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引):你很年轻么,没关系,过两年就老了
读张爱玲半生缘有感,拟曼桢的视角最后写的感想,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写的我已经忘记了,很早时候罢。现在回看,发现世界上最完美的东西是时间,只有它绝对完美地按照规律走下去,毫无纰漏。世界上绝大多数理论都和现实有偏差,即使我们如此渴望感情,愿意为它付出全部,它也不能像时间那样按照它的轨迹一直不背叛的行走下去。这里提到时间,并不想说因为它人都会变老,而是因为它可以如此直观的对比出我们经历的所有不完美,几乎,全部。 女性总是对男性抱有很多幻想。我们很多时候并不真正了解他们,就像我们同样不了解女人一样。看着很多同学朋友在社交媒体上发自己的照片。他们又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自我欣赏?别逗了,你承认放在相册里和放在朋友圈里的区别吗? 这是篇引子,希望有些小女孩们能对张爱玲的书起点兴趣,起点兴趣就行罢,至少能破除对男性的幻想。在那么多你欣赏的人里,你不会看见有几个能接受你那老去的容颜。别暗想用几年的青春可爱换几十年陪伴相守。 我的体会(曼桢视角) 这是一场令人遗憾的故事,偏偏遗憾里头还留着希望,渺茫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木柴燃烧后留下的灰的透着些红的碳,渐渐的,木碳也无法使你取暖了。当时你看它火苗烧得机灵,眼见它青春活气,你被暖得发晕,发烫,脑子里腾出的尽些是暖融融的幻想。你宽慰自己道要慢慢,慢慢,拉长在火旁的温暖的记忆。可好巧不巧的是,谁都没留心这一温暖,竟让时间偷了去它的光。 外头下了一整天的飘雨。深的天,雾下的雨,总是让我对着一望无尽的夜和黑空想着发呆。我并不年轻了,也许我更老。我对着窗外,看到了两个年轻人牵着手同撑着一把伞,起初我以为我走了眼,直到他们的影子从黑夜中被拉长到灯下,直到我看了个清晰。我不得不想起世均,这个我爱着的半个新半个旧的男人。 他的脸慢慢的在我眼前展开,以至于模糊了窗外的其他。数数经历把它仔细拨开,现在也才看了个清晰完整。世均没有坚持等我,这也怪不得他,他的性子一直是这样的温吞保守,少有激进。我认定他身上有个壳。透明的,隐隐的,却又是自小长在身上,因着时间愈发坚硬明显了。我被关着有一年,我才刚开始要找他,他便要结婚了。当时那戒指上还沾着血印,他要是稍稍留心,必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不过他就这样丢掉了,狠狠的抛到丛堆里,仿佛怨恨责备的把我抹去,这么说并不夸张,他是认定了我喜欢张医生,也信了我嫁去做了张夫人的荒唐之说。他的脾气本不急,就算有,也是小孩过家家的不免透露出些许幼稚,就像他总是生气于翠芝。但他连个像大人的脾气都没有。也许我早该知道,自他频繁的回江苏南京开始,我们就不能不再有什么突破,新旧的更迭点就在这。当时的我们还没什么准备,反倒是他们,那些不相干的七零八散的人,早早便预备好了。我们四个人,世均和我,翠芝同淑慧,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两种人,追求自由恋爱却没能把长在身上的壳抛弃的人,另一种是爱上了有壳的人。相比之下,当时的淑慧实在比我看得远了,他知道翠芝实际根本摆脱不了供她养她的家,有意的与她划清界限。他是欢喜她的,但他不愿被封建礼教给束缚,怎么的都不承认这段感情。又因他的出身,他在翠芝面前的卑微成了骄傲。那天在淑惠家里,我提起世均,他只说世均结婚了,也是良久的沉默难言。他最后告诉我他不久就要出国。淑惠一直朝着他想要的方向走着,其实最后什么也没得到。现在看来,不过另一个我罢了。 谁也想不到两个在朋友面前看起来不大对付的人竟成了婚。两个彼此寂寞的人相互看着的熟悉,习惯,以及眼里不时的含着的相同的哀伤能让他们就定着下半生一起了。世均说,他从前认为恋爱结婚是件繁琐甜蜜的事,但实际上,他想不出有什么比结婚更简单的了。翠芝曾从他的书中翻到很久以前我寄给他的信,她小孩似的拿着用来取笑世均。信晃着晃着便晃出他的脾气来了,他冲冲的下楼预备打电话给我,我是刚刚要接的,他却挂了。我说过,他的脾气不足以成为他做事,或是性子中的那股勇气。他到底温吞。 窗外的雨是不准备停了,楼下的那对年轻人早没了影,叶疏疏莎莎的是起风的声音。世均来找过我,大概是几年前,我知道他有两个孩子,他说要弥补我,弥补这个词我是真瞧不起,我没做错什么,现在他的所有更是他的选择。若是说着亏欠,又证明他承认自己有错于我,然而有什么错,他不过是终于找到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