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天堂之路》(第十五章)
他们不再下围棋了。在事少的时候,伊利亚和可汗曾花过好几个小时来去细研这些黑白石头,他们会讨论草原和帝国最高统帅之间不同的棋法,去思考他们创造的棋图与周围虚空中出现的图案之间的相似之处。
她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许是在第一次真正的惨败之后,当时一支钢铁勇士正确地预测了对伊鲁温要塞世界的进攻,并消灭了两个兄弟会。在那之后,整个军团的氛围都发生了变化。现在,这些石头仍然留在他们的瓷碗里,没有动过。
现在,伊利亚再次独自一人在剑刃风暴号上与他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研究起了原体的容貌,试图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在远征高潮后回到乌兰诺时,他在她眼里的映像。
他看起来并没有变得很老,只是更疲惫了,她总结道。
他亲自领导了大多数进攻,首当其冲地迎击着敌人先头部队的攻击。有几次,她自己也目睹了这些交战,这通常是通过图像转播看到的,但距离足够近,让她可以了解一位原体是如何施展神力的。她亲眼目睹了他赤手空拳推翻了兰德突袭者。她亲眼目睹了他迎战成群的狂魔怪物,并将他们全部消灭。她看到他突破了敌军精锐的核心——终结者卫队、驱逐舰队、老兵连——仿佛这些敌人都是最简单的新手。
“没有人能抵挡住十八名原体中的任何一人。”
可汗杀了又杀,直到他的弯刀周围血流成河,但这还不够。如果他的战斗意志因此而受损,那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原体会以同样优雅干练的方式与众人交谈,在部下的生命和求生的任务”之间寻找均衡。对他来说,这或许也是最初的样子,在一个不断变化的战争世界里,边界毫无意义,速度意味着一切。他不懂得怜悯,不懂得怜悯自己,也不懂得怜悯他人。他做了他生来就要做的事,就像帝皇所有忠诚的子嗣所做的那样。
然而……
原体是超人,但他们不是自动的傀儡。尽管可汗从来没有过多地关心帝国的荣誉,也没有很多的领土或头衔,但他爱着自己的子嗣,已经有太多的子嗣变成刀下鬼了。
现在,他凝视着火光,玩弄着一把长长的匕首,黑色的双眼充满了沉思。坐在他对面的伊利亚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把巧高里斯风格的皮面低椅上,虽然她现在也很累,但还没有获准离开。
可汗若有所思。她已经学会了捕捉细节——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希望得到她的建议的场合之一。伊利亚从来都不太确定原体能从中得到了什么,因为也速亥和塔彻尔等领主的建议会更有价值,但这种情况仍不时出现。
“这很成功,可汗,”她说。
他抬起头来,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嗯?”
“百分之八十四的军团资源已被回收并在亚空间重新部署。所有主力舰都处于战斗状态。您的舰队完好无损,大人。你有你的军队。”
可汗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是成功了。你是对的,斯祖”。
“你应该更开心才对”。
他的嘴角抽搐着,消瘦的脸上半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他逆光举起刀刃,旋转起了匕首。
“如果我们实现了目标,我可能会庆祝。但你给我说的机会微乎其微。也许这根本就没有机会。那样的话,也许就没有什么值得哀悼的了。”
“这将是一件非常值得哀悼的事情。”
'我拒绝了我渴望参加的战斗。相信我,在暴风雨前奔跑并不容易。我也是被迫接受。”
伊利亚扬起一边眉毛。‘这就是让你不安的地方吗?大人,您做了该做的事。若是由一位不及于你的将领来指挥的话,那这只军团早就分崩离析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我曾在许多低级将领手下服役过。”
“我让我们存活了下来。” 他把这个词琢磨了一会儿。“这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我希望我能对他们施以更多的重创。我希望……”
伊利亚等待着这句话的结束,但一直没有。她叹了口气,把椅子向后一踢,笨拙地爬了起来。大汗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按照原体的尺寸所造的,她在里面看起来几乎小得可笑。她拖着脚步走向火坑,把一根木头扔到火堆上。这种被称为乔高丽斯海格的木头,一遇火就会猛烈燃烧,火花四溅”。
“阿切利厄会为我们找到一条路的。”斯祖的回话比她想象的更要自信。“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没有人比皮特更了解亚空间。”
“所以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了。” 可汗四肢伸展,仍是一副坐态。即使是躺着,他看起来十分危险——暴风暂时平息了。“如果他不这样做,敌人就会迅速追上我们。你感觉到他了吗?我感觉到了。我在夜里听到他的喘息声,那声音和普罗斯佩罗一样刺耳。他为复仇而燃烧。他为了继续我们无法完成的战斗而燃烧”。匕首的刀刃在旋转时闪烁着光芒。“我也是,斯祖。有些夜晚,这就是我唯一想要做的。有些夜晚,我忘记了我的誓言,忘记了战士们对我的仰仗,我只想投身深渊,重新找到他。”
“这些话也是你的子嗣说过的,”伊利亚静静地说。“你应该听也速亥的话,因为他看到了这样做的危险。”
可汗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洪亮、深沉的笑声。‘我听过也速亥的建议。我听过很多人的建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听听你的。”
“我知道。”伊利亚说着,回到她的座位上。“我当然知道——阿切利厄是我的顾问,在所有我有理由感谢你的事情中,这仍然是最重要的。”
可汗厌倦了把玩的匕首,让其掉到身边的桌面上。他向前坐着,竖起修长的手指。
“谎言一直存在,”他沉思道。“从一开始。我们向大众宣扬帝国真理,但雇佣巫师和变种人来引导我们穿越天堂,并练习我们假装不存在的艺术来维持它们。那是弥天大谎,我无法忍受。它永远不会持续下去。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伊利亚听着。她知道可汗这话一半是说给她,另一半说给自己,但这是难得的时刻——一颗宁愿紧锁的心已被打开。
“我父亲既不是怪物也不是傻瓜。他做某事只是因为它是必要的。也许他本可以解释得更多,但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相信他的选择没有理由。他带我们去了乌兰诺,然后离开了。在那之后,他沉默不语,只有掌印者的话语从泰拉传出。是什么项目可以阻止他发起的伟大远征呢?只有因生存所需的项目才会如此。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他对我说的所有话,试图找到解释这一切的话语,我会咒骂我们交谈太少,我们彼此的思想是如此地不同。”
“最后,我回想到同一个地方。我父亲和我一样痛恨谎言。他知道,只要帝国还扎根于亚空间中,那它就不会长久。虽然我们有那个必要去使用变种人和巫师,但他们是不能忍受的。他们是工具,就像统一泰拉的雷霆勇士——成为一把被抛弃的钝刀。我们总是被告知,伟大远征是事物的终结,其他一切都从属于它。我现在相信这是错误的。远征是为了给他所需要的东西——也许是知识。也许是被禁物,也许是遗物,也许是异形科技,也许是从以太中找出的奥妙。但当他找到它后,他就回去了,把他的永恒计划付诸实施,自纷争时代以来,他的思想第一次不再转向他的'创物'。他们就这样四处游荡。他们就这样堕入深渊。”
伊利亚从未听过可汗这样说话。她从未听过任何人以这种方式谈论帝皇,白色疤痕对帝皇的了解和关心相对较少。“你说的是什么计划?”
可汗模棱两可地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我没有他的天赋。但请想一想——领航者是最后一批旧变种人,是对我们遥远的恐惧的最终返祖。他们是谎言最清晰和最有力的范例,只要帝国需要他们,那它就永远不得安宁。如果我父亲真的决心要让帝国的真理成为现实,那他们就不会被允许留下来。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其他人,或许领航宗族,一定知道或猜到了这一点。”
伊利亚坐回到她的椅子上。“那我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为什么你允许我追求阿切利厄。你不相信有回来的可能。你希望在虚空中完成你的使命,以高尚姿态与你的兄弟们战斗。到这个地方——黑琉璃——狩猎仅仅是为了获得知识。在结束之前,你想知道你是否正确。”
可汗笑了。“不,你对我太苛刻了,斯祖。我的誓言约束着我——如果有一条通往王座世界的路,我会走下去的”。原体笑容消失了。“但如果没有,当所有的方法都不可行,那么,是的,我会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背弃了我们。这个地方可能是关键,也可能不是。你知道,随着末日的临近,我们要冒这个风险,”
“那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刻,”伊利亚一边说,一边试图稳住他游移不定的目光,“如果你必须选择光荣牺牲,或者逃离家园,你会选择什么道路呢?你的誓言又能约束你多久?”
“直到时间的尽头。”
但是你发过不止一个誓,所以哪个更重要?”
可汗没有回答。他的鹰钩脸转过身去,凝视着火焰。“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激烈地提问了,”
他嘀咕道。“我更喜欢你因为害怕而沉默的时候。”
“现在害怕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汗?在辛苦一生后,我目睹了人类世界的分裂,迎来了远古噩梦般的夜叉。我现在老了。银河系里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是我没见过的。
“不要这么肯定,”可汗说。
所有人之中,桑亚萨所承受的痛苦最深。
在星区传令官号被遗弃并凿沉后,救赎小队被运送到一艘名为 Xo Gamail 的重型运输船上。这项命令似乎来自希班汗,据托里古卓所知,他们现在称他为 Tachseer,即复兴者。他的名字在整个军团中以一种崇敬的态度被提及,尽管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小的谨慎。他们知道了他在普罗斯佩罗和此后所做的一切,但他们还是更喜欢谈论狩猎大师朱巴的名字。
十七个赎罪小队响应了号召,回到了艾瑞利安的集结地。这些各不相同的战士,总计有一百三十二名——这比兄弟会还少的规模,故而也没有为期配置一个汗位。正如希班告诉托里古卓的那样:他们将成为预备役军人,在斡鲁朵的忠仆御击敌军时,他们将任其自生自灭。
Xo Gamail号驻扎在舰队的后方,夹在了补给船和弹药货船的中间。它已服役了数十或更久的时年,而且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与战列舰不同的是,它的内部肮脏、光线不足、船员少员且锈迹斑斑。船长是凡人,所有船员也是。他们大多是乔高丽斯人,向他们中间的战士表示敬意,但也许并不像他们对信徒们所做的那样虔诚。
托里古卓是聚集的战士中资历最深的一位。这里有几个幸存的达尔加,但没有其他兄弟会的可汗。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在每一次斜视中,他都怀疑他们对此感到怨恨。他应该是第一个冲到前线的,就像他们的可汗无疑一样。可活着就是一种失败,连他们自己都能感觉到并加以放大的失败。
“所以你是对的,” 在第一个亚空间加速阶段开始的两天后,桑亚萨对他这么说。
他们一起坐在食堂里,食堂里散落着稀疏的人群。从下面可以听到老式引擎运作的回声,他们正在努力跟上大部队。
“对什么?” 回话的托里古卓,嘴里正嚼着一块肉皮。
'我们不应该回来。只要在原来的地方继续战斗就好,等着伤亡数字不断变大。”
“你会默默无闻地死去。”
“那会更好。”
但托里古卓不再同意。再见希班的耻辱感非但没有流去,反而被新生的愤怒所取代了下去。
那个满身是伤的可汗肯定是对的——这不仅仅是巧合。自康达克斯以来,他们就一直纠缠在一起,他们的道路一次又一次地交合。那是命运,不是偶然。
“战斗即将到来,”托里古卓说。“我已经和其他人谈过了,那些在我们之前到达的人。他们说这次兵力对我们不利。敌人已经包围了军团”。托里古卓大嚼着嘴里的肉条。“我们很快就会以某种方式参加战斗。”
“我不相信他知道,”桑亚萨一边说,一边切着自己的口粮。
“谁”
“可汗。我不相信他批准了这个计划。即使是那些立下死亡誓言的人也受到了光荣的对待。他不会为此召回我们。”
托里古卓干笑了几声。“也许他会,也许不会。你觉得斡鲁朵的每一个杀戮小队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吗?”
“他不会允许的。”
“你看起来很确定。”
“我确定,”桑亚萨说着,用紧握的拳头猛击桌面。他靠得更近了,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们可能会向他请愿。如果复兴者是他的顾问,那么我们就无可救药了,但如果他看到我们——”
托里古卓笑着摇了摇头。“你没注意到吗,兄弟?我们现在处于战争状态,军团团结一致。即使可以做到,也没有时间这样做。”
“以前有人做过,”桑亚萨警惕地说。“有人告诉我的。”
这种事情确实发生过在剑刃风暴号舰桥船员的帮助下,KaIjian号在军团最混乱的时候成功接近了旗舰。托里古卓还记得之前那一连串的命令,大部分是来自哈希克的,他们把“星矛”号带到了旁边,迫使双方再次发生了一场绝非偶然的对抗。
“那是当时,”托里古卓说。
可以再做一次。还是塔奇瑟在各方面都比你强?
一瞬间,倒钩刺痛。接着,托里古卓伸手去拿另一根肉棒。“不要试图动摇我,兄弟。”
桑亚萨摇摇头,苦笑着。他说,“这里的其他人也有同感。可汗绝不会批准的”。
“你将没有机会检验它。”
桑亚萨伸手去拿自己的口粮。
“也许不会,”他说,从肉块上撕下一片合成肉。
莫塔里安等了很长时间了。这片星区被从头到尾搜索了一遍,除了一些旧飞船的残骸什么也没找到,在第五军团进入亚空间之前就被凿沉了。“占卜者”被送到更远的地方,在被召回之前,它们会尽亚空间引擎所能到达最远的地方。
他们什么也没找到——可汗已经走了。
这既不意外,也不令人遗憾。命运之神对相遇的前景保持沉默,他拥有的神秘塔罗牌同样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就目前而言,知道他的猎物已在艾瑞利安,也许就在他到达的几个小时前,就足够了。爱多隆随后的出现只是使最终解决的前景更加确定。
所以他等待着,首先是在他的私人牢房里,在那里他查阅了奥秘,然后翻阅了魔法书。他研究了他的舰桥船员传来的战术数据,并记下了每一个细节。然后,他翻阅了被俘的军团士兵阿尔古的证词记录,寻找除去艾瑞利安以外的任何东西。他并不期望发现太多,但这些步骤必须按顺序进行,就像他做每件事一样稳定而彻底。
当爱多隆最终向坚韧号发出信号时,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死亡之主看着闪闪发光的第三军团风暴鸟在旗舰之间的短途旅行,伴随着一队炮艇,并被傲心号的火炮组全程跟踪。
即使是现在,也缺乏信任,原体想道。'这可能是荷鲁斯给我们的永恒礼物'。
他在尘封的记录室里接见了爱多隆,记录室位于旗舰的前部躯体深处。那是一个阴沉的空间,挂着烧毁的战斗标准和一长串的阵亡者名单,这些名单被刻在黑石上,并以巴巴鲁斯的石刻作点缀。小屋里的灯火柔和地燃烧着淡绿色的暗光,像是沼泽地里的气体一样。黑色的霉菌网在有麻点的石头上爬行。
首席湮灭者独自进入,后面只有两位死亡寿衣,他们分别站在密室巨大的黑曜石门的两侧”。
莫塔里安花了点时间来衡量他的对手。他认识爱多隆,并在之前的许多场合就见到了他。他过去一直很优雅,很瘦,身上的盔甲是镀金的精工造,但并没有走到华丽的地步。以前的那种风度还在,但其他很多东西都不见了。他的喉咙明显隆起,被像水肿和扭曲的新盔甲所容纳。他厚重的斗篷上有金银的纹路,编织成不可能的复杂图案,像棱镜一样反射和捕捉着灯笼的光线。
当他走到首领面前时,爱多隆笨拙地鞠了一躬,他的动作停顿而笨拙。痛苦在每一个手势中都是显而易见的,在曾经是纯洁的肉体上划过。
“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指挥官,我以为你会攻击我们,”原体说道,他干燥的声音通过呼吸器发出噼啪声。“你很晚才注意到这些符号”。
爱多隆耸了耸肩。“我的部队热高涨情。我们在卡利姆血洗了白色疤痕--你听说了吗?他们已是一支败阵之兵,我们正期待着梅开二度呢”。
“我兄弟本来是和他们一起的”。
爱多隆吸了吸鼻子。“我们下次会将他一起打败”。
莫塔里安允许自己在这一点上有短暂的欢喜。如果这个生物真的认为他和战鹰一样,也许帝皇之子们的精神敏锐度确实已经被破坏得无可救药。
“指挥官。”莫塔里安说,向前方打了个手势,“跟我走”。
他们两个人穿过密室的深处。雕像从上面的阴影中俯视着他们--黑暗的花岗岩雕刻的没有激情的雕像,他们面无表情。两双靴子发出沉闷的回声,响彻过道,一切都很沉闷,都很空荡。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的原体谈话了,”莫塔里安说。
“我也是”。
“即使你知道他在哪里,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也不会告诉我”。
“不,我相信我会的”。爱多隆对密室周围的环境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我以为有一段时间他在等待铁之主的愤怒减弱。至于现在,谁知道呢?他不愿公开自己的意图,但我们相信他是以战争的利益为重。”
“但最后他会出现在泰拉”。
“无论如何,我想我们都会”。
“大汗不会。莫塔里安在一个最伟大的雕像前停了下来--一个扭曲的、多头的野兽,像他家乡过去的食人魔一样,在黑暗中耸立着。'当围攻开始时,他绝不能出现在皇宫的墙壁上。
“在这一点上请放心,”爱多隆随口说道。“每个主要的过境点和通道都被封锁或监视。战帅的宗主对多恩的外围哨兵有一定的了解。我们在这里所做的就是把他和基里曼以及那两个该死的天使一起赶到更远的虚空中。”
“那是不够的。当我回到战帅的身边时,我将会把他的头也一并带去。”
爱多隆狡猾地看着他。“是为了荷鲁斯,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们的目的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莫塔里安又开始走了。从室壁之外,战舰的诸多声响穿透了石壁--嗡嗡声、咆哮声、叮当声。“但在这里,线索已经中断,除非你有我所不知的线索。”
“如果你利用了诸神给你的礼物,那你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不愿意付出代价。”
“然而你会允许我们这样做,”爱多隆说,“这都是为了获取你所需要的东西”。
“是你拥抱的这些东西,就像孩子们追着甜食跑。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困难。”
爱多隆笑了笑,点了下头。“你是多么地了解我们啊。或者说,我们中的大多数人。” “给我点时间,我会搞定它的”。然后他收起了笑容。“但你不能永远推迟神灵的到来,大人。你可以建造城墙,你可以颁布法律,但我听摩洛人的报告说--你可不能把已经取出的东西再归于原位。”
'这只是你的哲学。
'不只是我们的。祂们迟早会来收取的”。
莫塔里安继续走着。他已听过太久的背地威胁,不会再被一个残缺不全的军团士兵的同样警告所困扰了。“那就让祂们来吧。我既不怕祂们,也不怕那个制造我的人”。
他们走到密室的尽头。一个花岗岩的祭坛在他们面前高高耸立,上面挂着链子上的灯笼。一个用象牙雕刻的巨大头骨放在上面,它的眼睛空洞无物,张着嘴。曾经有一个帝国的天鹰雕像也被悬挂在那里,但它已经被扔了下来,如今躺在厚厚的灰尘中。
“我想我们不是天生的盟友,你和我,”莫塔里安说,抬头看着混杂在一起的圣像。“但我不是暴君。我不要求你效忠,也不试图从你那里夺走它。等这事办成了,我会以你为荣。我只要求一件事——由我来发动致命一击。至于其他事情,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爱多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很难读懂。也许甚至包含着一丝尊敬,但那副面容将是难以容忍的。不管怎么说,这并没有持续多久——指挥官又像上次一样吞吞吐吐地鞠了一躬,当他把那缝合好的脸抬起来时,脸上还带着惯常的无私笑脸。
“我对拿走头骨没有兴趣,大人,”爱多隆的话语听起来很是真诚。“这会勾起痛苦的回忆。所以,请相信我,当最后一击落下时,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的人头最终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