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大明那一年:第三十七回 机谋智计1

2023-09-06 11:54 作者:竹语卿国学书房  | 我要投稿

青史书,乱世录,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当时明月,几度春秋,风口浪尖铸传奇

望极天涯无尽处,飘摇路谁人共命途

万里关山,寂寞龙潭明或暗,正邪黑白谁评说

 

天地大,总无涯,烽火烈焰,千载多少云烟

机谋智计,步步为营,今朝物换星移

浮世深长路遥,知行合是谓道

风云裂变,生死无间何所恋,笑看红尘万事迁

 

绿竹畔,陌上花,情义肝胆,多少爱恨嗔癫

士为知己,生死约定,追觅飘渺因缘

碧血叱咤,燃尽风华,丹心笑颜灿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旧日月照,惊心动魄几时归

 

 

气势磅礴的历史画面,波澜壮阔的内外风云,

明争暗斗的朝堂矛盾,变幻莫测的君臣关系,

忠奸难猜的兄弟情义,复杂微妙的男女恋情……

 

 

《大明那一年》叁:千秋天下 第三十七回 机谋智计

 

 

  高寀陷入沉思,心想:“辽东的军队和山海关的守军,一直重点防卫建州入侵,就算朝廷下诏进京勤王,也不敢调动辽东军和山海关驻军,如果朝廷要调动别处守军,最快最近的必然是遵化以及京城周围的各路人马,这么一来,西北宁夏关势必空虚。

 

  关内很多兵都是老兵油子,领饷时带头冲,打仗时带头跑,建州兵力入主中原便是顺畅无阻。假如真的采纳了儿子这个建议,将他所述付之于是,明廷一时还当真无良策应付。况且张无可可能已将探得的机密告之了崇祯皇帝,这举之事必然是越快越早越能成功。”

  

  凌云冲见高寀凝神思索,突然加重语气道:“怎么?你觉得此计不好么?我觉得没有半点问题。若是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大明朝廷也是一筹莫展。难道你还要等寻回那幅失窃的作战图才行动吗?只怕已被人抓在手里,何不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呢?此计比你那个只攻宁夏关的计划可靠实用得多。话我已经说出来了,你点头摇头我都无所谓,大不了呢,今后咱们各走各路,各过各桥。告辞。”说着转身要走。B站大明那一年

 

  高寀忙叫住他道:“你等等。”凌云冲回转身,轻描淡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高寀道:“你要多久才能调出神机营火器房中的火枪?”凌云冲道:“这就要看高大人和黄台吉定下冲关的日子是哪天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烦请高大人去信给他,叫他派密使跟咱们签定一个合约,否则咱们动他不动,那咱们岂不是被他耍了么?”

 

  高寀点了点头,道:“你这个顾虑倒是周详。好,我会修书与黄台吉告之此计。少则十五日多则二十日,他会派密使到来,咱们再跟他们签定盟约。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过来。”凌云冲道:“成。一言为定。”说着瞧了瞧窗外,透过窗户纸只见天色渐渐光亮,道:“时间差不多了,我看我也该回去了。”

  

  高寀道:“今日一叙,所得颇多,我还真有点念念不舍。希望咱们父子再会之时很快又到吧。”凌云冲道:“我回去便会加紧准备,但愿高大人到时候带建州密使跟我碰面。”高寀道:“你放心,这没问题。况且我会和你一道跟他们定盟签约。”凌云冲拱手道:“如此最好。告辞了。”说罢转身大步出门。

 

  话分两头。这日临近傍晚时分,朱由检传召无可到文华殿伺候茶水,告诉了她凌云冲下午进宫和他商议之事,说凌云冲今晚会到‘一庭芳’和高寀正面交锋,你就算接到高寀的密令也不要出宫,你哥哥要看高寀究竟会怎么做,一探虚实。朕会下旨要你伺候左右,事后高寀知道你没听他命令,他也怪罪不了你。今晚你就留在宫中,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晚上朕会再传召你过来。

 

  无可领了旨意,返回尚食局司药司的女史居所。这几天以来,她都在纠结一件事,她想把探得的情报告之朱由检,免去一场兵祸,但这事是由何璧良主持,她又担心他的安危,到底怎么做,一直犹豫无定。明日就是事发之日,即便宫禁森严,她也打定主意今晚要去找何璧良,劝告他不要再为高寀做事。

  

  无可走在宫中小径上,只见太阳缓缓偏西藏于云后,晚霞似火,映照整片天地,红得艳丽,红得夺目,红得张扬。就在无可抬头仰望天际之时,一只飞鸢进入了她的视野。她定睛一看,是一只比翼鸟的飞鸢,一见之下心中不由一动,直是又惊又喜,跟着想起了那晚何璧良对自己说的那番深情之言:“我想你的时候就做一只风筝,做成比翼鸟的样子,放飞到紫禁城上空,你看见那只风筝,就知道是我在想你了。”

  

  无可看见这只风筝就像看到了何璧良一样,心中好不欢喜。那风筝飞得高百余丈,飘飘荡荡的在空中盘旋,风力忽大忽小,风筝也随之忽高忽低。她仰头看向天空,望着那只特别的风筝呆呆出神,忽然之间,见有一字写于其上,定睛细看,辨认出那是个“家”字。

 

  她微觉奇怪,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当日璧良并没有说会在风筝上写上什么字作为暗号,为何现在他要写上一个“家”字?难道他要我到他家跟他会面?今天晚上?他这么急着找我,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莫非高寀今晚去‘一庭芳’认儿子,所以不要他跟随,他就想趁此机会约我见面?

  

  他不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也不知道皇上刚才下旨不让我出宫,自然会这么做。可是他找我做什么呢?绝不会光为了谈情说爱,难道他有事找我相谈?明天就是运粮出城之际,他是不是想在这次危险行动之前见上我一面?还是我迷晕他之事,他发觉了?难道他是诱我出宫,然后带我到‘一庭芳’,想让我和哥哥对质?是高寀的主意?还是他想亲眼看见我和哥哥究竟会怎么相对,好让自己打消掉心中的疑虑?

  

  我的身份我相信他不会告诉高寀的,我对他有信心,我想他不会带我去‘一庭芳’的,就算真去了,我也能够随机应变,况且有哥哥在,还怕什么呢?能再多见哥哥一面也总是好的。可是哥哥不要我去,我到底去不去呢?会不会影响他办事?干脆这样好了,璧良不是要我去他家么?

 

  如果他真是想带我去‘一庭芳’跟哥哥碰面,我可以拖住他,拖延时间到天明,哥哥自然就办完事了。我到他家去了之后软磨硬泡,先问问他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再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他要见我,我就去见他吧,如果真是我迷晕他的事情被他发觉可,我正好去跟他解释。我还要劝告他明天不要去火烧粮草,这趟运粮皇上一定戒备森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B站大明那一年

  

  转眼天已近黄昏,和其他女史用过晚膳以后,无可回到自己的居所,她取出纸笔,将探得的高寀和佟佳倩宁一伙欲.火烧军粮的诡计写了下来。当然她没有说自己和何璧良的关系,也没有讲这情报怎么得来的。

 

  她的这封信函犹如臣子奏疏,通篇只谈军事情报的内容,将之上报皇帝。她想来想去,猜不到何璧良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满怀希望的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晚她给何璧良下迷.药之时,她已经考虑清楚了,如果他发现了,他要怪自己,大不了让他杀了自己。

  

  她揣测此去可能会凶多吉少,所以写下两封私信分别留给凌云冲和何璧良,折好之后藏在梳妆木盒的暗格之内,随后她取下了身上带的那只木雕,把它也放在其中,然后关好暗格。这只凌云冲送她的木雕,她从小带在身上。当年凌云冲在上面刻了牛背兔子,表示永远疼爱保护她这个妹妹。

 

  现在她用银针在另一面刻上了十二个清秀的字:“怀中璧,誓无双,今生缘,来世续。”正是那日写给何璧良的那封情信上的话。她另外还写了一封家信,放在梳妆木盒中。

 

  这封放在显眼处的书信,是写给凌云冲的,内容是告诉哥哥她知道他不要自己出宫的安排,可是她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所以还是出宫去了。将来哥哥把我写给他的那封信转交给他吧。

  

  信中言辞含蓄,外人看不懂真正的意思,但她知道凌云冲一定明白她所说的那个人是指何璧良,而且她知道哥哥一定会根据她说的‘她写给那个他的信’这句暗语,发现梳妆盒里还另藏有一封书信。

 

  她告诉凌云冲,《奇毒谱》里有‘醉心引魂丹’的方子,就算她不在了,他也可以自己配制。她这只梳妆盒是特制的,外表和内部看上去都与别的梳妆盒没有一点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在盒底所铺的一层花色绒布之下抠开木质底面,便可发现还有一个浅浅的空间,正是暗格所在。

 

  一切准备就绪,最后她把木梳和一根发带放在盒内,压在给凌云冲那封家信的上面,又把一瓶‘醉心引魂丹’和她所著的那本《奇毒谱》也放在里边,然后合上了盒盖,再把那封情报信函放在盒子底下压住,露出一角在外面。她知道,如果皇帝发现她离宫未归,一定会来自己居所找人,就会看见这只木盒,自己写给哥哥的信,皇帝自然会转交给哥哥。

  

  明月东升,星光点点,此时到了上灯时分,内侍王承恩到无可居所传朱由检的旨意,要她预备好茶水和糕点,一个时辰之后到乾清宫伺候。无可这时并未离开居所半步,她要等到天黑才方便出宫,但她没想到天刚一黑皇帝就派人来传旨了。

 

  无可心想皇帝定会让自己伺候在侧,去了乾清宫再想走恐怕不容易,当即回答王承恩说,茶水和糕点已经预备好了,待会儿无可就去尚膳监取来。现下无可身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趟茅厕,再到乾清宫伺候,请王公公转告皇上,无可随后就到,一定按时将茶水送到乾清宫来。王承恩一点头,转身回去了。

 

  无可在房间里点亮蜡烛,让外面路过的人以为她还在房间里。她慢慢打开一扇窗户,机警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之前朱由检派侍卫跟踪和监视她,只是在倒魏的那段时间,当时他怕凌云冲突然有异动,想以无可及时做人质。现在魏忠贤已除,朱由检便没有再派侍卫盯梢。

  

  其实无可只要留在宫中,就在朱由检的掌控之内,监视一举毕竟太过招摇,也没有必要。他不让凌云冲见无可,除了他们身份的考虑,更是暗示凌云冲要老实听令。此时他想不到无可会不听凌云冲的话而出宫,当然也不会派人特别监视。

 

  过得一会儿,无可见四下里一片安宁,无人经过,也无人监视,便锁上了窗户,随即快步走出房来,关上房门,跟着施展轻功,一个飞身,高高跃起,轻盈一纵,悄无声息地踏出了宫墙之外。

  

  出得紫禁城,无可一路急奔,她一心想赶快见到何璧良,如果没事,她要尽快赶回宫里。为掩藏行踪,她没有走大街,而是穿过几条巷道,挨着墙壁快步而行。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赶到了何璧良家中。只见大门虚掩,院里无灯火,似乎没有人在。

 

  无可心想,也许何璧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要自己来和他见面,不点灯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连门也没有关呢?就算是为方便自己推门而进,不上锁是不错,但至少应该关好才对。

 

  无可隐隐觉得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寂静得有些异样,心下一下警惕了起来。她轻轻走到门口,缓慢的推开半掩的大门,进得院内,仔细的环顾了一圈,确定确实无人。

 

  无可不由奇怪,小声叫道:“何璧良,你在吗?我是无可,我来了。”过得片刻,没有人应声,她又小声叫道:“璧良你在哪里?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走了。璧良,璧良。”仍是不闻应声。

 

  正当无可悬心纳闷之时,忽听得背后风声作响,她迅捷的转身戒备,只见一个蒙面男子从屋顶飘然落地,立在离她二丈外的地方。

 

  此时月亮隐没在云层之后,月色暗淡,四下里又无灯火,仅有一点微弱的星光照射下来,院子里几乎一团漆黑。无可看不清来人衣着,只看到他脸上蒙着黑布,露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此人身材高大,武功不俗,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会此刻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何璧良故意扮成这样跟自己开玩笑吗?

  

  无可镇定的厉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那人问道:“你是来找何璧良的?”无可听他声音沙哑,显然不是何璧良,不禁大为失望,但只听得他说一句话,她判断出他气息强健内劲浑厚,既而断定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无可冷声道:“是又怎么样?”那人道:“你要找他,速去京郊西北七里亭。他泄露机密,险遭高寀囚禁,现在他刚逃了出来,藏身于七里亭附近一家农户的地窖,你去了便可打听到。”无可听闻他这番话,心头立时又惊又急,不动声色地道:“你凭什么让我信你的话?”B站大明那一年

 

  那人道:“放飞比翼鸟风筝召唤你的方法,就是他告诉我的。我和他一样同为高寀府中的侍卫,平素交情颇深,知他有难,特来相帮。他让你先到他家来,再让我转告你去七里亭找他。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他在等着你。”说完轻飘的飞身跃走,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无可一颗心都系在何璧良身上,得知他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当下只想立刻冲到七里亭去一看究竟。随即冲门而出,往京城西北郊外跑去。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璧良,他故意压低声,让无可听不出是他。

 

  适才他一跳纵起,藏身于大树之上,见无可奔出大门,他拉下了自己的蒙面黑巾,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喜悦笑容。跟着他跳下树来,跟在无可身后七八丈远,脚步轻盈,没让她听到一点声音,一路尾随而去。

  

  无可展开轻功一路快奔,不多时就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天空上飘过淡淡的云彩,月亮时隐时现,她奔得很急,听见自己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只觉夜静得深沉。忽然有两个蒙面黑衣人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手持长剑,拦在路前。

 

  无可停住脚步,见那二人来者不善,显然是一早埋伏在此处,等候她前来,当下全神戒备,静观其变,心想自己该不是中了刚才那个蒙面人的圈套了吧?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小美人,这么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不怕遇上咱们爷们儿这样的汉子吗?”说着哈哈大笑,越笑越猖狂。

 

  另一人上前走到他旁边,道:“小姑娘,跑这么急是去会情郎的吧?告诉咱们他叫什么名字,咱们带你去见他好不好啊?”

  

  无可听他们言语间隐约透出有关何璧良的信息,想到刚才那个蒙面人说的话,何璧良险遭高寀囚禁,现在他刚逃了出来。于是她猜测莫非这二人是要抓他去见高寀的侍卫?既然他们守在这里等自己前来,而且对自己说这样露骨的话来刺探,他们一定知道自己是无可,知道自己和何璧良的关系。

  

  无可冷笑道:“我是不会让你们找到他的。你们休想跟踪我找到他。”先开口的那个蒙面人笑嘻嘻的道:“没想到你对何璧良还真是情深意重,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他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身边,真让咱们兄弟好生羡慕啊。”

 

  他旁边的那个蒙面人道:“他被你迷晕,泄露了机密,高大人命令咱们追杀他。你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就快说出来,咱们兄弟也好放你一条生路。”

 

  无可突然遇袭,本想撒出身上藏的天茄花对付那二人,但听得他们如此说,便知他们会有防备,若这时撒他们,他们必然会躲避开来,随即转念,冷哼一声,喝道:“要打就打,少废话!”

 

  话音未落,眼到手扬,折下一根树枝,以剑急攻那二人脑袋。那二人完全没料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出手又狠又快,说打就打,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只得急忙闪避,而后慌忙挺剑招架。

  

  然而毕竟是以一敌二,而且是一个女子对两个男人。无可渐感手臂酸软,力不从心,见那二人招数虚虚实实,后招杂多,极是阴狠,心想就算被他们杀了,也不能叫他们知道何璧良的所在。斗过百十来回合,无可手上的树枝被一人削断,那人的长剑直向她胸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疾刺而来,压上那人的剑刃,随即向下一削,打掉了那人手上的剑。然后飞起一脚,扫荡一腿,将那二人踢了个筋斗。来人手快脚狠,那二人惶怖之下,以致摔得狼狈不堪。

 

  无可一惊,侧身避让,险些摔倒,一个踉跄又即站稳,定睛一看来救自己的人,身穿一件青褐色长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何璧良。

 

  无可心头不由得大震,喜叫:“璧良!”一叫出口,不禁迷惑了,心想:“他怎么会来救我的?他不是在七里亭等我吗?难道他见我还没有到来,所以沿途到这里找我?”心下疑团甚多,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欢喜。B站大明那一年

  

  何璧良听到她叫自己,立时回过头,他和她的目光一触,微微一笑,又转过头盯着那二人。那二人爬将起来,都揭下了脸上的黑布。那个说话比较流氓的人埋怨道:“何兄,你出手干么这么狠?说好骗骗这位姑娘,你干么假戏真做要人命似的?”

 

  何璧良收起长剑,抱拳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出手一不小心重了点。既然你们没事,说什么要命这么严重。”另一个比较阴毒的人抱拳道:“何统领,看在咱们这些年同做侍卫,在一个屋檐下当差的份上,咱们答应帮你这个忙。现在你也看见这女子对你的心意了,你的心愿已了,自己动手杀了她吧。这京城天罗地网,你是逃不掉的,你应该清楚,你若违抗高大人的命令,你也活不了。虽说共事一场,但到时候就别怪咱们做兄弟的手下无情了。”

  

  何璧良道:“有劳二位相帮。高大人的命令我当然清楚,我会亲手杀了她给高大人一个交代,用不着你们二人插手。你们也应该清楚,高大人答应给我这一个晚上的时间行事,你们何必催这么急?相烦两位兄弟先行一步回去禀告高大人,天亮之前我自会回尚书府去见他。”

 

  那二人抱拳道:“好。请。”刚一转身还没走出一步,就听得背后剑锋出鞘之声,二人惊怖不已,忙一回转身,还没来得及拔剑招架,就已中招,身子直扑而倒,俯伏在地,再也不动,已然毕命。

  

  何璧良出招快如闪电,一剑砍了那二人的颈项动脉,撕下一人衣服的一块布,一抹而过,擦干净了剑上的血迹,将残布一扔,还剑入鞘,斜瞧了一眼地下那二人的尸体,冷森森的道:“我当你们是兄弟才让你们死得这么痛快,否则我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高寀叫你们做我的副手,不过是叫你们看着我。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所以叫你们来监视。我让你们帮忙试探,你们却乘机猛下杀手,当我瞧不出来?还振振有辞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忽然口气一变,怒道:“对我娘子出言不敬的,定饶你们不得!”

 

  无可听得他们对话说要杀自己,何璧良竟然要杀自己,刚才的喜悦之情顿时荡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神大乱,原来何璧良是骗自己的,他根本没被高寀追杀,而是高寀要他杀自己。

 

  无可又惊又怒,见他出其不意的杀了那二人,转过身来向自己走近,不由得退后了几步,质问道:“你跟踪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何璧良面有惭色,承认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担心我的样子。”

  

  无可愤然道:“你看到了!你满意了?如果你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就一剑杀了我?”何璧良道:“纵使你给我下过天茄花,但我还是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我看到你为我紧张着急的样子,我真的很高兴。”

 

  无可心念一动,脱口而出的问道:“刚才你家的那个蒙面人是你扮的?”她想那人话声模糊,显是故意压低了嗓子,好让自己认不出他的口音。他不想声音给自己听清楚,有意掩饰,自是熟人所为。当时她心神慌乱,未能细辨,此时之间,她恍然明了,随即猜中。

 

  何璧良微笑道:“你真聪明。”无可怒气冲冲的诘问道:“你这么做什么意思?”何璧良警惕的四下环顾一圈,对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说上前一大步,一把牵起无可的手就要走,无可却一动也不动。

 

  何璧良见她不走,温言道:“跟我走啊。”无可用力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道:“你想带我到哪里去?”何璧良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去了自然就知道。来呀。”说着又去牵无可的手。

 

  无可将手一晃,错开他伸来的手,冷冰冰地道:“我不会跟你走的。”说着就往回走。何璧良一急,跟上两步,双臂一张,从背后将她打横抱起。

 

  无可吃了一惊,“啊”的一声尖叫,扭过头对他怒目而视,吼道:“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何璧良忙安抚道:“不要吵了好不好?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到了地方我自会放你下来。你不跟我走,我只好抱你走了。”说话间已展开轻功,向七里亭的方向疾行而前。

 

  无可心想他要杀自己是十拿九稳的事,但见他并无杀意,听他如此说心下稍微一宽,本想大叫却没有叫出口,但下意识的还在挣扎,只觉被他抱得很紧很紧,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心中颇为慌乱。她之所以没有叫,是因为她心底里仍然爱他相信他,但也不自禁的有些怀疑他,此时她心里乱作麻团,不停的猜测他会带自己去何处。

  

  何璧良飞奔了一阵,来到七里亭附近山上一处猎户的木屋,进得小院中,他把无可放下地来。无可紧张地瞄着他,不自觉的撤了数步,望了望四周,见已然到了七里亭外的山中,心想刚才何璧良扮作蒙面人要自己赶去七里亭,分明就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给他下迷.药问情报的事。

 

  无可很清楚天茄花的药效,虽然他被迷晕,不记得被问过什么,但他只要说出七里亭三个字,也就是试探成功了,他便知道自己泄露的情报正是关于在七里亭行动的计划。

 

  无可本来对他还有一点点惭愧,可是现在他这样骗自己,而且还找别人一起来骗自己,而后又扮好人救自己,刚才那一点点惭愧消失了,一下变成了无尽的恼恨。

 

  无可狠狠瞪视着他,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快点说!”何璧良道:“时间紧迫,咱们边换衣服,我边告诉你。”说着要拉无可进屋。

  

  无可警惕地退后一步,恨恨地盯着他,冷冷说道:“少玩花样了。你不是要杀我吗?那你还不动手?”说着声音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心道:“张无可,你太傻了,你一心想着救他,可是现在谁来救你?原来他放风筝引你出宫,竟是为了杀你!”想到这里,心头一痛,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何璧良走到她跟前,欲揽她入怀,刚一张开手臂,无可就连连退后,尖叫道:“啊!你走开!要杀就杀,不要来这套!”

 

  何璧良放下手,柔声道:“我怎么会杀你?我宁愿让你杀我,我也舍不得动你一根汗毛。”无可摇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何璧良二话不说,卷起左手衣袖,露出腕部,右手轻轻抽出剑来,把剑鞘一扔,挥剑就要割手腕。无可一惊,叫道:“你干什么?”何璧良道:“给你解毒。”回答简短而明朗,边说边就下刀。B站大明那一年

 

  无可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举剑的手,叫道:“不要!”何璧良道:“为什么不要?”无可道:“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何璧良道:“虽然你此刻没事,但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让我割血救你啊。”说着一抬手又再下刀。

  

  无可阻止道:“不要!不用了。”何璧良奇道:“难道你的毒已经解了吗?这不可能。虽然我们做了夫妻,可是你还没有割我的血服用,圆房不等于解毒,你一定要服过我的血才可以解毒。”无可平时服用自配自制的‘醉心引魂丹’用以压制东瀛邪蟒的毒,每三日服一粒。

 

  说来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来,她感觉东瀛邪蟒的毒发作得一次比一次轻了,她就试着不服‘醉心引魂丹’,一连三日也没事。接着她就再也没有服食任何药物,身体完全已是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只是解毒的时日尚短,还未排除干净,身体之中还留存着一点。

 

  她将这个奇怪的解毒过程写在了给凌云冲的那封私信上,她猜想可能是因为那晚自己咬过何璧良,当时他的血流进了自己嘴里,无意间已经沾上了他血,所以解了毒。她便推测,未必必须在圆房过后以对方的血解毒,在之前沾了对方的血也一样可以。她还将那日她和何璧良偶然相遇之事也写在其上,她跟哥哥说明她是爱何璧良的。

 

  无可这个大胆的推测是正确的,高寀知道的这个解毒方法只不过是他当年从柴崎英纪那里听来的,史无前例,也无记载,所以高寀也不知道在圆房之前沾了对方的血同样有效,问题的关键在于,两人是真心相爱的,血解就能成功。究竟是为何可以解毒的,无可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虽不晓此点,只觉之前的做法的确印证了她这番推测。

 

  无可岔开话头道:“只要你愿意替我解毒,随时都可以啊,不用急在这一时。你不是说时间紧迫吗?到底什么事?”她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毒已开始解了,她就是要何璧良恨高寀,才能将他拉回正途。

 

  何璧良点头道:“对,对,你跟我进来。”说着扔了手上的剑,拉起无可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屋里。高寀派的那两个监视何璧良的侍卫已被灭口,何璧良当时只通知他们在那个树林动手,他们不知道何璧良在七里亭另有打算。现在何璧良是信心百倍把握十足的要带无可一起逃走。



大明那一年:第三十七回 机谋智计1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