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同人 破天者 第三章 霜雪之下
天龙座BH08黑洞重力井边缘处，天然虫洞入口。
“虫洞稳定装置开启，准备进入虫洞。”
潜蛟号正前方的一小片空间扭曲在引力波束的作用下渐渐平息，飞船的聚变光压引擎再一次点火，朝着前方加速。
“已安全进入虫洞，预计在虫洞外4.16地球日，虫洞内5.01地球日后到达虫洞另一端口。”
“次席大人。”宋云问缇娜，“卡托的母星，是不是很靠近天鹅座的边缘？”
“嗯······他们母星在六芒座边缘带上，和天鹅座的边境是很靠近，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缇娜用头部的的四只眼睛盯着宋云。
她盯着宋云的模样把他吓了一跳，毕竟，对方是一只与地球人的小轿车大小相当的爬行动物。意识到自己吓坏了对方的缇娜立刻收回了略显凶狠的目光，召唤出了少女外形的灵能化身。
“请把刚才对我的称呼重复一遍，可以吗？”缇娜尽可能地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惊魂未定的宋云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道：“次······次席啊，缇娜小姐······不是的吗？”
“您是从姓氏推断出来的吗？”缇娜接着问道。
在龙灵星际帝国，最高统治者（首席），行星总督，舰队指挥和科学领袖这类高级领袖，大多并非从较低级的普通官僚，军人和科研员中选拔，而是从与先前领袖有遗传联系的钦定候选人中挑选，换言之，和封建时代地球人的世袭制十分接近。从地球人的观念来看，一个星际文明这样选拔领导者似乎有些可笑，但事实上，龙灵人中存在着一种通过母系遗传，且在遗传过程中极为稳定的高智力性状，这使得他们在蒙昧时期就形成了崇尚精英政治的威权主义思潮。而到了太空时代，实行启明专政制的帝国则通过选择性配种，先进的生物改造和个体针对性极强的培育方式，形成了不断随文明发展改良，却又相当稳定的“领袖族系”。
为了将领袖族系中的个体与一般的龙灵人区分，他们往往会具有特别的姓氏。例如，在龙灵语的发音中意为“灯塔”的“德拉肯特”，就是最高统治者（科学院首席）族系的姓氏。
“是的啊，”宋云看起来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了，“难道你们那边领袖候选人的身份是什么重大机密吗？既然是那为什么用特殊的姓氏区分出来？”
“只是……我反应过度了而已，抱歉。”缇娜低下了头，“请不要太介意……”
“你压力真大啊。”宋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缇娜的灵能化身伸出手，“哪怕是领袖，也不能总是这么神经紧张，对脑功能不好的······”
宋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柔顺的触感。
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摸起了缇娜的头！
宋云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不仅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过于出格的举动，还是因为······
面前的少女形象，明明只是用灵能制造的幻影，却有着和真人一样的触感！
这时，缇娜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请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可不是以太巨龙。”随后又加了一句，“我理解你的行为，毕竟，对于具有常年发情期的地球人来说，这是十分正常的反应。”
缇娜的话语让宋云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但他还是咬着牙问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灵能的幻影，触感却跟真正的女孩子一模一样？”他把手缩了回来，打量着可爱的龙娘。
“抱歉，无可奉告。”缇娜一改之前温和的态度，严肃地说道，“关于灵能的信息，只要涉及到具体的技术细节，就是绝对不能泄露给外星人的机密，哪怕是友邦也不行。”
“这不仅是为了帝国在星海共同体的技术领先地位，更是为了银河系的安全······”
“别再说下去了，伊泽尔。”缇娜轻声制止了他。
虫洞内5日后，天鹅座O53恒星系。
潜蛟号从波动着的虫洞内空间中穿出，靠着自身的惯性进入了天鹅座O53恒星系的边缘。
天然虫洞和超空间航道，都是宇宙为星际文明提供的“高速公路”，但和遍布星海的超空间航道不同，天然虫洞在宇宙空间中极为罕见。一些物理学研究表明，天然虫洞是大爆炸早期的原初黑洞融合产生的空间折叠，在宇宙的暴涨期极易被破坏。超空间航道这种由大爆炸产生的高维空间，却能随着宇宙的暴涨一同扩大并稳定存在，其结果自然是留存至现在宇宙的超空间航道远多于天然虫洞。
“策展人的据点在哪颗行星上？”宋云看着面前的全息星图。
“离恒星最远的那颗，”缇娜回到。
宋云看着星图边缘的那个用白色亮线标识的，略微呈椭圆的轨道。那颗行星目前正好运转到了与虫洞相距不远的位置。
“我们真走运呢。”宋云说，“至少不用穿过O53的高能辐射带了。”
“而且还省了5个多月的航行时间。”伊泽尔看着星图上半长轴达60天文单位（1天文单位=地球到太阳距离）的椭圆轨道，“如果天鹅座O53 IV在椭圆轨的对侧，我们估计要半个地球年才能到。”
1个月后，天鹅座O53 IV近地轨道。
“接通策展人的通讯了吗？”缇娜问AI。
“已经把龙灵星际帝国的识别序列用微波向整个行星的地表发送了一遍，但目前未接到任何回应。”AI回答道，“同时，未在天鹅座O53 IV的地表探测到任何能源反应。”
“策展人不会是因为担心卡托打过来跑路了吧？”宋云问道。
“卡托向这里推进的可能性不大，”伊泽尔说，“卡托在天鹅座的星域离这里有1000多光年，而且，它们的主力集中在与地球人和洛克人的战争中。”
“不过，话说回来，卡托到底想干什么？”
“不清楚，我们目前唯一知道的，是它们正在试图向银河系的中心区推进。”缇娜说。
这时，“正在接入通讯”的提示出现在了全息显示器上。
“会是他们吗？”
“识别序列已确定为策展人组织。”
进度条走到尽头之后，策展人通讯员的全息图像出现了。
“很抱歉现在才和你们通讯，但是这是非常时期的必要举措。”通讯员说，“你们可以叫我莫妮卡。”
“没关系，理解，”缇娜说，“我是龙灵星际帝国的次席，请问这个据点现在还向星际文明提供知识出售服务吗？”
“稍等一下，让我查询一下您的身份。”莫妮卡把智库与自己的脑部相连，开始检索起其中关于龙灵星际帝国的相关信息。
“已确认您的身份为龙灵星际帝国第492代首席的第一合法继承人，缇娜·德拉肯特。请在我发出的坐标登陆吧。”
“那么，我们走吧，”缇娜准备离开，“宋先生，救生艇里的太空服记得拿上。”
30分钟后，天鹅座O53 IV地表。
聚变发动机的等离子流在厚厚的积雪层上留下了一大片气化的痕迹，穿梭机的舱门无声地在稀薄的大气中开启，三人从舱门中走出。
“他们的据点入口连艘登陆艇都进不去吗？”宋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停在外面？”
“策展人的据点入口需要识别智慧生命的生体特征才会解锁，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下船。”缇娜解释道，“他们的安全措施很严格。”
这时，许多鹅羽大小的片状雪花正从空中落下，随后无声地融入积雪的地面之中。
“我们运气真好，”宋云看着在稀薄大气中迅速落下的雪花，“现在行星正好在远离O53的位置，我们能看到氮雪了。”
这些雪花并非单纯的水冰，而是氮气，二氧化碳，氨，水和甲烷的混合物，在距离恒星如此遥远的地方，就连氮气这样凝固点极低的气体都会凝华，行星的大气正在因此越来越稀薄，直到再次运行到接近恒星的位置。
由于是大气的主要成分凝结而成，这些雪片往往比碳基生物的宜居行星上常见的雪片大上数倍，而稀薄的大气提供的阻力十分微弱，因此这些雪会具有更大的下落速度。
缇娜伸出一支操作肢，轻轻接住了一片雪花。
“很漂亮的晶体，”缇娜看着手中的雪花说，“不过，比起看雪，还是正事要紧。”
一股灵能的浪潮扫过周围的区域，随后，缇娜走向一座积满雪的小山丘。
到达后，她伸出操作肢，轻轻触碰了下一片裸露的岩层。
随后，一个勉强能容下一艘中型太空穿梭机的入口出现在了山丘旁边。
“请将穿梭机开入其中。”莫妮卡的声音从缇娜的通讯器中传来。
“请随我来。”
身穿灰色长外套的年轻地球人女性领着三人从机库中离开。
“机库里除了我们的之外，一艘穿梭机也没有呢。”宋云从出口的位置看着偌大的机库。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这个据点了。”莫妮卡随口回答道。
“离开？为了什么目的？”
“次席，您应该很清楚，第二旋臂现在的情况很不寻常，我们不得不亲自出马。”
“既然这样，”缇娜突然停下了脚步，“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可以把高效除虫的技术卖给我们吗？”
在莫妮卡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处像是会客室的房间门前，“我们，进去说吧。”
“什......什么？”缇娜和伊泽尔露出了略显诧异的神情，毕竟，在现在的第二旋臂，掌握“灵能跃迁引擎”这项先进技术的文明，除了龙灵星际帝国之外，就只有自称“圣地守卫者”的古老文明了。
“我们用了整整1000年（相当于1600地球年）才攻克的技术，它们······”缇娜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参与跃迁飞船的数量有多少，跃迁的距离多远？”
“参与跃迁的舰船是10艘小型科研船，跃迁的距离为3.122光年。”莫妮卡回答着，“按照它们的发展速度，可能60多个地球年之后就能进行大型舰队的长距离跃迁航行了。”
“如果我们一直打不过它们，那不就是······那个词是叫······养蛊吧。”
缇娜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上面的命令是，策展人组织尽力向所有参与对抗卡托蜂群的文明全力提供科研支援，直至战争结束。”
“另外，策展人的科研力量正准备和多个科技实力雄厚的文明协力对卡托蜂群进行彻底的研究，从而针对他们的技术爆炸原因，战争目的和科技体系进行针对性反击。龙灵星际帝国应该会在3个地球年后接到我们组织的通讯。”
“那么，莫妮卡小姐，您现在能为我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武器技术，以及策展人对卡托蜂群的所有观测资料。”
“武器技术？”缇娜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妮卡，“你们自己开发的武器能和有着大量星际战争经验的文明种族相比吗？”
“不，次席，我想您误解了。在应用性技术领域，策展人只会开发自己用得上的技术，而我们能卖出手的应用技术，大多是对已灭亡高等文明遗迹的考古得来的。”
莫妮卡挥手打开一个信息窗口，“这只是其中的一项技术。”
信息窗口上的文字不属于任何一门宋云曾在地联的大学中学习过的语言，他只能用自己的物理学知识从文字旁的图像中勉强辨识出，这是一种运用了量子隧穿效应的定向能武器。
两只爬行动物盯着信息窗口上的文字，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良久，缇娜开口问道：“莫妮卡小姐，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的？这种技术的来源可不是什么‘已灭亡文明’。”
“什么？如果是现存的强大文明种族的语言的话，地联的大学应该是会教的，可是······我对这种语言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这很正常，毕竟，掌握一个堕落帝国的语言，对于地联的大多数公民是没什么用的。”莫妮卡看着宋云。
“二位，”莫妮卡转向两个龙灵人，“如果这是组织内其他成员搜集到的技术，那我是没有告诉你们的权利的。不过，既然这种技术是我亲手从圣地守卫者那里‘偷’来的，我还是可以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的。”
自称“圣地守卫者”，龟缩于天苑座中心星区的远古文明。有着上亿年的漫长历史，但由于文明本身的进化停滞和保守封闭的对外态度，原本宛若神明的科技已经丢失大半，徒剩下坚守至今的教义与传统。
龙灵星际帝国和圣地守卫者（后文简称“圣卫”）的关系一直十分恶劣。两个文明的第一次接触，是龙灵的科研舰队偶然发现了被圣卫视为圣地的盖亚行星“翡翠陵墓”。负责保护此地的灵能术士起初只是想警告他们的僭越之举，却在破解龙灵人的语言后发现他们明明并非“深渊之母”的信徒，却有着他们认为只有信徒才配拥有的灵能力量。
于是，科研船队被术士们当作异端的恶魔攻击，数名科学领袖殒命于高能灵爆之下。
自此，两个文明陷入了长期的敌对关系，直到数个时子后的现在。
“我是一个背叛了天国王座（圣卫母星）的灵智侍者。”莫妮卡轻描淡写地说道。
“另外，这副身体是改造成地球人外形的，我可不想像特拉克普仙劫掠者的大可汗一样被‘某文明种族特工’暗杀。”
会客室内静悄悄的，就连热交换泵机微弱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解释清楚了吧，各位。”莫妮卡问道，“那么我们继续。”
“这些知识，帝国出12000能量币买下，以反物质的形式支付，如何？”
“结合策展人近10个时子的交易记录来看，这个出价和我卖出知识的价值相符，不过，考虑到上面的要求，我应该给你们一些优惠，5折，6000能量币如何？”
“虽然真的想不明白莫妮卡小姐是怎么从圣卫那种文明叛逃的，但是她······确实是个好人呢。”
宋云看着离潜蛟号越来越远的冰封行星感叹道。
“与其说她是个好人，不如说她代表了策展人组织的整体行事风格，星系局势稳定时保持绝对中立，但一旦星系中出现潜在的严重威胁就会全力救火。”伊泽尔一边滑动信息窗口翻看着莫妮卡卖出的知识一边说。
“宋先生，等回了龙巢，我们立马把您交予地球方面的舰队，如何？”
“那再好不过了，作为地联的军人，当然要在联合国需要的时候奔赴前线，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退役，然后呆在一个离前线好几百光年的度假星球了却残生。”
这时，“通讯正在接入”的提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说再见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
莫妮卡微笑着挥手打开了一个星区三维图，缇娜认得出来，那是天苑座的核心星区。
“卡托现在正在进行着和虚境有关的科研项目，而我的文明，就是因为虚境的侵蚀堕落的（游戏中圣卫有一颗叫“叛教”的虚境星球，故作如此设定）。所以，我个人认为，也许那四个圣地中可能会有一些线索。”
“说得倒好听，那群神棍怎么可能放我们上他们的圣地？”伊泽尔吐槽道。
“贵文明有一个附庸叫‘希卡利统一族群’是吗？”莫妮卡问道，“据我们了解，他们曾经挖到过一位名叫‘扎克兰’的先知的陵墓。”
“只要拿着那位先知亿年不朽的头颅来到圣地守卫者的殖民星，他们就会把你视为‘扎克兰的选民’，然后，乖乖交出圣地的处置权。”
“希卡利人传来的信息里确实提到过，他们发现了一个除了头部其他部分几乎完全腐烂至无法辨识原形态的外星人尸骸。”缇娜点点头，“另外，您提到的随意处置，包括殖民是吗？”
莫妮卡迟疑了一下，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再会了，各位。祝你们，武运昌隆。”莫妮卡挂断了通讯。
16地球年后，希卡利星。
希卡利统一族群的最高领袖，大族长桑切斯·幻翼，正等待着最高科学院中负责扎克兰项目的科学领袖，海德薇·雪羽。
“雪羽博士，请进。”
一只雪白色的雌性鸟类走进了大族长的办公室中。
“幻翼先生，头颅中的数据破译已经完成，您是否已经收到？”
“翠色的墓穴下埋藏着神灵的遗骸，纯净的瑰宝是吞噬文明的诅咒······你们破译了近20年（1希卡利年=1.2地球年），只得到这两句谜语吗？”
“结合龙灵星际帝国传来的信息，我们已经能够推测谜语中的行星，并且大致推测出行星上埋藏的古代遗迹了。”
“那么，”幻翼皱起眉头，“请您解释一下吧，博士。”
“圣地‘翡翠陵墓’上存在泽珞族最后个体的残骸，而‘至纯瑰宝’上存在召唤虚境中的高维生命体‘轮回之终末’的媒介。”
对于泽珞，桑切斯只是依稀地记得那是一个已经灭绝的宇宙大神级文明，但“虚境”和“高维生命体”却让他真切地感到了一丝恐惧。
在他担任科研员的青年时代，他曾亲眼目睹过，异样的空间扭曲将与高维生物签下契约的文明星球拖入扭曲的异时空中。
那颗行星还在那里，但又不在那里了。
完
作者的碎碎念：
鸽了这么久终于更新了（吐血），地联的大学的事情太多了（哭），忙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更新只能疯狂咕咕了（幸好学校放的假有七天，不然可能还要鸽）。
不过，虽然最近的文本产能低下，但是由于我睡觉之前会想不少内容，国庆又趁着假期查了点资料/温习了之前学过的知识和读过的科幻小说，剧情的成型度有了更大的提升，相信后续章节的内容质量会有改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