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娘
细雨蒙蒙，冬日早晨六点的天还是微微亮，加上细雨的加持，雾气缭绕，仿若仙境。只是，于细雨中看见远处那撑着雨伞一身红色的身影时，就又恍若处于黑暗地狱中，看着她只觉惊艳又胆寒。 身影渐进，看清来人，才知晓不过是个半大的女娃子穿了红色羽绒服，还背了粉红色书包。 眼看着车子闪着灯光就要启动开走，唐月加快了脚步。脚上穿着的红色雪地靴上，几条珠串丝绦随着主人的动作胡乱撞击着，发出的声音不是那么清脆，却也叫人陶醉。 到了公交车旁，女孩收了雨伞上车，投币一系列动作完成。车上人很多，大多是去上学的学生，唐月被挤着慢慢移向后车厢。 若说刚才雾雨朦胧中觉着自己看见的是谪仙亦或是地狱使者，那么现在处于灯光照射下的女孩就是万千星辰，在哪里都是无比闪耀的存在。 “哇哦！唐月，你看起来好像新娘子呀，好漂亮！”遇上隔壁厂家属楼的同伴这样惊呼道。唐月被这样的形容惊到，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 “小姑娘是要上台表演节目吗？打扮得这么俊俏。”坐在面前的奶奶笑问道。 唐月细声细气地回答：“嗯。今天有节目，学校要求这样装扮。” 一路上被周围的人一直打量怪不好意思的，羞得唐月一直尽量避免撞上他人的目光。直到她慢慢地被上车下车交替的人挤向后面座位区时，无意间地抬头，看见男孩的脸。他似乎看了许久，在车尾高一点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向女孩的方向瞧着。 终于下车了，女孩走了多久的路便被别人瞧了多长的时间，来到教室也是惹得一众男孩女孩叫唤。唐月向来是班上前几个来到教室的，所以这会儿还没有很多声音。 慢慢地人变多了，议论的声音也变多了，唐月干脆走到教室外的廊亭透气。 “汤圆！你怎么来外面了，好冷的。”许唯刚到教室就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唐月新娘什么的，出来看见红衣女孩，自己都给惊呆了，“汤圆，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一直议论你有些不自在了啊？没关系的。还别说，你这样还真像个新娘子。嘻嘻。” “嗯，是感觉有点太引人了。你就别再打趣我了。”唐月苦笑道。 总归是要面对的，深呼吸后两人便回了教室。 后来连班主任看见唐月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组织同学们到了候场区等待时得了空闲才问出话：“是早上去店里弄的吗？” “是妈妈早上帮我装扮的。” “哦哦，很漂亮！” 小唐月害羞地回以微笑。 汇演刚开始时唐月认真地看着其他班级指挥手的表现，看一看自己有哪些地方可以学习。小姑娘紧张地一动都不敢动，班主任王湫注意她便安慰道：“没关系，不用紧张，重在参与。可以起来跳一跳，动一动，缓解一下紧张感。” “嗯。” 唐月小小的，在最应该无知无畏年纪却总是担心害怕自己做得不好。王湫察觉到这一点也莫名对她多产生了一丝怜惜。 轮到六年级三班进行汇演了，大家在厂外指导的指示下走到对应位置。准备完毕，只见穿着白裙的女孩缓缓举起双手预备，然后朝音响老师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随着前奏响起，女孩也挥动了双手开始打拍子。纤细冷白的胳膊在空中挥动，穿着洁白纱裙的女孩像是在同蝴蝶嬉戏。曲调激昂却也依旧越不过女孩的温柔，美得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精灵，妙极了。 女孩手作收紧姿势，唱毕，下台，等待评委打分。回到位子上看向评委席，唐月有些担心自己的指挥是否出了问题，害怕自己拖了班级的后腿。 “现在我们来公布上一组的成绩。”只见主持人拿着手卡来到舞台上说到，“去掉一个最低分，得分98.5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得分96.59分。六年级三班最终得分97.2分。”随着主持人下台，大家算着分数，班主任说，应该可以获得好点的名次。 最后，三班取得了第三名，相比于专业团队，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唐月也放下了久久悬着的心。第二天便看见班主任拿了一张奖状和胶水来到教室，安排了两个男生把它贴在了讲台那一方的墙壁上。 五四活动刚过去，接下来又紧跟着六一儿童节的活动，算是最后一次过儿童节了，因为已经六年级了，马上就要小考。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六一居然下起了大雨，六年里唯一一次儿童节下雨。不过对六年级的同学影响不大，因为最后一次活动，主要是让他们放开了玩儿，主题就是幸运抽奖赢奖品。 每一个同学有基础金币，通过花金币获得玩游戏的资格。游戏通关可获得一个号码球，然后可以用号码球去到兑换区换取对应奖品，所拿号码球也可能无对应奖品。游戏不通关则消耗金币且无法获得奖品，每个游戏同一个玩家仅限玩两次。直到号码球出完，游戏结束。 在人潮攒动的教室外廊，一个小女孩垫脚围观。“汤圆！你玩了哪几个游戏呀？怎么样，有没有换得奖励？”许唯看见唐月后跑到她面前，“你看，我赢了好多奖品，有笔、零食、娃娃。” 对比兴奋的许唯，唐月就显得有些可怜了：“我好倒霉啊，一个奖品都没有得到，金币还剩下两个。”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许唯。 “啊~~，那你快再找两个游戏，还剩下哪些游戏还可以玩呀？看时间活动也快要结束了，刚刚都听到广播了。”许唯安慰道，“没事儿，再看看，我也还有一个金币没用呢，我去花金币啦！汤圆加油！结束教室见！” 看着伙伴离开，唐月也走向了还有人的游戏区，试图找到机会尽量赢一个奖品走，不然这节不就白过了吗。 人群外，程星宇看着女孩的背影思考。不一会儿走到了她身旁，状似随意地问：“咦，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我看看你赢得了什么？” “没有，我一个都没赢得。”女孩气馁地回应。 “还有几个金币？” “两个。” “给我试试？赢了算你的。” 唐月思索了一番，想着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不如试一试。于是伸手展开把一个金币给了对方：“一人一个吧。” 男孩笑了：“不信我？你自己能赢？” “我不能赢也总能让我玩一把输个彻底吧？”女孩有些气闷。 没一会儿，唐月没等到手里的金币花出去，却等来了男孩的奖品。 “给你，赢的。”程星宇有些得意地展示手里的小绵羊玩偶。 那一刻，男孩像幸运神一样降临到了唐月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