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奢派云游世界 | 坦桑尼亚:塞伦盖蒂草原
在这片带着最后的洪荒气息的大陆上,自然在怎样秉承着以往悲壮天然的风格,又在怎样迎接着文明的点滴渗透?非洲的伊甸园在塞伦盖蒂,这一点是无疑的。撒哈拉荒凉,南非偏僻,如果去非洲请一定到塞伦盖蒂。
世界的伊甸园在非洲,非洲的伊甸园则在塞伦盖蒂,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比塞伦盖蒂更具备,或者说更保有史前的形象。人类的历史在这里并不值得书写,从商周到明清,当中国正处于跌宕的朝代,中国人在创造文字和发明火器的时候,塞伦盖蒂却在机械地重复发生着一件事情:形形色色的动物的来来往往和生生死死。这就是塞伦盖蒂,一个被上帝遗忘得彻底而纯粹的世界角落。
马赛人将这里取名“永远流动的土地”,塞伦盖蒂即是这一称呼的音译,如果你不能理解这一点的话,就请看看动物们的来去和草木的荣枯好了,塞伦盖蒂的土地就处在这种有韵律的变化当中,以至于感觉起来好像一种朝潮晚汐的水体,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雨水和季风。
作为季节性的稀树大草原,塞伦盖蒂责无旁贷地成为数以百万计的动物们的生计和庇护之地,从鼠兔牛羊到狐狼狮豹。动物才是塞伦盖蒂的主角,这种说法虽略显夸张,却也并不为过。
5月末,塞伦盖蒂的旱季从不爽约地来到这片土地。百草在枯黄之前播下它们的种子,灌木和乔木都脱去它们的“外衣”,决意不再为吃饱了的动物们提供一点阴凉。于是太阳开始炙烤这片在雨季里惬意了许久的土地,河床和滩涂的淤泥上出现龟裂的纹路。年荒最先光临到群居的植食动物们,觅食和饮水变得困难起来,日见窘迫的饥荒迫使它们不得不选择集体出走,这种出走的队伍往往是极其庞大的。
从塞伦盖蒂到维多利亚湖或是马拉高原的这一段行程,往往使人想起以色列人出埃及的事情来,这是同样艰辛而注定一波三折的旅途,没有摩西的法杖却有三倍的埃及大军来围追堵截。植食动物的出走使许多以之为食物的动物们变得焦灼起来,其中有诡诈毒辣的土狼,有三五成群的狮子,也有善于奔袭的猎豹,还有躲在河滩里专下黑手的鳄鱼。这是下个雨季前最后的狩猎机会了,如果不能在这一关头混个皮饱肚圆,接下来的6个月,饿死也未可知。
这就是动物世界的秩序,几乎容不得我们用残酷以外的词汇来形容。当大队的角马争先恐后地挤过一条爬满鳄鱼的河滩又留下许多同伴的尸身时,我们会真实地震撼于那种出于本能也好、集体意志也罢的近乎没道理的勇敢,正是这种勇敢使得它们在塞伦盖蒂,在大型肉食动物的天堂,以一个卑微反又繁荣的植食动物家族的名义活着。
11月,植物的生命伴随雨水降临到了连强壮的狮子都消瘦的塞伦盖蒂,没有谁打算为之前发生的一切作出解释,于是鲜绿的颜色就回流到这片土地上。
如果要为塞伦盖蒂——这“永远流动的土地”——寻找一些自始至终的目击证人的话,那就是马赛人——这片土地的命名者。
流动的塞伦盖蒂啊,哪里才是你非洲的涯际?而哪一天,我们才可以看到“狮子和羔羊同卧”。
节选自《国家地理系列》编委会 人一生要去的100个地方 图片来源:全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