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之初，性本恶（上）
红晶从一处露天休眠舱中醒来。
“呃...眨么每敕毫无愁绪地睡着醒来肘是从休眠舱中躺尺来，就不能让老子从卵绵绵的床上醒来么......”
“诶，不对，我记得我是和任大哥一起被献祭了来着！我怎么还活着？！”
“诶，不对！是我和任大哥还是红晶和我！我次...呃......”
总之，先搞清楚这里是哪儿再说。
从休眠舱中站了起来，拔掉了输液管和自己后脑勺上的链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大概两米多高，身体肌肉极其强壮，浑身上下以及整个头部都被骨板包裹，这下确定了自己就是红晶。
但为什么我有任义卫的记忆？
现在红晶感觉自己应该就是红晶，但却突兀地拥有任义卫的记忆与性格，同时也觉得自己应该就是任义卫，却突兀地拥有红晶的记忆与性格。
但是两种人格并没有在同一个身体里打架，因为红晶与被虫族科技改造前的任义卫的性格十分相似，好比孪生兄弟。
但是身体却是红晶的，所以暂且叫他为红晶罢。
红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露天的蚔族生物建筑中，出去之后发现，这个建筑突兀地建立在废弃的人类街道的一个小巷子内。
而这时，红晶的眼睛突然一花，短暂地昏厥了过去，如同得了癫痫一般，而感觉时间在自己脑子中过了不到半分钟后，再次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一个蚔族生物建筑内，同时面前有数个工蚔与一个长相从没见过的蚔族在捣鼓着生物机械。
“你好啊，红晶，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此时，那个长相怪异的蚔族开口了。
“我...敢，敢问您是？”
“我是螯肢族次子鼄言，待会儿要带你去见一个虫，祂会告知你的一切。”
鼄言的身体，如同一个腹部和身体前半段一样粗壮且长的蚔族，同时腹部也张有步足，只不过更锋利，有点像星河舰队里阿拉奇虫族中的间谍虫，事实上我就是参考的它。身体两端都有腿，前半段更加粗壮，后半段更加锋利，身体中间没有腿。
鼄言：“我大概跟你说一下罢你从被献祭到后来被我们用永生腔重组再到刚才你苏醒满打满算刚好四十年，至于为什么我们会让你这个人类苏醒那是上面的意思。还有，你可能感觉自己被瞬间传送到了这里，那是因为你的意识与我族主巢意识绑定，而你刚醒来后很迷茫怕你乱走，于是我就代管了你的身体，让你直接朝蚔宫走来了。”
说到这儿，一堆信息突然涌入了红晶的脑海，从脑子突然朦胧开始到一路走到蚔宫时路上遇到的所有信息，视觉嗅觉听觉等全部传入了脑子，什么一路上灰蒙蒙的天空、无数的废墟、叮叮咣回收人类城市中的资源的工蚔、还有各种工厂中传来的味道，直到亲眼看到自己走入了蚔宫的入口，这些信息全部涌入了脑海。
红晶：“那敢问鼄言，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位尊虫？”
鼄言：“嗯，大概一刻钟后罢，去暇区等着罢，饿了的话工蚔会给你送煎牛肉、白面馒头、炒芹菜、以及果汁，你刚醒来需要补充能量，这些差不多就是你身体目前的全部所需，不过这些不是免费的，会计入日后你为我们做事的账中。”
“对了，我们这里没有货币，作为俸禄，我们会为提供有且不限于食物、住处、科技、金属资源、甚至军事援助这些东西，只要你做事不拉跨的话。”
......
“您，您就是我和任义卫一同用万千人类尸首复活的那位太阳子？”
一个生物机械生命来到红晶面前，红晶震惊地看着它说道。
他甚至能看到头部软软的类似水泡的组织中漂浮的鼄族头颅。
“当初拿来用的尸体的生物质质量不高，所以导致我当初体内落下了很多隐疾，而且我生前也有基因缺陷，活了二十多年，那身体就不能用了，我拜托让鲎族的蚔脑将我的头部与脊椎抽离了出来，放入‘襁褓’中，再将我放入这玩意儿里面，等哪天我体内的基因缺陷修复好了说不定我就能再以鼄族的身体示虫了...唉，哪儿还有虫还有自己原本的身体呢......”
红晶：“呃，敢问太阳子，贱族有些不明白...现在所有的泛虫族都像您这样吗？”
任子灵：“还不是尔等人类闹的，在任何虫族所在星球投放钴弹，可不得都像我这样吗？高科技义体再好，哪儿有自己的身体好？”
红晶：“贱族有罪，但贱族还是不明白，我，我脑海中...有很多地球上贵族族日常生活的画面啊，而且贱族记得那时还是贱族与任义卫首领尚没有进行肉祭之前，四十多年前的时候啊。”
任子灵：“嗯，和任义卫一个情况，你脑海中的画面也是很久以前的记忆回放，大约刚好是百年前，我族尚在紫微星的时候。”
“至于尔与那任义卫的情况，尔要做好心理准备。尔其实是鲎族早已在尔族内穿插的细作之一，尔的基因，是我们提取了任义卫的基因与其他数万人类雌性中筛选出来最优秀的基因结合诞生的。尔想想，任义卫当初说尔是他收留的孤儿。”
红晶：“什么！那我，居然是任义卫的，的，的儿子？！”
任子灵：“呃，没错，的确很荒唐......知道为何尔氏与我同姓否？知道为何尔氏家谱只能追溯到任忠刃否？我便客观无情地告诉尔罢，尔就是我族安插在尔族的细作。”
经过短暂的对于自己其实算是任义卫的儿子的震惊后，红晶立即深入了对于虫族现状的悲痛之中。
自己崇拜的虫族，居然因为自己高层那愚蠢的行为，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就好比他们曾经想象中未来人类的肢体极度退化后高度依赖机械时的样子。
任子灵：“如今，任义卫已殉道身死，尔也继承了他的记忆与学识...不如，我赐予尔新姓名，让尔记住尔今后的身运与责任。”
红晶摸干了眼角的泪水，下跪磕头道：“请太阳子赐予新姓名。”
任子灵：“就叫尔‘任守鬯’罢。”
“那些蛮夷永远畏威而不怀德，如果不将它们赶尽杀绝，它们将会永远玷污神族的伟大。”
“它们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将它们的华丽外表揭下，你将会看到平生最恶心的东西。”
任守鬯脑海中莫名回忆起曾经任义卫对他说过的话。
他遇到过很多人，说他被洗脑了，对此，他只想说，洗脑就洗脑罢，在充满绝望的世道中，酒精与毒品这些能麻醉你脑子的东西是你无法拒绝的。
他知道，只有虫族才能给予他真正的希望，哪怕成为如同太阳子口中所说的，他只是个棋子。
但总比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要强很多。
他永远无法忘记别人告诉过他死在太空中，尸体永远漂浮在虚空之中，永远不会再被发现，那种感觉，他下辈子也不想感受到。
如今，任守鬯莫名对虫族有种莫名的亲和感，甚至比同族人类还要熟悉。
即使他的身份相比虫族更加卑贱，即使他和虫族只是契约关系，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但他的同族又能带给他什么呢？
他现在甚至开始对同族有种莫名的厌恶感，或许虫族说得对，他们天生就是狂热于内斗的种族。
而现在，任守鬯意识到他正在被虫族占领很久的圣珂缇星上，但其上的人类并没有绝迹。
丹尼尔领导的余烬组织与虫神教领导的海底城市如今仍然十分繁荣，而且丹尼尔也成为了万人敬仰、个人崇拜的神父，无数的人宁愿被他、被虫神教的教条所洗脑，而丹尼尔本身也是个十分虔诚、毫无私欲的信士，每次布道之时，他从来不会夹带私货，只是十分虔诚地告诉世人，虫神有多么的伟大，而我们人类距离生命的真谛越走越远，甚至虫族的生物科技在余烬组织管辖下的海底城市中普及得十分广泛，开设的教堂也直接有政府资助，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免费，且绝不能向人们收取任何费用，否则会被枪毙，政教合一的法律十分严酷，但人们却十分虔诚。
他们所有人皆认为，如同虫族那样既将所有个体意识融合为一个集体至高意识，却也不失去个体意识的社会才是人类文明最终极的形态。
丹尼尔：“红晶，帝国最后的余孽已经迁都至了圣域星区东部的第二繁华的星球，卡布达·普利玛（Capita Prima）。”
“我们的人会在上面进行‘清除任务’，而我们需要你制造恐慌，吸引注意。”
“这虽然不是虫族那里的要求，是我们自发发起的任务，但虫族方面仍然会给你报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