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女巫那些事：过往篇（5）异变

              我惊恐至极地向后退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我颤颤巍巍地再次望向水面，在心中安慰自己刚刚一定是看错了，一定。

              我呆呆地望着水面映出的人——找不到了原本简陋但却明亮干净的浅绿色村民长袍，只见我身上一件镶着墨绿色衣边的深紫魔袍，头上顶着深黑色调的尖顶帽，还点缀着一块翡翠，我束着的黑褐色头发也散了下来，整个人略显得有些妖冶煞气，早已没了村民的半点样子。

              被闪电劈中后的我，变成了女巫。

              我从书上看到过，村民一旦变成巫师，便再也没有变回来的可能，也失去了村民的身份。也许，还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呜啊啊啊啊啊——”我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委屈，疯了一般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将我抹杀？有的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而我生来就是为了受人唾弃和欺凌、饱尝世界苦难的吗？神明会保佑每一个好人，我呸！我之前做的那些还不够吗？我恨那些压迫他人的高层贵族，恨那些欺软怕硬的无知愚民，恨那些人所信奉的无功的神明。“如果他们都去死就好了。”我阴恻恻地想。我还没有意识到当我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软弱愚昧的小傻子了。

             “咳——咳——”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胸中一口气出不来才止住了放声大哭，但身体还是因抽泣不停地颤抖着。突然，一阵“女儿——你在哪啊——”的喊声惊得我心头一紧，我机械地转过头，看着密林中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得清晰。我知道，父亲来找我了，可是，太晚了啊......

             “哇！”父亲看到河边的我时，吓得后退一大步。“爸爸——”在他正准备跑开时我再次哭了出来。他听到我的声音后才意识到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巫师是他的亲女儿，之后便立刻转身跑向我。我在父亲身旁哭得很凶，父亲嘴笨，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不怕，我们......我们先回家......”他最后说道。

              我们避开了守卫和铁傀儡偷偷回了家。之后，我一直在家中躲着不出门，害怕别的村民看见自己的样子。这一躲，将近一年（此时我的年龄：16，将近17）。

              但是，就在一天下午，谁没有想到图书管理员的女儿会在我父亲不在时突然来找我，直接推开我家门就喊：“不好了小傻子，村长说他要把你也加入到战争的军队中去啊啊啊啊——”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我这一身邪恶的女巫装束，被吓得尖叫起来。而我当时正研究着不同的材料和魔法药水的制作（因为变成了女巫，我这方面的天赋已经觉醒，但还不是什么药水都会做），根本没有想过会有除了父亲之外的人来家里。一时之间，我们两人皆不知所措。

             ......

            我们也是交谈了好久才交换了信息。她是从家中偷偷跑出来找我的，原来，村长老头觉得傻子就应当物尽其用，所以打算把我也加到对抗亡灵的军队中去。我则告诉了她我变成女巫的过程，但没有告诉她我心中的想法。她保密我变成女巫的信息，我保密她偷听了村长家机密的事。

           这时，我注意到她的气色不太好，便问她是怎么了。她摆摆手说：“没事，应该是最近有点感冒......”身为怪物的直觉告诉我，她所得的也许不是什么小病，因为在她身上，我隐约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我转身拿了两瓶我自学炼制的治疗药水（不用在意材料和酿造台哪里来的这些细节）：“你拿去用吧，也许可以......”“不了不了，没什么的。”她后退了一步，还是有点警惕变成了女巫的我。

           ......

           似乎是我的警觉作祟，在我们分开后的几天，我一直心中没底，非常慌乱焦躁。果然，在不久后的一天傍晚，我听见了村庄里有人在吵闹“XXX（图书管理员小姑娘的名字）怎么就这么没了啊，多可爱的小女孩......”“害，得了急症嘛，去医院的路上都不行了......”“她爸妈还哭着呢，你们别聊这么大声......”我隐约听到了飘进家中的只言片语，手里刚做好的敏捷药水从手里滚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我没有想到不久前还在我面前说话、提醒我注意安全的女孩就因为病症去世了，而且我因为身份原因也无法去见她。如果......如果当时我给她药水时的态度再坚决一点就好了啊......

           那天晚上，我又哭了一晚，哭那村庄中少见的好女孩，哭我那唯一的朋友，哭我那被埋葬的微光......

           在那以后，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我也有些担心在军营中接受训练的父亲，同时，我也在想自己要怎样才能摆脱被村长征为村民兵的命运。身为女巫，身份决不能在被人知晓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