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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无名》同人文|叫我向小姐

2023-03-08 19:49 作者:晓悟互动小说  | 我要投稿


叫我向小姐


国破家亡


民国二十七年冬,上海漫天飞雪,空荡荡的街道上几个稀疏的行人匆匆忙忙朝着路灯走去,雪粒落在他们的身上、头上,就像糕点上铺的一层糖霜。


晚上十点钟,街上的黄包车稀稀拉拉的,跑得越来越快,街上随时有日本人“巡逻”,万一被盯上,说不定就是一个家庭的灾难。这样适合酣睡的时间,所有中国人的头上却像是悬了一把刀,是日本人递来的刀,它让整个上海都笼罩在一层恐怖紧张的氛围当中,不敢吃不敢睡,惶惶不可终日。


向墨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袍走在大街上,洁白纤长的脖子上围了一条针织围巾。大风凛冽地刮了在了她的脸上,吹地她又痛又痒的,很快就到家了,她不想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于是缩紧了脑袋,走得更快了一些。


向墨的家住在闵行区江川路街道,她本不是上海人,祖籍在浙江杭州,七岁那年,父亲离开家里不知所踪,她跟随着妈妈和哥哥从浙江逃难来到了上海,那年的饥荒让许多人都逃离了家乡,哥哥在逃离过程中意外走散,至今下落不明。母亲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靠着一点裁缝手艺供她上了学,还学了医。


平时这个时间向墨一般都在家里帮衬母亲做些缝纫活儿,今天因为参加学校的爱国话剧表演,便回来的晚了些。向墨本就十分看不惯日本人在上海横行霸道,她内心渴望能够加入地下组织为中国效力。


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里,打开了门,屋内一片静悄悄的。向墨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平时这个时间点母亲都在缝纫机前缝补衣物,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实在不对劲。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妈?还是没有回应。


向墨走进了里屋,却发现母亲左手捂着胸口俯趴在地,右手拿着一瓶空了的药瓶。“妈,妈你怎么了?”她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身体翻了过来。把母亲抱在怀中,看到母亲脸色发青、双唇乌黑,向墨将手轻轻放在她的鼻子上探了探,早就没有了呼吸。向墨知道母亲已经去世多时,她绝望地大喊了一声:“妈!”。然后将母亲抱在怀中痛哭失声。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妈我不该这么晚回来,妈!”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隔壁已经入睡的曹老头,他是这个街道的药铺掌柜,精通一些医术,不时和向墨讨论中西医学药理学问,见她机灵好学,曹老头待向墨如徒弟一般亲厚。

雪还在下,曹老头披了一件外衣急忙跑到向墨家门口,见大门没锁,他便径直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把老爷子给吓坏了。


“闺女,出啥事了?”


曹老头上前蹲下探了探向墨母亲的鼻息,一脸遗憾地摇头,十分可惜地哀叹道:“唉!晚了晚了!你娘这是心脏病又犯了,看样子是没能吃上药。恐怕死去已经有二三小时了,闺女,你别……唉,你别哭坏了身体。”曹老头一边揩去眼角的泪一边哽咽地说着。看向墨哭得伤心,他也一阵心疼。


几天后,向墨在曹老头的帮助下处理完了母亲的后事。因为没钱,母亲的遗体只能简单地埋在家附近的后山上。下葬那天,向墨在坟前跪了许久,到了暮色时分才浑浑噩噩地走回家。


向墨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迎面撞上了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年轻人,绒帽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帽子底下是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吃苦力的车夫。他急着去百乐门接一位重要的客人,一路小跑着往向墨这个方向赶,太过着急撞上了行尸走肉地向墨,为了躲避她,黄包车也倒了,人也摔了。车把不小心将向墨的小腿划伤,霎时留下了一条十来厘米长的伤口,向墨白皙的皮肤顿时红了一片,丝丝鲜血正在往外渗。


“小姐,您没事吧?不好意思小姐,我……我没看清路,您看,我带您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眼前这位车夫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他不停地道着歉,又十分着急地看着附近大楼上的时钟,很快就要五点了,距离他和客人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向墨原本萎靡的大脑因为腿上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恢复了精神,看车夫这么着急,她也不想过多为难他,摆摆手让他快走,嘴里有气无力地说着“没事,你走吧。”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车夫看她白皙的小腿上流下了一行血,愧疚不已,他在背后大喊:小姐,我叫叶俊旭,下次见面我一定好好向你赔罪!


看着向墨远去的背影,叶俊旭拉起车子拼命朝百乐门方向跑去。


在回家的巷子里,向墨看到一个女人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臭汉奸!呸!还敢出来招摇过市!”


“你去参加日本人的会议就是对中国的不忠!”


“好歹是拿笔杆子吃饭的,你却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此起彼伏的骂声淹没了女人的呻吟,她双手无力地撑着地面大口喘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流着鲜红的血。


向墨冷漠地路过她,本不想沾惹是非,更何况还是人人喊打的汉奸,她更是半点同情心也没有。在经过女人的一瞬间,她不自主地停了下来,只因为看到那女人的脖子上挂了一块眼熟的怀表。


向墨缓缓走了回去,蹲下一把扯过女人的领子,将那块怀表捏紧,用力问道:

“这块怀表,从哪里来的?”


向墨眼神十分犀利,她的着急让女人有点狐疑,她在向墨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带我走,我就告诉你。”


向墨看着女人试探的眼神,不由众人劝阻一把将她架在自己肩上,一瘸一拐地往巷子里走去。全然不顾背后传来的质疑。


不过一百来米的路,向墨却费了老大的劲才回到家。身上加重的负担让她腿上的伤口不断地冒出鲜血,向墨疼地直冒冷汗,咬着牙把女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一回头,女人已经歪着倒在了床榻上,向墨摸了摸她的胸口,肋骨似乎已经有些断裂,内伤严重。她一边给女人处理伤口,一边低着头冷冷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这个怀表你见过?”女人满不在意地从旗袍内侧拿出一支烟,颤颤巍巍地点上。额前零碎的头发乱糟糟地垂了下来,显得可怜又狼狈。


“少废话,快说,这块怀表是谁给你的?是不是一个男人?”


女人眯着眼看着向墨,烟雾缭绕间,颇有几分味道。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是你的情郎?”


“我哥小时候和我走丢了,这块怀表和我母亲给他的一模一样。”


女人突然掐灭了烟,严肃地正了正身子,一脸正经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向墨知道这种女人在风月场所待惯了,油盐不进,于是放弃和她拉扯,沉默地给她处理伤口。


“这块表,是一个男人给我的,他说他姓向。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却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真傻。”


“他叫什么?”向墨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名字。”女人摇了摇头。又点燃了一支烟,缓缓说道:

“三年前,我刚刚来到上海,举目无亲的,受到不少混混的欺负,是那个姓向的男人挺身而出为我解围。他和我说,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不安全,天黑了就赶紧回家,我当时问他现在是什么时间,他便把那块怀表送给了我。大概就是你哥哥吧,你们俩人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有几次偶然在街头远远地看到他,好像在日本人身边做翻译,隔得太远,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两年不见,他的神情凌厉了不少,显然已经不是我能接近的身份了。”


女人细细地回忆道,不时咳嗽两声缓解疼痛。


向墨地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无法承认自己竟然有一个汉奸哥哥。


“你看你的脸色,多吓人,快先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留疤就不好了。”


向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血都已经凝结在一块了。她用纱布沾了点清水小心地清理掉血块,然后上了一点药粉,用纱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你救我就是为了获取你哥的下落?”


“不然呢?我最痛恨你们这些汉奸走狗!如果不是因为这块怀表,怕是你在街头被人打死也不会有人救你。”


“如果我不是汉奸呢?”


女人一脸严肃地问道,她的眼神坚定地像是无畏生死的战士,前面那些媚态、不屑全都消失在了脸上。


向墨惊讶得说不出话,她知道女人伤势严重,这句话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遇见段先生

深夜,向墨拿着女人给的一封信,按照她的指示往一个废旧的码头走去。


多日大雪未停歇,街道上、屋檐上、电车的轨道上,到处都堆积着厚厚的雪层,向墨一脚踩空踩到了雪堆里,顾不得处理腿上的雪水,她急忙确认身后是否有人尾随,然后往码头方向快走。黑夜里她的风衣向后飘扬,但她的心一往直前不曾回头。


“这封信,拜托你务必要帮我送到东城废旧的南渡码头去,那里有人和你接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就叫我张凯丽吧。我知道你厌恶汉奸,也许你可以代替我完成剩下的任务,我这副样子是走不了了。”


向墨想起女人交付的任务,脑海中回忆起她略带恳求又无畏的眼神,她的脚步又快了许多,全然不顾小腿上的旧伤。十一月的冷风吹得向墨的脑子异常清醒,她知道自己可能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她孤身一人在世早已了无牵挂,只凭一腔孤勇奔赴目的地。


经过一栋大楼的时候,浑厚有力的钟声响起,已经是十二点了,再过十分钟就会遇上下一波巡逻的日本军队。她喘着粗气蓄力奔跑,但小腿传来的一阵阵剧痛让她不得已放慢了速度。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鸣笛,向墨回头,被两束明亮的车灯晃到了眼,她用手背遮住光线,半眯着眼睛看着车缓缓靠边停下,在车灯照射下,雪粒像鹅毛一样纷纷落下。司机利索地从车上下来,为后座的男人打开车门,下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逆着车灯看见后座的男人慢慢走近,他穿着一套整洁漂亮的西装,肩部一点褶皱都没有,这样利落地打扮搭上一条精致的领带应该是极好看的,但是他的颈部却是空空荡荡的,洁白的衬衫大大方方地敞开着,看样子是把外套留在了车上。


“小姐,这么晚在外面跑很危险,你要去哪里,我让司机送你。”


男人真诚的模样让她打消了些许疑虑,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向墨逐渐看清了他的脸。薄薄的单眼皮,睫毛长而浓密,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眉毛乖巧地朝太阳穴舒展开,雪粒纷纷掉落进他略卷曲的头发上。他一说话,就生出了一团白气,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画面颇为温馨。


“我,我要去往南渡别墅区。”看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向墨忍不住说出了目的地,她必须借力抵达,靠跑是来不及了。


“先上车,再过一会儿就有日本军来巡逻了,到时候再走就麻烦了。”


“多谢先生。”


向墨把围巾拉紧了一些,左右看了一圈后快速上了车。


“小姐这么晚去南渡别墅做什么?”男人问道。


“我在南渡别墅区的一户人家家里做钟点工,上晚班,今天有事耽搁了。”向墨随意找了个借口,她不知道这个蹩脚的理由能不能骗过眼前的男人。她想,送情报这种事总不能到处声张,接头地点绝对要保密,所以临时编了附近的地点。


“哦,别着急,这里离南渡别墅区很近。”


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树丛灌木被车轮碾过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听地格外清晰,向墨有些紧张,不时看向窗外。


“小姐还是学生?”


“嗯,是的。”向墨简短地回应。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两条粗辫,突然觉得自己的打扮太过学生气了,连陌生人都能轻易看穿她的身份。她只顾着往车外观察,没注意到身边男人透过前视镜在看她。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向墨觉得得说点什么表示礼貌。


“冒昧问一句,先生是做什么的?”


“商人,乱世求生。听小姐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是哪里的?”


“我是浙江杭州的。”


看到地标逐渐接近南渡码头,向墨有些紧张地提醒道:

“哦就这里停车吧,再往前不好倒车,感谢先生特意送我一趟,我走过去就行。”她笑着对司机说道,再对男人点头微笑表示感激。


男人浅浅笑着点点头,吩咐司机下车给向墨开门。


下车后,向墨站在路边准备等车子开走后再行动,保持着感激的笑容目送车子离开。这时候车窗突然摇了下来。


“小姐,冒昧问一句你的芳名,也许下次有缘再见。”


看着男人温柔的眼神,向墨不知道是否要透露自己的信息,思考片刻后说道:“我的名字不好听,先生叫我向小姐就行。”


“向小姐,我叫段宪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车窗关上,车子发动引擎慢慢开走,向墨这才舒了一口气,看到车灯消失在了视野里,她放心地朝着码头方向跑去。



加入组织

深夜的南渡码头,芦苇荡整齐地围绕在木板栈道周围,阵阵夜风吹过,它们整齐地向后靠拢,给向墨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走上栈道,能看到高大的芦苇荡里虚掩着一座低矮的小木屋,被木板封钉起来的小窗户透出了些许微弱的灯光,向墨壮着胆子走上了栈道。摸着自己胸前藏的那个信封,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走到一半,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吓了向墨一大跳。


“嗯?你是谁?一个人?”那人警觉地低声问道。


“我,张凯丽派来转交情报的。”向墨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回答道,说完她回顾了四周,确定没人跟上来。


“跟我走。”男人边在前面带头边回头左右巡视。


走到屋子前,男人在门口和里面的人对了一句暗号,门就打开了。温暖的气流一下子缓解了向墨的紧张,烛光摇曳,照着房间里四张诧异的脸庞。


“他说他是张凯丽派来传递情报的。”带路的男人望着靠里的一个老人介绍道,看来他是这个地下组织的核心人物。


“张凯丽受伤严重,我救了她,所以她安排我过来,让我把这封信给你们。”向墨从温暖的大衣里拿出了那封信,走近递了过去。


“老叶,门关上。”


最靠外的一个女人警惕地对刚刚带路的男人说道。


老人撕开了信封,把信拿出来对着烛火细细看着。


另外三人在旁边焦急等待。


“东叔,怎么说?行不行动?”老叶着急地问道。


“信上说,汪精卫已经获取了我们几个特务的名单,就在这几天要把它交给佐田先生。”


“那我们得赶快行动了!在他们杀了我们之前,我们必须先干掉他们!”个子最矮的一个男人激动地说道。


“先别急,棋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姑娘,看你小小年纪勇气可嘉,敢一个人来这里送情报,你叫什么名字?”东叔转头看着向墨问道。


“我叫向墨。”


“好名字,姑娘一定是个读书人。不知你是怀着什么心情过来的,你也知道现在中国的局势紧张,日本人到处虐杀我们中国人,就连中国人也背叛中国人,现在我们这个地下组织的特务名单已经被汪精卫一伙人截取,下一步就是要拿到日本人面前邀功。我们几人都露过脸,再次出面很有可能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你愿意加入我们地下小组,赶在日本人看到特务名单前,把它偷出来吗?执行任务过程中我们所有人都会在背后辅佐你。”


看着烛火光明下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们的脸颊被火光印的发红发亮,向墨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

“我愿意为组织效力。”


众人的眼神变得热烈又激昂,东叔欣慰地说道:

“好,你要记住,此次的任务非常要紧,身上不仅背负着我们所有特务组的人命,还担负了中国的生死存亡,我知道你刚刚加入组织就让你做这么困难的事是很不容易,但是除了冒险,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我明白的东叔,就算搭上我的命,我也不后悔接下这个任务。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接近日本人呢?”


“飞燕,你来。”东叔下巴一抬,让对面的女人发言。


“我带你进百乐门,我在里面已经混熟了,现在专门是负责给日本人唱歌助兴,有时候能趁着他们喝醉套取一些重要的情报。”


“百乐门?”


“对,百乐门是我们重要的情报收集点,作为上海最大的风月场所,每次有日本人来上海,百乐门老板盛老七就会盛情款待。还有经理商生华,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净勾搭日本人干龌龊事儿,这次就是汪精卫派他接待日本人,把情报传给佐田!不过,汪精卫也不是很信得过商生华,他并没有透露给他具体的特务信息,只是让他负责转交这份密报,并告诫商生华只准佐田打开看。说到底,姓商的也不过是颗棋子。”


飞燕咬牙切齿地说,看她的样子,在百乐门受了不少委屈。


“我们这个特务小组,中途来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打完仗的那天。

姑娘,你莫怕,外面也有不少我们组里的人,他们都会给你做内应,你万事随机应变,跟着飞燕接近那个叫佐田的日本人,然后偷走名单销毁它。”


“好,我会的,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摇曳的烛光下,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像极了希望。


翌日,向墨在旗袍店里花重金买了一套华丽的旗袍,孔雀蓝的料子衬地她肌肤胜雪,就连脖颈处精致的小扣子上都纹了图腾,搭配上雪白的兔毛氅披肩,整个人显得风情万种。飞燕给她梳了一个当下流行的发髻,小巧的卷发密密地堆在耳后,戴上一个毛茸茸的短檐渔夫帽,再用口红在嘴巴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唇形,镜子中的向墨充满了妩媚成熟的味道,就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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