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63：混沌的美丽笑颜
老师的同期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近期接到了一个伴舞单子，临时需要一些人手。本来这种事一般是轮不到人生地不熟的郑晓她们的，但是一般是一般，大多数的一般其实都不一般。
说白了就是因为是同期，而且关系很好所以报价很便宜（报销一切费用其余免费）。
晚课过后，在解散之前，在一旁录像的老师（录像是宣传用，制作些文章小视频什么的）走到了教室中央，面对全部的25名学员，宣布选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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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
放学回家的啦啦在经过一个小区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只流浪狗，那只流浪狗非常可爱。
“妈妈，我可以养这只小狗狗吗？”
啦啦看着那只狗狗，这样的画面浮现于啦啦的脑海。
“不行！”
啦啦的脑海随之又帮助啦啦得到了答案。
于是，啦啦放弃了。
狗也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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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选中了呢，啦啦！”
“可是……晓晓你没有被选中呢……”
“诶呀，谁让我是郑小猪呢！”
“嗯！”
“……这干脆的答复令人莫名生气。”
“哈哈，开玩笑的啦！”
再这样简短的对话进行过了之后，做完明天课程说明的老师也宣布了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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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3日星期二
郑晓一行人整装待发。
在想这么说的时候……
“好冷啊……”
双手挫着手臂，老师在这样说道。
然后，老师便去取了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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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吧！”
坐着公交，郑晓一行人正式出发。
顺带一提，因为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刻上课，所以除了被选中的啦啦与另一名女生穿的是轻便的运动服，其他人的大衣下面全部都是练功服。（脱下衣服露出练功服的瞬间真的挺美的，虽然也就只美那么一个瞬间，毕竟在哪之后就是惨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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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栋小楼，又是熟悉的三楼，推开门，别有洞天。
“哇——”
虽然想这样说……
“这和我们往常练功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嘛！”
“呵呵，这个孩子还真挺讨打呢~！”
对着老实人郑晓，老师的同期的姐姐以最温和的口吻说着最狠的话。
接下来的4个小时里，舞蹈艺术生的郑晓她们见识到了自己的“未来”，睁大了眼睛闪闪发光。而另一边，舞蹈工作室内正在排舞的工作人员们，也在凝望自己“过去”的同时，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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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午休时分，吃过工作室给提供过的饭后（不让坐着，会堆肉。）郑晓与啦啦决定下楼逛逛，看看周边环境。
（不得不说，25个人的来回车费+中午饭，对于上海的物价来说感觉老师的那个同期亏也没赚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亏大了……）
然后……
在一家早餐店与服装店的中间，有一只圆滚滚的小狗。品种叫不上来，不过是一只小白狗（圆滚滚）。
那张可爱的小脸自然是引起了郑晓与啦啦两名女生的注意。
“正在四处找吃的小狗，好可怜啊……”
郑晓说道。
“是啊……”
为什么郑晓她们会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当郑晓将刚买拿在手中的香肠递给小狗的时候，那只小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吃相简直像是一辈子就只吃过这一餐一样。
这附近正在施工，听人说这只小狗是一对在哪里工作的工人夫妇捡到并抚养的小狗，而此时这只小狗能在这边吃着啦啦给喂的香肠（第三根），这说明这只小狗，又一次被主人抛弃。
“怎么这样……”
在郑晓感叹之际，提着橘子的老奶奶走开了。
明明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一只小狗，也都知道这只小狗无家可归。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肯给它一个家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有人会给自己一个家，但是那动机多半不纯。
郑晓晃了晃头赶跑脑海中产生的消极想法，问商家要了个瓦砾（蜂窝）纸箱。
“你要带它回去吗？”
“嗯，总不能让这孩子自己在外面流浪啊，天也越来越冷了。”
“老师应该不能同意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一只狗】什么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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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老师不允许养小狗，其中心思想也同啦啦讲的一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一只狗？”。
然后二人便起了争执。
因为以往都是围绕着“我不想练”与“你给我练”这样关于学员本职工作的冲突，所以郑晓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甚至是获得了“郑小猪”这个称号。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
“即便是救不了全天下所有的狗，这个孩子我也要救！”
“那你就不要在这里呆了，出去！”
老师这么说完郑晓便鞠了一躬跑了出去。
然后没等出门便被体力更胜一筹的老师与同学们又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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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闹了一下午的脾气。
老师紧忙帮忙安排排练。
小狗被暂时放在了练习室外的一个房间里。
过了一会小狗的面部逐渐变得扭曲。
两掌一般大小的小狗一口气吃了三根香肠。
小狗吐的满地都是，整块整块的香肠完全没有被消化。
然后……小狗死了。
小狗，被郑晓与啦啦，撑死了。
事后，在坐车赶往现场的路上，郑晓用手机查到，那只小狗并不是因为在肚子太胀情况下吃太多而撑死，而那肚子的肿胀本身就是因为过于饥饿导致腹部积水的问题。
简单来说，小狗是饿死的……
没错，吃了东西，反而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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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很美，表演很精彩，职业舞蹈老师以及被选中的两名同学都很好的发挥了自己应有的水平。
虽然重头戏永远是在前方唱歌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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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自责，无能为力，这三种情绪单独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很难过了。但是，当这三种情绪一起出现的时候……
人会异常的平静……
平静到令人感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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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还是向右】
郑晓睁开了眼睛，环望四周。
很暗，很冰，很静，那阴冷的蓝色简直同郑晓此时灰暗的双眸如出一辙。
此时的自己仿佛影视作品里来到了次元与次元之间相连接的中部空间。
在这里，有两条路，一条向左，通往“现在”，一条向右，通往【现在】。
两边都是现在，但是又有所不同。
一条路的尽头是白色的，而另一边是黑色的。
“光明，黑暗。】
郑晓小声呻吟着这两个关键词。
【向左，还是向右】
这个声音又一次回荡在郑晓的脑中，那声音十分低沉，而它似乎在催促着自己做决定。
郑晓回想起了此前的事情。
“我杀害了一只小狗，所以应该去黑色那边吧。”
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虽然就理智上是这样不错，但是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此时的自己，十分迷茫。（友情提示郑晓不是小叶子，所以看过小叶子打扫记那三章的朋友，提醒一下哈~！）
因为很显然，自己虽然于伦理上应该去黑色那边，但是自己实际上想去白色那边……
因为自己渴望救赎……
“呵……真是讽刺……”
郑晓感到深深的自我嫌恶。
但是……身体永远是诚实的。
郑晓向“现在”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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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结束了，在后台的更衣室，郑晓一下子抱住了刚刚下场的啦啦。
“……！”
很显然啦啦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很迷。
“表演很精彩！啦啦，你跳的太棒了！”
郑晓对啦啦摆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并不做作，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但与此同时……
“也让我嫉妒的要死，凭什么你就能跳的那么好呢！——之类的，哈哈。”
郑晓以开玩笑一般的口吻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晓晓……你没事吧……”
接过郑晓递给自己的衣服，啦啦关切地问道。
“有事……我其实很难过。”
郑晓回答道。
“……”
啦啦无言地点了点头，遭遇这种事没有人会不为之难过的。
“但是……”
更换服装的过程中自己听到了这样的两个字。
“诶？”
啦啦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因为在紧跟着这两个字之后的，郑晓说到的是……
“但是你应该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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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因为“爱抱怨”“喜欢偷懒”“任性”“在小狗死时曾经想过推卸责任”所以郑晓并不适合光明这条路。
光明的路没了。消失了，不见了，看不到了。
但是，又由于郑晓并没有因为爱抱怨，喜欢偷懒，任性，就真的放弃，偷懒，不讲理，而且虽然有想过推卸责任但是，也仅仅只是有想过而已。
所以郑晓也不适合黑暗这条路。
黑暗的路没了。消失了，不见了，看不到了。
郑晓在一定程度上遵从了情绪的本心，但是又听命于理智。
所以，黑暗同光明的纯粹，并不适用于郑晓。
灰色的混沌开启，头顶的光明照亮了脚下的黑色砖块。
于是，不被“现在”与【现在】接纳的郑晓，回到了现在。
而现在映像于郑晓双眸之中的……
是舞台上优美地伸展双臂，随后又坐下来抚摸双踝的——
啦啦的笑脸……
【“努力的人的侧脸，真的很美啊……”】
郑晓回忆起前天看过的漫画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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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有这事再来找我哈！”
“我绝对不会再找你！”
将全部的25名学员同与自己同期的老师送回到宿舍后，那名工作室的老师咬着牙根这样说道。
为被我撑死的那条狗默哀。（只不过人家是小黑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