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CALOID同人】VC别传——摩柯星尘传(51)
【前言】
看到这里的应该都是老观众了,给个面子点赞安排安排吧!球球啦~
哦,满足你们屯屯鼠攒肥了看,所以这波直接把摩柯的心态转变更完了吧!
下一篇几个小时后就更新奉上。

第五十一章
迎新祭前夕(中篇)
阴森森的巷子,通往前方无边无际,淹没了连接地平线的光,一人龋龋独行在这路上。
“这里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徵羽摩柯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不知自己在之前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的意识最后存在的时候,听见了那个指挥室的坏消息。
这个箱子好深,好长,冷冷的,只有微弱的光,仅能够看见自己前方的路上有什么。现在是夜晚了吗?月光洒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条路上,这条路,究竟是什么路呢?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徵羽摩柯晃晃头,伸手搓着自己的脸颊,凭借仅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微茫重新打量了自己的一身,能够看到的是脚下的路距离自己的眼神所在依旧是那样,自己好像并没有比以前长高。现在我的手还在,腿脚还能走路,他们没有消失。
好像挺正常的,但是我的周围又显得那么不正常,可是自己不论怎么回忆都没有办法记起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已经在这条路上了,继续走下去,会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吗?”
寂静的小路上,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而这时候,他也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串陌生的脚步。
“谁?!”
摩柯回头,警觉扫了一遍身后,可是没有人,视觉可及之处,除了黑暗空无一物。
“吼!!!”
他刚刚转过头回去,他的前方一串咆哮让徵羽摩柯身子一颤,这声音好熟悉!
再回头看,那前面巍然屹立一座白色的山丘一样的怪物,生得雪白,没有一丁点生机,骷髅一样的鬼脸,空洞洞没有眼珠的模样,正是自己苦战,可以说酿成了自己人生转折点的怪物。
“恶魔泰勒?!”
徵羽摩柯刚要摸索自己身上,惊讶地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电弧感应棒已经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
“这家伙,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那个粉碎机也已经被炸掉了,怎么会还出现在这里。”
但那只恶魔泰勒静默在那里,宛如一尊石碑,象征着恐惧与被压迫而畸形变质的童真。它没有对徵羽摩柯发动进攻,只在一声象征着它的存在的怒吼之后被定格在了那里。
这时候这条小巷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就连风声都听不见。
徵羽摩柯刚刚确实有一丝想着逃避的想法,而就在他发觉了这家伙并没有进攻的时候也逐渐恢复了冷静。他打算上前看看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再一次复活,是不是意味着吃人的恶魔再一次张开了魔爪。
他走得近了,那白色的小山蓦地就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摩柯刚刚疑惑这如真似幻的景象,前方响起来脚步声,有人在前面走路,也是在这一条深不见尽头的漆黑小巷……
“那个!前面的先生……”
徵羽摩柯往前紧走两步,他觉得前面这人一身黑色劲装的打扮很是熟悉,就像是自己认识的人,可这是谁呢?
和之前重现的恶魔泰勒一样,这个人也在短暂的浮现之后,烟消云散在了这个诡异的深黑色小巷。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巷,这条路到底去往何方?为什么我会在这条路上!!”
徵羽摩柯拼命地扯开嗓子,请求这条深邃的道路给自己答案,但是他没有得到……
摩柯停下脚步,驻足在这空荡荡的一人世界,抬眼望去,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他又回头,可后面和前面的光景一样,但是自己的脚步想要往后倒退的时候,却已经不能听见自己使唤,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身后有人朝自己挥手,像是送别,是个女孩子,挥舞着手中的小手绢,他能听见她的声音是笑着的。
这条路,到底是什么呢?
徵羽摩柯想着,索性是回不去了吧,那么,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就这样走下去吧!
“我倒要看看前面究竟有什么!”
他擦了一把凉飕飕的额头,那上面黏糊糊的,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了许多汗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有些颤抖。
我在害怕吗?
可是我身后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只能前进了不是吗?徵羽摩柯这么对自己说着,深吸一口气,觉得现在身体并没有之前产生异变时候那样奇怪而危险的感觉。
“跑吧!”徵羽摩柯甩开步子,和之前的行走不同,在加速之后,徵羽摩柯能感觉到周围的风吹得自己觉得冷。
他不禁再一次问自己,这是条什么路,究竟通往哪里呢?
“你还在这条路上吗?”
有人在前方冷冰冰地甩出这么一句,不禁让人生疑,徵羽摩柯又一次停下驻足,前面又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叉着腰,嘴角咧出来的笑露出来尖锐的牙,这是屠夫一样残忍的笑容,诡异的笑容和惨白的脸,一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问候又不是问候。
“你是……”摩柯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到了以往一幕幕走马灯一样的画面,前面说话的人,那个笑容,是弑神者丧心病狂到雇凶手在银行展开屠杀也要借此机会营造意外现象杀掉自己的贪狼。
弑神者北斗小队的杀手之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徵羽摩柯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惊讶了,单让他搞不懂的就是自己为什么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死。
明明他早就已经被我杀掉了。
他应该死有余辜。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哈哈哈……”
又是这样,这家伙留下了一串不明意义的笑声之后就像是前面道路上出现然后消失的恶魔泰勒和一个黑衣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同归于尽的吧?”
又有人在自己左前方幽灵一样浮现,手里拎着在自己胸前留下伤口的那一柄钩镰枪!
文曲?!
徵羽摩柯不由得身子往后微微倾斜,他无法后撤脚步,也不知为什么。但这条路着实过于诡异了,明明是一个个被自己用神眷之力在一场场战斗之后被消灭干净的坏人,为什么现在又能够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神出鬼没,仿佛是在炫耀能够再次重生。
“你还在挣扎什么?难道说你还沉浸在英雄的大梦中,醒不过来吗?哈哈哈哈……”
豪迈的声音,带着张狂,这是武曲的声音。徵羽摩柯的记忆中,这家伙是能够在战音炮火的进攻中强行忘却伤害的、战争兵器一样的存在。
开阳的烈躯,是当初能够震撼到摩柯的存在!
“你说什么?”摩柯看向右前方,那个壮硕的身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刀疤,这家伙壮得像个怪物。
文曲说完后,不管摩柯什么反应,只是将长枪扛在了肩膀上,转过身迈开步子,黑衣裳融入到了黑色的小巷,之后,武曲也离开了,他们又一次消失在了摩柯所存在的世界。
“难道你看不到你的生命还剩下多少时间吗?”
徵羽摩柯在望向文曲武曲消失的街道上,前方一个诡异的身影带着面具,那一张血泪的鬼面让摩柯记忆犹新,他还在狂笑:“哈哈哈哈……徵羽摩柯,你根本就只不过是一个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小鬼罢了,你的朋友、你初生爱意的人、你的学妹,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你这个该死的恶魔!”
摩柯在这条路上已经压抑到了极限,他愤怒地闯上前,挥拳来捶打这个夺去许多人命的冷血的家伙。可是这样的怪异景象有一次发生,前方的身影就像是全息影像,不管摩柯怎么用力,他终究只是击打在了一团空气上。
挫败感笼罩上了摩柯的心头,这样的一条街道,正在用血淋淋的过往和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了,但好像什么都没做……
“难道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改变吗?瑟洛先生他们得出的结论,似乎我已经是一个死掉的人了不是吗?”
摩柯腿一软,半跪着,撑着在这条路上挣扎。
前方的幻象在他快要倒下的时候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光辉中。徵羽摩柯一时间记不起来她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在光芒中,飘散起来的头发使得光芒透过,照映在自己身上,自己能够看到微弱的淡紫。这光芒就在自己前方,仿佛指引的明灯。
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个人形的微弱光芒,这些身影明明很熟悉吧,可是摩柯这时候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感觉到了自己身边很温暖。
“你们……”
明明自己好像永远也到达不了他们身边,明明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亡、被原来的自己意念实体化的能量产物,可是……
“可是,为什么我却这么想……和他们一起呢?”
“明明时间已经……”
摩柯的嘴角也扬了起来,眼泪在脸颊滚烫地淌了下来,他看到了那个最闪亮的人影在朝自己挥手,他甚至能够看着她的身影脑补出她的笑。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眼泪会被挤下来,但这已经没办法阻拦。
“现在朝着他们全力奔跑,即使最终到达不了,也是能够拉近些距离的吧?即使最终要说道别,也一定能够为大家,为朋友做些什么的吧?”
徵羽摩柯放开了脚步,前面的光就是他的归宿了,他甩开步伐,嘶吼着跑了起来,朝向了那个最闪耀的人影。她也张开了双臂,接纳着、回应着奔跑的少年。
即使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也一定要迈开脚步,烧掉自己的余热,这就是神眷者!
摩柯坚定了眼神,他距离眼前光辉近了,那光辉骤然放大,就连他自己也被淹没。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识,就在这之前,他听到了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你跑得太快了!”
“我……”
“啊!”

徵羽摩柯睁开眼睛,他的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不过因为这梦本身就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快乐的东西,让徵羽摩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惊叫着把自己的身子从床上揪起来。
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他轻抚着自己胸口,身体还在发抖,嘴里也在喘着粗气。
“是个噩梦!”
也许这个梦是个指示,就算前辈先生他们得出来的结论真的那么残酷,我真的已经是个死人,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求生欲实体化的能量体,我也绝不能就这样消沉。
我一定要……一定要为了那些爱着我的人,为了大家,用我所有的时间和能力。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受伤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吧……
“我……”
嗯?
摩柯下床提鼻子一闻,这是饭菜的香味。自己明明在家里都不怎么煮饭,饿了上外面吃的,怎么就多了……
“姐姐?”
他突然想起来了,姐姐好就没回来了,她一直在学校里面吃饭的,可是今天什么情况这是。
“哇哇哇!不是吧,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的?”
徵羽摩柯打着哈欠走到了厨房,星尘正在灶台前面系着围裙,锅里烧着红烧肉,香味基本上只要不做烂了都能闻得到,只不过这个颜色看起来就像是从煤窑里面挖出来一样。
徵羽摩柯在门外轻轻一瞟,眼睛张得老大,嘴巴往前撅着,半晌才憋出三个字:“好家伙……”
星尘姐这是怎么了,平常回家来都是催着我赶紧点外卖然后就打开电视看动漫,怎么今天像模像样下起厨来。这也太反常了吧?
摩柯嘴上又不敢说,他现在最害怕的是自己身体的情况被星尘知道了。就这样,他站在厨房门口一直看着星尘,想从星尘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星尘听到了声音,烧菜的手有些乱,他不敢回头分心,只是回应道:“摩柯啊,我和你说,今天我在学校里面找阿绫学会了一道名菜,毛氏红烧肉!一会儿你就来当我的钦定试菜人,不用担心,姐姐我放进去烧的五花肉很多,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色香味俱全!”
“我的老天,姐姐,你这个菜能烧得好吗?我怎么感觉再烧下去,锅就受不了了,我站在这里都看得到,你锅那边好几块都要糊锅底了。”
“欸欸?是吗?”星尘拿锅铲扒拉了两下,好像还真是!
徵羽摩柯是没眼看下去了,姐姐这是什么毛病,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平常烧菜还真没见她这么积极过。态度可嘉,但是……
一想到锅里烧着的黑不拉几的肉块徵羽摩柯背后就直发凉。
“但是……我的胃可遭不住啊。”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饭桌上,不停用手捏着、摸着自己的手和腿。自己不会过不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之前突然消失的变异吧?
如果让星尘姐姐看到的话就不好了,不能让她知道。
“果然我还是出去吃饭比较好!”
摩柯站起身想走,头顶上电灯突然闪了一下,灯光也暗下来了好多,原本亮堂堂的客厅,包括饭桌都在晚上七点多这个点变得昏暗。
“电压不足了?”
摩柯嘟囔一句,不管这些还要去鞋架找自己的运动鞋,他算是想起来了,自己后来好像确实回到了家里。然后躺在床上,心情很难过就睡着了,那个时候姐姐没有回来。
“可……我是怎么离开密档组的基地呢?”
徵羽摩柯记不起来,也有些不愿意回想,潜意识在抵触,徵羽摩柯现在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尽管他并没有走向沮丧。
“臭小子!你想干嘛啊?”
摩柯的手刚刚从鞋架上面拿到自己的运动鞋,就有人在自己身后怒气冲冲叫出声来。
“完了!被姐姐发现了……”
看来今天不吃也得吃了……
徵羽摩柯嘴角往下一拉,差点流下了无奈的泪水。
被星尘兴冲冲地按在了餐桌上,摩柯也只能接受现实。星尘像是孩子气上身的顽童过家家,从书包里面找出了新买的餐巾,给徵羽摩柯绕着脖子往衣服里塞。
“姐、姐、姐!姐姐不要啦!吃饭不用这么麻烦吧?”
星尘露出一抹坏笑:“嘿嘿,当然是为了保证我最亲爱的弟弟完整的就餐体验啊!你就当是体谅一下姐姐给你做饭的辛苦,配合一点,好不好?”
“姐,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不明不白突然给我做饭,肯定有事情吧?有什么事你说!”
徵羽摩柯又想起来了之前从瑟洛那里听过,好像是星尘请求瑟洛帮忙查点东西,是关于她们学校几个胡一湛粉丝打赌的赌约内容。
“哦,是关于你打的那个赌的,是不是?”
星尘白了徵羽摩柯一眼:“哦,那就是说我没事情就不能做饭给你吃了?”
“不不不,不是啊!哎呀!咳咳,真是非常感谢我亲爱的姐姐能够照顾她亲爱的弟弟做出来这么一顿……呃……五彩斑斓的丰盛饭菜。”
徵羽摩柯的关注点依旧在那一碗烧得满满当当的红烧肉上:“比如说你看这个,红的黄的黑的灰的,好吃又好看!”
“噗……”星尘听着徵羽摩柯夸着损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别夸了,烧出来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将就着吃吧,你要是真不想吃我去给你叫外卖去。”
星尘也从这一桌子菜里面看得出来自己的水平,确实是比噩梦还要噩梦的发挥。
徵羽摩柯也是很有耐心夹着菜一碗一碗地试:“嗯,这个还可以,酸辣土豆块除了有点酸之外没别的大问题。”
“那是酸辣土豆丝……”
“哦哦,不好意思,这个水煮鸡肉片辣子味道挺足,鸡肉还比较嫩,可能是这只鸡本来是只老鸡的缘故吧,一会儿可能要牙签。”
“那是水煮鱼片……”
“哦哦,这样啊……”徵羽摩柯摸着后脑勺也不知道怎么评价了,“可能这条鱼被钓上来的时候有点显老!”
这是徵羽摩柯能够想得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还有这个烧小白菜,味道很正,清淡的食物最好吃了,可能你烧得有点老,就是……吃起来纤维有点粗,像是抹布……”
徵羽摩柯说着从嘴巴里拈出来一条自己实在嚼不烂的纤维,借着昏暗的灯光,这条东西黑乎乎的,一丝丝的线绒在徵羽摩柯和星尘的仔细辨认之后的出了一个郑重的结论!
“我靠,这好像真的是抹布……”
“好啦好啦!”星尘摇晃着双手请求徵羽摩柯不要继续公开处刑了。
“我知道我烧菜烧得很烂,不好看不好吃,可是我……”
昏暗的灯光下,对座的两姐弟一时间沉默了起来,星尘垂着头一言不发,像一个做错了事情害怕责骂的小孩子,眼睛盯着地面,嘴唇欲言又止地翕动着。
徵羽摩柯看到了昏白灯光下姐姐一幅认错的样子,眼睛里还闪烁着晶莹的光,忙拿起筷子猛吃了两口菜:“姐!姐!你怎么了,我没、哦不对,对不起啊姐姐,我不应该这样说……”
星尘呢?这样的说法依旧不能改变她的菜做得难吃的事实。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徵羽摩柯。
姐姐为什么这样呢?她的举动和以前相比简直大相径庭,她知道了些什么吗?我的秘密……
“姐姐,那个,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学校练习,准备在迎新祭的舞台上面唱出好听的歌来吗?这个时候应该是正辛苦吧?怎么……还花时间浪费在跟我做饭上面……”
“嗯……”星尘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突然睁开,“因为……因为墨清弦学姐给我们放了假呀,说我们每天练习的时间投入得太多了,让我们回家休息一下,这叫……这叫劳逸结合!”
“哦……”徵羽摩柯狐疑地拿眼白对了一眼星尘的眼神。
星尘整理了心情,很快重新拍了一副笑脸在脸上:“好啦,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说啦,姐姐回来肯定是为了照顾你嘛!傻家伙,你还在这里问姐姐为什么回来。”
“啊……”徵羽摩柯扒拉了一口饭进嘴里,这时候对坐的姐姐在昏暗的灯光下,脸色有些发黄,他头一次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今天的姐姐似曾相识,那昏暗的灯光下,自己沉浸在小伊离开这个世界的那段日子里,那个故作坚强的姐姐似乎就是这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
“就是啊……”
徵羽摩柯头一次感觉这样的气氛如此亲切,是啊,姐姐一直是那么坚强,不管怎么艰难,即使作为弟弟的我不懂事,之前堕落如斯,她也是会摆出这样的微笑来吧……
真是令人怀念的画面……
摩柯会心笑了:“没关系啦姐姐,你这个厨艺一定会练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下次做饭的时候要比这个好吃哦!这一次嘛,正好我饿了要多吃点饭,我就勉为其难当做是下饭菜好啦!”
“要是照以前你这样说,我肯定会打你一顿!”星尘故作气恼,哼了一声,叉着手不理他了。
“虽然说看起来姐姐和几年前一样,似乎有心事,但是她的眼神似乎每时每刻都显得十分坚定,这又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对于比赛的志在必得吗?真希望她能够在舞台上唱出好听的歌来啊!”
摩柯就在星尘的注视之下,怀着复杂的心情吃完这一顿物理意义上五味杂陈的晚饭。
“好了,吃饱了,我去洗碗!”
“放着!”
星尘一声吼差点把徵羽摩柯魂都吓掉了,他身体筛糠似的一抖,惊恐地看向一惊一乍的姐姐。
“我来洗,回房间去做你作业去!”
摩柯觉得不可理喻,姐姐今天也太宠自己了:“不是啊,姐姐,那个,我作业已经写完了,我不做点家务活的话身体会发霉的!”
星尘很霸道地把徵羽摩柯一拦,有些把他往房间里面推的意思:“好啦好啦,这些事情就交给姐姐吧,你好好休息,不是!你去打你游戏去,这也是姐姐以后要做的事情才对。”
“啊?你谈上了?”
徵羽摩柯下意识以为星尘找了对象了,这么的意思就是迟早成为妻子做家务罗?
“什、什么鬼啦?!”星尘一阵恼火,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中意的男孩子,也没有中意的女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徵羽摩柯赶忙溜进自己房间,把门“砰”一声关上,反锁起来,他靠在门后松了口气。
哎呀,看这样子姐姐八成也有点盼头了,姐姐以后会找一个怎么样的姐夫呢?只可惜那个时候……
我可能见不到了吧……
不过,姐姐以后能够有稳定的爱情和事业,有一个好归宿,然后能够稳定安心而幸福地生活在这个地球上……
说起来,当初救下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胆子小小的、充满警觉、什么都不懂的陌生孩子把,一转眼看起来成为了一个即将在舞台上闪烁辉光的校园明星。姐姐的成长,在我看起来就像是父亲见女儿成长一样的欣慰。
即使我看不到了,也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啊……”
徵羽摩柯刚想感叹些什么,突然一阵剧痛又一次袭击上了摩柯的胸口,进而这阵痛感如同导电一样流窜向了自己的四肢,停留在了左腿。
难道说!
徵羽摩柯的眼瞳骤然放大,注视在了自己的左腿上。就在这阵疼痛之中,自己裤子左边的裤腿瘪了下去,又一次地,自己的左腿消失了。
“怎么办……”
徵羽摩柯咬牙直视这最为残酷的惨状发生在自己的左腿上,但他已经没有前面几次无法接受了。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说姐姐看见了的话,会伤心的吧,会担心我的吧?可是我已经死掉了,已经不值得她为我担心了!”
徵羽摩柯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撑着站起来,一把拍在桌子上,不论如何,自己要站起来!
他把角落里好久没有动过的一个大背包拿起来,挣扎着到自己的衣柜里面信手翻出几套像样的、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短袖便装和外套。他从墙上的袋子里面拿出几个打包袋,将这些衣服打包起来。
“我绝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就算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也要,在他们印象中留下一个……完整的样子!”
收拾了些时候,外面洗碗的水声一直敲打在徵羽摩柯内心里。
“如果说我离开了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就算我是男孩子,也会对这种不辞而别无法释怀,更何况姐姐她……”
“咔哒、咔哒、咔哒……”
摩柯听着每秒时刻不停转动发生的时针飞速回转,它是在无情地按它的规则运作着,冷漠宣告了自己还剩下的时日依旧在趋向于消亡无限缩减。他第一次面对墙上吊着的大时钟产生了异样的恐惧,时间啊,慢一些吧!我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啊!
他在房间里盯着时钟呆呆出了十多分钟的神,直到外面的洗完水声和走路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一片静悄悄,以致于他可以在听指针滴答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
这是他还生存着的的唯一证明!
徵羽摩柯恍然惊醒,姐姐已经收拾完了东西回房间了吗?
“好奇怪啊,真的好像一个梦,姐姐真的回来了吗?或者和刚刚的梦一样,也是一个魔幻的存在?”
徵羽摩柯蹑手蹑脚轻轻拧开房间门把,房间外面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客厅里面一盏5瓦的小灯在头顶晃着亮,刚才的大木头桌子上面已经罩上了淡紫色的纱罩,将刚才星尘做出来的糟糕菜肴有序地罩好。
井井有条的客厅,又恢复了一周前姐姐做了清洁之后干净整洁的模样。她现在应该在玩游戏吧。
摩柯回眸望了一眼门底缝隙漏着灯光的星尘的卧室,手已经不自觉伸到了门把手旁边。
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艰难地从喉头溢出一声沉吟。
“呃……唉!”
门里面星尘还在轻声述说着自己的思路想法,留下一声声足以烙印在摩柯心底的自言自语。
“这样写吗?可是这样会不会看不懂?”
“如果说他看了之后会犯傻怎么办?”
“果然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好啦!”
徵羽摩柯不愿意继续站在这扇门口了,回到房间里,他缓缓接上台灯的插头,打开了淡黄色的光。
我不忍心面对不知如何道别的别离,也不忍心让她、让大家在不辞而别之后面临悲伤和无助。可是事情总得有个解决方法啊!
徵羽摩柯思绪万千,从堆放了一叠的A4纸张里面抽出一张来,颤巍巍的手左右着笔尖,下定了决心才用力按上了纸张开头。
“给星尘姐姐:
很抱歉留下这封信给姐姐,从今天起,为了能够更好地拥抱这个世界,你天才的弟弟徵羽摩柯就要开始属于他的世界旅行了!
我知道和你打招呼你肯定不会准许我的,所以请姐姐不要追究我的任性,也希望姐姐在我去外面旅行的一段时间之内照顾好自己,前辈先生是个好人,他会帮忙照顾姐姐的,不论是姐姐升学还是之后结婚举办婚礼挑选场地什么的。
我是神眷者,是神明造出来的孩子,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应该更加了解这个世界,这样我也可以更早见到创造出来我的神明!
别担心啦姐姐,你的迎新祭表演我一定会到场为你加油,如果你那天听到了最高亢的欢呼和最热烈的鼓掌,那一定是我在为你加油啦!”
那么,后面我应该怎么写呢?
“哒!”
一声惊醒摩柯沉思,恍惚间自己的眼泪已经滴落在信纸上,也打断了他烦乱的思绪。他想了好久,一直到时钟指针走向了转钟,一天的光阴走到了尽头。
“至于我什么时候回来嘛……如果说那个神明认可了我,那么我就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好多事,总之很忙的啦!
好啦!管他呢!我就先走啦,姐姐加油哦,期待未来能够在个人演唱会巡回演出的舞台上看到姐姐们的身影哦!”
这样行不行啊……
摩柯手里拿着信,站起身来,打算放在客厅。不过这样姐姐发现得太快找到我怎么办?
就放房间里吧!
摩柯这样想着,将这张纸折了几道,顺手拿了个三明治在上面压着。
“星尘姐挺喜欢吃这个的,明早她来我房间叫我起床的时候看到的话一定会过来拿,这样也就会看到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藏好了。”
徵羽摩柯盘算好了这些,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的背包里面装了衣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算上充电头和几个奇怪的仪器,还有从密档组基地带回来的秦思颖的手机。
轻轻打开门探头来看,客厅里面依旧是一片昏白,姐姐和之前一样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但这个时候姐姐好像睡着了,房间里也没了声音。
徵羽摩柯踮起脚尖,轻轻地慢慢地走出去,关了灯之后,带好自己房间的门。又把防盗门悄悄拧开,然后用钥匙反手带上。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这一间房子的时候,星尘的房间打开了,她刚刚掐掉还没发出什么声响的闹钟。
似乎是姐弟之间的默契吧,星尘也是轻悄悄踮起脚尖轻轻落下脚步走在客厅里,回头朝着摩柯紧闭的房间门望了一眼,拿着耳朵贴在房门上。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紧绷着的面容变得舒缓。很快她也收拾好了一个小包包,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带上门离开。
她房间的桌面上,也留着一封信。
这对姐弟居住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就像他俩相遇之前徵羽摩柯离开家的时候一样……

中午的阳光刺眼,照醒了在公园长椅上睡觉的徵羽摩柯。快要腐烂的长椅本来就硬邦邦,还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摩柯睡得不是很舒服。
打开手机,已经十一点了,徵羽摩柯自言自语一声:“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懒惰呢?明明还有事情没有做呢!”
昨天我给王隐渔做了测谎,总体结果来说,他给出的回答它自己本身很确信。根据监视的警员说,他们通过闲聊的方式把这边成香遇险的事情说了,可郑女士夫妇并没有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动作,沉着得有些不像话,似乎我让莱奥用来做戏策反成香并且引蛇出洞的计划并没有让他们有什么反应。那会不会真如夏语遥姐姐所推测的,张豪孤自杀然后留下假现场?
我再想想,张豪孤死后没有发现凶器,地上血液很少,衣服上血迹被水稀释。但是问题来了,对活人动刀子出血量绝对比现场地上残留的血量多得多,而现场痕迹并没有检测出移尸痕迹,那么张豪孤就是在死掉之后才被捅上那一刀。
那么可能会是张豪孤先把自己冰封,之后背靠后撞到固定在树干上面的冰刀吗?
徵羽摩柯打开电脑,随身携带的电脑性能良好,电量还是满满的,足够徵羽摩柯在不连接充电线的状况下嚯嚯好一阵子了。
“还好我在电脑上拷贝了他伤口的照片和尸检报告文件。”徵羽摩柯不精通尸检,对于里面提供的伤口分析,他再三推敲,才在三维模拟画图软件里面复原了这个伤口的大致形状和位置。
是这样!
背部留下了一道5厘米长的刀口,但是这个刀口并不是以水平角度插入,是以朝下倾斜约40度的角度插入,净深度约12厘米!
“不对啊!这种伤口怎么可能是自杀呢?这么深的伤口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光是将自身大部分躯干冰封的半死之人根本无法这么用力这一点不说,伤口方向也不对。距离地面60厘米的地方,要想让背后中刀,一定要让身体坐下来,那么伤口角度应该是水平向上偏。”
“我竟然一直遗忘了这么关键的线索。那么张豪孤的死就是他杀,有人在张豪孤躲着的时候将张豪孤冰冻住。为了伪造成张豪孤杀人之后要通过自杀嫁祸报复郑女士的假象,杀死张豪孤的凶手将刀固定在树干上,抓住倒在地上的张豪孤的肩膀拖行撞击固定了冰刀的树干,从而造成了这样的现场。”
“张豪孤之死不是自杀,那么他是被杀掉的凶手,还是卷入案件的替罪羊、所有案件凶手另有其人呢?”
“我一直觉得王隐渔的说法有问题,首先是他第一次报案的时候,张豪孤在十五分钟之内走得无影无踪,以至于我们全力缉捕包围审查毫无发现。他会是在报假警吗?可是他给张豪孤留下的那间房子又明明白白采集到了张豪孤的指纹在日用品上。”
“等等,有一点不对劲,莱奥大哥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景象是桌椅摆成主客之位,两杯茶对座而放,像是刚刚接待了人。可是杯子上面没有指纹,难道说人早就走了,这是王隐渔演出来的一场戏,那么他提供的时间也有问题。或者说,那家伙提前在警方包围那一块地方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吗?”
“可是王隐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帮凶?还是主谋?”
徵羽摩柯又把照片翻到了另外一组遇难民警的杀人现场。
这个现场在徵羽摩柯再一次看来,死者的死亡姿势又有了不少疑点:“头对头而死,致命伤在人们下意识会护住的脆弱脖颈,在第一时间遭受到了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伤害。这说明动手之人不仅可能有很强的战斗力,更有可能是个熟人!当时在屋内有可能作案的只有他,可以佐证的就是案发现场两个死在门口的警员仰倒,脚的朝向是屋内,说明当时他们的面向就是屋内。此外更加可疑的是,当时警员死亡的血液已经凝固,而王隐渔的伤口很新鲜。那一通电话更像是一场拉上帷幕的皮影戏,没有人看到真正和我们说话的人是谁,推理出这可能是王隐渔扮演苦肉计的结论也不为过。如果说没有那一通电话,我们往里面找人一定会发现什么,说不定张豪孤就会被我们找到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不过那个绣花的人呢?根据清洁大爷的描述,他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张豪孤和这个绣花的人,两地距离两百来米有余,不可能一人分饰两角。而王隐渔又不会绣花……”
“表面上看起来是王隐渔充满了嫌疑,可是他有什么动机呢?那个绣花的家伙的出现,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某种故意而为之的象征,或者是另一种洗脱嫌疑的手段呢?”
徵羽摩柯的思考在这里暂停,他觉得是时候去找躺在医院里面有着诸多疑点的王隐渔好好谈谈了。
“动机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依然没有直接证据。只能说从他的言语破绽中找出点线索,可是我应该怎么开口问呢?”
摩柯在路上走着走着犯了难,背后还背着沉沉的包,他忽然觉得道路开始变得长远了,自己能够坚持到那一步吗?
“哗啦啦啦啦……”
摩柯回过神来摸到腰间,裤兜是瘪的,要是从口袋里面掉落出来了,这时候他已经走过了十几米了。想着回去找真麻烦,徵羽摩柯苦着脸转过身。
他视线往下稍微低一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了他疲惫得有些发干的苦涩眼眸。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背着和装饰差不了多少的一个小斜挎包,笑得很灿烂,抬起手,要把什么东西交给徵羽摩柯。
那是自己的钥匙,原来她已经帮我捡到了吗?
“哥哥,这是你的钥匙!”
徵羽摩柯一时显得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小孩子。他急急忙忙道一声:“谢、谢谢你!”
他抬手擦擦唐突的汗珠朝小姑娘道谢,又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他现在找不到活泼的感觉,但小姑娘不一样,就像敏感的小精灵,很快就看到了徵羽摩柯的疲惫,又从小挎包里面皱着眉摸了好半天,变魔术一样的,神秘兮兮递到徵羽摩柯眼前。
“大哥哥,给你!”
诶?
徵羽摩柯心头一动,洁白的手掌中是一颗薄荷糖。
“这个糖吃下去感觉冰冰凉凉的,大哥哥含着这个就不会觉得累啦!”
“哦哦、这个是……真的是给我的吗?”
徵羽摩柯僵在了那里,盯着这个孩子看了好久。他感觉自己这时候更像一个孩子,一个牙牙学语什么都不会说的孩子。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
在小女孩身后,一个挎着包拎着一提水果的中年女人跑着小碎步撵上来,她是小姑娘的妈妈。
“不好意思,我女儿给您添麻烦了。”
“不……我应该谢谢她。”摩柯朝这对善良温柔的母女深鞠一躬,“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很高兴你这么说。”女人露出了轻松的模样,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小西湖,刚刚这位哥哥夸你了哦,这个时候你应该怎么样啊?”
“谢谢哥哥~”
徵羽摩柯竟然有些不知道究竟谁应该说谢谢,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笑起来像洋娃娃,真是的!这样的笑容,谁又会去纠结谁谢谢谁的问题呢?
“哦,你叫西湖啊,一个会让人联想到诗情画意的名字呢!我叫徵羽摩柯。”摩柯从身后背包夹层的小拉链里面取出来一样小巧的挂饰,那是还没有开封的礼物。摩柯把小挂饰递到小西湖面前,“作为刚刚帮哥哥的感谢,哥哥现在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哦!”
“真的?谢谢哥哥!”
“西湖!怎么可以这样呢?”妈妈嗔怪地责备了小西湖一句,小姑娘失落着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了。
徵羽摩柯笑了:“没关系啦,孩子的善良本来就需要肯定嘛!您是来探病的,对吗?”
徵羽摩柯岔开了话题,自然地就把东西送给了小西湖,他本来可以猜想这对母女是否是来探望孩子父亲的,这是一个合理的猜想。但是他停止了这样的想法!
“是啊,我来探望一位曾经的同事,是我的一位朋友,听说他最近受了伤,我就来看看。孩子在家也不方便照顾,就一并带过来了。”
徵羽摩柯为这对母女感到庆幸,也为自己的荒唐担忧感到可笑。
“你也是来探病的吗?”
看着徵羽摩柯背着大背包,像是一个坚强的孩子过早接触这个社会,这位母亲也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她也不允许自己猜测会不会是徵羽摩柯家庭出了什么问题,或许孩子也是来看望朋友的呢?
“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哥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小西湖问着,摩柯又一次愣了好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
只要自己还有能力,就一定要为了大家,为了这个世界继续努力的,不是吗?当初接下飞船时候的决心!
“嗯?”摩柯的心头突然涌现一股莫名的警觉,这周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奇怪,是弑神者吗?还是说我调查的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
一个落寞的身影颤巍巍离去,披着黑色破烂披风,背对着他如同太阳下一粒尘埃随风而去。第六感告诉徵羽摩柯,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发觉了自己已经有所察觉才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他再细细一看,那人手中的手机还是横拿,莫非他在拍照片?
“好了,你们先去吧,哥哥有事情要处理了。”徵羽摩柯摸摸小西湖的头,与母女暂别,再往前追的时候,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却不见刚才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去了哪里。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刚准备继续寻找那个人,一只手却已经拍上了自己的肩膀:“小家伙,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吗?”
摩柯一个激灵,跳开转头来看,和自己搭话的正是刚才盯着自己看的人,他穿得很不讲究,如同一个乞丐的邋遢,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有在眼前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神出鬼没之术。
“有人盯上了住院部的608,我能感应到他的接近有所目的。”
“你怎么知道?”徵羽摩柯看着这个讨饭佬的眼神更加严厉了。
“和时间的赛跑已经开始了,至于赛跑的对手是我还是他,看怎么选择罗?”
“你这家伙……”

摩柯将信将疑,但眼下病房中的唯一关键人物不能出任何差池,他只能选择相信!摩柯扔下背包放在了门卫室,飞也似地往住院部病房冲了过去。
很快他来到了六楼,电梯外面到走廊,人们非常安静,来往的都是压低脚步声的病人亲属和白衣护士。他抬眼就看到了护士的服务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询问护士些什么。
“东云先生!”徵羽摩柯认出来这是L机关的东云,派过来照顾王隐渔并且保护他的工作人员。
东云也很是惊讶,为什么徵羽摩柯今天又来了,他先前一步上来拦住徵羽摩柯:“哎哎哎,徵羽摩柯,你怎么了,这儿可有病人要休息,不能那么大动静噢!”
“先别提这个,病人呢?有没有异常状况?你离开病房多久了,现在赶快去看看。”徵羽摩柯急得直跺脚。
“啊?我每天都这个点来这里问护士明天治疗安排的,怎么,能出什么事啊?”东云笑徵羽摩柯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和你说不清楚!”徵羽摩柯总不可能随便说是听信了一个乞丐的话吧?现在不解释比解释更加省事,他推开东云就要往608闯。
东云被这一下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在密档组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往往不简单,他也拔腿就往608赶。来在门口,东云知道徵羽摩柯是瑟洛说过的重点保护对象,他下意识把徵羽摩柯护在身后,一把推开病房门。
“哐!”
门被撞得大大开,眼前的一幕让先进入房间、将这房间戏剧性惊险之象映入眼帘的东云惊得头脑之中炸出一声响雷!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长袖风衣,死死掐着王隐渔的脖子,咧嘴咬牙使劲挤出来的狞笑让人不寒而栗。东云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脑袋里“嗡”一声,嘴里叫着“哎呀”赶忙拼死朝前冲过去。
那个男人掐着王隐渔的脖子,王隐渔被掐得翻白眼,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情况紧急之下,东云从腰间拔出随身配枪照准了那个男人射出一枪。但那人却有未卜先知之术,在他开枪前就松开了王隐渔的脖子,甩身形躲开一枪,枪弹破碎了玻璃,留下雪花一样裂痕的弹孔,正如徵羽摩柯即将破碎的内心希望。
“你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灭口!”徵羽摩柯跳出前来,他已经出离愤怒,原本他的印象中弑神者对于神眷者的刺杀明明没有伤及无辜的,可是自从贪狼袭击自己利用社会的黑暗面之后,逃犯、劫匪、黑心的校长、背负仇恨的复仇者,甚至是尽管有嫌疑但不至于现在审判处死的嫌疑人。
这人一身黑衣,打扮很是与白天格格不入,这倒是让他想起来,那个刚刚在医院门口的讨饭佬似乎也是黑色的披风!
他太讨厌这样的黑色了。
来人正是巨门,他曾经在追踪徵羽摩柯的过程中被言和发现,所幸制造了言和与战音的矛盾方才脱险,这一次他来另有目的,只不过这是后话。
“徵羽摩柯?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立刻从我视野里滚出去!你很幸运,这次弑神大人不打算对你出手,不要自找麻烦!”
“这算是恐吓吗?”徵羽摩柯也不示弱,当下一把摸出电弧感应棒上前一步横在身前。
巨门并不愿意恋战,就在他的手中,神眷气息猛然汇聚,霎瞬磅礴起来,就在这一刻,他一扬手,那方圆数十米的飞沙尘土百鸟朝凤一般汇聚起来,俨然一把长刀。巨门猛挥右手,尘沙长刀斩过一道昏沉的影子,在病床上方半空横扫而过,徵羽摩柯眼睛好使,一把扑倒没有那样作战能力的东云。
“小心!”
“噌!砰砰砰!哗啦啦啦……”
一刀在墙上斩出了裂痕,身后的玻璃落地窗也随之破碎。巨门就在两人躲闪之际抓住时机,嘲讽似地说一句:“再见了,传说中的神奇少年!”
说罢他看都不看身后玻璃窗破碎的口子什么形状,调整了一个不会碰到任何破口玻璃渣的空隙仰翻后跳,那是一条鲤鱼跳过狭窄的夹缝,直冲龙门的游刃有余,仿佛这片地方就已经在这个侦察兵的掌握之中!
人们被六楼的巨大响声所震惊,惊诧之余,那破碎的玻璃里突然跳下来一个人,这是国家级跳水队都无法如此自信的行为,因为这下面没有水。
“怎么回事,有人跳楼了!”
“天哪!”
“救命啊,出人命啦!”
一时间下面乱作一团,那人群中这瞬间说什么的都有,但很快不过五秒,又有人带起了惊呼的狂潮!
“怎么会这样,旋风绕着沙尘托住了他!”
“看呐!是神迹,神明保护了他。”
巨门落地之际,他猛然神眷之力全开,四周的风尘飞沙很是听话,竞相纠缠,成了一股小旋风,从底部骤然生出,托住了自由落体的巨门。
“哼,想留住我?任何的努力在洞察一切的侦察兵面前,找到一条离开的路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没有松懈,落地后神眷之力催动的风沙被震开回到原来位置附近。这些风沙就是自己的眼睛和感官,他可以通过它们洞察周围任何变化,而现在,就连病房外面,也有细微的沙粒……
“嗯?”
很快,巨门脑门青筋暴起,他感应到了一个比小队最强的廉贞更加可怕的神眷气息,这样的气息如同危险的曼陀罗微笑着朝他伸出枝桠。
“瑟洛?不对,他不是神眷者,我根本感知不到。那会是……”
那个家伙就盘踞在大门口,那就是说,我得往后门走!
徵羽摩柯对于这样跳下去是否会有危险深表疑惑,可是他必须这样跳下去,否则目标就跟丢了。东云唯恐孩子做傻事,赶紧一把拦住。
“你疯了?!怎么这么不珍惜你的命呢?”
徵羽摩柯现在顾不上回答,但他也很快放弃了跳下去追击,改变了道路从楼梯跑下去追。他刚刚下楼,一个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着撞入他的视野,那个小西湖正和她妈妈走着楼梯。
“小西湖!”徵羽摩柯一把叫住朝着危险的案发现场欣然前往的西湖,不等小西湖回头,他立刻警告道:“六楼出了危险的事情,你现在要乖乖待在妈妈身边,不可以乱跑!”
小西湖笑嘻嘻凑上来,她掏出一块手帕摸到了徵羽摩柯的额头,将汗渍和灰尘擦掉:“大哥哥工作辛苦啦!西湖给你擦擦汗。”
摩柯突然觉得一阵暖意从心底涌出来,他开始在意刚刚的惊呼警告会不会凶了点,不过这一声惊呼,确实把西湖的妈妈吓了一跳,她忙来询问:“两位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西湖放下手帕,躲到了妈妈身后,徵羽摩柯也看不见她,应该是放手帕吧。
“有人在这里企图对病人下毒手,跳窗逃走了,我们正在准备将他抓捕归案,你们不要乱跑!”
西湖的妈妈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马上带她回去。来,我们走!”
她再一回头,自己的女儿已经不见了。
“西湖?!西湖你去哪里了?你快出来,现在不能躲猫猫,不要吓妈妈!”
眼看阿姨已经要哭出来了,徵羽摩柯也深有感触,他也不希望看见有人哭泣有人受伤了。
“她下楼了,会去哪里呢?刚才我们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她一定听见了,刚才她对我很友善,应该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再加上是下楼。或许她下去追人去了?坏了!”
摩柯不敢公然说出这些,他只希望这只是小姑娘的捉迷藏,他招呼东云:“把孩子母亲安顿安顿,西湖我来找。”
“这……你……”
摩柯也是一个别人管不住的主,他的主见和他的思绪一样,随风而起逆风飞翔,不等东云阻拦,他就抢了好几布跳下了八九台阶,又一转身飞奔到了下一楼。摩柯的眼睛注视着左右,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活泼身影。
但他找遍了这栋楼下楼的路都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他只能够改变想法去追击逃窜的巨门。但是那家伙似乎是个精明人,他所跳下去的窗户面向医院正门,那么他极有可能从后门逃窜,现在肯定来不及看监控追了。
“只好赌一赌啦!”
徵羽摩柯咬紧牙关,拿出手机找到了东云的联系方式,很快就拨通了。
“是我!”
“孩子应该不在楼里,我要追人了,你去调监控,我以反向惯性思维直接去后门口追!保持联系,看到他出现在前门或后门,立刻联系!”
“了解!”东云简单和女人说明了任务紧急,又找了一两个小护士来帮着女人找孩子。
医院的混乱升级了,病房里的事故,病房外的围观者已经把这场弑神者搅局的事件升级成了恐怖的袭击……

而不寻常的神眷气息波动也惊扰了正在密档组基地坐镇阅读资料的指挥室瑟洛。摩柯昨天的离开,就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他很奇怪自己的态度,他甚至没有拦着他。
“还在想他的事情吗?”千羽落座到瑟洛旁边,“你吓着他了,这是没有实验的推测,他现在一定会沮丧,不过这种困局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他一定会走出来,和两年一样!”
瑟洛一脸沉重,千羽的轻描淡写看似漠不关心,实际上应该也有着信任吧!
“你相信他?”
“但是你现在在质疑!”
“这次非同小可,前面他只是失去了能力和伙伴朋友,而这次是自己的生命,在接下来数十年内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权利,包括!包括……死后成为一具尸骨在大家心中留下回忆的权利。这太残酷了!”
“然后呢?”
“然后?!”这种敷衍似的话术彻底激怒了瑟洛,愧疚自责和巨大压力早已积压在他的心头,他发飙了,“千羽,你不觉得你自己说的太事不关己了吗?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如同甩手掌柜一样留下一句信任,然后什么都不紧张,这样的你,还配在这里作为密档组的人吗?还配成为我瑟洛的合作伙伴吗?”
“喂喂喂!火气不要那么大嘛!”千羽胸有成竹从身后拿出一沓报告单,“刚刚研究人员找到了徵羽摩柯在房间留下的毛发做了分析,发现那个就是徵羽摩柯的DNA,并且测出了质量的反应,在脱离徵羽摩柯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消失能量体化。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从你和寒霜一开始提出来摩柯已死观点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好奇,如果摩柯死了,那尸体呢?根据爆炸现场资料,并没有找到符合摩柯基因序列的生物组织,那就说明摩柯现在还活着。至于能量体化怎么破解,我想不出来,但是现在摩柯一个人在外面也太危险了。我知道刚刚巡音下达搜寻联络IA的任务很重要,不过你也不能太颓废啊!大家不都在帮着你,拯救这个孩子,完成艰巨的任务吗?”
“千羽……”瑟洛对于这个平常很是轻浮的家伙,这一次认死了这家伙有着不一般的见识和才华,以及行动力!
“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现在战音能力还没恢复,没办法给摩柯提供足够的保护,莱奥改组去寻找IA,夏语遥则是想办法给成香做心理辅导,死局啊。”
瑟洛的脸像个晴雨表,刚才见点太阳,很快又阴沉下来,只好一个劲端起咖啡往嘴里灌。
夏大伟突然插话进来:“各位,虽然我对于这方面研究不精通,不过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外星机器追根溯源还是那个校长。我们可以问问他,然后或者请教有这类似经验的专业人士。”
寒霜很快泼起了冷水:“这方面研究领域的相关人士现在几乎没有,你想多了。”
千羽也意识到了问题:“那个校长也是少有见识,我在审讯室打过交道,他只知道怎么捞钱。”
线索又断了。
那么徵羽摩柯的保护……
瑟洛若有所思,凝重地看了在指挥室的战音Lorra一眼,两人对视,似乎有着一拍即合的默契。
不过似乎是同途异路……
他起身一个人出指挥室,离开在了这几个伙伴视野里。
在瑟洛自己的房间里,破烂的水浴系统还没修,堆叠整齐的书本摞在书桌上。瑟洛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了。
“咳咳咳……”
他不曾吸烟,这样的辛辣呛鼻感觉并没有逃避现实走向幻想乡的捷径。但这也彻底破碎了他选择逃避的想法。
也许,这会是一个办法吧……
他狠下心来,这次是他来求人了。
瑟洛拨通了一通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慵懒而阴沉,充斥着灰色与堕落。
“怎么了,瑟洛先生,您找到好方法了?”
瑟洛沉默了许久,直到另一头开始催了才犹豫着回应:
“朋友,可以……求你帮我一件事吗?”


【下章预告】
星尘与言和在训练之时,突然提及退出本次演出,迎新祭还有不到一星期,演出重担全部压在洛天依和乐正绫两人身上。她们能否坚持下去,成为V城三高音乐社最后的防线,墨清弦会有怎样的措施和战术应对突然的减员呢?
敬请期待《摩柯星尘传》的下一章——
【迎新祭前夕(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