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六卷 第五章 无药可救之人在那里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六卷 来访者啊 活跃于我的战场。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止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真是太过分了！） 马吉克一边奔跑，一边不断地咒骂着——他想起了师父那张脸，更加愤怒了。

（稍微再快点不也好吗？不，不用那么着急，只要你能听我的话就好了。该死，确实是克丽奥被打倒了……！）

突然，他停了下来。

同时思考也停止了，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马吉克感到身体发抖。

（那么……克丽奥，是不是已经死了？被击中了？）

被击中后，会发生什么——

 

「从一般意义上说，导致人体死亡的外部伤害只有三种情况。」

 

听到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他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从岩石阴影中出现的男人，他的目光犀利——看起来很凶猛，但眼神中又带着一些悠闲。

 

「师父……？」

 

马吉克不太明白，嘟囔了一句。

 

「你，是一直跟着追来的吗？从那边？」

 

但是，师父并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要么是神经系统被破坏，要么是血液系统被破坏，要么是器官被破坏。无论哪种情况，都活不了太久。能够在受伤后还活着，那是因为伤并不致命。比如神经系统被破坏。也就是大脑」

 

他一边讲解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头。马吉克有些不解地望着奥芬后退，保持着一定距离。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具体的他也说不清楚。

 

从头侧面放下手臂，师父嘲笑着说道：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在瞬间被摧毁，然后结束。接下来是血液系统。主动脉或者心脏。血液会迅速外流，导致血压下降并导致休克死亡。否则，会因为缺氧而立即死亡。不到十秒就无法存活。即使万一能够复活，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也很高。」

 

虽然有听着，但对话的大部分内容从脑海中溜走了。怀疑之心刺痛着皮肤。面前的是自己的师父，毫无疑问。但是感觉很奇怪。

虽然说话和动作都没有变化，但是……

「……最后是器官。会有一点长时间的痛苦，但是终究会死去。嗯，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一瞬间，几秒钟或几分钟的区别而已──」

 

「你在胡说八道。一瞬间和不是一瞬间的区别很大啊。」

 

从同一个岩石遮蔽处，维诺娜的粗壮手臂伸了出来，朝着师父的太阳穴挥舞着拳枪。子弹爆裂，奥芬的头骨变形，面部的一半只是碎片散落了开来──

留下这样的残像，她的身影消失了。

「……嗯？」

大声喊叫，但是没有人回答。

出现的维诺娜，把枪口对准了这里。

 

「即使是这样的距离──」

 

大约三米。当马吉克正在测量时，黑色洞穴的端点突然停止了动作。那个过于圆润的枪口，在那个洞穴的深处隐藏着比那个洞穴更黑的危险之物。

维诺娜的瞳孔也是同样的颜色。

 

「命中率还是相当高的。」

 

「呀啊啊啊啊！」

 

这一声音，从背后传来——尽管自己的身体朝着出现师父的方向，因此似乎是朝相反的方向。克丽奥越过自己的头，直接将锋利剑的尖端刺向了薇诺娜的面部。虽然忘记了他的名字，但克丽奥抱着从师父那里得到的名剑解渴，用双手将其切口压得更深。甚至没有让刃或剑旋转，薇诺娜消失了。克丽奥的身体最终摔到了地面上。

 

但是，也许是身体失衡了，她头朝下撞向了岩石。接着，克丽奥也消失了。

「这是什么……？」

 

剩下的一个人，马吉克呻吟着。荒野的风吹向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是回答。虽然这有点像是人形剧场演出一样向自己展示，但它仍然毫无意义。它的真实性毫无疑问。

 

「然而，这到底是什么呢？非常奇怪。就好像……」

 

「好像，这个角色形象完全符合你的想象？就好像你的想象成为了实体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和现实感距离甚远。」

 

这一次的声音也是从背后传来，但马吉克已经不再惊讶了。当马吉克转身时，薇诺娜站在那里。

 

他警惕地站着，呻吟着。

 

「这次是真的。」

该如何感受到说服力呢？

 

虽然马吉克无法想象出那是什么，但可能相信了那句话，因为维诺娜的外表与众不同。她身上穿着像是覆盖了半身的身体装甲。在枪套里，就有着刚才指向自己的手枪。想起她肩上沉重的背包，马吉克意识到其中大部分都是身体装甲。她穿着这个，看起来像个坚韧的战士。虽然这种防具不可能阻挡魔术的攻击，但防护装备的设计应该兼具强度和动作的易用性。

 

维诺娜穿着这套装备，看起来真的像一名战士。虽然这个防具不可能阻止魔术的攻击，但她仍试图测试自己的反应，这并不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

 

马吉克心里想着，试图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大声喊道：

 

「不要动！」 

 

「…………」 

 

她抬起头，看着马吉克，然后说道：

 

「……我告诉你我是真的吧。」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动。」 

 

马吉克举起右臂，对准了她。他故意张开手掌，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这种姿态仍然带有一些威胁。

 

 「不要小看我，我可不是你的师父。你刚才向克里奥开了枪。你还记得吧？」 

 

「你真是太蠢了。」

 

 维诺娜马上回答道。

 

「你刚才看到了那种变化，虽然我不会详细解释，但这附近的事情一直都很奇怪。你能保证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吗？」

 

 「……那么，克里奥现在怎么样了？你和他一起去的，我的师父这样说。」

 

 

「我们分成了两组。为了尽快找到罗特夏，因为她身边有那个小小的龙，所以不用担心啦。」

 

听到这句话，马吉克感觉到—— （这家伙是真的） 虽然有些迟钝，但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她是真的，不是假货。这并不是因为她穿着防弹衣，而是因为她的言行完全与自己的期望相反吗？

 

恐怕是这样，马吉克想到。他默默地忍受着罪恶感，心里承认了这一点。自己的期望——并不是希望克丽奥被她杀死。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相信维诺娜的话。 他感觉到自己满头大汗，小声说道：

 

「很可靠......」

 

 「对吧？」

 

 「为什么我无法信服......」

 

「那是因为你太固执了。」

 

 「但是......」

 

 他喘着气，喉咙里发出的呼吸甚至让他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这是徒劳无益的。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不行。在我看到克丽奥安全无恙之前，我绝对不会满足。记住，我不会。克丽奥在哪里？」

 

 「............」

 

维诺娜用她的脸扭曲成一个大笑容——这是一种运动员特有的，开朗的，常人无法做到的苦笑。 即使万事顺利，即使你有好运，仍然有些事情是无法解决的，这似乎在告诉我们......

 

「......给你十分，小子。」

 

 「！？」

 

 这仿佛与老师的话重叠了起来。马吉克的心跳加速，他盯着她看。 维诺娜一直保持着苦笑。

 

「......但是现在只有九分......八分......」

 

 

渐渐地降低分数，她越来越靠近。马吉克兴奋地收紧了张开的右手掌，这就像是一个谜语。她正在通过行动来表达。除了用魔术进行先发制人之外，他没有胜算。随着时间的推移，成功率会下降。这就是分数下降的原因。

 

向逐渐靠近的她释放魔术。这是一件容易的事。编制构成，将其转化为具体形式。他有能够控制它的力量。他有足够的意志力来控制它。想起了师父的话：

 

「这是一个完美的构成。」

 

完美的构成。马吉克兴奋地在意识中绘制了一个图像。维诺娜还保持着距离，她看不到这个构成。只有魔术士才能看到它。她不能意识到他将以多大的力量击败她，可能无力回天，这条路还很模糊。

「在那个时候，必要的力量是1或9之一，你必须抓住它。」

 

她的防具多有效呢？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即使它在格斗中有用，它看起来并没有对魔术攻击有很好的防御力。她不需要发挥出全部力量。只需要施展一次精准的攻击，就能获胜。她集中注意力，在目标周围完成构成……

（现在……）

时间不是问题。

「看我发射——」

瞬间。也许称之为魔术中断也不为过。

马吉克清楚地看到，一个巨大的裂缝贯穿了那个构成。注意力不再集中，一切都散开了，变成了雾气……

……这种程度的力量足够吗……？

 

低语占据了他的耳朵，从世界中夺走了声音。 眼前的景象是阿邦拉马线。一种龙族出现了。后来得知，它们是红龙族。即使使用魔术，也无法战胜它们。这是大陆上存在的无法战胜的力量之一。

 

「你的力量是否不足呢……？」

 

 （这种事情——老师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的构成是完美的——）

 

他大喊一声，低语消失了。他感到目瞪口呆。但是，在那一瞬间，维诺娜已经靠近他了。不，她的一部分。她的拳头。拳头的前端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个巨大的拳头。他感觉到一击打破了他的面部，穿透了他的头骨，并将他的身体捣成了一堆无形的肉—— 魔术开始修复破碎的构成，然后他用双手挥舞，努力着进入睡眠状态。

 

　◆◇◆◇◆

 

看着像打冷战一样摔倒在地的少年，维诺娜指着自己的拳头自我称赞着。其实她并没有很用力打──实际上，少年甚至没有断掉鼻子。可以说，他可能是自己晕过去的。他以令人惊异的姿势痉挛着，样子非常可怕。

「真是的。」

 

 她独自嘀咕着，感到非常惊讶。

 

「到底怎么回事啊？不如说我们最好快点把他送回家？」

 

 实际上，即使提出这个建议，也不会有人反对吧。无论如何，她不是决策者。

她抬起头，望向虚无的天空。

 

 「好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虽然在空气中告诉看不见的人是很傻的，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快点搬走吧，达米安。」

然后，她等待着自己消失前，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消失。

 

　◆◇◆◇◆

 

「嗯……」

 

 当面对这种情况时，想用下客套话，但只能想到含糊其辞的话语。奥芬趴在干涸的河床或者狭长的凹地上，喃喃自语。他抬起头，向前望去，可以看到一个大群人离他很远的地方。

 

「这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 

 

「这并不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方式。」

 

 蕾蒂鑫显得有些不耐烦。伊尔吉特也跟在后面，只有她一个人发出愉快的声音。

 

「你还记得吗？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在山中联合训练时……」

 

 「啊，对了，是跟这次的成员一样吗。」

 

 他还记得。

 

「当时留下的伤痕好像还没有消失……」 

 

「真是的，你们为什么要打斗呢？」

 

 「不，那是因为他们想要用刀互砍，我想去阻止他们。」

 

 虽然只是半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但伊尔吉特似乎并没有听到。甚至蕾蒂鑫也扭头看向别处。 伊尔吉特将两只手交叉放在脸前，眼睛亮晶晶地闪闪发光。

 

「虽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但那真是一个很愉快的回忆。」 

 

「十四针？」

 

「用魔术治疗不就好了。」

 

 「因为伤口没有愈合所以只好缝合。

 

「 奥芬一边轻抚着背部，一边叹了口气，似乎疼痛再次复发了。他改变了说话的方式。 」

 

嗯……当面对这种情况时，常用的套话只能想到含糊其辞的话语。他在凹地里观察了一下两个人，说道：

 

「我们的任务是攻击和干扰。我们从正面攻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让索克和卡科尔基斯特等待机会摧毁对方的核心。」

 

 「非常简单呢。」

蕾蒂鑫似乎有些不满足，但奥芬认为这就是行动计划。她悄悄从凹地里看向外面。

敌军——该怎么称呼呢？找到那个银月公主和地人们并不是什么难题。此时他们正在离凹地大约一百米的空地上，似乎在讨论什么争论。偶尔会看到两个地人把一个地人拖进石头阴影中，但意义并不清楚。

 

在那个集团中，他们发现了两个地人兄弟，他们的地位不同。和其他地人一样，他们用狂热的眼神注视着公主，成为同心圆的一部分。实际上，即使看到了，仍然感觉难以置信，奥芬在喉咙深处低声哀叹。

「有点奇怪呢……」

 

这是一个没有现实感的景象。首先，地人聚集在一起这么多，这在他们的领土以外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往来没有受到限制，但这并不促进双方之间的交流。事实上，人类族和地人族几乎没有什么交往。只有极少数人之间有一定程度的交流。

「怎么办？」

 

伊尔吉特挤开蕾蒂鑫走近并问道。

姐姐微笑着握紧拳头，奥芬暂且把目光放回了地人们身上。

然后回答道：

 

「做太过复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对手是幽灵。一对一打斗就可以了。如果有余力，也可以攻击银月公主。」

 

「是啊。」

 

点头的人竟然是蕾蒂夏──尽管在一瞬间前还应该有伊尔吉特的身影，但现在她在那个位置上，而伊尔吉特则向着天地颠倒的方向跌倒了一小段距离。 奥芬并没有特别惊讶，而是继续说道。

 

「对于鬼来说，拥有坚定的意志非常重要。要坚定地相信对方确实是鬼。要与犹疑和怀疑划清界限……」

 

「我明白了。」

 

 这是伊尔吉特。 再次把视线移开并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她就站在那里了。伊尔吉特的肘撞到了她的脸部，蕾蒂夏被挤到了一旁。

 

「…………」

 

奥芬闭上了眼睛，带着一些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决心。他继续说道。

 

「如果你认为那是灵魂或幽灵之类的存在，就会产生犹豫。要坚定地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东西。不要对对方感到同情。否则，你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我明白了。」

 

蕾蒂夏这样回答道。伊尔吉特在她的脚下挣扎着。 奥芬缓缓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啊……」

 

他捂住头，呻吟着。

 

 「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即使只是稍微有点亲近感？」

 

「哎，好像是类似以前的基利朗谢洛说话的口吻呢。」

 

「不是这个意思！」

 

 奥芬双手发抖，走到她面前。这时，他的脚下发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踩到了腐烂的蔬菜一样。他向下看去，发现伊尔吉特的头被他的靴子踩住了。

 

 「啊！」

 

 

 

「太过分了！」

 

 伊尔吉特哭着爬了起来。

 

 「太过分了，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要选择那个婆娘？」

 

「你在说什么啊！」

 

「喊完了。」

 

「真是的……既然已经不能和好了，那就至少别吵架好吗？你们两个。」

 

「没门。」

 

 「没门，没门。」

 

 「啊，为什么你比我多一个字啊。没门没门没门。」

 

「什么啊，我比你更自豪，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别无理无理无理无理地像个小孩子一样──」

 

「嘎啊啊啊！」

 

 　奥芬插嘴，声音更大了。

 

「你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差啊！」

 

「我们关系差吗？」

 

「今天相处得还算不错吧？」

 

「嗯……那个……算了吧。」

 

 　听着两个人不停地说话，奥芬摇了摇头，有一种绝望的气息悄然而至。这两个人完全不可信。

 （难道那个叫索克的家伙……只是因为想除掉伊尔吉特才编排了这个分队吗？） 　

 

他甚至不能否定这一点。这看起来完全不可能。 奥芬想要振作精神，转过身去。虽然他已经认识到这是无用功，但他仍然无法放弃。事实上，只要他不能把这两个人聚拢起来，他就无法抵挡那支军队。

 

 「无论如何，你们两个──」

 

　他刚说到这里。 　他发现两个人的目光没有朝他这边看。 　她们有些偏离了这个方向，看向了背后或斜上方。有些惊讶，有些困惑。

 

「啊」 　

 

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他也跟着她的目光转过去── 　他看到一个戴着绿色帽子的土人，朝这个方向举起了望远镜。

 

「发现敌影！是敌人！」

 

　最终，

 

（怎么办呢，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奥芬在内心里咒骂着，全力奔跑了起来。

　◆◇◆◇◆

 

「……开始了吗？」

索克·马里斯克从远处注视着，喃喃自语。 旁边的卡克鲁奎斯特点了点头。

 

 「是的，看起来是这样」

 

「那么，我们出发吧」

 

「好的」

 

两人一起走出，索克用手指抚摸着插在刀鞘中的军刀。它摸起来像是坚实的铁，比人体更坚硬、更锐利。这是一种古老的工具，非常实用，因此永远不会被历史所埋没。即使在未来，无论形式如何改变，无论使用者如何变化，它都将继续破坏人体。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回头看的时间。地人军队已经开始行动了，追赶着伊尔吉特和塔的魔术师们。

 

「他们到达的时间会有多晚呢？」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疑问。学生轻松地推测着答案。

 

「比我们晚一天左右吧？」

 

「大概是这样吧」

 

 索克没有想到反驳的内容，只能表示同意。

 

 「……嗯，我们不需要去送他们到伊尔吉特那里去送死。最好前往最近的领地」

 

然后他们出发了。

　◆◇◆◇◆

 

突破洼地才是最重要的。为了逃脱，没有其他的选择。他没有打算正面抵抗──失败是显而易见的。

 

「怎么办？」

 

 在短暂的询问之后，奥芬回答了。

 

「拉开距离争取时间！」

 

他打算绕过去并往地面上奔跑── 但在那之前，一声声响起。

 

 「青之冲击！」

 

 从伊尔吉特的指尖发出的纯白色光芒一闪而过，直接击中了洼地的边缘。炸开的土石卷起一股热浪，一瞬间让视野变得模糊，然后地面被掏空，形成了一个缓缓的上坡。她放下了手臂，喃喃自语。

 

「这里爬起来比较快。」 

 

「……是啊。」 

 

奥芬坦然承认，朝那个方向走去。沙子还在燃烧，但通过魔术产生的热量很快就会消散。

 

先锋的敌地人撤退了，已经不在了。他们是逃往主力部队还是像幽灵一样消失了呢，谁也不知道。虽然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总之逃跑，拉伸敌人。」

 

 「拉伸？」

 

 伊尔吉特并排奔跑着，反问道。 奥芬重新解释了一遍。

 

「让对方集结成一排。这样每个地方都会变得容易被攻击。让索克容易进攻。」

 

 「这样真的能行吗？」 

 

蕾蒂鑫跑过来，表示怀疑和疑虑──她并不是担心，而是询问是否可以相信十三使徒索克。她不想直接表明，所以是在伊尔吉特面前这么明显地提出来的。奥芬没有回答，但他相当自信，这是一种相当安全的策略。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比地人跑得更快。无论是瞬发力还是持久力。

 

肩膀上朝向后一看，许多地人正在紧追不舍地靠近。

 

「啊啊啊啊啊！？」

 

 「我还以为你没察觉到呢。」

 

 疲惫的蕾蒂鑫脸上泛起了微笑。 奥芬加速前进——虽然很快就发现十几米后的地人们逐渐逼近，但他还是大声叫道。

 

「他们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啊！」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接到了快速奔跑的命令？」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反驳道。从地人们的更远处，传来了少女的高亢声音。

 

「全军前进！像风一样快！追击敌军！」

 

「前进！加速前进！」

 

 实际上，他们好像加速了。

 

 「…………」

 

奥芬一边感到不安，一边呻吟着。

 

「就算是与龙族相比，这也是相当能看吧。」

 

 蕾蒂鑫和伊尔吉特似乎没有异议，他们默默地继续奔跑着。虽然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问题，但有人询问了。

 

「现在怎么办？」

 

 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这一点毫无疑问。这种情况不能持续下去。然而，似乎没有什么选择。 他说出了这句话。

 

 「散开！分成两路！」

 

「这有意义吗？对方也会分开追踪你们的。」

 

 「公主只有一个人吧！」

 

奥芬说完后，两个人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立即指了指右边。

 

 「我去那边——」

 

「啊，那我也去。」

 

「我也去。」

 

蕾蒂鑫和伊尔吉特立刻说道，他们互相盯着对方，似乎在相互克制。 他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奥芬趁机说出最后一句话。

 

 「那你们就去那边吧！」

 

然后，向左猛烈地转了过去。

◆◇◆◇◆

当弟弟突然消失，只剩下伊尔吉特和伊蕾莎时，蕾蒂夏说了一个简短的话语。这句话跟呼吸没什么区别，但在这种情况下，呼吸本身就是最困难的事情。总之，那只是一个简单的话。

「呕。」

 

「这是什么意思？」

 

伊尔吉特尖叫着──虽然非常吵闹，但口角上的争吵并不能让她安静下来。

（呕，这有什么意思啊，真是的！）

 

她咕哝着，没发出声音。

 

（除了你听到的意思之外，还有什么！）

 

当然，也许正因为别无选择，伊尔吉特才皱起眉头尖叫着。那个玛丽亚·福旺教师最没出息的学生──其他班级的人经常这样说──可能是因为看不到基利朗谢洛的身影。她变得更加不悦地大声喊叫。

 

「总之，我想要明确地说一下，蕾蒂夏·麦克莱迪！」

 

「不要叫我的全名！」

 

「如果你开始叫我伊尔吉特·甜心的话，我就不叫你了！明白吗？你，你这个自私的人，过分地保护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真的非常不健康！你知道吗？」

 

「谁说我过度保护了！那孩子流浪了五年！期间，他跟某个农场的女孩订婚，当了蹩脚的女警察的保护者，还被一位神秘的官员跟踪──」

 

 

「什么啊！你还从事侦察工作了？真是太低级了！」

 

「错了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做侦察的可不是我……」

 

正沉浸在梦中的同时，从背后感受到了锐利的气息，这可能不仅仅是训练的结果，更是本能的反应。 她立刻身体一扭，速度稍稍放慢了半步，然后就在那里——她的背后，一根巨大的枪差点戳了进去。 虽然不寒而栗，但某个冷静的声音告诉她，对手已经追上了。只能在这里战斗了。 停下，转身，摆好架势。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她并没有犹豫，更不需要调整构架。最有效的防御并不是永远防御下去，而是只防御一瞬间，然后在那里给予致命一击。她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从喉咙中发出了咒文。

 

「光啊！」

 

 她并没有看见她的目标。毕竟对手已经在背后了，确认也没有意义。她回头看到的是数不清的地人——还有被它所吞噬的白色光芒。火焰的爆炸和冲击波消灭了试图接近的地人。 但并非全部。敌人数量多得无法计数。尽管爆炸消耗了他们的力量，但新的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在重新组装构架的同时，她听到了声音。

 

「红之疾风！」

 

 

刚才逃离枪头的伊尔吉特，似乎朝着与女孩相反的方向逃去，摆出了自己的魔术姿势并呼喊咒语。伊尔吉特所散发的火球不断地降落在地人身上，接着引起爆炸。在爆炸的痕迹中，没有地人的身影了。但这只是部分地人被消灭了而已。

 

「……我的魔术，相比你的，能够击倒更多的人。」

 

伊尔吉特说着，高傲地仰起下巴。 这是信号。 蕾蒂鑫用更多的时间，伸直了自己的脊柱。她的视线并没有放在目标上，而是专注地看着这个女孩，用充满自尊的眼神注视着她，喊出了：

 

「天魔！」

 

 物质崩溃了，空间发生了扭曲，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膨胀的爆炸消除了更多即将到来的地人──比伊尔吉特的更巨大的破坏留下了痕迹。 蕾蒂鑫没有说话。 伊尔吉特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起双臂，然后喊出：

 

「绿之爆鸣！」 一道冲击波。

 

「雷电！」 闪电。

 

「无色咆哮！」 气流混乱。

 

「断裂！」 空间爆破。

 

 「黑暗之言！」 低温的空气波。

 

 偶尔也会加上一些徒手攻击等等。 最终──

 

「等等啊啊啊啊啊！」

 

 突然传来了一声咒骂，蕾蒂鑫回过神来。一直盯着伊尔吉特，不断释放魔术的她，看到那里已经没有地人军队了。除了无数的破坏痕迹和半埋在黑色焦炭中的两个地人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喊叫的人只有一个人，他拔出剑，虽然破破烂烂但声音却很大。

 

「尊贵的诸位啊，就是那个啥啥啥的，即使我这个民族的英雄，博尔坎大人被威胁了，也是这么……啊呜，被无情的破坏魔术干扰得头昏脑胀！」 

 

「话说，如果你想杀我们，请直说，我们会坚定地接受决定的……」

 

 另一个人戴着眼镜，悲惨地哭泣着。 蕾蒂鑫想起了什么，然后拍了拍手。

 

「啊，被洗脑解开了。」 「

 

也就是说，公主没有来这里啊。」 

 

伊尔吉特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当那些土地上的人逃离焦土时，他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你们连分析都没做吗！？」 

 

「基利朗谢洛先生，是他吗……」

 

 「现在是要解决问题！」 

 

「不知不觉中就烧焦了，难道有比我们更值得担心的事吗？」

 

 当她看着两个人轻声低语时，蕾蒂鑫再次陷入沉思。

 

「那么……」 

 

「针对那种不负责任的言行，要严厉地进行惩罚！」

 

 「太棒了。为什么会接受到物质崩溃的影响，然后还留下一些烧焦的东西呢？」 

 

「比起幽灵之类的东西，这边更像变形怪物呢。」 

 

「不可接受的想法！」 

 

那个滚来滚去、喊叫着的家伙就不再提了。

 

（……如果基利朗谢洛说的是对的）

那个所谓的幽灵现象的核心，如果是银月公主的话。 这些地人的消失，可能并不是因为他们的魔术，而仅仅是因为他们离核心越来越远而自然消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边只有基利朗谢洛一个人，需要应付所有人吗？）

 

 

蕾蒂鑫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伊尔吉特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尽管没有说话，但她们的目光都变得严厉起来。

她向同意点了点头的伊尔吉特透露了消息。

 

「基利朗谢洛正在被追赶。如果我们也追着他，就能够从敌人的背后发起攻击。」

「是的。」

「我们必须赶快行动。我们必须追上那些没有逃脱的人。」

「我知道。」

「啊！你们在逃跑吗，混蛋们！？」

「哥哥，请不要像追捕猛兽一样追赶他们——」

蕾蒂鑫无视背后的呼喊，整理了一下呼吸和节奏，跟着伊尔吉特一起奔跑，尖叫着。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脚底肌肉像弹簧一样跳跃着。

听着背后的兄弟们的咒骂声，她们不停加速，继续前行。

◆◇◆◇◆

更确切地说，这不是赌博，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

（哈帝亚可能会这么说。伏尔特也会说同样的话。不，任何人都会这么说吧？不管谁看到这个情景，肯定都认为这是一种不得已的情况。）

 

奥芬转身时，喘着气大声呼喊道。

 

「看我粉碎，原始寂静！」

 

一声巨大的爆炸扭曲了空间，震动着整个视野并将光芒夺走。但很快，视野恢复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越来越多的人。

 

（……如果不消灭幽灵现象的核心，继续这样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奥芬嘴里念着咒语，独自嘀咕着。

 

（公主在哪里？）

 

眼神凝视着前方沙尘和人堆的另一侧，可以看到银色的甲胄和剑。

 

「能行吗？」

 

半信半疑地弯下身，拾起脚下的石头。尽管通常的攻击无法达到目标，但至少有一两个能够使所有防御失效的杀手锏。

 

 「看我舞动──」

 

 朝着银月公主，举起手中的石头，开始咏唱。

 

 「──天之楼阁！」

 

地人疑虑时，空间发生了转移。手中的石头消失了。 但实际上，并未转移的石头一路直线冲击着所有物体，穿透并破坏着一切。它穿过保护公主的密集队形，准确地瞄准目标，确保了摧毁力量的到达。 但是。

 

「防御！」

 

魔术正要发动的瞬间，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实际上，似乎确实听到了。他看到了站在前面的人伸展胳膊，高高举起手掌。 嘭的一声轻响，石头就落到了那个手掌里。

 

「……啊？」

 

 一瞬间，无法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奥芬停下了动作。但是，如果面前所发生的事情不是谎言，那就没有误解的余地了。

 

 （抓住了似乎被空间转移的东西……？）

 

 这是不可能的。抓住石头的地人的身影消失了，石块无力地滚落到地面上。看着这个场景，他的视线被吸引住了，动起身体的不是理性，而是本能。

 

 「全军，突击攻击！」

 

 「向前进攻，所有人杀了他们！」

 

 毫无混乱，地人们听从着呼喊，全力奔跑着。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即使是开玩笑，也难以置信。奥芬一边跑，一边摇了摇头。

 

 （即使是任何命令，都会服从，但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吧！）

 

无论逃到哪里，如果被命令追上，那么就会被追上。绝对逃不掉。

 

即使试图踩刹车停下并反向旋转，也无法通行。

 

（难道言语真的能够变成现实吗？不……不可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奥芬自我安慰着。

 

（除非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否则不可能做到那种事情。这是因为作为幽灵进入网络再次构建的过程中，特征被扭曲和放大了吗？）

 

 即使是这样，也无法认为这种现象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除非网络故意创造这个幽灵，并对其怀有恶意。

 

（…………？）

 

奥芬突然想到这个想法，陷入沉思。

 

（这个幽灵现象并不是由网络的不一致性自然生成的，而是由某个人刻意制造的吗？）

 

 奥芬停下了脚步。 周围再也没有人了，他只是孤独地站在那里，背后只有一片荒野。

 

「能做到那种事情的人……」

 

 他嘀咕着。 同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奥芬迅速转身并从怀中抽出短剑，迎接了那一击。 金属撞击声响起。银月公主突然出现，用短剑接住剑，他向后跳开。

 

奥芬喘息着，重新摆好了姿势。银月公主只穿着盔甲，但却像没有穿一样，轻松地挥动剑，指向奥芬。她的金色头发在风中飞舞，像水面一样波动着。 没有声音。 剑尖舞动！

 

这次，奥芬成功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向后跳了几步。然而，距离并没有远开。在奥芬习惯了一次次看到眼前的剑刃后，这次突然飞来的攻击速度完全不同。他侧身闪避，但即使缩短距离也没有进攻的机会。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使用魔术，而对手穿着厚重的重甲，仅仅使用一把短剑进行攻击是很困难的。

 

不经意间，奥芬想起了洛蒂夏所说的话，苦笑了一下。

 

（面对面的决斗吗？如果是竞技剑术的话，那还有一些办法）

 

但是——

（如果是突袭的话，还有这种方法）

 

他并没有特别瞄准，而是向对手扔出了短剑。

 

公主的反应非常迅速。她会用剑挥开那把短剑，然后立即发动攻击。正当公主的剑和投掷出去的短剑的轨迹即将重叠时，奥芬大喊一声：

 

「看我高举，降魔之剑！」他仿佛手中握着一把真正的剑的沉重感突然出现。

他假装准备使用可见的剑，然后挥起自己的短剑瞄准公主。如果他看不到公主剑的轨迹，他只需要为对手制造一个明显的剑运动的路径，短剑就是这样的工具。它撞击了公主试图挥开的短剑，精湛的魔术剑击碎了公主的剑。

 

奥芬看着惊愕的公主的脸，直接望着她的眼睛。剑的沉重感从他的手中消失了。他高举双手，然后说：

 

「看我发射，光之白刃！」

 

魔术的爆发摧毁了银月公主。

「............」

在风声的余音中，荒野安静下来。

奥芬环顾四周，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短剑。

 

「结束了吗？」

 

右臂失去了力量，短剑落地。俯视一眼，锋利的剑尖从肩膀后穿过。他咬紧牙关，把剑抽出来跳跃着逃开。方向无所谓，只要避免下一击的致命打击，哪里都可以。 他滚着身体逃离，抬头看到银月公主的身影。她拿着一把完好的剑，仿佛刚刚出现在那里——实际上，她确实是刚刚出现的。幽灵总是从视界之外出现。他捂着流血的肩膀，发出呻吟声。

 

除非用魔术治愈，否则他的右臂就无法动弹了。不，更糟的是—— （银月公主……她不可能没有核心吧？） 这意味着，幽灵的核心一定在别处。与银月公主战斗毫无意义。 （什么……？但是，还有其他幽灵现象涉及到核心吗？）

 

 奥芬在闪避银月公主继续攻击的同时自问。每个人都可能离开他的视野。换句话说，他遇到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幽灵。无论是姐姐、伊尔吉特、克里奥或者马吉克，甚至是索克或者卡克鲁奎斯特，都有可能是他们制造的幽灵。或者，他可能还没有遇到核心。

 

 「幽灵是因网络的缘故而产生的——当某人无意识地向网络提问时，网络以幽灵的形式回答。也就是说，如果有幽灵出现，一定是有人从网络那里接收到了提问。从那里，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幽灵的核心。」

 

 

锐利的刺击和切回来袭，奥芬全身闪避着并低声说道。

 

「确实从一开始就感觉有些奇怪。如果这是如此巨大规模的鬼现象，没有人接到过报告是不合理的......」 

 

他用身体躲避了正面的刺击。虽然想要跳向后方，但那无法移动的右臂成了重负。身体的平衡被打破，开始偏离。

 

 「但如果这是一场有意而为的事故，那又会怎样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他们不会在我面前透露核心吧。」 

 

「你在和谁说话！」 

 

银月公主不满地发出声音。奥芬趁这一瞬间攻击停顿的机会，迅速拉开距离。 他继续自言自语，没有理会她。

 

「但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只是想杀了我，他们只需要用军队追捕我就行了。为什么攻击方式发生了变化？」

 

 「作为一个巨人，你对公主的战术没有发言权！」

 

 公主用剑向他猛砍而来，脸变得通红。虽然身体越来越难以动弹，但奥芬还是设法躲过了剑锋。

 

「他们追逐并逼迫我……但是他们不想杀我，是这样吗？」 

 

「我军面前的敌人都必须被消灭！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不准笑！」

 

 「......请安静一下。」

 

 奥芬鼓起勇气，走向她。走到剑锋之内，甚至比公主的手臂更内侧。他靠得越来越近，公主的脸色也开始变了。

迎面而来，奥芬踩住了银月公主小腿的脚跟。公主发出惨叫，倒地翻滚，但奥芬毫不在意地踢中了公主胸前由装甲保护的心脏。他的靴子里嵌着铁片，发出撞击的声响，银月公主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来自肺部的气息奇怪地消失了。当他意识到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她已经消失了。

 

他先用魔术治愈右肩上的伤口，然后拾起短剑并警惕地环顾四周。虽然他告诫自己，对手是幽灵，只是一种没有实际信息的现象，但他的恶心感并未消失。如果他太过在意这种不愉快的感觉，他就无法应对幽灵现象。尽管如此，当他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时，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投掷短剑。但他毫不犹豫地将短剑投掷出去，直接刺向目标。

 

距离只有几米远的银月公主应该已经被刺穿了喉咙，但她却用明亮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愚蠢……你这些巨人，竟然想要与那些人站在一起！」

 

奥芬听到这句话时还在投掷着短剑。他没有回应。

公主试图拔出扎在喉咙里的短剑，但却无法触及它，只能痛苦地挣扎。她继续说道：

 

「相信他们，太愚蠢了！他们这个种族，为了换取力量，毁灭了整个世界！」

 

她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和痛苦。

「这还不够……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这种东西只是短暂的宁静，灾难在前方，甚至超越了今天的死亡！怎么就不能看到它的降临呢？」

 

已经逐渐消失的银月公主的肌肤已经不仅仅是白色，甚至带着些微的青色。这是因为抹灭和消除的痛苦，还是因为刺痛喉咙的疼痛呢？无论哪种情况，这只是一个曾经存在的地人公主的形态的模仿品，但奥芬却移开了目光。如果这样说的话，地人的军队都是这样的。

 

现实折磨着那些虚无的人格， 其中一位公主，发出持续不断的咒骂声。

 

「你们想把我看成疯掉的公主吧，巨人们！或许我真的疯了。但是让公主疯狂的，不是战争！战争中并不是没有胜利！听好了，公主能看到前方的未来。可以消灭丑陋邪恶的毁灭。它正在逼近！如果可以避免，公主会悲叹，但也会尽力生存下来……」

 

奥芬无法忍受，发出了呻吟声。

 

 「绝望，我已经听够了。」

 

终于消失的公主的身体上掉落了一把短剑。奥芬抬起头，露出了毒舌。 当然，周围没有任何人。

 

「……别骗我。不，银月公主，不是你。我是对那个扮演你的家伙说的。」

 

很快，有回应。

 

「我没有在笑。」

 

 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马上显现出来。

 

（现实折磨着那些虚构的人格……吗？）

 

 重复自己的喃喃自语，叹息。奥芬对着出现的白色魔术师达米安发出呻吟声。

 

「你想让我相信你能威胁得了龙族吗？」

 

达米安淡淡地说道：

 

「那个话据说是银月公主临死前留下的遗言。她到底害怕了什么样的巨人呢？当然，据说在她还活着的时代，人类种族并不存在于这片大陆上……通过网络再现过去，可以发现很多这样的矛盾。我常常向人们介绍这个。」 

 

「……所以，银月公主的传说就因此产生了？」

 

 奥芬苦笑着想起博尔坎和多钦说过的话——银月公主仍然活着。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达米安没有笑，但他的语气中仍然透露出一种惊讶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是对什么感到惊讶。

 

「也许这没有什么意义。至少，没有太大的意义。无论人类种族何时来到这片大陆，无论是一千年前还是三百年前，都无关紧要。历史始终只能由人类种族来讲述……」 

 

「你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们听吗？还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不是这样。我只是完成了我的任务。虽然我应该摧毁的敌人已经进入了领土，但科尔贡却无法捕捉到他们。如果我想消灭人类，我的手段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虽然这件事已经进行得很顺利了，但你的干扰不得不中止它。」 

 

「要消灭的敌人？」 

 

「……算了，不要管了。我们还有其他办法。而且，这个意外事件作为一种机遇，也可以被利用。」

 

 「…………」 

 

虽然他本应该询问一些问题，但在沉默中，达米安已经消失了。

 

 「基利朗谢洛──！」 

 

「基利朗谢洛先生！」

 

 在远处，有人在呼喊着他。

 

◆◇◆◇◆

 

罗特夏在荒野的中央遇见了他。她正在思考着，现在应该换身衣服吗？她能擦拭身体吗？水很珍贵。但是，如果节约一点，那个魔术士也许会对她稍微放松一点。实际上，她认为他非常软弱，很容易受克丽奥的委托影响，只要一起请求，一定会得到帮助。

 

手拿木剑，罗特夏走着，同时想着这些，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

 

「啊。」

 

虽然她知道这里没有别人，但她还是发出了声音。

「我必须回去……」

 

就在这时，他们相遇了。当她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她惊讶了一下，警觉起来。罗特夏蹲下身子，握紧木剑，停止了呼吸。他们只有几米的距离。那人是她的前夫，科尔贡。

 

「科尔贡……？」

 

「没意义。放下你的剑。我不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依然是那个阴郁的表情，用沙哑而冷酷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夜间道路上的鬼故事般，嘶哑而冰冷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

 

罗特夏还是拿着木剑，反问道。

科尔贡没有动，反复说着同样的话。

 

「我不在那里。你……要去领主那里吗？和基利朗谢洛一起……」

 

「别开玩笑。」

 

罗特夏愤怒地说道。

 

「你在那个所谓的领主那里，所以我要去。我会把你……」

 

「我现在不在领主那里。我在别的地方。出了一点小误会，但这可能会导致非常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他第一次在那里展现出类似动作的动作。缓慢而微小地摇头。此时，罗特夏才注意到他之前甚至唇都没有动过。

 

「他们在网络暴走的事件中，我抓住了幽灵现象的机会……正在谈论的这件事。领主和其他人应该听不到这里。」

 

（……幻觉？）

罗特夏只能这么想。

科尔贡却没有解释，继续说道。

 

「浪费时间。别去了。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要杀了你。」

 

她坚决地说道，瞪着一副不为所动的对手。不管是幻觉还是什么都没关系。至少要放一击──

但科尔贡说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

在沙哑的声音中，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

 

「那么……绝不要放开魔剑，即使只是一瞬间，不能依靠『基利朗谢洛』。如果知道我不能动手，领主会利用你。保护好自己！」

 

「你在……说什么？」

 

她不明白，低声抱怨着。

 

「你试图杀我，现在你说些什么啊！」

 

「…………」

 

他没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垂下了眼睛。

 

「时间不多了。超过限制了……」

 

「别逃！」

 

她大喊，冲了出去，挥舞木剑。

 

练习用的剑划出的轨迹确实横扫过那个男人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在他脑门的上半部位。

那一剑斩下去，不知道是否真的造成了伤害──

下一刻，科尔贡的身影就消失了。

在荒野的风中，罗特夏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