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的故事
放学后,没有朋友的我,想着一些我认为值得想的事。篮球架旁边许多人早就开打了,还有几个人不时地欢呼两声,庆祝进球,看着实在无趣的很。许多事就是这样,当事人乐在其中,旁观者则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但即使体会不到,也不至于讨厌。
而我对于篮球的态度,从无感变为厌恶还要拜父母所赐,总是叫我有时间去打打篮球,理由还是那几条:要多运动运动,打篮球会长高之类的,且不说打篮球到底对长高有促进作用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对身高又没有什么执念,单凭这一点也吸引不了我。至于说需要运动,运动项目也不仅仅只有篮球,又为什么要在篮球这棵树上吊死呢?而父母总是提篮球、篮球,导致我对篮球路人转黑粉。我对于篮球的存在毫无异议,篮球又为什么要来干涉我的生活呢?为我自己这套说辞感到十分满意,下次父母要是再提篮球,我就这样来回敬他们。在脑海里的辩论,自是越想越过瘾。得意忘形的我只顾着看篮球架那群人,却忘了看前面的路,一头便碰到了另一个篮球架上,周围另一波在休息篮球小将们,看到了这一幕,都欢快地笑了起来。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孔乙己到咸亨酒店后,酒店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不同的是孔乙己被嘲笑,多半是其他酒客“逗”的,而我则是自找的。
笑就笑吧,谁没有被笑过呢?我走出了篮球架的“领地”,揉了揉我的额头,又把眼镜取下来,看一看镜架有没有被撞歪。眼镜架是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镜片太脏了,我用衣服角擦了擦,准备戴起来看看怎么样。
我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人,由模糊变的清晰。是一个老头,他很符合我心中的的酷老头形象,怎么说呢,就像《被解放的姜戈》里的那个牙医那么酷,又有着《神探狄仁杰》那样的睿智感。
我刚想问他:“您有事吗?”没想到他突然在我的天灵盖上拍了一掌,然后又迅速遁逃。我很生气,这一掌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一次是被同学出卖(具体什么事我想不起来了),被老师训了一顿,又在我头上打了一掌后才放我走:另一件是经常有人欺负我跑得慢,在我的大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或者敲一个“板栗”后就跑,即使我尽全力地跑,也追不上他们,直到有一次,他们其中之一在打到我的头后,瞬间被我抓住了手臂,然后他的手臂骨折了,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拍我的头了,也再没有人敢接近我了。
老头的这一掌就像触发了我的被动技能似的,让我即使背着沉重的书包,也要追上去。能讲理讲理,讲不了道理就讲“物理”。我一边追着,一边喊“站住”,其实我倒是没有指望他能站住,只是想让周围的人帮我把他拦住,可是他们都在各做各的事,我感觉就像是在对一个无底洞叫喊一般,连回声都听不见。就像上一次我在公交车站等车,把新买的书放在长凳上,长凳旁边坐着一个妇人,由于书店给的袋子太小了,书一放到凳子上就要伸展,而伸展的结果是,往下掉,我那时正在接电话,虽然反应过来了,但还是于事无补,新书的封面与地板上的积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而离这袋书最近的妇人则全程看着这本书伸展,坠落,我刚想说点什么又把话咽回去了。正如母亲所说,她又没义务帮你扶一把。我此刻似乎又闻到了,在用电吹风烘干书本时的气味。
在放学的人潮中,顶着一脑袋白头发的老头就像在雪地里的乌鸦一样,锁定他并不是难事,但是由于人太多,我也像是在雪地里行走一样,前进的极为艰难,而那只乌鸦一飞远了,就要停下来一个鬼脸来挑衅我,以前不好的回忆像浓烟一样笼罩我的大脑,要是怒火能够具象化,在我前面一堆人都要变成光头。
但我此时最想燎的是那个白头。到了分岔路口,黑潮分为了两波,路顿时感觉宽敞了许多,我甩下了书包,尽全力地追赶,可死活赶不上那个看起来比我爷爷还大三岁的老头,留下来的汗水蒙住了我的眼睛,刺痛感开始还感受得到,后面就不明显了,因为摔倒后,双手、和膝盖的疼痛掩盖住了它,我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是有几粒沙子被我吸到嘴里,然后又被我呸出来,我看见一双双鞋走了过去,有皮鞋、凉鞋、运动鞋、拖鞋,还有我无法归类的新潮产品,好在他们没有在我的眼前停下来,否则这在电影里,我一定显得很可怜,如果在下一场雨,我就更可怜了。
缓得差不多了,我用我受伤的手把我支撑起来,又用它拍去了我脸上的沙子,手疼,脸也疼。起来到不远处的洗手池去洗了洗,我的手、脸、膝盖,还有一些受伤的地方,虽然有些痛但也比原来好多了。走吧,回家去。
夕阳照常地出现,没有因为任何事而耽误,而我却耽误了我回家的时间,裤子上的两个打破洞将招来母亲两个小时以上的训斥,而且我说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一个老头平白无故地来打你的脑袋,还跑得那么快,谁信呢?可是这又是无比真实的,我想想到底该怎么说呢?
背后的轻松让我意识到了解决的方法,我开始祈祷那件事的发生。
回到分岔路口,我的书包果然不见了,于是这样一个故事就产生了,有一个小偷趁我在打篮球的时候,偷我的书包(可能是知道里面有手机),正要拉拉链时,被我发现了,然后他就拿着我的书包跑,我就去追他,结果在快要追上的时候摔了一跤,让他跑了。
平时从来不打篮球的今天怎么去打了呢?
听父母话呗。
那个小偷长什么样?
白头发,很可能是染的,长得很老气,乍一看跟老头似的,不过绝对不是老头,跑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