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日(二)
国庆日(二)再改
10月5日早晨
港区
信天翁披上了最常穿的正装——黑风衣,里面穿一套黑西装,深蓝领带,双手戴着棉白手套。
“我看起来怎么样?”信天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捋一捋领带。
“你看着像是去给人送葬而不是去逛街的。”胜利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
“主人您想换个搭配吗?”贝法问道,四名女仆分别站在两旁。
“不了,就这样。”信天翁要坐在轮椅上,换衣服太麻烦了。
东煌为庆祝对联邦战争的胜利,宣布解除娱乐管制和宵禁,整个国家回到正轨。信天翁和他的舰船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
栖趁着胜利庆典和中秋之际回家看看家人,已经提早出发了。
胜利换上了极其涩气暴露附有金丝带的白旗袍,穿着蕾丝边黑丝袜,踏着金底白高跟鞋,一改往日女神形象,一副……已经把信天翁吃掉了的表情。唯一没有变的是头发上象征和平与美丽的黄金橄榄枝装饰。
“这位美丽的小姐,准备开始我们的约会了吗?”信天翁伸出左手去,露出学了很久的微笑。
“简单的词语能显露出打动情谊的真情挚情,我能感受到你真诚的赞美。”胜利笑道。
“老地方见,主人。”贝法在临走前说,行屈膝礼。
……
地铁的安检机宽度不允许信天翁的轮椅通过,而且信天翁体内还有不少合金,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信天翁快急哭了……
“前进四!前进四!”信天翁指着前方的出口,胜利在后面推着小跑。
“你坐在轮椅上倒是悠闲啊。”胜利觉得周围有许多人都在看她,浑身不自在。
地铁出口直通国贸负二层,熟悉的美食巷,一些售卖传统商品的店铺,还有东煌共和国建国前的蒸汽火车车厢、一辆二战白鹰的小吉普车。
依然是摩肩接踵的人群,不同的是东煌的国旗随处可见,行人的挎包上,脸上的国旗贴纸,装竹签的小筒……
一些舰船已经到了,约克城三姐妹拿着炸鸡排和烤串有说有笑,虽然有着外国人的面孔,但白衬衫上的七个泼墨大字“不到长城非好汉”代表她们是“精忠报国”的。
信天翁扶额,看着她们极具时代特色的服装。“她们对东煌的理解还停留在京城奥运会吗?”
“好吵闹……”胜利皱眉,放慢了脚步,美食巷里人实在太多。
“这是清单,我俩分头行动吧,12点在这集合。”信天翁把一张便利贴递给胜利,然后抬起右手看看手腕内侧的手表,“我们已经迟到了,得快点。”
……炸鸡排、肉夹馍、奶茶、寿司……
“多加辣椒,谢谢。”信天翁吩咐店员,付了钱,等待鸡排制作的时候看看四周。
美食巷门口外有一家传统的裁缝店,厌战和z26两个luoli在里面定制衣服。这俩家伙最近经常互穿对方的衣服然后跑到宿舍里玩闹,这次她们又想整哪出?
信天翁接过热乎乎的鸡排,一只手推着轮椅前进。
与胜利回到地表。人群在室外欢呼,天空中不时飞过卫国军的飞机。每根路灯挂着两面国旗,大广告荧幕重播着东煌领导人的讲话,天空中飞过两架J20,信天翁顺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叹气道:“东煌的王牌,狐步舞者中队为五机编队,现在只剩两架了。然而人们什么都不知道。”
“人们不知道军人的牺牲,就像人类不知道我们抗击塞壬的艰辛。”
俩人逆着人群走去,到了一个不大的广场,这里有些人在售卖书籍。
信天翁指了指一个前面排着十几米长队伍的摊位,胜利看了一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信天翁之前那么着急。
“信天翁你想追女孩子就跟我说一声嘛,战斗还是谈恋爱我都支持到底的。”胜利拍拍信天翁的头。
摊位上用帽子、口罩和港区定制大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就是栖。
“兄弟我给我朋友送点吃的。”信天翁直接到摊位前插队,跟后面的人摆摆手。
栖抬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黑水笔停下签名。
“混账东西……”栖用英语骂道,肺里仿佛有股血要喷出来。
“我来给你送吃的了。”信天翁和胜利把食物和饮料放在桌上。
胜利拿起样书翻看,一本厚实、全彩、纸张质量上乘的同人志。“哇!信天翁你最喜欢的白丝 炼铜 纯爱 姐弟恋全都有啊,还是步兵和透视图……真是伤风败俗。”胜利看得津津有味。
信天翁:rnm。“胜利你给我闭嘴。”
栖:你这身衣服才伤风败俗吧!卫国军怎么没把你抓走?
“算我求你了别跟我父母说好不好?要不是来钱快我怎么会……”栖拉下口罩凑近信天翁小声哀求。
“哈哈,那你得带我去见家长啊。”信天翁笑道,比出三的手势,“我要三本。”
栖低下头,红着脸给三本同人志签上名。
“分部开放时间直到下午五点,别忘了。”信天翁把沉重的书本传给胜利。
栖点点头,戳穿香芋奶茶封盖,“好,谢谢啦。”
为什么胜利买的是香芋奶茶?因为以前捡到信天翁时也是白嫖了一杯一模一样的奶茶。
告别了栖,回到国贸内为自己考虑怎样填饱肚子。
信天翁突然想起自己给栖汇过很多钱,她怎么会缺钱呢?
想着已经到了披萨店门口。隔着玻璃幕墙,里面坐满了食客,不乏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家披萨店利托里奥带着我们光辉级来过。”胜利回忆着。
“利托里奥这家伙……”信天翁苦笑。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看到with菠萝的披萨端上来后把桌子捶碎了。”
天啊。信天翁扶额。
“然后她把所有厨师叫出来亲自到厨房上了一课。”
“不愧是撒丁人,菠萝披萨是异教呢……”信天翁捂脸。
“指……信天翁!还有胜利!”
劳动模范吹雪领着俩人到小圆桌旁,移走一张椅子给信天翁的轮椅,又端来企业快乐水和白瓷茶杯。
“虽然在欧洲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东煌餐馆里杂乱的说话声依然令人感到市井气息、人间烟火。”信天翁说完对着那边的大黄蜂和佐治亚招手。
“除了有榴莲的其他各来一份。”胜利把菜单递给吹雪。
这间披萨店是舰船们最常来光顾的地方,声望、贝法、吹雪都在这里打工,白鹰的舰船们来着聚会都有解决一冰箱的可乐。
“你之前就在这家店被熊放鸽子了吧?”胜利手拿不知从哪个古玩店淘来的纸扇一甩,缓缓扇动得心应手。
信天翁尴尬的点点头。
“两个人大男人约什么会?”胜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那天他被任命为新的司令官。”信天翁刚说完,服务员就托着两瓶啤酒和两杯装满方冰块的高脚杯过来,这位白发飘飘、身材极好的人正是那位把信天翁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女仆贝尔法斯特。
您的酒。贝法将其中一瓶和酒杯放在胜利面前。
这瓶是我对您勇气由衷的敬佩与女仆对主人的忠敬。贝法将第二瓶放在信天翁面前。
谢谢。信天翁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贝法无可挑剔的微笑。
胜利拿起蓝色酒瓶查看标签:“比利时白啤酒……淑女可不喝这些,不过今天例外。”
用大拇指弹开瓶盖,将淡黄洋溢着酒香味的液体倒入酒杯,没过冰块,泡沫刚好到杯口。
“敬最勇敢的战士!”胜利拿起酒瓶与信天翁碰杯。
“敬那些守护大海的人们!”
清脆的碰撞声吸引了周围食客的注意,两人豪饮。
信天翁才喝了四分之一,胜利手上的杯子只剩叮叮作响的冰块了,脸上多了些喜人的红。
食客们赞叹胜利的豪爽同时在调侃信天翁如此不给力。
“唉……人老了啊,年轻不再。”信天翁垂下头叹气。
“开心点嘛,这么漂亮的女生陪你吃饭约会。”胜利往前凑了凑,手肘压在桌上,捏捏信天翁的脸,让信天翁正视自己。
信天翁对上胜利的目光,缓缓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至少不是我去陪别人。”
胜利虽然没有光辉温柔,甚至有些毒舌,但很会考虑别人感受,笑起来让人移不开眼睛。
胜利已经快把小吃拼盘清空了,信天翁手里的餐叉还挂着一个鱿鱼圈。
“在吗?别愣在那啊。”胜利挥挥手。
“啊我只是在想她吃饱没有。总比看着女孩傻笑好。”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信天翁瞪了一眼胜利。
“要不要我教你些技巧什么的,帮人追女孩子我还很擅长的哦。”
“莫叫您费心,慢工出细活。”信天翁将鱿鱼圈沾了点薄荷沙拉酱。
“看着你们那别扭的样子我们难受啊,你们要不直接……坦诚相待?——别让女孩子等太久!热情会消退的。”
信天翁眉头一皱,咀嚼都慢下来了。
坦诚相待这个词谁教的?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
“那就交给我们就好了。”胜利笑道。
信天翁摇摇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我不知道栖想不想要孩子,但我不想,这个家……”
“怎么了?”
“适合孩子成长吗?”信天翁认真地问,“还有,我担心,我可能还没来得及爱她就……”
有力的双手捏住了信天翁的脸颊,胜利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允许你说出这种话,听见了吗?”
“行——这份奶油汤能给我喝吗?”信天翁用叉子挑破汤碗上的面包皮。
胜利趁着信天翁在吃千层面时给女灶神发短信:“指挥官又在说那些悲观的话了,除了心智能量之外,他还担心生孩子的事情,有时间去问问栖。”
女灶神回复:“好的。”
接着潇洒的点开栖的头像发送:“你想和指挥官生孩子吗?”
继续研究信天翁体内的心智能量问题。
解决了一堆披萨、千层面、撒丁面、小吃拼盘、无数的肉排、十几份甜点、若干碗沙拉和饮料后,信天翁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一个长条木盒,还偷偷推开封盖看一眼。
“去玻璃桥吧,去那个寓意爱情但铭刻孤独的桥梁。”
栖把从圣姨借的迈凯伦停在路边,把大衣和防身刀等物品放在车上,抱着装着自己简历的文件袋下车。
新东煌分部是一个能抵挡装甲军团冲击的堡垒,钢墙上有弹炮一体系统和有哨兵站岗的哨塔,方圆百米的树木被砍光,一条从主干道路分支出来的小路通向分部大门。
那些反坦克的路障散在路上,栖只能步行过去。
没走几步就突然冒出一个黑色长筒状物体怼在嘴上。
一名全身黑衣黑裤黑帽戴墨镜的年轻人拿着麦克风,直接挡在栖的前面,问道:“你好小姐,请问您来着是为了做什么?”
“当然是去建设国际主义事业啦!”栖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多,得尽快进去,“噢很抱歉,我赶时间。”
另一面黑衣人挡在旁边,手里拿着摄影机。
……
身披大衣的军官看着cctv,接着按动耳机:“洞幺炮塔装填一次烟雾弹,俯角负两度,听我指令开火。”
……
您认为碧蓝航线真的是为人类而战的组织吗?
您怎么看待碧蓝航线践踏人权、反对言论自由、滥杀无辜等反人类行为?
您对碧蓝航线的多名高管还没有被海牙法庭审判有什么看法?
一个个不怀好意的问题从他们嘴里迸出,栖一时语塞,想逃出这个包围圈。
后面传来电动机的运转声,仨人向分部大门看去,高墙上一门双联装40mm高平炮的炮管正缓缓向下,对准他们。
“轰!”炮口射出浓稠的白烟,伴随令人暂时失聪的巨响。
栖的记忆从看到炮口火光的那刻开始被切断了。
“你们这群孨种!人类的叛徒!”分部长提着M1911手枪穿过浓烟,对着正在连滚带爬的黑衣人骂道。“妈的……”
分部长回头,浓烟消散,栖仍站在原地,分部长有些惊讶这个女孩经得住炮火的嘶吼。
“小姐?”
“呜……呜……”栖全身颤抖,手还保持原先的动作,但文件袋已经掉到了地上,她双眼紧闭,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
……
记忆开始恢复,意识清晰起来,双手传来一阵热感。
“这是几?”军医竖起手指
“二”栖顺着声音看去,再看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正捧着一个小茶杯。
“她没事了。”军医收起听诊器,起身,对分部长敬礼,然后快步离开。
栖抬头看看四周,自己处在一个办公室里,坐在大桌后那位臂章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应该就是分部长,和自己坐在茶几旁边的还有一名军官。
两名军官的大衣跟港区给栖定制的大同小异,分部长外层墨绿内层是灰白迷彩,另一面军官
“你的年龄……即使数据能核对上我也觉得你顶多只有17岁——这哪是27岁的人啊!”分部长啪的一下把资料拍在桌上。
“我习惯了。”栖喝下热茶。
“要再来些普洱茶吗?”军官问道。
栖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表示要斟满,然后有点恼怒地说:“我之前就略有听说过你们处理公关和舆论的能力堪比麦克阿瑟指挥抗鹰战争,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你情报还挺准确的,大清洗之后都是些不怎么老练的年轻人在管理组织,而且他们并不想理会这些。”
“你患有弹震症。栖,你即使精通绘画和多国语言,但你的体能测试惨不忍睹,理综知识薄弱,仅到高中文凭。完全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就算是当一只花瓶也不够坚硬。况且还有弹震症,这让你连第一轮测试都过不了。”分部长说道。“不过按照流程,我们依然要对你进行心智融合测试。”
旁边的军官拿出准备好的铝皮箱子,平放在桌上打开,“第一次看见魔方的人都会紧张,请放心,这是完全无害的。”
一颗普通的蓝色透明魔方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样是吧?”栖直接伸手去拿了起来。
很久以前信天翁就给过栖一枚心智魔方做的护身符,因此栖完全不怕这块蓝色透明晶体。
分部长和军官正为栖毫不畏惧的反应感到失望时,魔方发出光迅速变亮。
魔方发亮的中心伸出一条条弧线向栖的手指生长,连接十指,接着中心有规律的一亮一暗起来。
魔方在与栖的心脏同步“跳动”。
“很漂亮。”栖微笑道,凑近观察魔方内部。
剩下俩人目瞪口呆地站着。
……(中间其他提问和动作就不写了)
“您家人同意您的选择吗?”
栖正喜笑颜开地跟分部长握手,听到这个问题手软了下去。
“……我们不收留离家出走的孩子。”分部长后退一步。“但我们不想放弃您。”
……
栖离开时走廊两侧的士兵都向她敬礼,分部长还给了月饼和茶叶作为礼物。在碧蓝航线看来,损失任何一个心智融合能力高的人都是重罪。
栖坐上拉风的迈凯伦,引擎发出旧工业怪物的低吼,踩下油门,向着还有夕阳余火的天空驶去。
市中心的道路刚刚解封,栖第一次对这座城市感到陌生,原本流光溢彩的大灯被朴素的黄光灯夺去了点亮城市的资格。两侧的仿古建筑也终于有了合适的伴侣,虽然很朴素,但比起代表都市繁华的LED灯,更有传统文化的味道。
就像……盛世长安、星河汴京,在大漠中看到长城后的烟花和灯笼。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旁边正好是白天时呆的国贸,那里依旧人山人海,不过前面的广场居然搭建了舞台,先是女歌手唱了几句然后人群一起顺着节拍挥手晃动身体大合唱。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栖跟着哼唱,眼角无意间有泪水。
不知不觉中秋节了,连年战争断绝甚至永久剥夺了许多人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至少现在……会好转吧。
……
“呼……”栖对着门的玻璃反光检查自己的着装面貌,确定完全没问题之后按动门铃。
里面传出实木椅与地面的摩擦声,然后是急切的脚步声。
内门先被打开,一双眼睛与栖对视,栖笑了笑,用方言喊了声“妈。”
“女儿!”母亲打开外门,兴高采烈地凑上去,“一年多不见妈可想你了啊!”
“东西先放着……”母亲接过栖手上的袋子放到一旁,然后用双手捏了捏栖的脸,欣慰地说:“没以前瘦了,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先吃饭,你爸煮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母亲拉着栖。
“我们家的大齐白石!”父亲高兴地喊道,转动转盘把水煮鱼移到栖的位置前。哥哥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栖看了他一眼。
母亲把椅子拉出来一点给栖坐下,然后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饭桌上是普通的家常菜,最显眼的是那盆水煮鱼,片好的草鱼连同莲藕、腐竹、豆芽和各种香料泡在红辣椒油里,上面再撒上一大把干辣椒、香菜、大蒜和葱,光闻着都令鼻子麻。
栖刚拿起筷子,母亲就用漏勺给栖的碗里倒了几片最大的鱼片,“这么晚回来一定饿坏了吧,多吃点啊。”
“我自己来。”
……
“栖你在外面没饿着自己吧?有好好吃饭吗?”父亲问道。
“信天翁那可豪华了,早餐都是煎蛋牛排,土豆都涂满了牛油,腻的要死,那些肉排羊腿又大又粗……完全咬不动,辣椒更是毫无品味可言”
栖在白鹰宿舍待过几天,对白鹰食物的评价……更多时是容忍。
“嗯……其实也不止这些,中餐有蒸鱼和小鸡炖蘑菇……”
“对了,那个信天翁怎么了?”
“被电磁炮打断了一条腿。”栖毫无感情地说。
所有人的筷子都顿了一下。
哥哥问道:“信天翁他做什么的?”
“军官,勋章挂满一面墙,比你有出息的多。”
哥哥没说话,继续吃饭。
“还有,我加入了碧蓝航线。”
父亲放下饭碗,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胡闹!”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
“栖,你不知道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杀人狂吗?”哥哥瞪着她。
“你们又没亲眼见过怎么敢认为新闻讲的是真的呢?……哼我懂了,担心我死外面没人给你们汇钱了是吧?”栖瞪了眼父亲,“几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们道歉,你们连做了什么都不敢承认,就等着我汇钱回来然后夸我几句,你们以为时间能消磨一切吗?别把我当成一头绵羊!”
父亲怒目圆睁,刚想说话又被顶回去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高中时你说我不务正业没出路,现在我靠着这门技术养活你们又一副笑脸凑过来,你天天开出去喝茶的宝马车不是我给你钱买的?……我还真感谢你们,让我在高中就明白了这么多。”
说完栖抛下家人离开饭厅,拿起行李箱回到自己房间,反锁。
母亲早已泣不成声。
……
栖洗完了澡,走到床边,径直倒了上去,把脸埋进被子里。
墙壁隔音很差,客厅里的争吵声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栖难看地笑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对着最爱自己的人说出恶毒的话,她的家人的确很爱她,但……孩时几年的伤害和十年的发酵让她疲惫了,不想再勉强自己对着家人强颜欢笑。
栖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与家人矛盾。哥哥从不会理会栖,也不会在任何事上支持栖。
父亲曾趁栖不在家时把栖的宠物狗赶出家,之后栖搬出了原来的家自己一个人在外租房。
母亲对栖好的多,但因为这个家庭重男轻女观念严重……也给不了太大的帮助。
栖带着怨念和悲伤挣扎时认识了信天翁,之后的故事就不多解释。那时候比起栖,信天翁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什么时候亏待我过我女儿?每次都是我给她煮鱼。”
“你有让她上美术学院吗?她那么喜欢画画,你支持过她吗?现在我们全家人都靠着栖过日子。”
“当时还是你同意了的……”
“她搬出去的时候你们没有意识到什么吗?到了现在才后悔莫及……”
“混账你当时有正眼看过你妹吗?”粗暴地呵斥声。
栖拿出手机,桌面壁纸是自己和信天翁为数不多的合影,拍照时后面还有舰船试图从后面探出头来入镜。
信天翁……仔细想想也挺贱的,不留消息就跑去了军队,渺无音讯每年只寄一笔钱回来,再见面时都开后宫了……亏得自己等到快奔三……
但他们都对自己很好,除了几个占有欲极强的舰船把自己视为竞争对手。
打开拨号盘,输入分部长给的电话号码。
“喂,我是栖……是的,我意已决。”
挂断电话,周围一片寂静,连客厅的争吵声都消失了。
栖扫视四周,突然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走到门前把手指放在反锁旋钮上,顿了几秒,把防盗链拴上才打开门。
“怎么了?”栖不带感情地问。
“女儿……我们……”
“我都听见了。”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母亲声泪俱下。
“我搬出去之前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能把门打开吗?”母亲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栖要给自己的房间按防盗链。
“不行。”
“我们只是想好好地谈谈……”
“现在才来亡羊补牢吗?太晚了。”
父亲沉重的叹息。
“我明早离开,之后每个周会有钱寄过来。”
母亲的哭泣声,没人回答。
“我会找个人嫁的……哭什么啊?反正……就这么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栖把门关上,反锁,两步扑到床上。
栖其实很想打开门跟自己的家人谈谈,也许能彻底解决矛盾,但最终选择拴上那根防盗链,在十字路口走向与家人完全相反的方向。
栖拉开窗帘,双手扒在防盗网上,瞳孔倒映出宛如盛唐古都的城市灯火。
信天翁选择在公园结束美好的一晚,胜利用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撩着信天翁的头发。
冷风带着烤肉的香气吹来,一串串的花灯发出温暖的灯光。人们在宽敞的人行道上支起小摊。煎饼果子和烤鱿鱼的香气铺面而来,温酒的小店前人满为患,本就暖肚的酒微热后饮下,额头即可冒出一层汗,手握半杯酒,抬头看看这人间烟火,心中无限思绪。
人们欢声笑语地走过,他们大部分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在襁褓里时就经历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他们卧薪尝胆,只为等待报仇雪恨的一天。
恰好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卫国军将有敌意的领国打回石器时代,白鹰失去了太平洋,整个联邦不攻自破。
二十年前联邦铺天盖地的C17在这空降部队,信天翁不记得他是怎么跟着难民逃向内陆的,对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多少记忆。
“这个汤闻起来很难受,吃起来很香啊。”胜利把碗递过来,“指挥官你尝尝看。”
信天翁接过,闻到了一股羊膻味,喝了一小口,有点小辣。
羊杂汤!居然有羊杂汤卖。信天翁感到惊喜。
“这是羊肉汤,是的,羊肉。”信天翁信誓旦旦地说。
“羊肉是这种口感吗?有点奇怪。”
还是不要告诉她一整碗的“肉”都是羊的各种内脏。
“指挥官,满月了,很漂亮。”胜利看向月亮。
“是的,月色真美。”
说完俩人对视了一眼,胜利假咳嗽了一下脸红了,信天翁哑然一笑。
“指挥官……你这么做对得起栖吗?虽然……我也挺喜欢这样的。”?
“我跟她结婚后对不起的是你们了。”信天翁伸直手去摸了摸胜利的头发。“也玩够了,回港区吧,让值班的舰船等太久不大好。”
“嗯,我推着你走。”
中间推倒重来了一遍,删去了不太适宜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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