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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NAF:阿夫顿回忆录【98】

2023-08-10 20:56 作者:夜里偷吃の外卖小哥  | 我要投稿

【98】赌徒与人造之物!


无论是身临其境的恐怖电影,还是在阅读爱伦坡大师留下的小说手笔时,米洛娅•凡赛因都没有对某种怪物产生过强烈的恐惧—可这次不一样—今天的情况除外,黑程式带给她的不止是失望,更有被他亲手浇入失望之火的愤怒。


米洛娅不关心罐状培养皿中,可透过隔光的茶色玻璃隐约瞄见身形的大号果冻究竟是什么:又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之前那些不过是平庸,倒还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失败—可是这次,黑程式给她带来了什么?一只什么也不会做的“史莱姆蠢货”!


大团半液态的乳白色胶状物,它们在温床般的培养皿中蠕动成型,汇聚为奶油泡沫状的大团半透明物质。


金属细胞,它们的起源可追溯至十五年前的一九八七,它们是憎恶的种子在灵魂与尸体土壤内结出的死神果实。名为威廉•阿夫顿的人为它们提供土壤,名为穆迪•克什的人将它们挖掘,释出黑暗。灾祸就此降临—


—时至今日,这场噩梦也尚未完全结束。触碰到这种真实梦魇的人,他们可能获得超越神明的力量,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无不堕落为行尸走肉,去被迫面对他们妄图逃避的本质—去面对死亡。


它们上下蠕动,触及地面的躯体边缘伸缩舒张,不时留下些水雾与干化液渍。米洛娅身边佩戴蓝色玩偶兔面具的暴徒干咳几声:抱歉,可他认为这太恶心了,他可不是医药学专业毕业的


米洛娅将左手平举至眼前,五指的指尖对准眼前瑟瑟发抖的杀手机器人,她唯一的金属细胞研究者黑程式。四根修长的手指化为四根黑爪,除去刚好得以刺穿黑程式喉咙的中指保持原样外,其余四指以完全对称的方式,穿透黑程式双肩的上层衣襟。


“八天前你开始实验,我和我的人马不停蹄,为你寻找实验样本。我的博士,”米洛娅的红舌舔舐起唇边的尖牙,“可是你做出了什么?帕罗狄亚有骸拳和浪人这两大打手护在身边,可我们呢?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时间不多—”


“—可我认为,在得到警告前你都算不上明白,”米洛娅对黑程式的双眸摇了摇头,唇后的虎牙因其对嘴部肌肉的撕咬,深深陷入下唇内部,令其由浅红转变为泛紫的流脓态淤青,“要不然,你怎么会用这么个东西,来敷衍我呢?”


黑程式的头被它的主人向乌龟一样缩到墙角,黑程式翻遍脑中的恭维语词典,才想出套还算不赖的说辞:金属细胞的学习能力的确很强,深海鱿鱼搭配变色龙细胞本该为他们提供一个具有极强再生能力、模仿能力和学习能力的生化战士—


“可是呢?”米洛娅为黑程式提供一台话匣,让他继续说下去。黑程式怎敢推辞,现在的情况是多说一句就能多活一秒,这样的账本他无需算盘也能理清。


—可黑程式他忘记了,章鱼是无脊椎动物,这些金属细胞搭配机器躯壳后所呈现的,不是通过金属骨架为自己塑造人形,而是将那些机器零件也当做开胃甜点吃掉。它们只知分裂却难以分化,只是团被放大了千百万倍的肿瘤布丁


“肿瘤布丁?咳—咳—唔—抱歉老板,我需要去卫生间。”玩偶兔面具对米洛娅做出请求,得到后者的眼神默许后,他摘下面具转身逃离。肿瘤布丁,这真是他在世界上活过的二十多年来,所听到最令人作呕的比喻


“只要再加上些更稳定强壮的脊椎动物就好,当然,我们不可能用大活人做实验,”黑程式像只在猫眼底下偷奶酪的灰毛老鼠,火速将桌上的资料示例抓递至胸前,将几张资料的正面翻向米洛娅进行展示,“比如—这里有犀牛—还有野猪!”


猪?犀牛?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动物园?你是不是还要派他们去下水道里,捉四个蒙眼罩的乌龟?黑程式,给我认真些吧!”终于,米洛娅的中指也在威胁的提升中化作黑刃,为黑程式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穿漆面、直达金属外壳的深红划痕。


米洛娅的处罚,相对之前黑程式在爱德华兹那里领教的大餐而言,不过是开胃甜点中的开胃甜点。失去几块漆面而已,他明天之前就能给自己补好新装。只要对方没让自己生吞刀片,或是对准四肢各开一枪,那就一切好说。


米洛娅对黑程式的命令很简单:处理掉那团让她手下人恶心的黏液团,烧了还是倒掉都可以。她再给他四天时间,这个周日的午夜十二点前拿不出成果,他就别想再见到星期一的太阳了。


一个生命体就这样不明不白诞生,被它创造者的主人所指责、嫌弃,被它的创造者亲手推出感受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温床—尽管只是冰冷的玻璃—可它的思维告诉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它的创造者,将自己推出那栋昏暗的房屋,也不只是为了透气


“好了小家伙,别这样,我已经有个孩子了。我知道你很难过,”黑程式轻轻拍打起透明的培养皿壁层,“可是—我也算你的父亲—傀儡师小姐的意思不是说你不好,你也很出色,可是还不够出色。我保证,等到你足够出色的那天,我会接你回来的。”


它不知道什么是出色,它不知道傀儡师是谁,但它知道傀儡师对它而言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能够为它带来利益的人—傀儡师压迫着它的父亲,他的创造者。她让他们不得不面临分离,她是个坏人,相对它而言是


它被困在这座玻璃囚笼中,被身着浅绿色隔热服的垃圾回收工们当成大桶地过期奶油冰淇淋扔进垃圾车,和三大袋“扔西瓜狂欢节”的残余果肉、腐烂果皮混在一起。它被倒掉,它的囚笼,也因磕碰到一台质量尚可的废旧电视边缘而破损。


囚笼外的世界,一切对它而言都是崭新的。不具备人类形体的它,被遗弃的它,孤独且不知孤独为何物的它,孤身一人的它在布满泥土石渣的路面蠕动,太阳如蚊虫般蒸发汲取它的水分,它的思维可能与人类不同,但也绝对理解何为饥渴。


垃圾焚烧炉的管理人员山姆正在他的空调小屋里,进行他最喜欢的午间休息。幼时因鼻炎而永久丧失的气味感知,在垃圾回收这行反倒成了优势。他能享受自己的三明治土豆泥,同时又不会因工作时的气味接连作呕。


山姆有个爱好,就是收集和不厌其烦地观看七十到九十年代的老式录像带。他是个注重怀旧感的人,今天的节目是什么呢?啊,一九八三年弗莱迪披萨店联合庞顿中城幼教频道拍摄的儿童节目:金色大熊讲故事。


金色大熊,黄金弗莱迪。其他人会说,身为一个四十岁的人,再看这种节目多少有点儿傻了。可他山姆是谁?特立独行是他的代名词,不对他人的话俯首称臣是他的行路方式—插入录像带—调整信号天线,然后按下遥控器,还有半个小时可以浪费。


“所以孩子们,一定要听父母的话,他们是你们的朋友,你们的老师,给了你们一个家一个卧室和零花钱,怎能不对他们心怀感激呢?”屏幕中模糊的金色大熊开始说话—山姆不会知道,就在他身后的玻璃窗外,这场节目还有第二个围观者。


爸爸,看我这次的考试成绩,我得到金伯小姐的笑脸印章了!”是的,它看到了:这种被称为亲情的东西。父亲将他的孩子抱入怀中,恶作剧似的用胡茬去扎他孩子的额头,后又将他高举到肩上,要带他去最受孩子们欢迎的乐园:弗莱迪披萨店。


影片在父子二人面对夕阳的背影中落下帷幕。它全都看到了—是的—也许电视节目不会骗人,可是它的父亲呢?它的家又在哪儿


它的父亲不是应该给它这些,陪伴它然后教育它,让它变得更好么?为什么,难道自己就这么糟糕,糟糕到让父亲对自己放弃希望、直接丢弃到这里么?不,不要。


“无聊,我该选阿甘正传的。”山姆关闭电视屏幕,叼着剩下半块三明治推开房门。窗外的观察者早已消失不见。可垃圾场另一侧在发生的事,又让他改变主意:再晚二十分钟左右上工吧,他可不想卷进黑帮冲突。


可是它不知道,它不知道什么是赌局,什么是欠条和“死期线”,它只知道眼前这个被踢踹后跪倒在黑衣人们面前的白胡子老人有些眼熟—他这是怎么了?—毫无形体的它将老人脸上的皱纹都当做伤疤,也将年龄造成的虚弱当做外部创伤。


是他,就是他,不会错的。他不就是刚刚电视中的父亲么?他的小男孩去哪儿了,那个在考试中得到笑脸印章的男孩?这些它都不知道,它只知道电视中的“父亲”就站在面前,还在接受他的“朋友”们(或者不是)送给他的问候。


六面骰能够理解为何点钞手没在约定的还款期限—两个星期内—连本带息将他们借出的筹码及时归还,眼前这位墨镜还算有型的白发老人,身衰志坚的赌场老手,他早在七八年前就该金盆洗手了,可赌徒的圈子向来只进不出。


贪婪比可卡因更容易上瘾,六面骰也是发现这点,才开始由二手货免税走私发展起贷款生意。借贷人最多的不一定利息最小,不过是六面骰舍得去抛下本金:报刊印刷—私人电台广播,便利贴卡片乃至网页论坛。能用的宣传手段都被他插过一脚,就是用蜂蜜去吸引蚂蚁,也该有几只饥渴难耐的家伙出洞了。


六面骰的黑色西装,与胸前枯萎的深红玫瑰还算搭配吻合。丝发不剩的头顶亮到能够反射阳光。六颗骰面般的黑色纹点均匀散部前额,左臂的便携式发射器中装满子弹—本该是机枪半自动转轮的地方,则被他改装为一台小型手摇式轮盘。


两根蟒蛇尺寸的金属散热管,外部被包裹隔热材料后分别搭在六面骰的双肩。他知道就算打死眼前这位“圣诞老人”先生,他的骰子们也不会涨多少工资。恐吓就好,只要让点钞手知道,无论在何时何地,他藏到哪里,骰子帮都能找到他就好。


“不,我会搞到钱的六面骰,我发誓,下场赌局我吃定了—哇啊—!”点钞手的胡须被对方的打手成撮抓起,他的墨镜掉落在地,被六面骰的钉底皮鞋踩为碎片:下场赌局他吃定了,是吗?很好,那六面骰也放出他的誓言—点钞手这条命,他也吃定了。


“我听说,前不久你发迹过,给警视厅的人当两面硬币,嗯?”六面骰将他的右手伸向左臂腕部的迷你转轮,按照转轮摇出的点数决定欠债者的惩处方式,这是他一贯以来的传统,“你帮维多莉娅、克里斯他们清掉了一家赌场,涉嫌非法人体实验的熔融弗雷迪,奥古斯特和他的杀手机器人—”

欲知详细前情,请回顾以上章节


“—是的,没错儿,我都知道。算你走运,那地方我也早就想清理了,谁让他们拒绝与我分利来换份平安呢?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欠你一回了,”六面骰将飞速旋转的轮盘捧到点钞手面前,“选一个吧,大还是小?在它停下来前告诉我。”


说完,打手们的枪口又向点钞手的四肢、头颅瞄准。不选择的话,那转轮停止后六面骰就会帮他做出选择。点钞手凝视着逐渐变慢的银色轮盘—小,他说他选小—六面骰示意身边的伙计们放掉家伙,轮盘停止,透明旋盖内的白骰,停留于醒目的一点。


“算你好运,我的老点钞手,”六面骰用紧握枪管的五指戳顶三下点钞手的额头,“选小的话,那好,再给你三天时间,至少要把本金凑回来。你可以去打工,可以去卖血或卖掉一颗肾脏,要是他们还稀罕你这把老骨头的话—哈哈哈—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么?因为你是个赌棍,伙计,会赌总会输的!”


它看到了,这位父亲刚刚面对的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他差点被他们伤害甚至杀死。这很可怕,他的孩子去哪儿了?它也不知道,它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一切—可它记住了金色大熊的话。


“所以孩子们,一定要听父母的话,他们是你们的朋友,你们的老师,给了你们一个家一个卧室和零花钱,怎能不对他们心怀感激呢?”


是啊,他也是一位父亲,这位被称作点钞手的老人。如果自己给予他帮助,他会不会也愿意帮助它,让它变得更好,让它能够回到真正的父亲身边?试一试吧,又没什么损失,身为一只被遗弃的人造之物,它也没有其他可失去的了。


于是,一系列奇妙的化学反应开始刺激这团乳白色黏液生物的躯体,的每一块细胞都在这种夹杂激动的期盼中扭曲变形。鱿鱼和变色龙,它们开始起作用了。它回忆着约十五分钟前看过的节目,试着以男孩的外貌为基础,为自己创造新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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