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裙姑娘
ps:本章节按楼主的设计本来是要讲白裙姑娘的故事,但中间“偏楼”花了很大的篇幅去讲了楼主老爸回来了,父母往事和其他的。或者说本章的标题应该是白裙姑娘和爸爸回来了,但为了标题的一致性和楼主计划的主线就改了,转成前排说明了。
讲一下我的小学时候的故事吧。
那时候我妈一直在忙职称问题,再加上她是老师,每天都要上课,除了每天一开始的一段路我们一起走,剩下的路我都是一个人去。
而在我和我妈分头的那个路口,有一个老奶奶摆了一个糯米饭摊。
可能有老哥不知道贵州糯米饭是怎么做的,我介绍一下,贵州这边糯米饭分两种,包和拌。
包是把糯米饭做成饭团一样的,里面包着蒸熟蒸软的洋芋块块,还有拌好的折耳根,花生,咸菜丝,葱花,以及辣椒油,有的人,比如我还喜欢加上一勺白糖吃起来也可以像饭团一样拿着吃,也可以用勺子在饭盒里面挖着吃。
拌的话,原料是相同的,只不过是把糯米饭和原料放一起进行搅拌,两种都各有风味。
而老奶奶糯米饭,可以说是非常不同的,糯米饭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饭,很多卖糯米饭的把饭要么做的绵绵软软没有劲,要么发硬咯牙,要么没有糯米的香味,而老奶奶糯米饭厉害就在于这个饭,她家的饭是非常非常香的,可以说干吃这个糯米饭都非常香,通常别人卖一天的量她家一上午就卖完了。
去晚了她家就收摊了,根本吃不到,她家每天就卖半面包车的量,卖完回家,老奶奶就靠这个给女儿买了房和车。
因为她家味道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市医院的医生偷偷拿去化验过,怕里面有罂粟壳,后来发现什么上瘾成分也没有。
而我,从幼儿园开始就在那里吃了,是他们家老客户,我每天上学都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去老奶奶那里拿到属于我的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糯米饭,边吃边走,到学校正好吃完。
很可惜的是,老奶奶两年前不做了,把店给了女儿,味道就差了一截了,但还是比其它家好吃。
我很不喜欢我的第一段小学时光,准确的说,我不喜欢我的语文老师,实际上她是那种家长眼里面的“好老师”,因为她奖拿的多,但是这种老师反而对学生不好,因为她没把什么心放教学上面。
我妈作为一个老教师有过一个我认为非常正确的评判——一个学校,除去极少部分的通才,否则教学岗和行政岗一般不能都上同一个人,一方面不好管,另一方面对学生也不好。
我的语文老师,她平时不会拆解字形给我们看,哪怕她靠这个公开课评过先进,平时不会一遍遍教给我们正确的读音,哪怕她普通话考级过了一,她很忙,忙到会给小学生一天布置8页字帖。
我不喜欢写字帖,或者说,我不是不喜欢重复写一个字,而是不喜欢重复写2个小时以上的字。
所以我经常被她打。
常常是她在上面改字帖,我们在下面做练习,我心里面知道自己没写完,向上天祈祷会有奇迹。
但是奇迹是没有的,有的往往是她拿着我的字帖向我头上招呼。
实际上这样还好,不是很疼,但是会让人很生气。好在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我不是不擅长语文,我高考语文130呢,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没有什么朋友,没写字帖省下来的时间都拿去看书了。
那段时间我什么书都看,从历史看到郑渊洁,从苏菲的世界看到明朝那些事儿。
甚至包括家里面的脏本盗版都看过(不好意思脸)。
扯远了,回到我的语文老师,有一天,她大概实在忍不了我这样“不按照要求做的学生”了吧,把我拎到讲台上开始打,从讲台中央打到教室的墙角,又开始用脚踹。
完了以后,打电话把我妈叫来了。
我回去以后给我妈认错了,因为我妈认为是我没有遵守老师的要求,也就没说她打我的事情。
直到高中的时候才说被打的有多惨……不过换个角度,我可能是孙吧吧友里面最早被高跟鞋踩的人。
我妈听了之后,难受了很久,认为她当时的教育出问题了。
扯远了,反正那次之后我对于语文完全放弃了,休克了,直到我转学为止。
我的第一个小学阶段还有一些事情,可能还要盖个100楼吧,才能讲到转学的事情,明天有课,我就先睡了,今天更到这里,老哥们也早点睡。
--------------------楼主吃饭做实验去了----------------------------------
我的小学成绩不是很好,准确的说,我小学考过70分。
特别是语文,因为我语文老师基本没学。
还好我妈不怎么在乎我的成绩,所以我的放学后的时光蛮幸福的。
我们那个小学前面有大概100米的上坡,坡的两旁理所应当的开满了各种小商品,玩具,吃食。
我放学后的很大一部分时光是在那里度过的。
虽然我每天零花钱就5块,但是不妨碍我看别人四驱车比赛和陀螺比赛。
理论上,我攒了钱也可以去买四驱车和陀螺来玩,但是我没有,因为鼠鼠那时候对玩具有一个至高的梦想——一把连发BB弹加特林,它在我内心中的地位类似于耶路撒冷在基督教,湖中女神对巴托尼亚,之于没有人在他周围的msl(我是真没看出来msl指啥)。
250块钱,对于我而言是一笔巨款,因为我每天就5块。
那时候50天对于鼠鼠而言还是太过漫长了,所以鼠鼠必须去想办法赚钱。
那时候窝棚兄妹还在,我就和他们一起商讨怎么赚钱,他俩告诉我,我们太小,没有店会要,会要的店,也拿不到钱。
唯一能够做,而且能赚到钱的方式是捡破烂,实际上我们学校周围瓶子也真的不少,但是我自尊心太强了,不肯去捡。
窝棚兄妹想要去捡,但是学校保安和商铺店主都很烦捡破烂的,因为他们往往会把一些垃圾翻出来,如果学校领导看到对他们就完了,况且,小学生嘛,大家都懂,对于人的厌恶和嘲笑都是直接表露出来的,对于相同年龄的捡破烂的人,他们只会骂的更狠。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有几套多的校服,可以让窝棚兄妹穿着去捡,通常而言,看到捡垃圾的是学生,老板和保安就不会说什么了,因为我们学校有社会实践活动,会组织学生清扫学校前面的大街。
我们当场拍定好,事成之后钱对半开。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特意拿了窝棚兄妹家里面的大黑色编织袋,还划定了什么时候去捡没有多少人会怀疑——大概是早上上课前半个小时,放学一个小时后,这两个时候没有清洁工,瓶子很多。
第一天很顺利,再加上窝棚兄妹本来就不是那种豪放派的捡垃圾类型。
没人发现我们捡满了瓶子,大概半边街的垃圾桶。
编织袋都装满了,我们三个一起抬去回收站的,卖了8块钱,我分到4块,相当于我每天的收入翻倍了。
第二天就坏事了,有个商店老板是那种斤斤计较的老太婆,她家的瓶子是自己收起来卖的。
第二天我们换了条街捡,把她家垃圾桶捡到了。
她那天在店里面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出去收瓶子,没想到那天她的垃圾桶比她的face还干净,所有的瓶子都不见了。
她就很奇怪,觉得是不是有捡垃圾的来了,左顾右盼正好看到在捡下一个垃圾桶的窝棚兄妹。
一开始她以为窝棚兄妹是我们学校的人,就过去站在那里让窝棚兄妹把瓶子都给自己,让她来帮忙处理,被委婉的拒绝后大骂窝棚兄妹不懂尊老,做活动捡谁的垃圾桶不好,非要捡她的,捡了她的还不还。
后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了,旁边几个老板觉得不是个事,就去劝那个老太婆孩子做活动别这么斤斤计较。
但是老太婆眼睛毒啊,她看出来了窝棚兄妹不是我们学校的,因为窝棚兄妹连红领巾都没有,书包也没有,而且那手就不像学生。
她就在那里大骂小叫花子,脏了这条街。
学生们慢慢也跟着一起骂了,因为窝棚兄妹太寒碜了,他们估计也不想接受这是同学吧,或者是他们只是听哪边声音大。
本来局势看起来已经完蛋了,幸好那时候保安过来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保安往人群里面挤把队伍挤乱了,窝棚兄妹趁势不要编织袋和瓶子了,往坡下拔腿就跑。
学生都是穿校服的,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也就只好作罢了。
那天的瓶子全归老太婆了,还有编织袋。
关于我的加特林先写到这里,鼠鼠困了,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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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讲,我们几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编织袋质量好着呢,我也过意不去,昨天赚的四块钱中抽了两块钱给窝棚兄妹。
至于那个老太婆,她是那天最大的赢家(愤怒脸)。
但是抱怨也没用,加特林的价格还是250,我每天的钱还是5块钱。
但是我们没了赚钱的方法了,窝棚兄妹不可能再到学校附近了,其它的方法我们也想不到。
这里要说一下,鼠鼠小时候总是认为家里面很穷。
因为我妈基本上是一个人养我,所以我一直认为她压力特别大,实际上一开始我的零花钱可以是一天10块的,但是我硬是和我妈说用不了这么多,只要5块,后来上了大学,我妈说给我一个月2500,我也说只要1500。
现在我妈退休了,我也知道了一些家里面的状况,我才发现我家没我想的那么穷,虽然也只是小康。
所以当时鼠鼠就一直觉得,为了玩具让妈妈一次花250是一种近似于商纣王酒池肉林的行为,因此也没有开口要。
鼠鼠的所有压岁钱都是给妈妈的捏,也没有自己的小金库,有一个存钱罐,但是里面都是1毛或者5毛的,除了买棒棒糖或者买菜找零基本没有人会收。
当时看起来鼠鼠的加特林只能慢慢来了,但是有一天放学回家,鼠鼠发现家里面不仅有那挺加特林,还有其它高级玩具,甚至还有两只牡丹。
鼠鼠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天神下凡了,但是妈妈出来告诉我,爸爸回来了。
爸爸对当时的鼠鼠而言,可能只会出现在我妈骂我的时候说的:“你怎么和你家那个死爹一样”
就像我开头说的,鼠鼠的爸爸在鼠鼠很小的时候“失踪”了。
这里介绍一下鼠鼠的爸爸吧,鼠鼠对他的评价是——一个时代性的悲剧人物。
但是外公外婆有五个子女,实际上不是养不活,但是外婆外公他们对教育非常重视,他们宁可让自己饿着也要让所有子女上学。
还好他们的五个孩子年龄差还算有点大,不是所有人都要同时供着,当时正好到我妈上师范。
实际上鼠鼠的妈妈当年钢琴弹得很好,但是没有办法,我大舅和她都得赶紧学点能够为家里面作贡献的东西才能养活整个家。
我妈在家里面是排行老二捏。
但当时外公外婆家里面情况已经很困难了,外公外婆都是钢铁厂的工人,外公是钢厂的炼钢车间的,外婆是食堂打饭的,都是很普通的人。
婆婆那时候还生病了,因为婆婆为了供孩子们上学白班也上夜班也上,有一天被人发现晕倒在食堂了。
实际上病不大,但是没有医生愿意看,因为婆婆公公只是普通职工,“优先级”更大的有的是。
那时候我妈就一筹莫展了,她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大学生。
我大舅的钱也不够。
但是奇迹就在那时候发生了,县教育局里面的一个年轻职员,对大学生家庭进行随访的时候知道了婆婆家的情况。
他没有权力,但他把他攒的所有钱都拿去给了医生。
这个人就是我爸——他很善良,如果有看的老哥可以记住这个前提,我爸的失败是因为善良,成功是因为善良,能出来是因为善良,以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他善良,但是又不能时时刻刻拥有能够在这个世界善良的能力。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爸把所有钱给婆婆治病是因为他善良,但是看了一眼我妈年轻时的照片,却又觉得我妈也可能是原因之一。
总之从此之后,我爸常常帮扶我婆婆家,他也确实不是池中物,以那个年代人们的眼界来看,他算是非常超前的人。。
因为他很快就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辞去了公职,开始经商。
如果说他是随大流的话,那么眼界超前这一点不能有很好的体现。但是,那可是贵州啊,老哥们,改革开放的春风可能在深圳和沿海地区已经覆盖,但是贵州的崇山峻岭绝对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的,在这种条件下,他是县里面第1个辞去公职,开了第一家公司的人。
然而我妈还是这么……用今天的说法就是“吊着”我爸好几年,甚至到最后我妈她们寝室剩下的女孩子都被我爸想方设法拉成了他那边的人,整天为撮合他们两个摇旗呐喊,我妈都一直有顾虑。
实际上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妈不喜欢我爸的性格。
但是,在当时,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我爸又年轻又帅(鼠鼠本人完全没有继承他们两个的外貌呢(哭))简直完美,更别说在那段时间他一直帮扶我婆婆家,让我的两个小姨都顺利的读完了大学。
那时候我妈已经出来教书几年了,先当着小学老师,后来又往市区里面调成财校(好像是贵财)的老师。
他们两个很理所应当的走到了一起,爱情长跑从我爸还是小职员开始到他们结婚,持续7年。
讲到这里有点伤感,先去休息一下,等下再讲。
从这个时间节点开始,命运赠予的礼物,人总是要一项一项归还的,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特别还是在自己家身上发生的事情,总是会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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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讲到我爸我妈结婚了,结婚第一年他们两个还是很幸福的,我妈那时候教学工作之外也开了个补习班补习经济法赚钱。
必须得说,这段时间我妈做的投资活动蛮多的,先是用我爸上交的钱买了我们家的房子,然后又拿自己的钱在财校里面家属楼用折扣价格买了财校家属房,但我要跟你们讲的是我妈最为传奇的投资经历——开餐馆。(感觉离主线越来越远了(哭),老哥们别怪我啊过去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全部说明白有些事情你们也理解不了)
当时我妈拿着我爸上交的钱,房子也买够了,各种家里面的支出完了还剩下一大块,她小时候穷惯了,不可能去打麻将之类的去玩光这笔钱,所以她就想着拿这笔闲钱做些什么。
一天她去我爸公司下面发现我爸他们经常去的馆子不是很好吃还红火,再加上街上也有空门面,她就萌生了一个开餐馆的想法。
那时候正是商业高潮期,是个人都做生意,商业繁荣推动餐馆繁荣,市里面也差不多是天天有餐馆开张。
我妈很快就装修好了她的餐馆——qingchun园(8u说是庆春园),名字和格调一样偏上,但是价格又很亲民,理论上是商务餐馆的最好形态了:价格比较便宜,格调较高不丢面,能开大席也能应付一般的午饭晚餐。
而且厨子很厉害,厨子是四川的,来面试的时候一盘牛肉沫炒芹菜让我妈这个不吃牛肉的那天吃了两大碗。
这家餐馆开了以后爆火,附近商业区里面的老板职员都愿意来这里吃,我爸他们公司的员工更是把这里当公司食堂。
之前那家饭店的老板可就急了,因为他们家做的又贵又难吃。
所以他们下黑手了,有一天我妈上完课,有饭店员工急忙来找她,说工商局要把饭馆里面的冰箱拖走。
我妈立刻赶过去,工商局的人正在把冰箱从后厨推出来。
我妈就问他们凭什么要拖冰箱,那群人看我妈那么凶的气势也有点慌,说是没交什么什么费,反正和莫须有是差不多的。
问题是,我妈,她当年教的是经济法。
所以她当场给那些工商局的上了生动具体的一课,到饭点后来的人多了,一问什么事,都帮着我妈,毕竟工商局什么德性他们这帮公司职员老板可清楚了.
人一多,那帮工商的也慌了,打了个哈哈就走了.(麻了,不知道这里作家助手抽什么风,补的句号全变.了)
后来我妈才知道,是那个难吃饭店的老板拿钱给工商的,想要搅乱生意,还好我妈第一次就没怂,工商的也不敢捣乱了.
不过饭馆确实没有开多久,也就两年,原因是那个厨子.
不知道有没有老哥开餐馆的,可以说一下厨子有多难伺候,一个人品好技术高的厨子是绝对的饭馆核心。当时饭馆里面那个四川厨子看饭馆红火了就要求加钱,我妈基本上都满足了,因为他是唯一的大厨,没了他饭馆真运行不下去.
但是他还是不满,要求拿绩效.
这就出事了,一开始按出餐量做绩效,那厨子直接缺斤少两,一锅菜原来装三盘现在装四盘,他又拿钱又剩力气.
我妈很快发现了,因为客人们都是商人啊,他们走南闯北的还看不出来你缺斤少两?直接对我爸抱怨,我爸又对我妈说.
我妈不好明讲,只能改了绩效计算方法.
改成按客流量算绩效.
于是那厨子开始走另外一个极端了,他开始疯狂加菜吸引顾客,以前一锅菜装三盘他装两盘,客人们是爽了,他确实也累但赚到钱了,但餐馆流水可就不好看了.
在这位神仙折腾下,我妈最后被迫退出餐饮业,不过好歹把隔壁难吃馆子等死了我家餐馆才死,从此我妈得出结论——如果不是大饭店,要开长久的餐馆,老板自己必须得有技术,不然压不住厨子.
餐馆不开了也有一个原因——我妈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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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今天早上说到哪了……啊,对了,我妈怀上我后,完全停止开餐馆了.
这时候她应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
从有鼠鼠到生下鼠鼠,这段时间没什么好说的,能够被大写特写的日子都不是什么好日子,平淡到没什么值得记住的时光才是真的珍贵.
鼠鼠出生后两年内在发生了一点事情,带着一点神秘色彩,鼠鼠也只是听妈妈说的,这里只是转述,觉得不真实的老哥可以当这一部分是编的,看个乐呵就行.
先介绍一下背景,鼠鼠的妈妈很会“做梦”简单而言就是会做带点预言性质的梦,比如鼠鼠的姐姐出生前妈妈梦到一树桃花.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当年鼠鼠的妈妈在县里面教书,坐公交车的时候刚好和一个人换了位置,不久公交车就和一辆装钢管的卡车刮了一下,一根钢管把换了位置的那个人头打得粉碎。
所以鼠鼠妈妈还是比较敬重“神明”这种东西的,体现出来一方面就是不主动做亏心事,另一方面就是会在初一上香,对某些习俗很严格。
而鼠鼠出生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我爸从老家回来不久,因为有事又出门了,我妈在家里面和我舅妈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我爷爷的事情。
鼠鼠没见过爷爷,爷爷在鼠鼠出生前就去世了。
但是在讲到爷爷后,鼠鼠当时睡着的房间里面突然发出了很大一声响声。
等我妈进去看,发现鼠鼠的床从屋子中间被放到了窗户旁。
对于大多数老哥而言可能有点难以想象,但当时我妈的第一时间反应是——竖筷子。
写到这里不禁感慨一声,外来的一切——道路,电气,现代化生活方式当时在那块土地上普及有多久了?自从当年鞍钢的设计师们和矿物局的勘探员们踏上这块土地到我妈那天竖起筷子,有小50年了,一方水土的风气,还是会深藏在人的骨子里面。
给那些不知道的老哥讲一下,竖筷子是我们这边的风俗,如果发生了什么比较灵异的事情,就把一只碗装一点水,拿起三根筷子一边念着过世亲人的名字,看筷子会不会立起来,如果是,那么就拿一些饭粒过来,这代表着“过世的亲人回来看你了”然后要对筷子发问,问亲人回来的理由,最后将筷子吹倒,如果念完了过世亲人的名字还没有站起来,这说明是孤魂野鬼来了,把筷子竖起来立住,也拿点饭过来,对着筷子骂一会儿,让它快滚,骂完了要一下把竖起来的筷子劈倒。
我妈那天就是这样竖起了筷子,然后她发现是爷爷,她当即判断:“是刚才说话引得老爷子不开心了,老爷子刚刚可能随孩子他爸回来看看。”
对着筷子说了好话,拿了饭过来,才算作罢。
然后是鼠鼠在一岁的时候从家里面爬出去,结果在家下面那个坡才被找到,累计爬行500m(kfc v我50脸)。
过了一条马路,而且那时候人贩子蛮多的,但鼠鼠活下来了捏。
到了鼠鼠两岁,我爸出事了。
我爸很善良,但是在生意场上善良就意味着轻信,而在那时候的几乎没有监管的市场上,轻信和自寻死路同义。
事情的导火索是他的一个“朋友”,做生意失败,找他借钱,他不仅给了,还拉着那个人来一起和他干。
结果那个人为了填他的窟窿,卷款跑了。
这件事情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掀起了一次风暴,简单而言就是矿老板们在那人卷款跑路后不相信我爸会给他们钱了,停止了供货,而那些下游来提货的直接拿出合同要求付违约金。
还好我妈基本上没有和我爸的生意沾上,起码家里面房子都保住了。
但是我爸不能待下去了,当年的矿老板可不是吃素的,把你KO了扔个废弃矿坑溶洞的事情不要太多,听说广西那边也有这么干的,我觉得合理,毕竟贵州和广西山都蛮多的,山沟沟里面一扔确实神仙难找。
所以我爸当即跑路了,那时候我两岁。
因此,回过头来,当我知道我爸回来,我感到的是陌生和害怕——爸爸对我而言是什么样?我说不好?
我真的问了我妈,能不能让我爸不要回来,现在想一想,这也暴露了我本人的一个特质——极端的需要安全感,绝对的保守派,为了减少改变可以做出许多比较出格的事情。
但是这不能怪我,我小时候门外面一有响动我妈就要紧张兮兮的看半天,看是不是那些矿老板们,直到我6岁多才慢慢减少,当时我一直想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我妈一直不说,久而久之我也有点神经过敏了。
我问完之后,我妈没说什么,抱了我一下。
我知道事情没法改变了,算了,反正我有加特林了,我问妈妈爸爸几点回来,说到“爸爸”这个词时说了好几次,因为我基本没怎么说过嘛。
我妈说今天晚上,我答应了一声,拿着加特林打算下去和窝棚兄妹去玩了,走到一半想了想,把我之前那把小手枪一起拿上了。
我把那把小手枪给了窝棚兄妹,我有更好的枪了,我跟他们说,我爸回来了,今天不能玩的很晚,他们说他们爸爸也要回来了,看起来今天大家晚上都不能出来玩,所以我们就抓紧了玩,必须得说那加特林值250,很带劲。
我实际上不算不知道我爸,我看过他的照片,甚至还看过他梳着爆炸头的照片。
但是要看到真人了,我还是很紧张,晚上晚饭很丰盛,我心都提起来了,仔细听着楼道里面的声音。
终于,脚步不像我们是我们任何一个邻居的声音出现了,我妈让我去开门,我不想,她催我去,我最终还是去了。
打开门,是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人。
我爸对我说:“xx,我回来了。”
这几天看了个报告,说女孩和男孩不同,女孩对于剧烈的家庭变动接受比男孩要大。
我觉得蛮合理,我见过我的一个女同学从“我爸爸不可能被谁替代的”到“叔叔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分你一个”到“爸爸,今天晚上我们和妈妈去哪吃啊”的完整过程,当然了,也有可能看人吧,反正我做不到这样,我爸的缺席是我和他之间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或者说,他缺席的那几年,是他和整个世界的鸿沟,只不过我很不幸的不和他在一边。
我爸回来后想做矿山生意,我只能说,鬼都知道矿山生意那时候已经是什么鬼样了。
但是他仍然要做,因为他没办法,他不懂别的。
我妈明确表示家里面没有钱给他作启动积金,所以我爸就去找了一个人。
关于这个人的故事,我只能说,很是震撼。
嗯……反正今天我爸的故事也讲不完,不如先把这个人的故事先讲了吧。
反正已经在主线里面插进去很多故事了,再插一个故事,还是一个这么震撼的故事也不迟捏。
故事要从70年代末说起了。
当时我婆婆公公还在铁厂上班,铁厂是钢厂的附属单位。
那时候他们住的房子还是自己搭的平房,但是我现在说的故事发生在铁厂家属区。
铁厂刚刚组建的时候,当时有个工段长捡到了一个孩子。
工段长是个从鞍山钢铁厂过来的汉子,还没有结婚,看到这个孩子,有点可怜他,决定带着他。
平时放在厂里面的托儿所,下班了就带着,就这么一直带到孩子两岁,那孩子长得又白又漂亮,厂里面谁都看了喜欢。
只是在那个孩子五岁时,一场事故带走了工段长,是炼铁车间的事故……。
那个孩子从此开启了吃百家饭的生活,平时就住在托儿所,教育也是厂里面也给他一起办的,他人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听,食堂的打饭大娘都愿意多给他打点。
后来那孩子再长大一点,就和着工人们开始学技术,他人聪明,学得快,记的牢,老师傅都乐意教他,他也开始自食其力在厂里面工作。
那时候他是周围各户人家竞争的对象了——有收入,有编制,人长得帅,嘴又甜。
他是有喜欢的姑娘——厂长的女儿,但是他们两个最后没有走到一起,被另外一家打断了。
用的手法原始又管用——强上。
老哥们应该能够理解这个“强上”的含义,在而后那家人要求他负责,他过意不去,就答应和那家的姑娘结婚了。
他人生从此完蛋了。
在他的家里,生活着这么几个人——他,他老婆,他老婆的姐姐,他老婆姐姐的孩子,他丈母娘。
他老婆的姐姐离婚了。
他的老婆不工作,他老婆的姐姐也一样,丈母娘就更不用说,这三个女人每天会做的就一件事情——给他挑刺。
对他的一切言行,行为,乃至存在,她们都毫不留情的打压,以至于他的钱买回来的水果,他一口都吃不上,工作忙完回家还要打扫家务,那三个女人欺负的心安理得——他是孤儿,没人给他撑腰,铁厂里的人也不好管别人家里面的事情。
有一天,他的妻子给他说“离婚吧”。
他妻子看上了更好的一个,赚的比他多。
他答应了。
签字了。
办完手续了。
行李拿出来了
他去商店买了一瓶白酒。
一把刀,当时售货员还问他是不是来客人了,他点头笑一笑。
还有一些酱牛肉。
然后他坐在自己的行李上面喝酒,吃牛肉。
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用钥匙把家门打开了。
连杀三人,干净利落。
他妻子姐姐的孩子他没动,可能是觉得孩子无辜。
然后他站在窗台上,对下面路过的人喊:“我杀人了!”
下面路过的人笑:“别扯了,上班了!”
他就站在窗台那里继续喊:“我杀人了!你们要信我!我杀人了!”
喊了半小时,终于有人嫌他吵上去看了。
保卫科当时把厂里面民兵的枪都拿来了。
他对着下面喊:“不用浪费!我自己来!。
从五楼跳了下来,几个胆子大的进到家里面把他妻子姐姐的孩子抱了出来。
我爸找的那个人就是他妻子姐姐的孩子,那个坐在血泊里的孩子,那个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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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7级了,这几天写了好多(大“水”比后来水11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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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讲到那个孩子,他从小时候就失去了一切可以被称之为“亲人”的人,而且,没有人愿意给他吃百家饭。
因为她妈,她姨,她婆婆的事情,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鼠鼠的婆婆可怜他,因为鼠鼠的婆婆小时候也没有人管,常常硬拉着这个孩子回家吃饭。
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也经常打一个实勺给他,能比别人多一点。
因为这个事情,那个孩子一直很感谢婆婆,他本人属于上天给饭,脑袋在政治方面好用。
到鼠鼠父亲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区长了,这中间的奋斗史我不知道,但如果能够被人描述出来肯定一个能够比肩《沧浪之水》的故事,我连想象他是怎么干到那个位置的勇气都没有。
他常常送一些水果,茶叶什么的给婆婆,说当年婆婆困难的时候他也还小,帮不到,现在才能报恩很是抱歉。
我爸就去找他,结果正赶上他被抓。
这个事情给了我一次很大的冲击——这个孩子,理论上他已经突破了那么多困难了,他应该是一个不怕困难,坚毅卓绝的人,但是这种人也可以是一个“坏人”。
这显得有些荒诞,在我之前的认识当中,贪官都是那种刻板印象,这种艰苦卓绝的都是焦裕禄一样的人,但他的事情告诉我,这两种人之间的区别实际上只有内心那条线,其余的一切——财富,品德,志向……统统无关,他们只有那条线决定了他们的不同。
我能够细细琢磨这件事情的教育意义,我爸不能,他很失望,因为他开不了矿山了,但是他之前善良的好处出来了,他以前的好朋友听说他回来了,都来找他,这些朋友手里面都有着一两个生意可以给我爸做.
不是那种需要高级谈判技巧或者工程基础的生意,实际上大多数生意只需要一种东西——信任,那些老哥们信任我爸,这就够了.
我爸就开始做这些生意慢慢攒钱,这期间我妈一直劝他去开个羊肉粉馆子,我本人举双手赞成,因为羊肉粉馆子是真的赚钱,我们那里之前最赚钱的一家一年能够利润上百万,也就三家店,我们竞争不过人家,在附近学校旁边开个比较好吃的店,一年也能有个十几万.
这里岔开说一下,现在之前的那家最好的羊肉粉馆子不是很行了,原来的老板赚了钱不舍得买好车,也不舍得运费,自己开着自己的那辆破车去进货,结果出了车祸他那辆破车连气囊都没弹出来,他儿子过继羊肉粉馆子后口味就不太行了.
但我爸不愿意,他下意识的认为羊肉粉馆子这种行业“不是老板做的”,一直拒绝,所以到现在为止鼠鼠人生嗦的几百碗羊肉粉钱都贡献给了店家.
他没有意识到时代已经变了.
那一年,中国钢铁彻底转入产能过剩,中央开始去产能.
而贵州铁矿运到上海的价格,比从澳大利亚运过去的还贵了,因为我们这里铁质量不好.
外地消耗不了铁矿,就只能本省内部消耗,但是那时候贵州最大的钢铁厂已经只能给员工一个月2000块快五六年了.
但是我爸,他老了,他在过去的人生中的经验就是:矿山能够赚钱,所以他沿着自己的思维定势走,一定要开矿山.
我妈没办法,好歹他现在做生意也能赚钱,就先这样吧,我实际上没什么想法,加特林玩了一两个月就腻了,倒是那两只鹦鹉陪了我很久,到现在我最喜欢的动物还是这些毛茸茸的小鸟.
有一天我回家,发现一只鸟跑出来了,或者说,养了那么多鹦鹉到现在,不会撬笼子的鹦鹉我还真的没有看见过.
我想抓住那只鸟,但是它飞出家门了,飞到下面一个奶奶在院子里面种的花椒树上了.
我赶紧跑下去,那只鹦鹉在花椒树顶上很是显眼,我就在下面拍手,吹口哨,想让它下来.
那时候花椒树已经结果子了,味道很香.
那只鹦鹉就在这花椒香中站在花椒树顶上的枝桠里面看着我,叫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一群麻雀一样的小鸟飞过来,它就一起飞走了.
家里面剩下那只没活多久.
在冬天来之前死了.
那个冬天蛮冷的,我们家在那年换了电炉子,后来发现离开电炉就冷,索性去婆婆公公家住一会,反正婆婆公公家够大.
而且烧的是蜂窝煤炉子,很暖和.
有一天我妈接到电话说我们家水管爆了,等回家一看,地板上已经结了一层大概3cm厚的冰了.
我妈一看,没辙,干脆先带着我去吃点刀削面吧,反正还没吃饭.
在路上,我妈被发了一张传单——英语补习班,她越看越觉得有必要,就跟鼠鼠说她想让我去,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恐吓后,鼠鼠被迫去了捏(QaQ).
而在那个补习班……发生了一些让我至今意难平的事情……只是……马上下午上课了,晚上再更先写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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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我去上补习班.
我们那个英语补习班吧,用今天我的角度来看相当的拉胯,只不过是十几个孩子在一起,听一个伯明翰郊区的山羊说的都比她好的老师讲英文然后鹦鹉学舌罢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那就是那里最好的补习班了.
我没有在那个班里面学到什么,要说收获,大概就是认识了一些人吧.
这其中记忆最深的就是一个小女孩了,她常常穿着白裙子,很好认因为翻来覆去就那一条,每一次见都是那条.
她的口语在我们中算是最好的了,唯独题做的不好.
在我们小组里面,就变成了——我做题,她回答的这样的模式,也算是认识了.
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后来有一天我在去补习班的路上遇到她.
她看上去有点馋我手里面糯米饭,但大体上还是保持了大小姐一般的矜持.
我和她聊了起来,我知道了她家是钢铁厂那边的,她爸是那里的高级职工,好像还是工程师,她对此是很骄傲的,提到钢铁厂时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也对,我们这个城市是先有的钢铁厂再有的市,钢铁厂是城市的象征一样的东西.
我问她,她那边很远吧,要跨这么远来上补习班很累吧.
她说累倒是不累,就是早上起的早有点饿.
就是木头也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了,我把糯米饭递过去,说“尝一尝,这个是那家老奶奶的,特别香”由于是我先邀请的,她也没多推辞,我可以看得出她吃的很开心.
就像是没吃饭一样.
从此以后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我会给她带糯米饭.
当时已经是寒假了,她却每天穿着还是那条裙子,不得不说,这白裙子在潮湿的灰水泥地衬托起来还是亮眼的,但是我还是问了,在她一天吃糯米饭的时候,我问她:“你不冷吗?”
她脸有些红:“不冷”。过了一会说:“吃了你这么久糯米饭,我也给你点报酬,下次给你带过来.”
到第二天,她接过糯米饭的时候,递给我一枚勋章——是有主席头像的劳动勋章,我问她,这是哪来的,她说这是她送我的.
又过了一天,我等她她却久久不来,我正打算走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拖着她来了.
那个中年人很高很瘦,问她:“是不是那个小伙子”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男人几乎是跳到我面前的,他对我说:“小伙子,那个勋章能还给我吗,我给你钱,我们家xx不懂事,这个很重要”
我一直把勋章放在书包里面,当场就拿出来还给男人了,男人对我不住的道谢,很是滑稽,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对一个小学生道谢.
男人要给我钱,我说没必要,都是同学,但是男人硬塞给我了,说谢谢我这几天给他女儿带饭,多的钱是感谢我的,然后就拖着她离开了.
我对着他们的背影喊,天气冷,路上小心.
他们都没有回头,我回家把事情给我妈讲了,我妈一听,让我下次课把钱还回去,还写了一封信.
但是,她没有再来了,上课老师也问了有没有认识她的,结果是没有,又过了几次课,老师把她的名字从本子上画掉了.
快元旦了,我大舅来婆婆公公家里面坐坐,他开始侃大山:“钢厂今年难过冬呢……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还好我早就没在那里干事了.”
我妈说:“钢厂收益一年比一年差了”大舅回应:“可不是嘛,现在钢有谁买?就是可惜钢厂那些留下的了……最近又自杀几个,拖家带口的,也是没办法.”
大舅点燃一根烟:“最可怜的还是那个……x工,本来是高级工程师,从70年代干到现在的人了,你叫他去干别的不会,又拉不下脸,还非得给女儿读那么好的班,结果前几个月老婆就跑了,换谁谁也跑,没钱嘛!”
“我说他怂啊,钢厂的那些个,都怂啊,不发钱你紫砂个什么劲啊?还先给女儿下毒,不过也确实,父母都没了一个小女娃儿也是可怜……”
“但他也是傻,他家里面还没有山穷水尽呢,开源节流嘛,孩子少报点班,自己别像当年一样活着,结果呢?不干!死的时候手里面还拿着那劳动勋章呢,这人活在那个年代了,走不出来了”
我妈和大舅都沉默了,冬天很冷,我妈默默的给蜂窝炉加了点火.
我没见过那女孩了,从此,这是我唯一可以确认的.
那天我妈和大舅都没有说什么了,我只记得电视里面在重播的不知道哪一年的春晚,是黄宏演的吧,他在台上说:“我十八岁毕业我就到了自习车厂……我不下岗谁下岗?”下面的观众们纷纷鼓掌.
ps:作者写这些内容的ip是贵州的,他说的这个这个地方应该是六盘水(按8u说的).
ps:这里编者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分章,是因为编者觉得这里看似杂七杂八讲了很多不相关的东西,但实际上是一个整体.写和窝棚姐弟一起捡垃圾买加特林是故事的引子,由此引出的父母往事写出了当地矿石生意的不景气和钢铁厂那长久的低迷,我想那个当上区长却又走错路的孩子或多或少和这也有点关系吧,最后以高工带着白裙姑娘自尽这一悲剧结尾,整个故事都是那个“大下岗“时代的一个缩影,是一个整体.而窝棚姐弟则算是另一个缩影吧,关于农村进城务工人员的.
编者文笔不咋地,在这胡言乱语了一番,有点乱,望海涵.
最后,执意以白裙姑娘为章节名算是我个人的一点私欲吧,实在是意难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