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海...季沧海(下)
*剧本杀芸芸意难平产物 既然做好了决定,六人也不再耽搁,分别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下午就出发,离开了靛林。 南窗带着烛台和团队的卷宗,季沧海带着锅碗和许多食材,赋萧带着自己的长枪,而知何则带着墨盾,岑奕岚和叶上秋一起带着医书以及一些草药。 云乡很大,但几乎每一寸云乡的土地,都被各种各样的团队占领,所以,南窗一行人这一路十分不容易,既要应对怨念的袭击,还要提防其他讯使的偷袭,虽不见大伤,但半月下来,六人早已精疲力尽。 南窗见岑奕岚身上背着草药,气喘吁吁,便对赋萧说:“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不迟。” 赋萧看了眼明显在强撑的岑奕岚,微微思考了下,点了点了头。 休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遇到不测,所以,南窗,赋萧,知何三人一直在警惕地观察周围。 突然,南窗眼睛微眯,熟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 赋萧和知何也是同时戒备起来,赋萧提起长枪:“小心,有敌人。” 南窗召出烛台,她指尖微微收紧,不动声色地将季沧海护在身后,其他五人只知道这是一场硬战,但南窗明白,此战,定生死。 因为,来者,仪团,城悦。 城悦举起自己的剑,直指南窗:“阁下,烦劳交出神龛。” 赋萧冷哼出声:“何必废话,来战便是。” 城悦也不恼,他轻笑,但笑不达眼底:“阁下何必为一神使与在下为敌,我对诸位并无恶意,更何况诸位一路艰辛,已是强弩之末,对战我团,毫无胜算。” 季沧海握住手中匕首:“要杀要剐,放马过来,小爷我不怕你们!” 岑奕岚也抱住云云,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架势。 城悦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那便休怪我没有提醒诸位了,”城悦举起右手,“开战!” 战斗一触即发。 南窗下意识投入战斗,一切,一切,与上一世分毫不差,她知道,不多久,云云就要以自身引来天罚,那时,回天乏术。 南窗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这些发生。 她右手高高举起烛台,左手拂过身边一仪团成员的剑,顿时血流如注,顺手将那个仪团的人拍飞。南窗左手也抓住烛台,经神祝福的烛台蜡烛是不会燃尽的,但此时,南窗的血混着蜡烛共同燃烧,蜡烛在一寸寸缩短。 随着蜡烛缩短,战场上的幻象越来越多,也变得更加真实,几乎有了实体。 季沧海第一个发现不对,他在乱军中艰难抬头:“阿窗,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南窗回头看他,嘴角鲜血流了下来,竟使得她的唇色更加艳丽,微微勾起弧度,她扬起了一个温柔又恣意的微笑,嘴唇微微开合,无声地说:“长风破浪会有时...” 城悦发现异常,他紧锁眉毛:“撤退!” 仪团的人听到团长的命令,不在恋战,纷纷撤出重围。 眨眼间,这里只剩下了赋萧等人。 季沧海踉踉跄跄地跑向南窗:“阿窗,快停下来。” 南窗摇头,此阵一开,便不可逆。 南窗的身体变得透明,以前不论如何也烧不完的蜡烛也只剩下短短一指节长,但幻象却越来越真实,是靛林的样子。 季沧海想拉住南窗的手,却发现现在的南窗,已经成了虚像,没有了触感。 “阿窗别怕,我这就去求神明,给你讨个祝福!”季沧海勉力微笑,就要向望仙柱去。 “季沧海...季沧海”南窗喃喃:“不必了,我不要神的祝福。” 季沧海僵硬回身:“阿窗说什么傻话,神明可以救你的...” “我不要神明”南窗攥紧衣角:“我要你” “这里,是我造出来的虚像,但很快”南窗留恋地一一扫过这些陪伴她万年的朋友,最后,眼神落在季沧海身上:“就会变成实体,你们快些出去,否则,就会永生永世困在这里...” “你呢?”赋萧目光沉沉。 南窗笑道:“我会永远留在在这里。” 是的,这就是代价,永生永世以虚像的形式留在幻象中,不得超生。 季沧海摇头:“我不走,阿窗,我在这里陪你。” 南窗伸手,在半空中的手想要抚摸季沧海的脸颊,但却堪堪停住了:“季沧海,你要做全云乡最明艳的少年郎,留在这里,不值得。” 季沧海眸中满是认真与依恋:“阿窗明明很好,有了南窗,我才知道了我为什么存在,究竟想要干什么,还给了我家一样温暖的团,陪着南窗,是我的荣幸。” 南窗愣了一下,这些东西,她明明平等地给了所有人,但只有季沧海,记着,念着,爱着...... 南窗不是一个好的团长,她妥协过,懦弱过,逃避过,她是一个普通人,有可爱之处,但也因自己的默许酿成大祸,十足的可恨。 但唯有季沧海,他不认为南窗做错了,他默默包容了她的一切,即便轮回了127次,永远支持她,献上所有的热烈与忠诚。 季沧海,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季沧海...... 如果没有她,季沧海是全云乡最厉害的战士,他会斩断望仙柱,离开弱肉强食的云乡,羽化登仙,那时,季沧海才是真的柳暗花明,真正映衬了他的名字——虽风雪满太白,坚冰塞黄河,虽行路甚难,歧路甚多,但终究会依万里长风,破千丈海浪的季沧海。 如果没有她的贪恋,他就不会练不了武,这一次又一次轮回苦,他也不用经受...... 他是云乡万年来唯一一个通过考验,飞升成神的讯使,他能名剑一剑斩望仙柱,也能拿一把最平凡的匕首砍断望仙柱。 南窗是什么呢?她是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的南窗,是归去来兮里面对乱世,隐逸自保的南窗。 南窗认真地对季沧海说:“对不起。” 季沧海将脸虚虚放在南窗伸出多时的手上:“阿窗,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的所有热烈与忠诚,都属于你,所以,你永远都不会对不起我。” 岑奕岚哭着跑过来:“南窗姐姐,我也要在这里陪你,我舍不得你啊南窗姐姐。” 赋萧伤重,叶上秋正给她疗伤,知何陪在她身边,不发一语,听闻此,赋萧微扬起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里有山有水,没有怨念和敌人,留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好?你说,我说的对吗,知何?” 知何点头:“是。” 南窗微蜷双手:“这里究竟是幻象。” 叶上秋终于处理好伤口,他检查了绷带处理妥当,站起身来,他眯眼远远望着已经逐渐模糊的云乡的太阳:“传说,九天之上是天界;九天之下为人界。而在天界之下,人界之上有一片名叫云乡的幻境,云乡,又何尝不是一重更大的幻象罢了。” 后来,岑奕岚和叶上秋看了好多次日出;知何与赋萧终于可以不再杀戮,他们喝完了没喝完的交杯酒;南窗放下了团长的重担,与季沧海一同做了数不清的美食。当然,他们还共同养着一只叫云云的馋猫。 这就是芸芸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