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掉胸大肌
今天在B站上刷到《我要吃掉你的胰脏》这部剧,其实早在这部剧刚出的时候,喜欢日漫的老妹就给我推荐了这部剧,今天才起了兴致,把这本小说看了一遍。
小说里提到,如果肝不好就吃肝来补肝,胃不好就吃胃来补胃,据说过去的人都相信能用这种方法来治病。但是应该没什么人肯让我吃的吧!胰脏并不好吃,但是胸大肌还是可以尝试的。
我以前总以为自己将死之时,身上的器官还能够做出不小的贡献,现在看来,估计就只有一双眼角膜有用了。死后土葬是不可能的,冰葬这个概念前几年开始兴起,据说武汉已经引入了,就是成本有点高,我估摸着我也用不起,还是老老实实的浴火涅槃吧。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以前看过一点,但是没啥感觉。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句话在当时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这两天让我把这本书再仔细读一遍,看是”治愈“还是”致郁“。
一张,是那个男人的——应该说是幼年时代吗?——估计十岁前后的相片。相片上,那孩子被众多女人包围着(这些人可想而知多半就是那孩子的姐姐们、妹妹们,还有表姐妹们),身穿粗条纹裙裤站在庭院里的池塘边,头左倾约三十度,丑陋地笑着。丑陋地?但是,即便迟钝的人们(即对美丑之类不关心的人们),摆出一副既不快活也不悲伤的面孔,说一句不痛不痒的奉承话——“好可爱的一哥儿啊”,听上去也并非完全的假意奉承;换言之,那孩子的笑容里也并非没有通俗的“讨人喜欢”似的影子;然而,假如是一位哪怕稍微经过一点有关美丑的训练的人,或许看一眼便会颇不愉快地喃喃道:“多么讨人嫌的一个小孩!”说着以掸掉毛毛虫时的手势,将那张相片抛掉。
真的,那孩子的笑容,越是细看便越感到一种全然不可知的、使人心里发毛的可恶东西。那原本就不是一张笑容。这孩子,压根儿没有笑。证据是,他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成了两只拳头。人类是无法在攥紧拳头的同时面露笑容的。猿猴。是猿猴的笑容。那是仅仅在脸上堆起丑陋的皱纹。那是一张使人想要称其为“皱纹哥儿”的、着实奇特的,并且流露出龌龊的、令人格外感到恶心的一副表情的相片。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表情的小孩。
第二张相片里的脸,眉目变化之大令人讶异。那是一个学生的模样。不清楚是高等学校时代的相片,还是大学时代的相片,总之是一个漂亮得可怖的学生。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张又没有活生生的人的感觉。身穿学生制服,胸兜露出白色手帕的一角,跷着腿坐在藤椅上,而且,照样笑着。这回的笑容,不是满脸皱纹的猿猴的笑,已变为一种相当巧妙的微笑;然而,相比人类的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可说是血液的重量吧,可说是生命之坎坷吧,这样的充实感丝毫没有;正因如此,他不像一只鸟,而如羽毛般轻飘,恰似白纸一张,而且,还是在笑。就是说,他从一到十、从头到脚散发着人造物的感觉。说他令人作呕还不够。说他轻佻还不够。说他娘儿们相还不够。说他时髦,当然也不够。而且,细看之下,依然能从这名美貌的学生身上感觉到某种带着怪谈味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美貌的青年。
还有一张相片,那是最奇怪的东西。简直已经辨不清年纪。头上似乎已有少许白发。相片上的他,坐在极其脏污的一个房间角落里——房间的墙壁约有三处崩塌,这一点清清楚楚地显示在这张相片上。他把双手伸到一只小火盆上方烘烤,这回没有笑。什么样的表情也没有。就好似坐着在火盆上烘烤双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死去,散发着实在不祥的、不吉利的气息的一张相片。奇怪的并不仅止于此。由于这张相片上脸部照得格外大,我因此得以巨细靡遗地察看这张脸的构造:前额生得平凡,额头的皱纹也生得平凡,眉毛也生得平凡,眼睛也生得平凡,鼻、口、下巴也——啊!这张脸何止没有表情,甚至不会给人留下印象,因为没有特征。譬如说,我看了这张相片后闭起眼睛。我已经忘了这张脸。房间的墙壁、小火盆还可以回想起来,但对于这间房的主人的脸的印象,已倏然如雾般消散,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想不起来了。这是一张画不成画的脸。是一张画不成漫画、画不成任何东西的脸。睁开眼睛。啊!原来是这样一张脸,想起来了!你甚至不会有这样的一种欢喜。说得极端点,即便睁开眼睛重新再看这张脸,你还是想不起来。而且,只剩一味地不愉快、焦躁不安,终究忍不住想要别开眼去。
即便所谓“死相”这种东西,恐怕也有某种表情或是印象之类的东西吧,但假如往人类的身体上安个什么驮马的头,恐怕就有可能变成这种感觉的东西;总之,它是不着痕迹地使见者不寒而栗,心情大坏。在这之前,如此不可思议的男人的面孔,我到底从未见过。
丧失了生在人世间成为人的资格,还真是废物一个。我胆小、懦弱、逃避、懒惰,我深知内心的消极和卑劣的自私,灵魂的软弱与无力还有一点对生的渴望,所以我时常徘徊在挣扎存活与寻求自杀的两极晃荡。太宰治在书中从没有怪过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书中对自己的描述都是站在第三者的视角对自己进行审视,人么,虚与委蛇、口不对心、两面三刀,都有的,真挚的感情、鼓励、赞美也都有的,为什么我只看到了阴暗的那一面?
其实都是我的错,消极悲观面世逃避现实是我的错、不负责任放弃生命是我的错。我看得清楚,却又无力改变,因而痛苦。
偶尔也会有听到醍醐灌顶、打鸡血般的句子。比如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比如活着本身没有意义,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本身。如果我能接受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活着也好,可问题是一滩烂泥在这世上也是活不下去的,说到底不把自己变得积极一点都是在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