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病娇”妻子
7年来,我和我妻,我背叛了一切。
由于哲学信念,对她的任何想法,我完全尊重。事事以她为上,迫于她的压力,我多次违心改变生活轨迹。她的多疑和妄想,我决心放弃了所有亲朋。我没有朋友,远近亲疏,一个也没有。我独自承担了7年。
所有开销,我来支出。所有琐事,要我处理。
我剥离一切,剖开心,她是至交与挚爱。为了压抑本能反应(在遭受屈辱和伤害时会本能性地暴怒和反击),我使用精神技法,给自己打上思想钢印——【只要不危及双方生命,不摧毁精神底线,我自愿承受任何代价,支持她、理解他、尊重她。】顺着她的爱好,我用尽了方法,精神分析、哲学、玄学、游戏、爱情、乐器、绘画,只想给她信心,让她自由生活。有些方法有效,有些适得其反。可恨,一切早已无法挽回,逐渐倾颓。
7年生活,如同地狱。
暴力和毁坏,折磨与恐吓。
她使用一切手段,逼我认定“我对她有罪”——此罪一生难还,只有我死才可以。她用极其刻薄的眼光,审判我的一言一行——结论都是“我猪狗不如,我PUA她,我存心图谋她”。
她说我骚,说我情欲重。跟她看访谈节目,我对某些女性的思想表达赞许,都会被她认为是“意淫”。为了避免争吵,一切女性形象,我退避三尺。她还用各种男人来对比我,凡是她厌恶的,就投射在我身上,在我身上寻找影子。她对我下过的标签包含:轻薄、情欲重、粘腻、PUA、控制狂、巧言令色、loser、居心叵测、小男人、自恋狂......太多。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堆给我。只因在热恋时,我向她承诺:
“我愿意用一生承担你的一生”。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明地府,
当上奏九霄,若负佳人便是欺天,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
贯穿7年的誓言,大概如此。
她确实没错,是我自愿。是我承诺了,却无能。
是我找不到办法,让她抛弃一切阴影来生活。
是我食言了。
因为这些,我开始反省:
“自己是否真伤害了她,伤得那么重,自己是否助纣为虐?”其实这没有答案,怎么选,都是错。
我恨透了自己。
这自我怀疑,导致我的人格濒死,自我解体。我自己去了医院,将这些全部倾诉,医生告诉我,我已有创伤——它会像缝隙一样扩大,PTSD,以后会有应激反应。
没心没肺的人,竟有了“创伤”。
我只能启动一层层防御。
那时才明白,情为何物。责任与仇恨,与此俱生。
仇恨源于我妻,但没有指向她。我跟她说:“是我无能。你说得对,我对你负有全部责任,却找不出办法。”自那之后,我质疑一切旧理论和旧观念。事实也是:任何理论,任何方法,不过是饮鸩止渴。
20年夏,大恶事,我不想回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恨我。我质问她:“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那么恨我,又为什么要催我结婚?在我毫无防备下,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孝之地。她若无其事,看到我的落魄,她恨恨地快乐着。
于是,我崩溃。
要命是:自始至终,我都不恨她,我只恨自己。
走投无路下,恰遇神秘,进入道门。真武救了命,祂重塑了人格。“披发荡魔”,因此信念,一切破镜重圆。我忽略了一切损失,回到有她的生活。逐渐安稳。
21年秋,她希望我做精神分析视频,我拒绝。
我告诉她:“我们的生活承受不了,拉康一定导向左派。有些事,你承受不了。”
当时,生活已经安定,我们计划,以后在深山老林里找个道观,做些农林牧渔,她学人工智能,我研究哲学。一切都在向好。所以我拒绝讲拉康。
她让我只讲“技法”,不牵扯社会。我说怎么可能。讲拉康却不涉及社会,必是缘木求鱼。她却让我只针对“个人”。
她性格凌厉,为她开心,我开讲精神分析,尽量避开社会问题(并偏向个人机制)。我跟她拉钩:“网上讲精分,人多眼杂,你处理不来,你就别管了,我们生活不能被影响”。她答应。
结果,仅半个月后,她就横加干涉,毫无理由,全凭她个人喜恶。她无端起疑(我压根没看过评论、回过私信)。为了她放心,我带她买了男性婚戒,带在自己手上,答应她以后经常把婚戒展示给别人,来代表“此人有主”。
后来,我录了怒斥PUA的视频。结果,她认定我一直PUA她。她认为,我能言善辩、聪明机灵,长久以来,一定是潜移默化地PUA她。
一个被她打不还手,骂难还口的人;
一个尊重理解她,凡事以她为上的人;
一个不惜抛弃追求,想和她终老山林的人;
被指控PUA。她质疑我的动机,她质问我,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去爱她?我愕然,我无从回答。
她说我和她在一起,是为了观察她,是我利用她,我利用她的病。她想不通,我为什么爱她。她说我是“自恋障碍”。她说:我爱他,不过是满足拯救欲和保护欲罢了。她不择手段地证明:我是个骗子。
我越强,她越想不通。我越爱,她越弄不懂。
我越是理解她,她越觉得我可怕。
7年来,她对我的屡次打压,都是如此。只要我一方面崭露头角,她就要立刻掌控全局,不然,她就要毁掉一切。她的手段凶狠凌厉,我敢不从,就要牵连我家人。如果我态度强硬,她就以轻生相逼,一副悲情相。
我这样的人,从小打架,桀骜不驯,对她无可奈何。承诺了无条件的爱,透支了生命。
我的所有承诺,她都顶着极限来试探,我如果还能承受,她就依然不相信,就会变本加厉。直到我承受不住,她才会轻蔑地嘲讽:“你就是个骗子,要不然,你就是个轻薄的傻逼,乱许承诺,自己活该”。
21年9月,爆发争吵,她拿尖锐的螺丝刀,捅我左臂,数个贯穿伤,鲜血直流。我忍了,打了两针破伤风。然后,无端怀疑我精神出轨,把我手机摔坏,闹了一夜,黎明,她抱着我道歉。几天后,因为3块钱(我叫了滴滴,她突然要去坐公交,我取消滴滴,导致扣款3块),就因为这点事,在重庆南山上,公开辱骂我,夺走我眼镜,简直疯魔一般。种种淤积,我当即情绪爆发,我冲着老天怒吼,质问为何这样对我!她站在一旁,拿出手机,冲我录像:“我录下来,发到网上去,看看你这副丑样”。
那次怒吼,伤了嗓子。几天后,带她去冲浪,她背对水浪,怕他呛水,每次来浪,我都喊“来了来了”提醒她。一整天,上百遍。我的嗓子完全失声,三个月不能说话。至今未愈。失声是因为她。
为了和她继续苟活,我想22年带她去周游全国,帮她放松心情,她也愿意。所以买了车。
命运太狠毒。
22年1月,就在订车前后,她外公突然摔倒,手术,不治去世。火药桶炸了。
我全程陪同。期间有离奇,有悲喜,到最后,只有无法控制的事态。
十几天的高压陪同,昼夜颠倒,我同时处理着很多事。因为安葬,各种小事,我和她大姨家处处由她,以她为上,可惜,最终再次大闹。我刚买的工作电脑被砸坏,相机、录音设备被扔进鱼池,家里几乎火灾,新车差点砸坏。她也突然说,不去旅游。之前我做了详细的计划,全部作废。
刺激源遍地都是,防不胜防。
打砸当晚,我离家冷静。茫然无措。
她打来电话,希望我回去,她说:她只想让外公安葬。等外公安葬后,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忙,去做道门的事,她给我一年的自由。她则搬去成都住,以后,我可以经常在四川外出,空闲了去成都陪她即可。在这么多痛苦后,这是条很美好的路。我答应了她:“这一年只为道观工作,不会有私交”。
安葬后,我带她去寄养狗。开车路上,听着一首歌:
“
美人不是凡胎生,应是仙器灵长成
六曜五星配红妆,此生虽短情意长
惹得天怒地也恼,人间再无红颜笑
留一半相思上大道
怕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
若没有你那才叫可悲
怕什么西行无归,什么事与愿违
这一世换我护你一对
”
我们都哭了。
她问我:“你会回来吗?”
我说:“我们一定找得到出路,一定回来”。
我一心想要在道门中,找一片安静的山林,隔开社会各种刺激,让她开心生活。她也想要,她很想要。
她最喜欢听我讲,哪里有小道观,哪里的山好,水好,哪里有遗址,哪里。
我说不下去了。
我开车离开。我住在道观,考察四川遗址。每天都通话。一切按约定走,会很美好。
3月底,我在广元云雾山,野山,徒步爬。她打来电话,暴怒发火,质问我莫须有的前事,她说自己在老君洞真武殿门口,如果得不到答案,她就要在门口怒斥真武。我解释了一下午。信号不好,路遇毒蛇,山路难走,导致多次意外挂断。她发怒,要我承诺“今年不在道观守殿”,我答应了。信号再次掉线。十几分钟,等我开车找到信号后,她逼问我为什么挂她电话,我解释没有信号,她不信,她说她刚才已经发了毒誓:“如果x分钟没有回电话,你就必须立刻返回重庆”。因此,她逼我返回。我拒绝。
于是她在真武殿前口出恶言。当晚我在万达,与她电话争吵一晚。她拿我父母威胁我。我依然拒绝。
第二天,中午,我在天雄关。她再次来电,继续威胁,要去找我师父,要去我所在的道门大闹,要破坏道门前途,让我做不成道士。还侮辱真武,恶语不堪回忆。北神与道门乃是我信念的支柱,未来的生活(山林道观)全是以此为基础。这样威胁,无异于我在抱着她走,她却拿刀捅我后背。那一刻,在她眼里,哪里有我,哪里有两人美好的未来。都不过是她来凌虐我、控制我的工具。
那对我太过于重要,对于未来太过于重要。
无疑,践踏了最后底线。
我当即暴怒:“哪怕失去一切,我自离道门,我也不会妥协,我立刻开车远走!我会和父母断绝关系,我和师父恩断义绝!你找他们也没有用。”我唯一想法,就是划清界限,不要把祸水再引向别人。我受够了。那医生说的没错,破防,只需要一瞬间。因为她知道,我最在乎什么。而我在乎那些,都是因为在乎她。她知道,她全都知道。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
随后,见我如此决绝,她就要轻生。视频我,在视频中割腕,还在网上花1000买药(被骗)。我报过警,但未遂的轻生很难干涉,除非在现场。数日的心理斗争后,我回成都接她。随后带她在川西旅行,再去了西藏。
我说不下去了。
我是个什么东西。
一切的悲剧,只因我爱上了历史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