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默示录：第一百二十三章【傲慢】

哎嘿~二连更~没想到吧~主要是122章有些地方需要打磨，但一拖就把123章的初稿写了，所以~干脆就两章一起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傲慢
　　艾森很快就集结完毕。他们的冲力车离开部落时，孩子们都在为他们欢呼加油。
　　攻打一个部落从来都不是脑子一热，枪杆一握就可以的。为了这次行动，艾森可没少做功课，在设想情况比较好的时候，凌甚至不需要出面，他们靠自己就可以拿下这个仓库！
　　他们在仓库附近停车，步行到一个隐蔽的观察点后，艾森开始分析他们的火力部署。
　　拿出早已画好的平面图，艾森一边将新观察到的火力点记录上去一边对大家说道：“他们新增了火力点，而且原本正门上有一个观察哨没了，看样子他们最近被人攻打过。根据最新的情报，他们的人数大概在三十人左右，近期又被攻打过，必定有伤亡！我们这一次有希望！”
　　计划比较简单：先由三个人在冲力车的掩护下挺进大门安装炸药，狙击手在此处提供火力支援，一队在正门被破后杀入！剩下的人和他一起从后面突入，完成合围。
　　凌对此没有异议，自己虽是六阶能力者，但要强攻一个火力完备的据点，恐怕也是相当费力。现在嘛，跟着他们打就行，出工不出力，必要时给他们提供掩护或者解围呗。
　　战斗打响了，爆破小组在冲力车的掩护下迅速抵进，正门火力对比之前观察到的确实小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设施被摧毁了吧。
　　冲力车在挡风玻璃前加装了金属栅格与钢板，防御能力得到显著提升。两台冲力车顶着半个聚落的火力硬生生开到正门前！爆破手躲在冲力车后面，任凭子弹如雨般泼下，他们靠着冲力车掩护，还是冲到了正门！
　　在报废一台冲力车、牺牲数名战斗人员后，爆破组成功炸开正门！待命多时的一队迅速冲入仓库，但遭遇猛烈还击，不得已退到门口进行拉锯战。
　　听到正门的爆炸声后，艾森一脚踹开后门，提着枪直接冲进去！后面的人也跟着进去了，凌则是最后进入。
　　通过领域感知，凌早早的知道了里面的布防人员，果然如艾森所料，大部分人被正面吸引，留守后方的人并不多，只要冲杀进去，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2点钟方向，二楼走廊。”凌迅速报出埋伏的人，艾森迅速攻击，但奈何手中武器过于粗糙，精度不佳，连开几枪都没有击中。
　　反观对面的武器，不说火力均衡吧，至少自动武器还是不少的，艾森这边自动武器才几把，大多数都是半自动，甚至是栓动的。
　　对面如此火力，大家都被迫隐蔽，艾森缩在冰墙下询问凌：“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干掉他？”
　　“抱歉，我的能力没有远程的！”凌还想留一些底，就随口撒了一个小谎。
　　没办法了，艾森让边上的人递给他一把奇怪的枪。那看上去就像是用垃圾堆里的零件胡乱拼凑出的武器。勉强看得出是上机匣和拉机柄的部分缠着刻满奇怪符号的锁链，锈蚀的扳机摇摇欲坠，凌几乎怀疑这玩意会不会当场散架。

　　“不管了……大家躲好！别被误伤了！”在凌惊讶这武器的残破时，艾森已经端起武器扑出了掩体！
　　他没有扣扳机……不，应该说是不需要扣扳机。锁链上的符号们和枪口一同发出耀眼的闪光，吱嘎作响的拉机柄也自动往复行进——

       这把“枪”就好像一个活物一样自动朝着敌人喷吐出超高温的光球，弹药伴随着恐怖的尖啸把他们和走廊的墙壁焊在一起。整整一分钟，它弹无虚发，直到过热将自己的枪膛炸得七零八落才终于消停下来。

       “哇哦。”凌也走出掩体扶起艾森，“你之前可没和我说过你还有这种东西。”

       “那当然。贝萨人的造物可不是谁都能用的，”艾森卷起袖子，凌看到他握着那把枪的手臂上到处是坏死的肌肉，就像刚刚被灼烧过一样。“这是极度危险的穷凶极恶之枪。”
　　就在他们以为将要胜利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直接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而后带着他迅速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
　　“警戒！”艾森说到。
　　“艾森，你是多么无知，才会来攻打我的地盘？”说话间，那人现身了
　　“别唬人了，瓦尔！你大势已去！准备受死吧！”艾森说到。
　　瓦尔身体非常强壮，只见他一只手拎着艾森的人，就像拎小猫似的，而后他猛的发力！居然生生捏爆了那人的脖子！
　　噗呲一声，血浆四溅，尸体无力的落下。
　　“！”
　　数把机枪应声响起！凶猛的火力即将把众人撕碎！但是凌却不慌不忙的站出来，撑起足以保护众人领域，子弹击中浅蓝的领域，只能掀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还愣着干什么？反击啊！”凌说到。
　　艾森迅速会意，拔出手枪，举枪射击！这一枪如有神助，子弹出膛，弹头便在顷刻间击穿了瓦尔的头！对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
　　首领被杀，那些人顿时群龙无首，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即便火力凶猛，也无法发挥多少优势。没过多久便被尽数歼灭。艾森彻底占领了这座仓库！
　　占领后自然开始收刮物资，凌对此没兴趣，便到了仓库顶上，她看到投降的人被双手反绑跪在地上，随后一声声枪响昭示着他们的终结
　　凌盘算着，这一次补给什么，特制肉干，巧克力，还是压缩饼干？反正水是一定要的。
　　“唉，我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助纣为虐？”凌自言自语到。
　　“就以你的标准来说大概率算，但以普遍理性而论，你只是比较强而已。”霜回答道。
　　凌摇了摇头，“达尔文主义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还真够冷酷的。”
　　“可这就是荒原。”
　　“是啊…就是这样的。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具有野兽没有的高等情感。感恩，传承，铭记，怜悯，这些都是人之为人的证明…”
　　突然，凌的领域感知到了什么，仔细检查后发现这个仓库有一个隐藏房间！里面还有人！
　　“伏兵吗？”凌疑惑道，她迅速下去通知艾森。
　　艾森自然不敢懈怠，这一次行动即便有凌的帮助，伤亡依然很大，来时二十二个兄弟，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个。他不想再失去更多的兄弟了！带着人和凌迅速把那个地方围起来，凌则找到了隐藏的门。
　　领域全开，深呼吸，用力将门打开，但迎接他们的，不是黑洞洞的枪口，而是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凌有些惊愕，回头看了看艾森，只见他挥挥手，让兄弟们回去继续搬运物资。并对凌说到：“你不是说补给一下再赶路吗？现在物资清点的差不多了，依据承诺，你可以随意选择。”
　　“他在让你离开。”
　　“我知道。”凌回答道：“这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的。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艾森神情复杂，有些低沉的说到。
　　既然都这样说了，凌也不好继续留下来，既然都是孩子，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乎凌去前厅寻找自己想要的物资。
　　物资挺丰富，凌挑选了几包特制肉干，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以及水壶补满，都是些很不错的东西。其他人看的都眼红了，但想到艾森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
　　也就在这时，一阵枪声传来！
　　“什么？！”凌疑惑了，她第一反应是难道那些孩子藏有武器？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孩子们惊恐的样子，别说武器了，就说话都不利索，怎么可能开枪反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凌迅速跑过去，果然……
　　艾森将孩子们的尸体放好，他们都是头部中枪，一击毙命。
　　“艾森你！”愤怒的凌质问到：“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他们着想。”艾森回答道。
　　“为他们？他们都是孩子，你就这样？！把他们都杀了？”凌质问到
　　“部落无法收养他们，今日的灭门之仇必会为将来埋下隐患，我是部落首领，必须为部落考虑！”说着艾森收起了武器，平静的说到：“而且高原环境之恶劣你也见到了，把他们赶到外面，也只会曝尸荒野！或者成为野兽的晚餐。”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掉了？！至少……”说到这里，凌其实也没了底气，她知道，尊严，道德，伦理在生存面前什么都不是，可当这一事实就摆在眼前，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这种程度的冷酷还只是这恐怖世界的冰山一角……不，连冰碴子都不算。霜只是无言的看着那些尸体，摇了摇头便隐去身形。
　　“不着急赶路的话，就帮我们把这些孩子都埋了吧。至少得有人给他们收尸。”
　　凌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她撤了冰剑，便过来把孩子们的遗体搬出去。
　　不多时，一列简易的坟堆已然作成。临走前，凌在那些木刻的无字碑上套上花环——

冰制的花环。这样的造物在这种天气撑不了多久，很快会和这些孩子一样溶解在荒原的沙尘中吧， “这就是最后了。”她想。
　　凌明白，自己是促成这件事的主要原因。但艾森说的没错，即便不杀他们，这里的物资已经被搬空，孩子们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最终不是被饿死，就是成为同伴的腹中餐。女孩子要是运气好点坚持到被人捡走，然后卖掉，自此……
　　凌不敢再想下去了。做完这些她便告别了艾森继续赶路，离开时，艾森把地图给凌，并送了她一句话：“我们只想活下去。不让孩子们遭罪，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夜幕降临，凌依靠在石壁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或许他们没有错，但我也没错。”
　　霜出来说到：“没人有错。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而你则显然思考的更远，说出来吧，你之前没对艾森说的。”
　　“他们无非是在用虚假的仁义，掩盖自己傲慢的事实。替他人做出决定，本就是一种傲慢。”
　　“但是吧，绝大部分人没有你这样的能力与实力，或许你可以做到不怕，但大部分人依然会选择趋利避害。”
　　“生存与人性，还真是个高深的话题呢，罢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凌说着便拉上被子缩起来睡觉了。

　　“我的天呐，你们说她会不会已经跑掉了？”霍斯基扶了扶礼帽，看着眼前冒着黑烟的冲力车说到，“这车恐怕是不行了。”
　　“葵，你能追踪到她吗？”郝修问到。
　　女孩点点头，指了指远方：“她没有跑掉，但离得太远，并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绕过峭壁，全力追赶，即便是开报废一辆车都没能追上，只能说凌的选择是正确的。
　　“行吧，反正她要去神州，我们有的是时间。狩猎，不就是要耐心吗？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去补给站再弄一辆车。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霍斯基说到。

　　清晨，凌醒来，检查物品都完好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彻底清醒后就准备继续赶路，她的目的地就是补给站。不过看地图，得路过贝萨聚集地。
　　凌一脚把篝火燃尽后的灰烬堆踢掉，然后尽可能抹掉周围的痕迹，反追踪手段是非常有必要的。
　　贝萨聚集地，根据艾森所说，那里是恶人的天堂，无序与混乱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打劫、敲诈和偷窃就和呼吸一样自然，死在那里的赏金猎人不计其数。
　　而且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奥菲德军队鞭长莫及，加上混乱等，贝萨聚集地变成了通缉犯；法外狂徒；投机者的选择。
　　加上深入高原，设施完备，又有珍稀野兽出没频繁，自然也是赏金猎人的优秀中转站之一。
　　从当前位置开始计算，到贝萨聚集地大约两三天的脚程，凌如此想着。
　　算上损耗，携带的物资足够一星期使用，到聚集地补给一波后便离开，那里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地方。
　　恍惚间，凌似乎看到远处有一只白色的多毛猛兽。现在是中午时分，高原虽不至于暴热，但强烈的紫外线下和沾染辐射的表土上怎么想也不会有这样的动物存在吧？
　　凌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没了，是太热导致的空气折射吗？
　　“太累了吗？不应该呀？”凌自言自语到。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凌打开终端更新自己的位置信息，再对比艾森给的地图，前面那座小镇就是克豪镇了。
　　小镇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且这里距离贝萨聚集地仅有八十公里，冲力车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如此近的距离，还能有这样一个小镇，很明显，这座镇子并不简单。
　　凌很清楚，她现在不需要任何补给，只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休息。这些天一直风餐露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加上赶路，想必个人卫生状况一定非常糟糕。
　　找到一家旅店，订了一个房间，凌拉了拉防风兜帽快步穿过大堂。多次出入这种场所，她很清楚自己容易引起事端，就冲自己是个女生，都够那群人来搭讪！
　　“嘿，刚刚那个订房的小个子，你觉得怎么样？”
　　为首的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不知道，包的太严实，看不出来。”
　　“呵呵呵，我劝你们还是放弃那个那个念头吧。”隔壁桌一个满脸风霜的老人耸动着刻满符文的金属下巴接过话茬，“老头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活得久，见得多。刚才那位，脚步轻盈，且行动顺畅，不像是个简单的家伙。”
　　那两人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老人家，您觉得他有多少实力？”为首的问道。
　　老人伸出手，然后张开五指。
　　“五阶？！您没开玩笑吧？”
　　“她控制气息的手段相当高明，我也不敢断言。”老人嘬了口茶，接着说道：“但我可以赌上我这块招牌说，她至少是五阶往上。”
　　“五阶啊……那可就难办咯。”为首的听到这消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