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昨日重现

“年过完了，很高兴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我先来介绍一下几位新同学。”

寒假后的文理分科如期而至，班上也加入了几位新同学，班主任宣布着各项事宜。虽然在班上垫底，好在玉声顺利地留在了理科一班。

当介绍到月华的时候，大家的反应明显有所不同。再见到她，玉声也是相当高兴。本以为再见面的时候有许多话要说的，然而这几天晚自习一结束，月华就立刻没了踪影，就好像在躲着自己似的。

这天，玉声正独自在食堂扒拉着午饭，月华忽然出现在对面座位上，他这才得以吐露心声，“最近怎么一直见不到你人，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谁知月华听完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却在悄悄地抹着眼泪。

“怎么了？”他说完，心里祈祷着别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月华低头藏起自己的泪眼，哽咽着说，“哥，我要走了。”

“走……走哪儿去？”

“出国，已经联系好了。”她今天惜字如金，不愿多提这件事。

“这么突然。就不能留下来么？”虽然明知她不可能留下来，玉声还是下意识地这么说了。

月华没有答话，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因为是家里给安排的，她不可能一再任性。

前段时间月华是忙着联系那边的学校，还有办签证什么的吧，他心想。玉声不知道午饭是什么滋味，下午的三堂课更是丝毫没有印象，直到临近下课，班主任敲桌子的声音才让他犹如从梦中惊醒。

“下面给大家宣布一个遗憾的消息，陈月华同学马上就要转学了，有请她上台来最后给大家讲两句。”

班级一片哗然，月华走上讲台深深地鞠了一躬。教室异常的安静，她在沉默了片刻后，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家这几天的照顾，后会有期。”

他呆呆地望着月华，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当年的场景又在眼前重现……

“阿声，再见！再见！”那天的风声很大，呼呼作响，八岁的小月华不得不扯着嗓子与玉声一家道别。

“都送到楼下了，还没送够呀？”小玉声拉了拉父母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走吧，我想回去看电视了。”

父亲微微笑了笑，抚着小玉声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傻孩子，你再多看看妹妹吧。”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过两天去学校又要见面了。”他噘着嘴低头嘟囔着，不经意间再一抬头，月华一家走过一个转角就没有了人影。

那时的玉声心中并没有波澜，因为他并不知道离别的含义。回过神来，月华已背起书包走出教室，一转角就看不见了，他的心里才彻底相信了即将分别的事实。

他正想起冲出去追上月华的脚步，下课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室，吵闹的环境让精神恍惚的玉声清醒了一些，他瘫坐在了原地没有再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今天与那个时候一样，有着蔚蓝的天空，很大的风，和同样不太多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