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德林伽著（26-35）

旅中迷雾多迷途，
他世之门常存此，
此言确真我自知，
回忆当时仍慌恐。
基辅主人古道存，
慷慨和睦赠酒角，
一路南行尚欢快，
因知客海就在前。

我看到河道间开阔，
汪洋咸水腥咸扑鼻，
好客之海定在前方。
哈拉尔德欣喜说道，
大抵我们只需划桨，
再过不到数日往南，
就能看到罗马宫殿，
矗立金碧辉煌水上。
旅队众人皆起欢快，
当夜扎营频频酌酒，
将寒暑苦恼尽抛后。
当时之人何其欢悦，
人言真挚情意绵绵，
物产富饶衣食无愁，
兄弟亲朋何起祸端，
天伦崩坏如今日样？

次日清晨迷雾起，
露水低潮湿袍毡，
人们哆嗦打不断，
疑惑盛夏何此天。
胡子冻结脸通红，
冰霜白露睫毛沾，
盾女抬头闻气象，
疑惑海雾无咸腥。
瓦林尝试把火生，
火绒潮湿始不成，
明知太阳升半空，
微光冥冥迷雾中，
衣装寒潮如着冰。

众人匆匆跳上船，
想把寒气早抛远，
船桨沉重如铅芯，
长船吃水反常深。
众人努力把桨划，
十四长船排成列，
航行缓慢如旱地，
衣服冷彻露水滴，
黏漆寒衣裹在身。
哈斯泰因忽然道：
怎么面包越吃越沉？
早知如此该吃黄金，
不用游历安心在家，
睡醒摇变家缠万贯!

前船传出嬉戏欢声，
迷雾甚浓不见其影，
只听喧哗水声不见，
偶尔突现左右两边。
两旁岸边芦苇怪异，
无风低垂摆动依旧。
舵手看到岸上石碑，
奇怪怎么如家乡样，
随即看到堆石如故，
似常有人在此涉步。
一块巨岩在河中现，
一个声音自岸上起：
如同窃笑又如悲鸣。

哈拉尔德挺身高呼：
“问候汝安，奇怪巨岩的主人。
能否告知跋涉已久的远行旅者，
此处土地如何称呼，
又被哪位君王统治？
哈拉尔德是我的名，
我父埃纳曾戮巨蛇，
而他又是赫芬之子。
我与亲族自北方来，
峡湾中的安格尔博，
是我们旅途的伊始，
我们航向好客之海，
伟大之城是目的地。”

那声音嬉笑到：
“问候汝安，彩绘长船的主人。
这片土地名为斯泰因，
接受斯泰因邦迪统治，
我是在花岗岩出生的，
却是由石桂岩分娩的，
我的名字不是杜尼尔。
你要航向罗马的新城，
她的姐妹是你的祸根，
匈丁最恨的人喜欢你，
把宴会座椅和你分享。
你若想继续航行东方，
要注意带刀拿斧的人。
深色的大海就在前方，
要做的就是通过石头。”

哈斯泰因嘀咕道
“看来你喜欢石头。”
随即看见岸堤上，
侏儒身影雾中现。
无人划桨船自动，
河中巨石张开口。
后船盖尔人惊呼，
要速速划桨靠岸，
莫要驶入阴影中，
雾气甚重竟不闻。
伊斯特林坐在后，
听见话语忙高呼，
人们惊觉匆划桨，
不济于事入石壁。
侏儒嬉笑身影藏，
雾中不见哈哈笑。

黑暗如夜船头绽，
岩石四壁皆无涯，
听见树木生长声，
闻见篝火噼啪响，
苦寒如冬夜无穷。
我听见男女哭泣，
在哀悼亡者夭折。
我听见酒角坠落，
砸碎在亲族之厅。
我看见英格雅德，
一如既往微微笑，
一只白鹊在中间，
却要我不要靠近。
雷鸣巨响骤然至，
好像不懂事孩子，
拼命把铃铛摇晃，
似有人掷出长矛，
在那石壁合拢前，
把侏儒击穿在地，

尖叫令我毛骨悚然，
睁眼却见哈拉尔德，
在努力把我摇晃醒，
阳光撒在平静海潮，
两旁早已没有堤岸。

“庆幸你终于醒来!
望你的噩梦不是那么可怖。
很显然我们估算错了流速，
已经提前到达了好客之海，
以至于当地特产已找上门!”

哈拉尔德指指海中浮物，
见人面狰狞巨鸟插满箭，
了无生气随海浪起伏漂。
“有关南方的传闻并不准，
罗马人说海妖歌唱水上，
其声美妙令水手遇海难，
但显然我们却水土不服，
听摇篮曲却都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