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家伙合租房》 第五话：别喝过头了
原作：日永 <https://twitter.com/hi_na_ga>
角色设计：アモウ <https://twitter.com/tukae_nai>
第五话 别喝过头了
「早啊……」
虽然在睡眼惺忪时向客厅那方打了招呼，但却没有回应。还在考虑是不是会撞见命案现场之类的蠢事时……想起了昨天的对话。
「明天有社团迎新活动」
「啊啊，结果还是加入了喔」
「因为周围的人都吵着要我加入嘛；只好选一个加了」
「所以进了哪里」
「篮球社」
呜哇、太异男了吧。帅气地追着球、留着汗、飘散着止汗剂的香味、边跟活泼的球队女经理谈笑风生一边沿着河畔奔跑、最后在有自动贩卖机的街边喝着碳酸饮料什么的。是在拍饮料的广告逆。
「社员好像有几十人的样子。好可怕」
「别担心啦。大智你一定没问题的」
「小善也在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我又没运动神经，又对人群很感冒」
「咦～」
跟我卢也是没用的。我才……不会屈服于这种攻势。你想嘛，我又不擅长跟人交流、球技也是完全没救的等级。还望你多多理解。
「话说你知道的吧，我一碰到球就会悲剧」
「啊啊，不知道为什么球都会飞往小善你的脸呢。我想想，好像有……」
「篮球三次、足球两次、排球一次、网球两次、垒球一次，总计十次」 （不要问为什么加起来不是10次 那是作者的锅）
「对对对。亏你还记得耶」
「从根本上来讲，被从不知哪里飞来的球砸到脸我还能理解，但为什么我自己投出去的球都会砸到我的脸啊！太奇怪了吧！」
「你就算朝我怒吼我也不会知道啊」
每次小学到高中的体育课有球类运动的时候我的脸都会受伤。同学们都嬉闹着说是「诅咒」或「作祟」，到了连老师都说了「你上辈子跟球结了什么仇吧」的地步。也因此我有了恐球症；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种事很不可思议。
「总而言之，明天我不在唷」
「好喔」
「我不在的话小善你不会寂寞吗？」
「别担心这种多余的事。尽管放心去吧」
「好～」
……这就是昨晚发生的事。啊啊，想起来了。所以才会不在啊。我还以为是傍晚才去，原来一早就跟社员们上哪去了吗。
我伸了个懒腰、从冰箱里拿出茶、坐在双人沙发的中央。
一个人、吗。
该怎么说呢，平常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嘛。那家伙今天一天都不在，让本来就很空旷的客厅显得愈加寂寥，感觉静不下心来。
转念一想，发现好像没什么一人时光可言。在家里自不必说，就大智算在学校会跟其他团体有交流，也会马上回到我身边。
这件事我是非常开心没错，但偶尔也会思考起那家伙待在我身边的理由。明明大智的周围尽是比起我更能让人快乐的朋友啊。从无数的人中选择了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果然是因为儿时玩伴的关系吧。如果我跟那家伙相遇的方式不同，比方说只是国中同学的话，我在他身旁还会有一席之地吗？或者，我还会喜欢上他吗？
……哈哈，真无趣。果然一个人待着就会思考起奇怪的事啊，我。假设性的话题思考了也没意义，算了算了。啊，不过，倒是很在意他实际上是怎么看我的就是了。
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打散了我的思考。一看就发现是大智打来的。我把茶喝完后接了起来。
「喂」
「小善？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什么」
「我好像忘记带钱包了。你能帮我在房间里找找看吗？」
「啥？」
咦—，要我去房间找……也就是说。
「能进我房间看看有没有在桌上之类的吗？抱歉有点乱就是了」
……我想也是。
合租生活已经一个月了。我明明连一次都还没打开过那扇禁断之门的说。Ｘ日终于到来了吗。在大智房间前驻足不前的我的耳边，响起了那家伙的声音。
「小善？」
啊啊够了，我知道、我知道啦。我进去就是了、进去啰。
「嘿咻」
我边发出故意的音效声边踏入房门。中途就被那家伙的味道给袭击全身、鼻尖为之一震。那是好像有种甜味、又像是汗味的奇妙味道。明明在一起的时候没怎么意识到的，果然一充满了整个空间就能让理智不保。
「怎么样？」
「啊，我看看……」
回过神来后，我浏览了一下室内。虽然散乱着换洗衣物、书架上没有摆好的书、喝到一半的果汁罐之类的东西，但没看到像是钱包的物品。话说给我稍微整理一下啊……也太邋遢了吧，那家伙。
「没有欸」
「真的假……啊」
「怎么了」
「小善抱歉。钱包掉在包包深处了」
「啊啊……这样啊……」
「我说真的，抱歉了」
道歉声逐渐远离电话口，最终通话结束了。搞毛啊那只章鱼，给我认真找啊。你是要我拿白忙一场的愤怒跟满胸无处发泄的悸动怎么办啦？
我像要发泄空虚般吐了口气。在打算要踏出房间时，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不得了的物件。
―――是内裤。在散落着堆积起来的衣物山旁，有件带松紧带的的花格条纹四角裤，被从半开着的窗帘透进来的阳光照亮了。那个是，那家伙昨天穿着的……
我们洗衣服――主要是因为我个人的理由――是分好日子、完全自行分开处理的。然后，昨天是我在使用的。所以，那件四角裤，是穿过了但还没洗的……才对。
都是因为注意到了这点，不太好的冲动充斥了我的胸中。
――好想闻。
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人，然后眼前是沾有那家伙的这个那个的内裤。这状况毫无疑问是千载难逢。
――好想闻。
我慢慢靠近、恣意伸出了手。但在碰到它之前我所剩不多的道德感采下了煞车。
……会闻亲友的内裤什么的，那不就是个变态没跑了吗。就算欲望达成了，也没办法满足心灵的需求。
更何况，到时候我能拿什么脸见那家伙啊？我可受不了带着背叛那笑容的罪恶感生活啊。
我难不成要为了一时鬼迷心窍而背负十字架吗？啊啊，没错，现在还能回头；在犯下蠢祸之前收手吧。很简单对吧。
……可是、可是、可是。
――好想闻。
历经了石化般的硬直后，心情持续纠结着。是该踏上要闻的修罗之道吗，还是该回头是岸呢？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我！
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心中的鼓动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吞了口口水、势如破竹地伸出了手。
――咕呜。
……肚子轻快的鸣叫声精采地瓦解了我的决心。我硬是收回了手、怀揣着对自己差点犯下之罪的重量的羞耻心、连忙离开大智的房间。
啊啊，太好了。要是跨过这条线的话，我大概、不、是绝对会后悔的吧。而且，闻过了一次的话肯定会食髓知味的。那还不如维持什么都不知道还比较幸福。嗯，会幸福的，肯定。
还真是在绝妙的时机点注意到自己饿了啊……哈啊。
也不可能维持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做饭，乖乖去便利店买吃的好了。要是今天那个令人烦闷的店员不在就好了……
挥之不去的空腹感又更让心情蒙上一层阴影。锁好门后，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
「唷，善人」
「啊啊，秋香小姐」
许久不见的她跟初次见面时不同、化着淡妆且穿着露出手臂与腿的便服。虽然至今为止也见过几次了，但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果然这种穿着令人一看就觉得她很漂亮。这打扮是要去约会什么的吧。
「要去哪里吗？」
「啊啊，酒会唷、酒会。被后辈给邀请了呢」
「这样啊」
虽然我一直都有感觉到，但只要是他人的事，我基本上都没什么兴趣。即使是现在，我的视线甚至都不是看往她的方向。明明对方都摆出了显而易见的冷淡态度，爽朗搭话的秋香小姐的气度让我有胸口有点沉重。
「啊，搞不好要错过电车了。掰啰，善人」
秋香小姐挥手告别、小跑步离开了。我心想着她看起来就很受欢迎，一面朝便利商店漫步。
填饱肚子后就待在房间里发呆上网，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哎呀，糟糕，一天就这样又没了。
为什么时间会被削去这么一大片呢？啊不，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就是了；要是有一两个兴趣就好了啊。
话说大智好慢啊……都已经凌晨一点了耶。也没打电话来通知。什么嘛，明明都特地过问我了，结果就算我不在还是玩得很开心啊，就算我不在、也一样。
……能不能早一点回来啊。
不知道是否是愿望实现了，玄关处传来了噪音，随之而来的是说话声、是很耳熟的声音。
「大智你看，已经到家啰，快振作一点」
「啊～家？」
为什么大智会跟秋香小姐一起回来……？而且大智好像喝得烂醉、靠在秋香小姐奢华的身上。
「抱歉，善人，来帮忙一下。大智好重」
「啊，喔喔……」
顾不及考虑的我先把飘飘然的大智引导到往沙发。才刚到达，那巨硕大的身体便砰然倒下。这就是传说中的『迎新会』，何等可怕的活动啊。果然新生会遭到前辈的洗礼吗。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疑问，秋香小姐率先开口了。
「我是那所大学篮球社的ＯＧ啦。毕业后偶尔也会露面就被晚辈们叫去迎新会了」
「所以才会一起啊」
「就是这样」
什么嘛……还在想该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了呢。
……我想这么多干嘛。就算大智跟秋香小姐真的有什么，也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吧。
「因为大智醉得不省人事，我因为住得近就把他送回来了」
「哈啊，特地劳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啦。放着可爱的后辈不管就太可怜了」
秋香小姐飒爽挥手告别。那个人看起来明明也喝得不少，但却还很清醒的样子。该不会是个酒豪吧？
「啊咧，这不是善人吗。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昏昏沉沉的大智拉着我的衣角。我因为被他平常所没有的认真眼神看着而有点动摇。搞毛啊那个眼神，明明平常就跟小小的黑豆一样。
「喂，大智，喝太醉了吧你」
「好啦坐下啦，来」
就这样被拉过去、变成好像坐在大智膝盖上的姿势。你、你、到底、是有多醉啊！
他一下把脸拉近，到了一不小心就会接吻的距离。虽然干脆将错就错也好，但可惜现在的我没有这种余裕。因为不习惯的酒香跟那家伙的味道混着散发开来，让我回想起了今早的密事而内心悸动。
「嘿嘿，是善人、善人。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居然不是用昵称而是名字叫我。酒精的力量好可怕；内心小鹿乱撞的我也好可怕。而且还被他摸着头，我心脏都快爆炸了。如果用旁观的角度来看这个景象，应该会看见少女漫画那种浪漫特效吧。
「干、干嘛啦」
「如果你……」
他用那无垢的眼瞳看着我。
「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啊……」
……什么？
我激动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脸色变得惨白，只得自嘲般笑着；与用微醺的红脸盯着我的那家伙呈现两极的对比。
如果我是女的。
是的话，怎样？
不是的话，又怎样？
「男的，就不行吗？」
这句疑问未加思考便脱口而出。才想说不妙了地看向大智，但在他的脸进入我视线前，他已经靠在我身上睡去。
――「如果你是女孩子的话啊」 （本话）
关于这句话是大智真心与否，我一点都不想去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