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怨缠身
洞窟各处都闪烁着绿色的荧光,花体字写成的上古语显示着这里是一个古老的精灵废墟。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似乎是用来举办仪式的石桌,桌面由磨得发亮的黑曜石制成,边缘有着一圈早已干涸的血迹,桌腿则是用零散的人骨装饰。
天花板被巨大的蛛网笼罩着,一只左半侧身体残缺不堪的巨型蜘蛛的尸体正静静地俯卧在前方的坑洞,蜘蛛的背后是一张表情扭曲的人脸,看起来甚是可怖。
“狮头蜘蛛狮头蜘蛛,我看是名不副实。这不是人头蜘蛛吗?”霍格笑了笑,走
上前去,又试图把那张骨头座椅搬起来:“你以为德鲁伊们都只摆弄花花草草呢?告诉你们,他们的花样可多了,我是见过他们用人骨占卜的。”
“哦?占卜吗,我在没事的时候也自己试过一些,不过还是不太精通,用人骨...更是有些违背我的理念了...”吉赛尔没有靠近那些诡异的物件,他四处打量,皱了皱眉头。
“这个召唤仪式似乎被什么打断了...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潘配内尔仔细地察看着地面上的法阵,洞穴里面的湿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揉了揉早已不适的鼻子。
就在几人一头雾水地探索之时,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们迟早会发现这里的,对吧?”艾维苦笑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开始只是想认识一下那个美人儿,可没成想是几个帝国的走狗。”
火把上的火焰逐渐剧烈跳动起来,你们周围升起一阵危险的氛围。 “我呸!”迪兰突然就怒了。“你凭空污人什么清白呢?我什么时候为帝国干活了。” “这不是你们的法师朋友和我说的?不然你们在我的房子里面,是在做什么呢。” 吉赛尔看向潘,眨了眨眼,“似乎是你们的熟人。” “不太熟,但看起来应该不是能好好聊上几句的朋友。”潘耸肩。 “她那是自作主张,我只是陪着她而已,但你说我帮帝国干活就属于人格侮辱了。我建议你收回这句话。”迪兰把斧子拿出来了 艾维身上华丽的宝石逐渐变为灰黑色,她们“蠕动”起来,逐渐脱离艾维的身体,把你们包围起来。 “反正你们横竖都是站在帝国那边的,一个北方术士,一个群岛莽夫,真是让人意外。” “给我把话收回去!” “我不在乎,既然你这么喜欢送死,那我只好成全你咯。” “去你妈的!”霍格一斧子就朝艾维的那些“宠物”劈去。 “喂,你倒是先问下他到底做了什...” “管他的,自从来到这鬼地方,就没遇上过好事,这小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霍格发狂地挥舞着斧子,金属砸在那些古怪的生物身上,迸溅出奇怪的汁液,
两三下就让他们“身首异处”。(尽管看不出哪里是头就是了)
“自打他进城以后状态就不对,不过看来倒是很搭现在的场合啊...”
潘拿出长枪做出了战斗架势,吉赛尔也把手杖里面的细剑抽了出来。
“呵,就这两下子么。”艾维轻笑两声,甚至转过身去,走向了洞窟的深处,身上的挂饰叮当作响。 “奇怪,我怎么...”霍格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起来,他一直以来珍藏的护甲被那些液体烫得星星点点,也许让工匠稍作修改,就能成为巨魔们完美的漏勺。 潘佩内尔也刺穿了不少诡异生物的身体,但他们迸溅出的汁液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吉赛尔想直接冲向艾维,也被那些生物拦住了去路。 “哈...薄皮嫩肉的小少爷,反正时间还多,我们来玩玩吧...” 面前的大胡子光着上半身,紧实的肌肉几乎让我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他转过身去,在各式各样的拷问工具中挑选着,我眼前开始模糊一片,少数清晰时也只能瞥见他背后上的伤疤。 冰凉的地面让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我的衣物似乎早被剥了下来。没有了那身名贵的衣服,我就像一只脱了壳的海龟。 “咕..”大胡子吞了下口水,早已不太清醒的我现在有了更为可怕的预感,但接下来那股撕裂的痛感印证了我的猜想。 “...你...不要...”我也只能挤出这几个字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在奋力抵抗着大胡子无端的暴行,但全身的无力感逐渐让我绝望。但他似乎过于大意,解开了我四肢上的枷锁,给了我一丝反击的机会。 我很能忍,这是我十几年来在家庭中唯一学到的东西,在他颤抖的瞬间,我抓起他腰间的匕首,向他的胸口扎去,可惜被他用手臂挡了下来。 “呼...呼...”他喘着粗气,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去你妈的..”这一脚几乎让我昏迷过去,但我绝不松手。 我们争夺着目前手边唯一致命的武器,在这期间,我的左腿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右耳也被切下了一小部分,两手则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但最终我还是顺利地杀掉了他。 鲜血缓慢地向外流着,腿上恐怖的麻木感提醒着我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的人生可能是注定要失败的。
“别太得意哦,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玩了什么把戏,但我看出你这些爱宠们的习性了。”吉赛尔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瓶苹果醋,砸向霍格的脚边。怪物们果然四散,逃窜到洞窟各处。
“似乎他们很听你的话呢?要是你死了,他们会怎么样,嗯?”吉赛尔冲向艾维,几下凛冽的刺击瞬时戳穿了艾维的上半身。破破烂烂的华服被艾维扔到了一边,此时众人发现艾维有着和先前议会门口塑像类似的假腿。
“哦?看来你和你那胆小鬼哥哥还挺相像的!吃我一斧!”霍格虽受了伤,但这疼痛反倒让他的精神更为集中,一斧下去又砍下了艾维的左手。
艾维吃痛,跪坐在地面,他没有影子的事实此时变得更加明显。
“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潘配内尔收回武器,不安地抚摸着自己的骑士纹章。
“...你的剑,是...银质的。”艾维吐了口血,“看来今天我就要死在这个烂洞里面了,如果可以选的话,我还是不想死在这里啊...”他的眼神暗淡下去,到死也没能闭上眼睛。
“呸,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霍格喘着粗气,随手把骨椅拉了过来坐上歇息。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没问清楚他是不是凶手,也不知道他在这究竟做些什么就把他杀了。你怎么看,吉赛..” 吉赛尔早就不知所踪,霍格潘佩内尔二人不明就里地往房间深处再探,发现这里的墙上挂着一些艾维用来更换的假肢,以及一些文物的研究材料,其中一个打开的本子上被撕去了一页。 “搞不明白...那个二货精灵呢?” “不知道...不过他身手这么好,应该也没事,我们先把他的尸体抬回去,顺便给你找个大夫治治伤吧。” “嗯,这鬼东西弄的我又脏又疼的,要是有毒就麻烦了,你扶着点我,我有点走不动了。哎,你别说,我看这臭贵族就是凶手,我们直接拿他交差得了,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在帝国人的手底下待着了。” “要看海瑟薇那边什么情况,要是那边没事,我看大概率也是这个艾维搞的鬼...”潘佩内尔低着头琢磨着,步速逐渐快了起来。 “嗷,噢!你慢点,疼!哦哦哦,听见了吗!我是伤员,我疼!啊!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噢!” 洞穴里面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将军这次暂居在原马里波最大酒商克戈林姆的宅邸,除了原屋主用来展示品味,而专门请画手在天花板上制作的宗教绘画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虽然不太体面,但这次我就躲在酒窖里面吧。这次,我在议会特意放出了消息,如果他们又能准确袭击我或是我的替身,那答案就很明显了。”将军简单交代了几句,就下到酒窖最深处的房间休息了。 海瑟薇昨天没怎么睡,但她仍然强打精神,守护在酒窖唯一的入口。
乏味又阴暗的场景让她的困意上涌,一次次眨眼之间,海瑟薇似乎看到了那个仍未怀有身孕的梅里泰莉圣像。
空洞的景色开始不断回旋翻转,一个个的酒桶重叠在一起,好似混乱的螺旋。她极力地抵抗着这种感觉,却无济于事。周围的士兵早已昏倒在地,她也几乎无法维持站立,艰难地扶着手边的酒桶。
耳边的轻柔细语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像海浪一点点扑向沙滩,卷走即将出航的水手与恋人留恋的脚印;像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聊着今日有趣的见闻。
“不!” 她强撑着站了起来,却看到了修女薇琪姆。 “...是您啊,我很感谢您和您朋友的善举,但恐怕我得让您先离开那个房间的门口。” “薇琪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早就没事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帝国只要统治马里波一天,就有可能烧掉梅里泰莉的教堂。他们现在可以利用
我们的医护服务,一旦我们没法让他们满意...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这些,更不想用我的能力...”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过去。但我也理解你的苦衷,请你就这样离开吧,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薇琪姆不甘地看着海瑟薇身后的木门,转身离开了。 傍晚,被修女简单处理好伤口的霍格回到那间出事的旅馆,海瑟薇和潘佩内尔正在这等着他。 “所以,将军就这样相信了?”霍格边说着,又灌下了一口麦酒。 “嗯,报酬都已到手了,将军也派人把那个废弃的下水道清理了一遍。” “吉赛尔呢?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他。” “别提了,听将军说,今天有个松鼠党刚入城,说是来协助调查马里波疑案的,那个吉赛尔究竟是干什么的,连没搞清楚身份就让他协助调查的将军都不知道。好在他没做出什么有敌意的举动,只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已。” “哎,不管他了。不过听你说,薇琪姆那家伙,为了骗过我们,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啊...”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教会而已,我不怪她,只是希望将军也能遵守诺言,不对教会再施压。我想,这也不会让薇琪姆再动手了吧...”海瑟薇认真地读着手中的一张羊皮纸上的内容。 “那是啥?看的这么入迷。” “奖品名单。” “什么奖品?我怎么听不明白?” “将军有意让我们代表马里波城参加即将在艾宾举办的大赛,虽然我听说这次的奖品空前绝后...但看了名单之后...” “呵,我就知道帝国人扣的要死,憋了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不...不是那样...”潘佩内尔接过纸单之后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是...太出乎意料了。” “什么?我也看看。” 这口酒差点没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