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系列之——大雪（魔女之旅同人——伊诺之旅）

第十八章 大雪

刺骨寒风之中，漫天飘雪。

面前是一个人，手持长剑，直指我的胸口，苍蓝的短发在风中凌乱。

而我则紧握魔杖，严峻的看向她的方向。

她的身后，是一群倒地的人，以及一群濒死动物的身影。

誓死都要守护——她深蓝的眼眸似乎是在传递这样的意志，更加用力的握紧她手中的利刃。

杀气刺骨的传到我这边。

而我咬紧牙关，将魔力聚集于杖尖，向着她的方向…………

 ○

【喂！前面很危险！不要去啊！】

一个大叔拦住我，阻止我继续前进。

不是你谁啊。

【魔女小姐，前面那段路有盗贼出没，他们都凶残至极，都不好惹啊！】

哦？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为什么我要怕盗贼？】

唉，他叹一口气，解释说，【如果只有盗贼倒还好，但前面的森林里，还栖息着据说全世界仅此一群的冰狼！】

【冰狼？】

【没错，他们比一般的狼凶猛百倍，据说还会用魔法！】

哦？那我更加感兴趣了呢，世界仅此一群，也就是说是这片森林的独有物种吧？

好，那我更要去了。

【诶！小姐，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呢！很快就要下暴风雪了，路不好走啊！………………】

嘛，虽说大叔好心劝我，但我还是抗拒不了旅人的天性。毕竟旅人就是好奇心的结合体呢。

听他说，冰狼就栖息在这片森林里。

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生物呢？我很好奇。

说是这么说，大叔的话却马上应验。雪突然就开始下，还越下越大。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鹅毛大雪”这个词的含义。

视野突然变差，扫帚在强风的拍打下也在发出悲鸣，尽管可以强迫她飞行，但不论怎么说，还是停下来为妙。

现在在野外太危险，还是进到树林里更安全。

即使雪塌下来，我也可以造个雪屋休息。

于是我径直飞入森林，寻找着安身之所。

森林树木丛生，飞行也变得艰难起来，所以我收起了扫帚，改为步行。

【呃啊！！】 

突然，森林深处传来人的惨叫，是有人遇难了吗？这么大的雪，被埋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糟糕，赶紧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接着没多想，我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可因为大雪的遮蔽，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即使是森林之中，视野也奇差无比。奔跑途中，前方的惨叫声仍旧不绝于耳。

看来不止一个人，可能是商队或者旅行团。

但随着时间流逝，惨叫声已经渐渐停歇，难道来晚了吗？

【！】

这时，其妙的光景映入眼眶。

到达的地方，是一片森林中央的开阔地，这里的大雪相较于森林内部猛烈了不止一点。可即便有雪幕的遮挡，我还是清楚的看见雪地中央躺着很多人，还有斑斑点点尚未被雪掩埋的红色。

而站在这群人中央的，是一个苍蓝短发的女性。

她手中的刀刃长而细，一看就锋利无比。

接着，她将视线缓缓转向愣在原地的我。那是深蓝到漆黑，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目光。

我举起魔杖，准备迎战。

【你…………】

这时她缓缓开口，字里行间饱含着漆黑的怒意。

【是你……命令他们来的吗！】

【命令？】

我命令谁了？

【啧。】

说着，她就不耐烦的向我走近，逐渐提起长剑，随时准备将我捅穿。

【嗷呜…………呜呜…………】

直到这声微弱的声音响起我才注意到，她的身后原来不止有倒地的人，还有一群动物。

它们的毛皮是纯白色的，完全与雪融为一体。难怪我会看不清。

不过我还是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动物，毕竟雪地里白毛生物从不少见。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唰！的一声，她冷不防的就向我冲来，剑尖直直刺向我的手臂。为什么是手臂？

我侧身躲过，紧接着她便将笔直刺向我的剑改为了横扫，原来目的是这个吗！

对此，我奋力向后退去，大跳一步躲过横扫的同时放出魔力块。但她一剑砍开未经蓄力密度低下的攻击，再一次向我逼近。

这次我选择用范围攻击，放出环绕身边的火环，制造出暂时的隔离带。

出乎意料的是，她一跨步跳起，直接飞跃了火环。

太夸张了吧，她到底能跳多高啊！

没想到魔法都不会的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我再一次用风魔法打向面前的空气，虽然被她躲过去了，但因为空气的反作用力，我被向后弹开，再一次成功拉开距离。

我擦了擦冷汗，准备下一轮攻防。

可这时她停下了脚步，开始观察起我的动向。应该是察觉这种程度的攻击很难一举将我拿下吧。

换言之，这也是对话的好机会。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无可奉告。】

呜哇，好麻烦。

【我只是路过的旅人，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事实是我和那群人还有动物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哼！满口胡言。】

呜哇，真的好麻烦。

【你是不是不听别人说话…………】但没等我说完，她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

这次她向视野右边闪去，冲入附近的森林，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撤退了吗？

不可能，应该是准备伺机偷袭吧。

我越发提高了警惕。

但这时，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瞟到雪地倒下的动物，这才终于意识到，那些就是传闻中的冰狼。

不过，它们…………

【嘿啊！】

我吃了一惊，在我有些走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剑划破雪幕的声音向我逼近，是暴雪的声音让我的听觉变得迟钝了吗？

我没法躲开，只好转身正面与剑相撞，展开魔法障壁。

【呃！】

我逐渐变得吃力，毕竟毫无准备的魔法障壁，终归还是不完善。渐渐地，障壁上出现些许裂缝。

似乎我陷入了危机。

【你误会了！我没有伤害你的意图！】

我皱着眉头，努力维持着防御。

【骗人！明明就是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残害冰狼一族，夺走他们的栖息地和食物，甚至还想把它们赶尽杀绝！】

罪该万死——她深蓝的双眼传递着不容动摇的决心，剑的力道也在不断加大。

看来，暴风雪是她的主场，客场作战对我不利。

魔法障壁终究无法再支撑下去，哐当！的一声，它化为光粒，与飞雪融为一体。

我就这样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

全剧终，感谢观看。

……………………

才怪。

才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我面前的雪地冒出黄光，什么东西冲破雪的覆盖向上方奔去，直接击中了苍蓝短发的剑士。

【啊！！】

一声闷响传入耳中，她被击飞到了空中，然后落地，滚了三四圈才停止。

我可不是毫无准备就被偷袭的。

在她消失的那段时间，我瞧瞧在地面布下魔法阵，因为大雪，魔法阵很快就被埋没，变得不可目视。可能会魔法的人可以一定程度察觉魔力的流向，但她完全不会用魔法，所以万无一失。

当然，也有她刻意隐藏的可能，但我可以看出对方拥有多少魔力，所以不要紧。

我用魔法障壁装出支撑不住的样子也是假的，我完全可以防下。

但所谓胜利的瞬间就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样诱敌深入，才有把握一击把她搞定。

再说刚击破魔法护盾的瞬间，她也露出一瞬间的破绽，这就是所谓的攻击前摇吧？盯着这一瞬间下手最方便了。

【你…………该死…………】

正当我在内心为不存在的人解说的空档，她摇摇晃晃的凭借插在雪中的剑站了起来，一脸愤恨的将眼睛刺向我。

【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她露出仿佛将赴刑场，视死如归的表情。

呜哇，好麻烦。

你是要英勇就义的烈士吗！

【我说了，我只是路过的旅人，被你攻击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我向她走近，边走边解释自己的无辜。

但她还是不信。

【你有什么证据吗？】

呜哇，好麻烦。

就在我扶额叹息，想着该怎么办才好时，又有不速之客出现了。

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冲破风雪，直勾勾的飞翔女剑士的头部。

【危险！】

我已来不及发动魔法，但身体本能的冲向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疼！】

箭矢刺入我的左臂，麻痹了左臂的知觉，只剩下火烤般的炽热。

我拔出箭头，还好没淬毒，但是真的很痛啊。

伤口之下，汩汩鲜红涌出，滴落在雪地上，又旋即被雪吞没。

我立刻做好应急处理，但还是没能完全止血。

【你没事吧，啊！为什么要救我？】

身后的她目瞪口呆，本以为是敌人的人，却舍身救下了自己，想必一定是混乱至极。

我无暇顾及，大脑飞速运转，并右手握紧魔杖。

箭矢在空中会受到大风和暴雪的影响，这种天气下不可能飞太远，所以敌人只有可能是在很近的距离。而我没有察觉，意味着对方完全没有魔力，我的魔力感知起不了作用。

是谁？

算了，这不重要。

你敢伤到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怒气值达到顶峰，释放出大量魔力。

顷刻间，周围便升起几道火墙，将所在的空间包入其中，并挡住了风雪。头顶的空间用风魔法封住，透气的同时弹开头顶的降雪。

一下子，温度升高，被遮蔽的视野逐渐恢复，那个真凶也显出了原形。

【咿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规模这么庞大的魔法，他直接瘫倒在地，手中的弩箭也掉在地上。

我拖着淌血的左臂向他走去，脸上挂着微笑，加上四周燃烧的火墙，简直就是一副杀人魔逼近的样子。

【哎呀哎呀。】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个凶手长着张很熟悉的脸呢。

原来，就是先前在入口“好心的”劝我不要进森林的大叔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出你的目的。】

不然…………懂得吧？

我抬起淌血的左臂，将血滴在他面前的地上。

我刻意没有用魔法治疗，就是为了制造所谓的“压迫感”。

 ○

他们是来自外乡的盗贼，平时无恶不作。

那个大叔就是他们的头目。

今天恰好听到冰狼的消息，就打算进森林捞一笔。借着大雪无人经过的时机，赚一笔大的。

结束。

【这也太老套了吧？】

我不禁吐槽。

但似乎是我的表情太恐怖了，散发出不庸质疑的杀气，大叔看到之后就昏过去了。

估计在入口那么拼命的劝我不要进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吧，更何况还是魔女。

我施展魔法，用他们身上带着的绳子将他们绑了起来，收拾到一团。

这时，那位女剑士慢慢走了过来，但移速缓慢，应该是被我攻击时的伤难以短时间回复。

【真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请让我切腹谢罪吧！】

说着她就想用剑划向肚子。

【喂！别那么冲动啊！住手！话说你是哪国的武士吗！】

我奋力吐槽。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武士道，你知道武士道有多美妙吗？想知道吗？一定想吧？】

【这种没用的情报还请允许我拒绝。】

她一脸沮丧的样子。

唉，我叹一口气，将火墙与风墙收起，并治好了倒地的冰狼们。人应该是死了，救也没用。

但他们是可恶之人，死不足惜。

记得大叔说，冰狼比一般狼凶猛百倍，但是，在我看来完全相反。

他们的个头都小的可怜，几乎和狗一般大小，圆溜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纯白无暇的毛发，都在诉说着他们的人畜无害。

毕竟在寒冷气候下，维持体型就要相应的能量消耗，大体型反而不利于生存，所以冰狼才向小型耐寒进化吧。

【嗷呜~~】

呜哇太可爱了吧我要窒息了好想摸一摸可以摸一摸吗毛茸茸的诶…………

我抱起一只小冰狼，蹭蹭蹭。

他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闻闻闻。

【额】女剑士在我一边无语的看着，但我不管。摸摸摸。

【咳咳！！】

我终于收敛了一点，这才想起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那么，终于可以好好对话了。

哎呀哎呀，绕了这么多弯路，真是不容易。

惯例的，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我是伊诺，如你所见，是个旅人，亦是魔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并露出微笑。

 ○

打听之后，才明白女剑士竟出奇的年轻。叫她少女都无妨的程度。

她的名字是格蕾丝，似乎是“冰”的意思，恰好与苍蓝的短发与深蓝的瞳孔相称。

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位少女的面庞。

精致，白皙，咋一看上去不苟言笑，但听过她说话就明白那是虚伪的外壳。

【话说，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等等，我才没杀。】

【诶？但是……】

【你说那些血？那才不是那群盗贼的，而是冰狼们的。】

【…………】

等等。

【但你砍我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犹豫的呢？嗯？】

我边说边治疗那群人，想着既然没死，那就得让他们不得好死。

格蕾丝尴尬的挠了挠头，说，

【额……对强者手下留情才是最大的不敬吧……书上这么说的！不是故意的哦！嗯。】

【你到底看了什么书才会这样？】

【《关于想成为武士的三百事》啊，这不是脍炙人口的名书嘛！】

【你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

就像这样，我们一路对话下来磕磕绊绊，但总算还是让我搞清了状况。

格蕾丝的祖上是这片森林的护林人，而这个职责代代相传，直到她这一代。

其实她祖先世代管理的森林比现在还要广阔不少，但随着人类的砍伐，面积日益萎缩。

到了格蕾丝祖父母那一代，森林突然出现了新的物种——冰狼。

他们生存能力本来就弱，加上其可爱的外表，人类便大肆捕杀，最终将它们从南方的土地赶到了这片森林。

护林人的她当然是义愤填膺。

可是，不论她多么激烈的抗议，周围的人类聚落还是将经济发展作为最优先的事项。甚至有一次她来到某个村的村长家，就看到了被铁链拴着的小冰狼。

于是，她大闹一场，解救出冰狼，也与周边的聚落断绝了往来。

从此，她就在林中住了下来，一有人靠近就提起剑督促他们离开。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哪怕一次痛下杀手（除了我），直到现在。

【你就是烂好人吧？】

我又不禁吐槽。

大雪渐渐止息，暴风雪的咆哮也渐渐沉寂。世界又再一次被光明笼罩，在洁白之雪的反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格蕾丝先是笑了笑，然后豪迈地说，

【当然是一直——一直守护这片森林啊。】

 ○

【伊诺，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那个…………】

【为什么视线飘来飘去的？】

【就是说…………】

【你这么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你的……】

【我的？】

【你的手在流血哦。】

【嗯？我没听清诶，能不能再说一遍？】

【就是说，你的手在淌血啊！本以为你是故意的，但拖太久的话真的会死的！】

【嗯？】

我低头看了看左臂。

【啊……】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