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试炼

“师父，我想下山。”

清晨，老和尚刚做完早课，一旁等候的小和尚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下山的试炼，你过了吗？”老和尚眯着眼，头也没回。

“没有。”小和尚挠了挠头，“但是师父您每次给的试炼都不一样，我也没办法做准备。”

“说是试炼了，可能让你准备的吗？”老和尚还是没有回头，“你回去吧，想下山就回去好好准备，三天后来禅房找我。”

“是，师父。”小和尚低着头，有点苦恼，走出了禅房。

“这徒弟还嫩了点。”老和尚摇摇头，起身准备去吃早餐。

 

中午吃完午餐，小和尚收拾好碗筷，回到房间开始回想师父给自己的试炼。

第一次试炼，师父带他到一个房间去，房间里有鱼有肉，灯红酒绿的，还有几位女施主。女施主一直劝小和尚喝酒吃肉。最终他没抵住诱惑，喝了一口酒，虽然最后发现那只是醋。但是这也顺理成章地试炼失败。

第二次试炼，师父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小和尚下山。小和尚有点又惊又喜，收拾好东西就跟师父道别，出发了。结果刚到半山腰，他遇到了山贼，被他们夺取了行囊，丢到山洞里，洞口还被巨石堵住了。他只是不知所措地待着，靠着露水撑着四天，最后还是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在寺庙的床上。原来山贼是师父派去的，目的是把他关进山洞里，看看他是否有办法逃脱。结果他再一次让师父失望了。

第三次试炼，这次师父亲自把他带下山了。晚上师父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让你做坏事，你做吗？”小和尚显示楞了一下，然后回答了一句“师命不可违”。师父没有说话，但是第二天就带着小和尚回山上了。

......

小和尚一边回想，一边记录，但始终想不出这么多年师父究竟想考验他些什么。这十几次的试炼失败，到底跟他下山修行有什么关系。

“算了，睡会吧。”小和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接着回床上午睡了。

 

“师弟，快醒醒。”睡梦中，小和尚听到了大师兄的叫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旁的大师兄，有点不知所措。

“你怎么还坐在这，今天不是你正式下山修行的日子嘛，还不赶紧去跟师父道个别。”

听到这里，小和尚顿时清醒，虽然还是一脸茫然，但他接过大师兄给的行李，跟着到师父的禅房，准备跟师父道别。

“这不会是师父的考验吧。”他心想。

小和尚走出房门，发现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这天看上去像是早上而非中午，这季节看起来是秋季而非春夏。他挠了挠头，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奇怪。

小和尚来到了老和尚的禅房，老和尚笑了笑，只跟他交代了下山要多加小心，记得修禅，好好出去长见识之类的。

小和尚道别了师父，离开了寺庙。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安，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走到一半，小和尚遇到了山贼，山贼抢了他的行囊，留他一个人在树林里。小和尚不慌不忙，他坚持走到了山下，饿了摘树上的果子吃，渴了喝山泉水。终于翻过了两座山，他到了向往已久的都城。他从来没到过这么繁华的地方，最多就跟着老和尚到山下的村子。

都城就是不一样，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各种人都有。小和尚来到一家客栈借宿，但店家拒绝了，只是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他借宿的请求一直被人拒绝，最后还是位老人收留了他。

老人的家是个破旧的茅屋，只有他一个人住，听他说老伴去世的早，儿子跟人去了京城打工，三年一直杳无音信，早就不想他了。

小和尚听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老人说。老人越说越远，越说越开心，似乎好久没有跟人这么痛快地说过话了。小和尚看着老人眉开眼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却莫名的开心。过了一会，他感觉越来越困，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和尚突然觉得很热，耳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睁开眼一开，周围都是火花，老人的茅屋着火了。老人呢，自己先跑了出来，在门口挥着手，一边喊着周围的人过来救火，一边试图叫醒还在茅屋里睡觉的小和尚。

小和尚赶紧起身，站在火光里不知所措。他试图冲出茅屋，但是火势太猛，他冲了几次，还是没能冲出去。突然他头顶一声巨响，横梁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身上，他瞬间无法动弹，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倒下的时候，他看着火光，看着呼喊的老人，还有窗外的月色，迷迷糊糊间，他想了好多。

 

“啪！”小和尚突然从床上摔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真疼。

“原来真的是一场梦，真可怕。”小和尚心想，他似乎开始明白下山试炼的意义，也开始明白了修行的意义。

小和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外面阳光明媚，春夏午后开始变得炎热。他不再去想下山试炼的事情，专心开始了下午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