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榻上之臣（四）帝王湛X囚宠羡 双洁 he

        第二日，魏婴破天荒地起得早了些。

        他睁着惺忪的眼，任由蓝湛替他穿戴好衣物。二人难得一同用了早膳，而后蓝湛起身去朝会，魏婴则由大总管领着，四处在宫里转悠。魏婴看着那大总管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模样，颇有些好笑。自己又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时候未到，自然不会跑。宫里的景致倒是好看，大总管一路细心地给他指点，魏婴不动声色一一记下。内宫之中轮值的侍卫不多，只是若要出正阳门到外宫，恐怕还是要费一番周章。

        一连在宫里转悠了几日，魏婴记清了地形，摆摆手让大总管不必再跟着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总管不敢应下，只得派人去请示蓝湛，得了准信后，这才松了口气，略带哀怨地看了魏婴一眼，而后退下。

        少了人在旁边看着，魏婴行动自如了许多。他翻出了正阳门，凭着先前的记忆，一路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盘查得紧，按本朝律例，若非有恩典，王公大臣都须在此门前下马落轿，然后才能进入这座巍巍皇城。大约是得了命令，当值的禁军统领见到魏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魏婴笑了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沿着宫墙走。

        这一走，就遇见了讨厌的人。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呦，这不是魏大人吗？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魏婴抬眸，却是金子勋。金江二家素来面和心不和，金家被压制多年，如今江府没落，金子勋身为金家幼子，自然得意。魏婴不想理会他，冷冷道：“让开。”金子勋本是随父入宫，却没有资格入内议事，如今遇上魏婴，自不会白白放过这大好机会。他啧啧叹道：“到底是最年轻的状元郎，这架势果非常人可及。只可惜啊……”他故意拖长了声调，“江家事败，连累魏大人被贬去西山军营，做了一个小小的文官。这半年才能回京述职一次，可叹呐……”原来自己明面上是被贬去了西山军营，那地方可完全在蓝湛掌控之中。魏婴撇撇嘴，金子勋这家伙倒还说了点有用的。他转身欲走，金子勋忙拦住他的去路，道：“我话还没说完呢，魏大人这就要走？”他似是想起一事，道：“我差点忘了。江家小姐同我大哥早有婚约，还未成亲呢就赶上了国丧。不过倒也无妨，丧期一过，这婚约也就该着手作废了。”他越说越得意：“这桩婚事原也不尽如人意。大哥倒是执意不肯退婚，可那江小姐不过中人之姿，哪里配得上……”话音未落，金子勋却已被掀翻在地。魏婴那一拳出得极为利落，金子勋趴在地上，半天没醒过神来。魏婴自己也愣住了，在宫里待了这两个月，自己处理起事情来倒是愈发简单。金子勋从地上爬了起来，饶是他再怒，却也不敢在宫里动手。他恶狠狠地瞪了魏婴一眼，道：“你给我等着，我定告诉父亲，让御史参你一本。”参就参吧，魏婴这样想着，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无所谓地看了金子勋一眼，转身离开。

        金子勋余怒未消，回到宫门口，等着父亲出来替他出头。只可惜，金子勋没等到他父亲，却先等来了京兆尹府的衙役。他作威作福惯了，也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为首一人道：“金公子，我们正在查探杨柳心乐馆一事，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杨柳心那件事，父亲不是已经摆平了吗？金子勋壮着胆子道：“我若是不去，你们能怎么样？”那人取出一道京兆尹的手令，道：“恐怕由不得金公子。”见状，没了倚仗在身边的金子勋有些惊慌失措，那些衙役不再多言，直接上前锁了金子勋，推搡着将人带走。

        宫门口发生的这些变故魏婴并不知晓。回到寝殿中后，蓝湛已经在了。魏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陛下”二字不让他唤，“蓝湛”二字又不想叫，倒是有些为难。

        蓝湛抬眸看他，道：“羡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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