哼唱着:“让我对你说我的不对,让我回到我们从前……”
月色澄澈。
夜有些凉。
柳子厚家楼下,元微之久久坐在花坛边,黯然盯着地面上婆娑的树影。
清风摇动着身旁的灌木与头顶的枝丫,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在这夏夜中,元微之似乎也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终于,他打开手机,删掉了白乐天的微信。
但他知道自己无法与之一刀两断。
一是因为share house计划已经定好,马上就要搬进去一起住;
二还是因为他自己放不下、舍不得。
他甘愿生生世世都受他羁绊。
元微之与柳子厚的卧房在楼下,白乐天与刘梦得则安排在楼上。
住在一起,元微之与白乐天倒是谁也没有刻意躲着谁,只是互不打扰。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打了照面有时还会点个头礼貌性地问候一下对方。
周末在客厅里放电影,刘梦得与柳子厚一人抱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中间,元微之和白乐天就坐在两侧默默地看。非必要,什么话也不讲。
白乐天并没有发现元微之删了自己微信。
那天吼完元微之,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爱情是避过了,友情却也裂了。
伤他的心并不是白乐天的本意。他其实很在乎元微之,更害怕失去。
高三之后白乐天很少再发脾气了,看什么讲什么都平平淡淡,那晚只是酒劲上头了才会那么激动。
事实上,他打心底里对元微之并没有那么气,就算被他亲了一下……就算他对着自己唱情歌。
生活似乎少了些什么。
没有人粘着他叫“giegie”,没有人凑过来向他眨巴眼睛,没有人搂着他不放……
时间久了,白乐天心里竟有些难耐。
他屡番打开微信想给楼下的那个人发些什么,哪怕关心一下他最近的学习成果……
可白乐天忍住了。他依旧披着高冷的大衣。
刘梦得与柳子厚并不打算插手那两人的事。
他们俩处得就很和谐自然。
尽管两个人的性格有天壤之别。
刘梦得知道柳子厚不喜欢讲废话,就不会过多地去找他唠唠叨叨。话家常嘛,还是找乐天比较合适。
柳子厚会愿意和他一起在厨房里捣鼓些小菜、共用书法帖子练练字、偶尔联机打打游戏……多好。
什么叫挚友,这就叫挚友。
哪像另外两位,话藏起来不说,硬要闷着怄气,一怄就是半年。
寒假。
大家都宅在家里,只有刘梦得趁着假期,每晚到亲戚开的小酒馆里驻唱,挣点小钱。
那天出门前,四个人照常围在一起吃晚餐,聊着些学校里的闲事、最近看的剧、读的书,像往常一样,白乐天依旧没有和元微之对话。
聊着聊着,忽然冷场。
……好尴尬。
几个人于是都埋头扒饭。
许久。
柳子厚已经把碗里的米粒拣得一干二净,还是没有人说话。
他看了看旁边的元微之。
元微之这几天似乎一直有什么心事。特别奇怪的是,他竟开始躲刘梦得。不过按刘梦得的敏感度,大抵是没察觉到。
这时,元微之也停下了抠碗沿上饭粒的行为,抬起头。
“我……有件事情要宣布一下。”
对面的刘梦得和白乐天都看向他。
元微之又把头低下来,缓缓开口:
“我和子厚在一起了。”
!!!???!!!
刘梦得瞳孔地震,霎时呆若木鸡。
“嗯。”更可怕的是柳子厚居然还答应了一声。
“不好意思,现在才告诉你们。”元微之扯了扯嘴角,露出牙齿标准地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二位兄台,不祝福一下?”
说罢,元微之先看向刘梦得,见他满面写着震愕,一时半会儿大概说不出什么话来的样子。
于是他又看向……白乐天。
“祝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白乐天的微笑那么自然,语声一如既往地平静,并不包含几分感情。
元微之的目光聚焦在白乐天脸上,努力尝试着在那里觅到一些异常。失落?无奈?醋意?气愤?哪怕是厌恶也不是不行。
但元微之并没有从他脸上读出任何与平常不同的信息。
他还是那样平和。不如说是……冷漠。
或许白乐天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在乎过他。
“多谢。”
元微之似笑非笑地与白乐天对视了有半分钟,只勉强地挤出了两个字。
他在心里说:“你如果真的不想见到我,那便如你所愿吧。”
他可以离白乐天越来越远,破罐子破摔地一天到晚找新欢厮混,摆出一副对旧人满不在乎的样子,自欺欺人地掩饰自己的苦闷。只要表面上装作自己很好就行了,至少不能让白乐天笑话。
想到这里,元微之站起来,将手往柳子厚肩上一搂,竟然刘梦得式地开朗地笑道:“好啦!我与子厚刚刚说好要出去逛街的,走了啊,告辞。”
砰!
关门的声音。
步行街上。
元微之和柳子厚都低着头自顾自地走。
“刘梦得那里我会解释的。”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元微之陡然冒出一句话。
“嗯。”柳子厚仍低着头。
“也是难为你了,陪我演这出戏。”元微之的声音一沉。“没想到啊,你或许比我更有福气。”
柳子厚没有应声。他的半张脸和鼻子都埋在围巾里,隐约看得出,白里透着红。不知是冻的,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
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
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
酒再来一杯……”
驻唱抱着吉他出来的时候,元微之已经窝在吧台角落里喝得烂醉。
那时他让柳子厚先回去了,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就走进了酒馆。
“爱上你从来就不曾后悔
离开你是否是宿命的罪
刺鼻的酒味我浑身欲裂
嘶哑着我的眼泪……”
台下的旧客都应该知道,这位年轻的驻唱以往都喜欢唱轻快的民谣,看样子一直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儿。今晚不知怎么的,似乎喝过了酒,歌也唱得有些不对劲。
小别墅里现在空荡荡的。
元微之与柳子厚离开之后,刘梦得什么都没说,也不等时间到,直接背上吉他就出去了。
白乐天一个人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忽然,心有点酸。一滴泪落在白瓷的盘子上。
白乐天慌张地拭了拭眼睛。
他知道元微之是做给他看的。
装出坚强的样子应该很难吧。
忽然,心又有点疼。
白乐天独自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看着柳子厚换下鞋,解开围巾,将大衣挂好。
“乐天。”柳子厚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我知道。”白乐天闭上眼睛往后一倒。“看电视吗子厚?今晚《人世间》开播。”
凌晨两点。
酒馆里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觥筹交错的声响渐渐消歇。
刘梦得本不用唱到这么晚的。
但他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朋友的手搂在自己在心里喜欢了好几年的人腰上。
台下的人愈发少了。
刘梦得又扫起弦。
这一遍,他唱得撕心裂肺。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
是否我对你还有些依恋
已到了尽头 无法再回头
我不是全都想过
我怎么哭得如此狼狈
是否我还期待你的出现
无法再相信 相信我自己
肤浅而荒诞的我
痛哭的人……”
刘梦得始终没有看见倒在角落里的元微之。
但他看见裹得像个雪人似的白乐天推门进来了。
白乐天和柳子厚待在家里看剧,等到大半夜也不见另外两位回来,怕出什么意外,白乐天便自己出来寻。
还好,刘梦得确实在小酒馆里。看上去还有点喝高了。
推开那扇玻璃门,白乐天就听到刘梦得哑着嗓子在唱《痛哭的人》抒情段。
“啊 爱或者不爱
我已经无法分辨
要如何才能够忘记
我曾许下的诺言……”
白乐天立在门口,眼眶又莫名其妙地发起酸。
没有等刘梦得把间奏扫完再继续唱,白乐天就干脆利落地跑上去把他拽了下来,一边对台下寥寥几位还在喝的客人致歉:“不好意思,太晚了,他得回去了,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等我…回…家?”
白乐天松开了拽着刘梦得胳膊的手:“行了行了,犯什么傻,大半夜的,回去看子厚怎么批评你。”
刘梦得大脑当机似的愣住了。
白乐天拉开门,望后面道:“刘梦得!愣着干啥?你不走我可走了。”然后兀自往外去。
刘梦得立马跟上。回头关门时,他看到缩在角落里的一团黑影……元微之的墨色风衣、青色围巾……
“乐天!乐天!”刘梦得追着白乐天喊道,“元…元微之……”
“他没和子厚在一起。”白乐天拖着刘梦得就加大步子往前走。
“不,不是……”
“有什么话回去跟子厚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啦!”白乐天无情地打断了他。
“你得去送他回来啊!”回家后刘梦得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难道你就让他一个人瘫在那里?”
白乐天干坐在沙发上不动。
“说你莫得感情,真的是莫得感情!”刘梦得气愤地跺了跺脚。
刘梦得被白乐天带回来的时候,柳子厚已经躲进卧室里睡了。
在酒馆看到元微之,刘梦得也差不多知道了是他和柳子厚串好来试探自己和白乐天的,用不着多解释。
倒是白乐天,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万事不经心的样子,这刘梦得可不理解。
“你倒是去啊!!!”
“……行。”
沉默半晌之后,白乐天缓缓站了起来。
“微之?微之?”
白乐天在酒馆最昏暗的那个角落蹲下来,看着他面前头倚着墙缩成一团不省人事的元微之。
酒瓶横在他脚边。他脸上有几痕反光,不知是酒还是泪。
白乐天深吸了口气。
“快点,元微之,走了。”
白乐天拍拍他的手臂。以前上学的时候,白乐天总是这样催他。
元微之在迷糊中睁开眼。
他的手向白乐天伸了过去,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没抓到。
白乐天见他动了,便拽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使劲将他支了起来,半背半拖着他往外走去。
“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冬夜刺骨的寒风中,白乐天吃力地移动着步伐走在街上,背上的重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元微之当年老喜欢走路走得好好的从他后面一扑,两手环在他身前紧紧拥着他不放。
那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
现在一切都变了啊……白乐天轻轻叹口气,继续往前移步。
幽的夜色里,他连带着身后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碎街灯昏黄的光,向家的方向走着。
忽然,他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紧了紧。
“乐天……”
耳畔喃喃的语声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唤得白乐天一下子咬紧了嘴唇。
只听得那软绵绵地吊在他肩头的人,用极微极微的音量哼唱着:“让我对你说我的不对,让我回到我们从前……”
天光大亮。
“愣着干啥?通过啊!”刘梦得急得捶了捶身下的沙发。
“他什么时候删我微信的,我居然不知道???!!!”白乐天瞪视着手机屏幕上发来的好友请求。
“看来他还是不大想理你。”
楼下的厅里,柳子厚与元微之相对而坐,静静地候了十来分钟,见元微之发上去的四条消息仍如石沉大海,对他摇了摇头。
“他这一路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你哭成这样?”刘梦得短短半天内问了白乐天不下一千遍这个问题。
“真没说什么。”
“有没有说他爱你?”
“滚。”
“你这一路上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柳子厚实在是好奇得不行。
“真不记得了。”
“有没有说你爱他?”
“似乎……没有。”
“乐天,我是微之。”
“乐天giegie~~~”
“giegie我错了~~~”
“giegie你怎么不理我~~~”
刘梦得凑在白乐天边上,瞅着手机里停留在二十分钟前的四条好友请求。
“怕不是没词了。”
“我怀疑你再不睬他,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他会直接跪下来求你。。。”
白乐天仍旧揣着手,一脸冷漠地盯着桌上的手机,不动。
手机突然又振动起来。
“giegie,我爱死你了~~~”
“……”这下换白乐天瞳孔地震了。
楼下。
手机终于来了反应。
“白乐天:gun!”
元微之与柳子厚面面相觑。
还挺管用的。至少白乐天搭理他了。
“早安啊乐天giegie~”
“晚安啊乐天giegie~”
“新年好啊乐天giegie~”
元微之重新开始对着白乐天嬉皮笑脸,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哧……”白乐天笑了出来,左手端着一杯牛奶右手捧着一盘面包,脚踏台阶往楼上走。
元微之看着他走上楼梯。
“giegie我爱你啊!”
“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乐天扭过头,见元微之歪着头大笑着向自己眨眼睛,又“哧”地笑了一声。
End.
“九枝玫瑰,谢谢。”
“是买给爱人的吗帅哥?加一块钱附个爱心卡片?”
“给朋友的。”
“行。”
“……爱心卡片还是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