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想拉住他》10(重生/追夫/救赎)巍生井鸣
“开进去不方便,就送到这吧,你们回去吧。”
车刚开到大门口,井然又下了“逐客令”。
车上一共就三个人,很显然那个“们”里包含了自己。陈一鸣无措的抠着手指,不知道自己该回哪去。
真的是个呆瓜,罗浮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肯说话的陈一鸣,伸手拉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井然。
“井总,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么,我这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来接你,连口水都不请我喝的?”
确实是有些不礼貌,井然又坐了回去,由着罗浮生开车进了小区,只是眼神依旧没分给陈一鸣半分。
井然到底是个伤员,罗浮生哪能真让他给自己端茶倒水。一到家,井然就被罗浮生推到了卧室,边推嘴里还边絮叨着:“好好躺床上休息,放心,你们家小混蛋会帮你尽地主之谊的。”
终于把人送到了卧室,罗浮生窝到了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刚通宵处理完洪帮的事务就听到井然出事的消息,一路高速赶到了医院,一番折腾下来,他感觉自己人都快散架了。
“你平时嘴巴不是挺能嘚吧的么,怎么突然哑巴了?”
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罗浮生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他现在不想看到我,我怕说的太多,惹他烦。”陈一鸣低着个头,两手抠着手里的杯子,闷闷地说。
“他说不想见,你就真不见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生气是需要人哄的,你是指望他自我消化么?”
“浮生哥,你能教教我怎么哄人么?”
陈一鸣举起手里还没喝过的茶水,双手递到罗浮生面前,还史无前例的喊了他一声“浮生哥”,惹得罗浮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你连哄人都不会?”
罗浮生是洪老爷的养子,说是养子,倒不如说是洪帮从小培养的打手,洪家上下没几个人是真正瞧得上他的。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察言观色,哄人开心早就是融进罗浮生骨血里的本能。
“哥以前没生过我气,其他人我也没有必要去哄。”
小少爷就是小少爷,落魄了也是小少爷。陈一鸣的话,罗浮生是信的,早在井然认识自己之前,他就已经观察过井然很久了,天天跟在井然后面的陈一鸣他自然也没少见。那个时候陈一鸣的的外公还在世,一般人也不敢给陈一鸣甩脸色,纵使真的是他自己的不对,也有井然给他收拾烂摊子,赔笑脸。即便是后来落魄了,井然也尽自己所能护着他,为了不让别人落井下石欺负他,井然甚至开始跟自己这种人攀关系,打交道。
人和人命运之间的差距还真大,罗浮生接过陈一鸣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哄人最主要的是脸皮要厚,不管他怎么赶你,你就赖着不走,不管是跟他撒娇还是哭鼻子,你要让他知道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实在不行,你这不是还有身体么,别那么古板,跟着视频学点花样,我就不信井然他能顶的住。”
“花样啊……”
陈一鸣脸部有点发烫,在这方面他一直是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因为父亲给他的冲击,他连小电影都没看过,虽说之前都是他在嘴上调戏井然,可真要实战了,他也就只会勾着井然的脖子,害羞地把一切都交给井然。
“我都分好类了,还有一些笔记,按你能接受的尺度来。”
送佛送到西,罗浮生把自己存了好久的硬盘递给了陈一鸣。
“你连看这个都要做笔记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罗浮生耳朵有点发红,故作不耐烦地说:“不要给我。”
“要,要……”
刚从井然家出来,沈巍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罗浮生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选了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按下了接通键。
“怎么这么慢?”
沈巍对自己总是很没有耐性,每次电话等待的时间长了点,或者因为自己手机没信号打不通时,他就会变得不开心。
对待井然就不会这样。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罗浮生还是没忍住,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地和井然作比较。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你又去洪帮了?”
看吧,又是在发脾气,他都没对井然发过脾气。
井然是他从小喜欢的人,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可能是大脑看不过罗浮生的矫情,给了他触及灵魂的一问。
是啊,我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炮友罢了。
摆正好身份,罗浮生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沈教授连这都知道啊,怎么,因为太想念我,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看着沈巍的背景应该是一个人在酒店里,罗浮生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露出了才打的r环,因为刚打不久,rt又红又肿,看起来大了一倍。
“你出国这段时间,我又学了不少新花样。”
沈巍有一些罗浮生不太喜欢的特殊癖好,虽然不喜欢那些癖好,可是他喜欢沈巍,所以他努力学习着,接受着沈巍的癖好,甚至还会主动去学很多新花样,只为了能给沈巍新鲜感。如果沈巍哪天连自己这具身体都腻烦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以什么身份呆在沈巍身边。
“这里可以挂铃铛,或者你可以拿绳子绑在任何一个地方。”
罗浮生低头捏住了眼前的金环,向外扯了扯,疼的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沈巍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罗浮生笑着抬起了头,准备说几句荤话调调情,却不想迎上了沈巍阴沉的脸。
“罗浮生,你就这么……”
他都忍着疼在哄沈巍了,可沈巍好像更生气了。他这二十多年,哄过许多人,可就是哄不好一个沈巍。
因为生气,沈巍挂断了视频。罗浮生自虐地弹了一下挂环的地方,疼的他眼泪差点飙出来。
“疼有什么用,人家已经不稀罕了。”
罗浮生一点也不喜欢疼,那些落在身上的鞭子,他很小的时候就尝过了。除了痛,他感觉不到一丝快感,他喜欢的从来都是结束后沈巍温柔地给他擦药的样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有的时候他也会因为沈巍擦药的动作又起了反//应,沈巍也不会再拿起鞭子,而是用手温柔地送他上天堂。沈巍是位很合格的S,可他却不是M。
井然一进卧室,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被沈巍吐槽像酒店一样的卧室,不知道被谁换了个模样,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挂件,床头放着他和陈一鸣的照片,中间还拿了个红绳系了个蝴蝶结,地板上铺上了暖呼呼的地毯,连他一直用的木质调的香氛也被换成了果香,
床上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枕头,被子随意地“拱在”床中间,拿近了闻一闻,还有着陈一鸣身上淡淡的香味。
拉开衣柜,明显不属于自己风格的衣服“霸道”的占据了四分之三的位置,最下面的一层抽屉里摆满了byt。
这真的是2016年吗?
纵使头痛的厉害,可在洁癖的驱使下,井然还是来浴室先洗了个澡。看在镜子中满是吻痕的身体,一些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回忆开始在他脑海里炸开。在那些回忆里,他快乐又疯狂,有十指相扣的手,有缠绵的吻,还有一个疼他宠他的人。
一时间接受了太多记忆碎片,井然的大脑有些吃不消,他用手按着太阳穴,抵着墙壁,缓缓蹲下,准备等这阵剧痛过去了再去洗澡,可刚蹲下,他就被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身上这么多伤怎么能洗澡呢!”抱他的人很生气,再检查完他的伤口,确保没有沾到水后,语气才缓和了下来。
“我拿毛巾先给你擦擦好么,等伤好了我们再洗澡。”
“鸣鸣,我疼。”
井然紧闭着双眼,一只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轻揉自己的头发,像极了在被另一个人安抚。前世他就是靠这种方式熬过一次又一次病痛的,闭上双眼,幻想着陈一鸣还在,伸出手摸摸脑袋,自己安抚自己。也会想着打电话,寻得真正的安抚,可换来的却是一顿谩骂,把他辛苦营造出来的假象全都打碎。
“痛痛飞走了。”
井然的额头传来一阵温热,井然震惊地停下了抚摸自己的手。这个画面他见过,在他九岁那年也大病了一回,疼的整晚都睡不着,那时候才三岁的陈一鸣,伸着他的小肉手一遍又一遍地帮他揉肚子,还时不时的亲亲他的脑门,奶乎乎地说:“痛痛飞走了。”那是他来陈家以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关心的滋味。
温热的触感从额头到了鼻尖,差一点到嘴巴的时候。井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似委屈似怨怼。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分散点注意力。”
“出去!”
即使在幻想里,井然也不敢幻想陈一鸣会吻他,陈一鸣又一次把他拉回了现实。
“那你不要洗澡,伤口会发炎。”
陈一鸣不情不愿的走到了门口,委屈巴巴的又回头看了眼井然,准备离开。
“慢着,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吧,这次我不会打断你,你把你想说的全部都说了。”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在用掉最后一张抽纸后,陈一鸣停止了自己的忏悔。眼睛肿成了核桃,鼻子也堵着了,嗓音早就变得沙哑。
“讲完了?”
相较于陈一鸣的狼狈,井然看起来平静许多,全程他都没有给陈一鸣擦泪,没有抱在怀里安抚,连递纸的动作都没有,自始至终都抱着臂,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认真地听完陈一鸣讲的每一个字。
“嗯。”陈一鸣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116次对不起,96次我错了。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奇迹,所有的转变皆是因为愧疚。
“说完了就睡吧,你的枕头睡衣我都收拾好了,今天太晚了,剩下的你明天再搬吧。”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
陈一鸣一下子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弄丢了井然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知道你知错了,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井然拂开陈一鸣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