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篇章：未打破的墙壁

背景：三者战争发生后的第二天，克拉克深知坎瑞亚必败无疑，决定让少数坎瑞亚人民跟随海关队逃离地底，以延续文明。在寒冬降临之前，一场场关于人性和信念的事件还是发生了。

冰冷。伤口。恐惧。 现在是三者战争爆发后的第 ■ 天。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艾依

绝望地靠在石堆旁。前几天还会偶尔摸一摸岩石，看看它们有没有消失。可现在除了呼吸，就是感受。感受冰冷。伤口。恐惧。 时间已到。艾依用小手小心翼翼地从小包里掏出了一块肮脏不已的小面包，小心翼翼地咀嚼了起来。咀嚼地久一点，感觉自己在吃大餐，怎么吃都吃不完。如果有小虫子爬到面包上去的话就更好了，硬面包里如同放了料一样，因为味觉和嗅觉已经没有了，所以只有口感才能带来唯一的享受。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艾依与其他人一起，像是死掉了一样，没有生机，只剩下感受。 艾依明明吃完小面包，肚子却欲求不满。 这回奢侈一下吧？反正总得死。 他又拿出了一块，刚准备咬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只萤火虫。艾依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喏，从那里出来的。 旁边是一个面如死灰的大叔，他原本带了很多手电筒和萤火虫之类的照明工具来探路。手电筒被别人拿去了，没有了。萤火虫罐子倒是还在，但其中的萤火虫数量已经不及带过来时的三分之一了。 艾依是这里唯一有偷藏面包和水的人。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用一只手拖拽着地面移动，另一只轻松地抓住了萤火虫。他不准备吃掉它，因为它填不饱肚子，而且它可以照明。 它把萤火虫放回了那罐中，将之拿起。心里默默地向大叔问好。 他拖拽着，分别向杂货店的大嫂，邻居家的大哥哥和红豆面包店的老爷爷无声地问好。 他们没有做出哪怕一个动作，甚至没有感受到艾依的存在。但老爷爷是一个例外，他的瞳孔移动了约半厘米。 见他还有感知，艾依向他说了声中午好。 “中午好啊……孩子。”老爷爷用堪比羽毛落地一般的声音回道。“今天想要点什么？” “一份热腾腾的红豆面包……今天有特殊夹心吗？” “当然有……今天是…………”老爷爷一时没了声音。 过一会才说：“我的包里还有红豆面包的配方以及往后一百天的特殊夹心预备名单……不用客气，慢慢看吧，总有能让你流满口水的。” 这位老爷爷不知何时开始就一直躺在那里，保持着一个的姿势，以至于包被别人翻了个底朝天也不去管。 艾依拿出了裸露在外的一本厚厚的书。正如老爷爷所说，上面的东西——除了面包外——他都很想吃得牙齿发痒。 “你是在模仿那个故事的做法吧？”老爷爷问道。 那是一个名为《乔雅的走访》的故事。故事讲述了一位叫做乔雅的小女孩带着灯火走访坎瑞亚人民的故事。故事中的乔雅认为坎瑞亚的人缺少光明，于是打算去问候所有人家为他们带去光明和温暖，而她发现坎瑞亚的人们活得很好，积极向上，不畏苦暗。 艾依只是刚好想起来了自己以前一直在做的事，直到几天前也在做。 “孩子。”老爷爷说道。“能把我移开吗？……我不是不想动，是我动不了了，我这里极其寒冷，把我这身瘦骨皮冻的不行了。” 艾依把书和萤火虫罐放在一边，用双手使劲向后拉，终于把饿得只剩骨架的老爷爷移了出来。 “谢谢你……还有，不要到我刚才那个位置。会死的…………”说完，老爷爷深睡了下去。 艾依看得很清楚，老爷爷背后是一块断掉的“树枝”。为什么这里会有树枝？ 他想到了邻居家的大哥哥，听说他是［科学院］的学生，应该知道为什么。 他又艰难地爬到了大哥哥那里。把手放在他胸口上，还能感受到一点点微弱的心跳。 大哥哥终于醒了：“……是谁…………？”他的样子比老爷爷虚弱多了，眼睛就没有睁开过。 艾依把刚才的东西告诉了他，可他并无反应。艾依把自己的水给了点他喝，又把面包碾成粉末，倒在他嘴里，大哥哥才稍微清醒了过来。 “艾依……？我还活着……？这里是哪儿……？死后的世界吗…………？” 艾依向他说明了情况。 “原来如此，那个是‘地脉的树枝’吧……？地脉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储存信息的酸性液体，不要去碰它……” 说完，便如同待机了一般又闭上了眼和嘴。 艾依感到一些奇怪。那地脉里到底储存了什么呢？为什么老爷爷一定要一直躺在那里？如果是因为冷得不能动了，那应该早些求助的才对啊。 好奇心当任了大脑的指挥官。艾依回到了老爷爷的身旁，在他原本坐下的地方坐了上去，竟奇迹般地睡着了………… …………………………！ 过了不知多久，艾依立刻惊醒了过来。原来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 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艾依如此警告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 刚才的景象让他感觉身体极度不适。要不是自己没什么东西吃，不然指定要吐出点什么。 不要去回忆，不要去想！ 艾依努力地想抓住点什么，最后选择了地面，努力地狂敲自己的头，想忘记刚才看到的东西。 可他最后还是想到了最后那一幕。瞬间扑倒倒在了地上，把吃下去不久的面包给吐出来了。 泪水狂流不止，他艰难地爬向那用落石作成的该死的“墙壁”，它就这么屹立着，阻隔着以前光芒与希望。 艾依记起来了。这是三者战争爆发后的第十七天，在前往地面的路上发生了大面积的坍塌，落石堆积成一道墙壁，分割了逃离的大部队。随后又是各种坍塌，人们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何等不幸！艾依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天空！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几块岩石！ 遇难的人群中就包括了艾依，但不止这点人。 艾依拖拽着自己，到了杂货店的大嫂旁边，把戳在她腹部的小刀取出来了，又在她包里拿出了绳子，绷带等可以用到的东西。 艾依把萤火虫罐用绳子绑在自己的胳膊上，手里紧紧握着小刀。他从未正式战斗过，只是在生命之杯大赛上看到了沃尔德的身姿后稍微学了一些。 他义无反顾地向着黑暗的深处爬去，魔物的吱吱喳喳声从之中传来。 “在遇难后的第二天，遇难部队就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个是等待派，另一个是探索派。” 艾依看到了在墙壁上准备袭击他的魔物蜘蛛。与其几番扭打后勉强获胜。 “探索派在探索一天过后就再无音讯。等待派的人越来越少，逃离的人消失在了无际的黑暗中。其余的人只能等死。” 艾依在这里看到了几具人类的尸骸，以及正在啃食残渣的魔物。 “未遭难的人不到几个小时就决定放弃救援。寒冬很快就要来了，而他们的路程还没完成一半。” 艾依脱下衣物，用打火机引燃并丢出去，魔物很快就死了。 “探索派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几人决定深入调查。” 在不知爬了多久的路后，艾依找到了深处的洞穴，以及一条长长的麻绳。 “探索派里有人背叛了。” 艾依用绳子缓慢下降，不久就发现了麻绳被切割过的痕迹，以及更深沉的黑暗。 “大量的人被摔死，少数通过尸体缓冲而没死的也在混战中倒下。” 艾依深吸了一口气，毅然背朝下放开了手，掉了下去。 “背叛者在混战中存活，不久也死了。” 艾依落在了几具湿润的尸体上，幸好没有摔死。附近传来流水声。通过亮光，一个男性人类的背影回过了头。 男人衣衫褴褛，沾满血迹，尤其是脸。 艾依在看到魔物的时候还能撑得住，现在看到这人后，却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反胃。 简直如同魔神的残党。艾依如此在心里评价他。 那男人转过头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年幼懵懂的艾依这才明白那个“死”字的含义。 这个人的确还活着，他还能转过头来就是证明。但他的确死了。 除了骨骼以外，艾依看不到他身上任何跟人类有关的特征。尤其是他那满脸的血水，让他彻底放弃了作为一名坎瑞亚人。 “嘻嘻嘻！”男人发出了诡异而刺耳的声音，越听越不像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了，是那洞穴！嘻嘻嘻！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对吧！？” 艾依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只是在怕这人会突然袭击他。 “我啊……背叛了我的国家，背叛了我的亲友，背叛了我作为人的证明…………”他好像突然变得很沮丧，很自卑…… “嘻嘻嘻！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信念！嘻嘻嘻嘻嘻嘻！”又突然疯狂起来了！ 这人绝对是疯了，我一定要杀了他。可他手上的罪恶之剑仍然可以轻松要了我的命！ “我的信念是活着，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你知道吗？我耳朵很好使的，我一听就知道那些刻薄的家伙抛弃我们而去了！我于是提出了要探索下去，不能坐以待毙！很多人跟着我走，直到我发现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我就知道它底下一定有什么！于是我设计将所有人都杀了，在这里违抗我的人也一样！我在等待啊，就是今天，我发现了这里好像有什么声音，他在呼唤我呀！是一个［公主殿下］呀！是一个可以凭空出现的人类呀！她差点把我吓死了，我准备杀了她，她两下就把我打得残废了，真是太强了！我认为她和戴因斯雷布可以打个三百回合呀！正好是一个［王子］一个［公主］呀！嘻嘻嘻嘻嘻嘻！” 艾依可不想再听这家伙说疯言乱语了，在知道他残废后，直接上前用刀准备将他捅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这人突然恢复了正常一样。 艾依把他的剑夺了过来，并给了他一次机会。 “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壮哉我大公主殿下！壮哉我大深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这个人突然发生了变异，皮肤变得黝黑，身体也瞬间恢复了，并试图抢夺艾依的剑。艾依见状立刻用剑试图将他杀掉，可剑却伤不了他！ “嘻嘻嘻！你以为我是谁！？你敢违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呀！” 这个人已经变成魔物了！ 那人一把就把剑夺了过去。强大的力量远胜一般人，更何况艾依还是一个人虚弱无比的少年！ 他在玩弄艾依。他拿着剑，疯狂戳入艾依一旁的地面，而艾依慌张的躲避反而可能会受伤！ “你这家伙！算什么坎瑞亚人啊！”刚说完，他的腹部就被刺了一剑。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坎瑞亚的战士啊。难道你是坎瑞亚人吗？你有任何信念吗？你做到了吗？” “我——总比你这种杀了自己人的家伙要好很多！” “是吗？…………嘻嘻嘻！你把他们那种家伙当做自己人？你知道海关队是由什么组成的吗？只有海关队的成员才可以安全进出雾驱森林！因为我们是从雾驱森林里出来的！从那里出来的人都是疯子！无一例外！包括我自己！而坎瑞亚人这时候都已经没救了，难道你能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凿岩石吗？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一堆人放弃了等待冲向了这里？我都能叫的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疯了一般开始狂吃腐肉，他们已经疯了！你还没有疯掉，你确定不是你偷偷做了一些什么吗？你这个臭小鬼啊！” 男人抓起艾依的头发，把他当当作玩偶一样砸向地面或墙壁。 长久没有管理的头发质量极差，艾依被甩了出去。 男人完全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一跃而起，双手抱拳准备瞬间砸下。 “嘻嘻嘻！我要把你捏成肉酱呀！” 艾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防御，只能高举小刀，别过脸，闭着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呃啊啊啊啊！” 下一刻，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死了。 这个男人的战斗特性是［魔物化］。能在短时间内获得魔物的力量，但是十分不稳定，很依赖地脉力量，而这里地脉力量本就弱，特性持续的时间太长了，导致死亡。 少年躺在污水里，仿佛和这污水融为一体。 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艾依也变得更加坚韧，勇敢了。可他被这男人说的话所震撼到了，又想到了在靠近地脉的树枝时看到的那个画面………… 或许自己不完全是一个坎瑞亚人，所谓坎瑞亚人，应该是积极向上的，不畏苦暗的才对啊。故事里是这样子说的，现实里也是——不，他看到了，现实里不完全是。 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哭一场，可他不允许自己哭。他想起来克拉克先生对他们的祝福：愿所有人都能平安活下去。 艾依做到了活下去，可他一点也不平安，自从被困后，他从一日三餐变成了三日一餐，几乎是要饿死渴死失去意志了。 如男人说的一样，他被困的时候想到的不是所有人齐心协力，而是把食物和水偷藏了起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坎瑞亚，背叛了亲友，背叛了自己呀！ “我和这只怪物有什么区别！？”他撕心呐喊着。 艾依仿佛看到了一副邪恶自己的画像，又想起了那个画面。绝望之中，他拿起了那把罪恶之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准备了结自己这罪恶的生命。 泪水滴到了他人的尸体上，少年正欲死去。 但下一个瞬间，剑刃断裂的声音抢先于少年的死。 这不是命运的捉弄，而是一堵未被打破的墙壁。 一位金发少女从黑暗中走出，少年感觉周围突然变亮了不少。 少女面色冷酷，步伐轻盈，身姿优雅如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你死了的话，你就是在辜负克拉克先生给你的最后一条指示：活着。”少女批判性地说道。 “那时，你就连这个靠吃腐肉和喝污水拼命活下去的男人都不如了。人死如鸿之毛还是如光之花，这是由现在的你决定的。既然疑惑自己与怪物有何区别，不如先履行指示，好好活下去。那样，才像一个坎瑞亚人” 少年面色红润，听到少女的话后擤了擤鼻涕，尝试擦干了眼泪。 “这才像样。” 少女刚想拉他起来，却发现少年竟然没有双腿。 “你怎么没有双腿了？” “几十日前发生了坍塌，在落石砸下时，为了救一个人，被巨石砸断腿了。幸好处理得即时，不然大哥哥说是会发炎生病的的……” 少女感觉到一些不可思议，脸色貌似变得温柔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依，姐姐你呢？” “…………就叫我［荧］吧。” “荧？……”艾依本来就觉得她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确信，他肯定见到过她，只是暂时想不起来。 “姐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其实这里也算是我的老家了。” “姐姐住在洞穴里？” “啊，不是，是住在坎瑞亚王国里。” “原来姐姐是坎瑞亚人啊！难怪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呢！” “算是吧？…………小弟弟原本是住在哪个区的？家里人做什么的？” “我家在北部，是开花店的…………噢！我想起来了，姐姐你还来过我们家买花呢！还是跟一个大哥哥一起的！你还记得吗？爸爸还跟你讲过［因提瓦特］的寓意呢！” 这么一说，荧才彻底想了起来，自己的确去过一家花店，并且里面还有一个很礼貌但小孩子。只是现在他脸上涂满了淤泥，灰尘和血迹，瘦骨如柴，连衣服都没有了，导致她都没认出来。 这样的小孩子，他这几十天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呢？荧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不过她可以知道，这里新生成的地脉在记录新的信息。但她不忍心，如同在看一部让人热泪盈眶的悲剧电影。 “艾依，跟姐姐走吧。”荧背起了瘦的只剩半个骨架的少年，准备带他去一个可以让他平安活着的地方。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一个好地方…………你现在还能闻得出花儿的味道吗？” “嘿嘿，闻不出来了。大哥哥说，这是环境不卫生导致的。” “等我们回去，你就能再次闻到了。” “真的吗？谢谢姐姐！姐姐也有在救别人吗？” “是啊，姐姐在救很多很多的人，尤其是像艾依一样的，还有救的人。你的那两个朋友呢？” “他们？他们…………”艾依瞬间想到了那副画面，又干呕了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饿…………” “等我们回去就有的吃了。那姐姐要加快脚步咯！” 走了几十步路，艾依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他刚准备叫荧。 “抓紧我的手！”荧大喊道。 下一刻，一只巨型条状，类似蛇一般的器械活生生地打穿岩壁，游走在岩层中。 “找到你了！”荧拔出了利刃，插入地面，一时间地面冒出金光，瞬间炸裂开来。 正当艾依以为要掉下去时，荧的背后出现了翅膀，二人飞在空中。 地底已经被这条破机关搅得不成样子了。 常千机关•岩蚯蚓：法拉第的设计制作的自律机关。基础长30米，宽3米，条状结构。原本可以用作钻孔和掘矿使用，因为是坎瑞亚的机器，所以自然地具有极强的战斗力。现在因为主人死了，所以处于狂暴状态了！ “这条蚯蚓就这样持续破坏了几十天都没停下来，能源系统是怎么搞的啊？！”荧吐槽道，而且这样的蚯蚓不会只有一条。 艾依被吓得不轻，因为他其实有些恐高。那时敢跳其实是因为下面是漆黑一片的。而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脚底下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杀人机器！ 这可不是什么好处境，它们可以钻孔洞，也就是说…… 一大堆岩蚯蚓从左右两边的岩壁袭击而来！荧拔剑相抗，可岩蚯蚓的装甲可以令其长时间头撞岩石，不是那么容易击破的！ “荧姐姐，上面！” 上面可不是天空，也是岩层，岩蚯蚓们开始在上面张开袭击，如炮弹般落下！ “荧姐姐，下面！” 下面的岩蚯蚓也不是在干看着，它们在处处钻孔，把幸存的魔物驱赶，集中过来，借魔物之力，死也要把两人拿下！ 这下真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时了！ 可恶，明明不想在小艾依面前用的。没办法了！ “艾依，闭眼！直到我说睁开前不要睁开！” “我知道了！” 荧手里的剑瞬间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雾霾。雾霾充斥着各个角落，魔物们纷纷倒地而死，发出各种人声鼎沸的声音，岩蚯蚓们的行动也更加迟缓，直到停止了机器运动。 “好了，终于啊…………艾依，你先不要睁眼………………” 在放雾霾时，有很多岩蚯蚓选择了自爆式攻击，其飞溅的碎片有几块刺入了艾依的脖子，阻断了呼吸道和各血管。他直到最后也没有睁眼。 荧除了沉默以外，只有感受。又一次没能守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荧发现了自己好像也流了一些血，在后颈。伸手去摸，却发现了艾依的手，一个被碎片刺穿了的手。艾依并没有睁开眼，他感受到了自己脖子被刺穿后，下意识地保护起了荧的脖子，也就此救下了她。 两道细腻的水流从荧的脸颊两边留下，双眼散发着微微闪光。 ……………… “诶，你可以靠闻就能区别各种花呀？”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但我一定会记得因提瓦特的味道哦。毕竟是国花嘛！” ……………… “公主殿下，现已完全统计岩蚯蚓数目为20只，已下达剿灭任务。” “辛苦了，还有——嗯？……孩子的哭声？等会再联系。” ……………… “等我们回去，你就能再次闻到了。” “真的吗？谢谢姐姐！” ……………… 仿佛是眨眼间，荧和艾依回到了约好的地点。 “公主殿下，这位是？”面戴面具的把关护卫问道。 “我的救命恩人。”荧冷冷地回道。 周围人大惊，立刻全体下跪道：“都怪我们的愚蠢！竟然让公主殿下的生命受到威胁，还导致了救命恩人大人的死！”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要怪也得怪我。为这位少年举办一场葬礼，多带一些因提瓦特。” “明白，我等立刻去办！”周围人便急冲冲地走了。 荧就这么走着，忽然就走到了空中花园。这里恰好种上了一些因提瓦特。 荧隐隐约约地觉得，艾依的手好像在动。 于是她蹲了下来。那双手确实自主地张开了，将自己抱在花海中，静静地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