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惜缘（一）

       这已经是第二十六天了，杨清晏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柳临渊心里很清楚，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起那一日他正准备动身返回霸刀山庄，却意外地在长安城外的护城河边遇见了杨清晏。当时他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倒在河岸边。若不是上前探了下他的脖动脉发现还有跳动的迹象，他差点以为杨清晏已经死去多时。当下他立刻带上重伤的杨清晏快马加鞭赶往万花谷求医，可惜的是即便有墨涵黎这样的神医医治，也只能勉强保他不死。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劝他放弃对杨清晏的治疗，给他一个痛快也省得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留在世上受活罪。可是柳临渊不甘心，毕竟连杨清晏自己都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求，他又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哪怕杨清晏注定只能像这样躺一辈子，他也下定了决心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然而现在他可没别的心思去想，已经有两日未给杨清晏擦拭身体了。再拖延下去怕是他的伤口再次感染，那可就麻烦了。本来这活也轮不到柳临渊去做，可是他不放心交给别人，私心里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触杨清晏的身体。推开门的那一刻，杨清晏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个乖孩子似的在等待着他。柳临渊把水盆放在进门的桌子上，然后在他的床边坐下，将杨清晏额角那调皮的刘海拨开，再轻轻握起他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角。他蹭了蹭杨清晏的手背，眼睛却眨都不眨地盯着杨清晏的面庞。其实吧，杨清晏的容貌一直都很出众，即便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依旧让柳临渊看不够。若不是平日里都冷着一张脸，酷似一座冰山，恐怕倾慕者要从长歌门排到扬州城呢。

        “清晏啊，你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看我一眼啊？我知道，你并不想看到我，可是只要你好好的，我、我什么都无所谓的。只求你，快点醒来。”可惜，躺着的人没办法给他一点回应，只能被动地任由柳临渊握着。而柳临渊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无声的回应，便开始做正事。幸好杨清晏乖乖的不会乱动，而且因为伤势较重经常换药的缘故，一直穿的都不多，所以柳临渊脱起来并不困难。要知道手下的人儿是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人，每次他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他明白杨清晏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禁受不住他的强烈需索，最重要的是杨清晏对他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当初他的表白也是一口拒绝了，自始至终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每每想到此处，他心中都是百感交集，喜欢上一个永远都不会有回应的人是多么苦涩的一件事情。

       替他重新包扎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柳临渊也打算起身离开。却隐约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杨清晏在轻微地挣扎。他转过身来，看到杨清晏嘴唇蠕动，有极轻的呜呜声传出。他凑上前去倾听，却勉强只能听到模糊的两个字，“痛！”“水！”柳临渊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去倒了杯水，然后将他扶起就着他的嘴边给他一点点喂。可是喂进去的水大部分并没有喝进去，只是顺着嘴角往外流。柳临渊略一思索，便自己饮了一口，然后印上了杨清晏的唇，将水渡给了他。这么暧昧的动作要是换作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杨清晏，大概他早就挨了一巴掌了。只不过此时杨清晏怕是渴得久了，舌头才沾了一点水就想要汲取更多。可惜身子无力，只能伸出舌头去探索柳临渊口中的清凉。这样主动的杨清晏让柳临渊有些招架不来，毕竟他印象中的杨清晏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或许只是求生的本能反应，是他自己想多了。在喂了两杯水后，杨清晏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不再呓语，安安稳稳地看来是又睡过去了。柳临渊取出怀中的丝帕给他擦去嘴角残留的水渍，然后非常小心地扶他躺下盖好被子，仔细捂好被角，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