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 (花城视角) —— 青鬼巢【3】

(专栏图源:哔哩哔哩漫画 --《天官赐福》016话)(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嘭!
「我从前没打过你,不代表我一直就不会打。」
谢怜这一拳可狠,好半晌,戚容才终于能出声了。他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捶地大笑,「太子表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天哪,我们高贵善良,悲天悯人,乐于助人,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太子殿下,他给我脸色看,他还打人!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他亢奋得不像话,以至于疯疯癫癫。郎千秋被他这场独角戏惊呆了,喃喃:「这……这人是疯了吗。」
本来便是如此。
花城心里响答。
谢怜早已习以为常,亦答:「你听到了,这人疯疯癫癫,心智不正常,他说的话没什么可信的。」
并不。
这时,戚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陡然正色,冷笑道:「你可别急着跟人说我疯了。我问你,安乐王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方才是花城问他,现在却是他问谢怜,郎千秋一下子又在意起来。
花城亦望向了谢怜,而谢怜只是看着郎千秋,没有开口回应。
靠着那跪地石像坐好,戚容缓了口气,「安乐死后,我剖了他尸体肚腹来看,他五脏六腑都是被极为凌厉的剑气震裂了,所以才没外伤但咳嗽呕血不止。这种法子,非常人做得到。」
「我原先还以为是永安贼请人做出安乐病逝的假象,现在想想,还有一个人也会做这种事。」话说到一半,他眼睛带刀地倪向谢怜,「这个人嘛,当然就是我公平正义的好表哥了。毕竟我们的花冠武神太子殿下,可是一朵圣洁绝世的天山雪莲呢……」
前面一段话还好,说到最后一句时,花城再也忍不了,一脚踩下,踩得戚容嗷嗷惨叫。
郎千秋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抱着脑袋满眼血丝,「闭嘴!你想明白什么了?到底谁是凶手,鎏金宴怎么回事?安乐王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郎千秋你怎么还想不清楚?看来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师父的德性。」戚容惨叫完,竟还非常「好心」地要为郎千秋排忧解难,「来来来,我给你剖剖我的好表哥:这位前仙乐国的太子跑到你永安做了国师,教了你五年剑术……」
他说了几句,谢怜长剑一振,还未上前,郎千秋的重剑便拦在他面前,「让他说完!」
「知道他是疯子你还听他胡说!」芳心一剑挥下,剑身分明纤细至极,却是震得郎千秋险些握不住那把巨型重剑。
一弯银锋轻轻巧巧地一挑,将他剑锋钩起,偏了开来,谢怜一怔,「三郎!」
此时的花城只盼戚容快点和盘托出。
这次他难得地与戚容有着相同的行动。
即便目的与原因不一。
戚容眼瞅着芳心,抓紧时机连珠炮似地念:「安乐王假意与你交好,鎏金宴一锅端了你们永安一窝贼子的狗命,被你师父撞见,安乐逃跑。而你赶到鎏金殿,下令全国通缉芳心国师。这是前话,绝对没错……」眼见谢怜几次扶向背上的芳心,打算强行让戚容闭嘴,花城只能把厄命横在中间:
对不起。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
我保证之后再也不这样做。
「三郎!」
花城咬紧后槽牙,一语不发,只是不让谢怜过去。
谢怜越要抢来,戚容嘴皮子越快:「可我这圣人表哥嘛,亲眼看到安乐杀人就去找他,想教育教育,一找发现哎哟不得了,安乐的计划才不止于此,教育不了,他心一横,就亲手把自己皇室剩下的唯一血脉给杀了!——最后你抓住你师父,把他给钉死在棺材里,我表哥波澜壮阔的国师生涯就终于结束了。表哥,我说得对不对啊?」
其余三人没有回应。
戚容白了谢怜一眼,往那跪地石像脚边吐了口血唾沫,「我还不清楚你!你就爱干这种事。列祖列宗在上,看看你们生出了怎样一个好儿孙,教仙乐谢氏不但什么都没了,还在这世上断子绝孙!谢怜!你这丧门星,瘟神!你的出生真是仙乐国最大的不幸,你怎么就是不死,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红衣鬼王握着厄命,横在空中的手竟气得带颤。
郎千秋仍是不肯相信,「可我亲眼看见他用剑杀死我父皇,这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你老人家眼瞎脑进水看错了,我就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了。那就是安乐的确捅了你老子,但没捅死。」
「他……他补刀了吗?」郎千秋瞄了谢怜一眼,声音明显地抖着。
「你在说什么!」戚容毫无征兆地怪叫起来,「我这好表哥可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马上补刀?他上去之后肯定不好意思马上补刀,肯定要意思一下,先救人呗。然而,嘿嘿,恐怕是你爹自己害了自己。」
郎千秋追问:「什么叫自己害自己?」
「一个差点被杀死的人被救了之后,马上要做的是什么?你看到鎏金殿死了那么多人之后,想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郎千秋还没彻底想通,「……缉拿凶手。」
「那不就对了?」戚容激动起来,猛地一拍他那露出骨头的双掌,「你老子被我这好表哥救后,缓过一口气,定会这么说:『国师,快,是安乐王,快给我杀了安乐王!』不不不,不止于此,他肯定是说了更厉害的话,比如:『国师!把千秋叫来!把所有人都叫来!给我把全国的仙乐人都杀光!我要他们陪葬!!!』」
他模仿着那种暴怒又绝望的口气,听来使人毛骨悚然,郎千秋的脸慢慢白了。
戚容继续说下去:「就算当时不杀,你老娘的一窝子贼亲戚可都当着安乐的面杀光了,今后他们定拿国内的其他仙乐人开刀。你那好师父一听不对劲,左右一思量,不行,这老小子还是不能留,当然就嗤啦一剑,给他个透心凉了。」他开始狂笑起来,使得每一句话愈加刺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圣人样儿,却老干些损人不利己的臭勾当;想两面讨好,结果哪边也没落着,嘻嘻,哈哈哈……」
几次三番地用力摩挲着刀柄纹路,花城差点就要把厄命挥出去。
「戚容你给我闭嘴!」
郎千秋猛地转首,朝谢怜喊:「你为什么要他闭嘴?所以他说的才是真相?鎏金殿里你和安乐都动了手,一个杀我所有亲族,一个补刀我父皇,你们全都在骗我?!」
谢怜想抓住他的手腕:「你别听……」戚容抢白:「当然都在骗你!你这么蠢,不骗你骗谁?要不是给横插一杠子,你十二岁时仙乐人就能取了你狗命,还容得你活这么大,还飞升?」
「十二岁?」郎千秋记忆犹新,那年的大事就是被贼人劫走,后被谢怜救下,「那年闯进皇宫的贼人是仙乐人派的?」
戚容斥道:「废话!你以为什么普通刺客可以当着几百个皇家武士的面把他们的太子劫走,还不是我帮了安乐的忙?」
「帮忙?好,我明白了。」郎千秋点着头,语气急促,「所以,所以朋友是假的。你们仙乐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示好,你们安乐王,根本居心不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转向谢怜,气极反笑,「所以,你说的也是假的。」
见郎千秋的怒火转向谢怜,花城稍偏过身站在他们中间。
「来来来,快让我听听我的圣人表哥跟你说了什么?」戚容佯作新奇。
郎千秋根本没理他,只对谢怜道:「你说永安仙乐皇室有什么过节,跟百姓没有关系。两边百姓原是一家,在我们这一代手里可以有所改变。只要百姓好皇室姓什么都无所谓,两边可以化解冤仇,可以重新融合,也都是假的。全都是胡说八道,狗屁,谎话!」
谢怜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种话,立即道:「没有!不是假的。你好好想想,在你手里,不是真的有所改变了吗?」
的确。花城蹙眉。
郎千秋收了话,胸口起伏滞住。
谢怜继续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后来仙乐遗民不是都很好地和永安人融合了吗?后世纷争也越来越少,怎么会是假的?」
半晌无言,郎千秋忽地流泪,「可是……可是我的父皇母后呢?永安和仙乐融合,原本是他们最大的心愿,所以才封你们族最后一人为安乐王。他们的心愿是完成了,可他们的下场又是什么?」
戚容继续刻意找茬儿。谢怜怒道:「戚容,你少犯病!」
郎千秋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死死盯住了戚容,「杀我亲族,是你在背后指使?鎏金宴的事,你也有份?」
戚容嘻嘻地道:「对,我有份,安乐有份,你师父也有份,咱们三个仙乐人都有份。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他笑到一半,郎千秋重剑突然往下一斩。戚容嗷的一声,整个人被斩为了两截!
这场面十分血腥,花城立即挡在谢怜前面不让他沾上半点脏。戚容两个半边身体在地上打滚,他的上半身却还残存:「不痛,一点都不痛,比起太子表哥的一掌,你可差远了!哈哈哈!」
郎千秋不语,一把抓起他脑袋,提了起来。戚容还在出言讥讽,花城和谢怜都看出郎千秋神情有点不对劲了,谢怜连忙道:「戚容你还要命就快少说两句吧!」
那边郎千秋自顾自地拖着戚容上半身,来到那口沸水翻腾的大锅前,「你往常是用这口锅吃人吗?」
戚容被拖了一路,在地上划出一条粗粗的血痕,「是了。你想怎么着?」
他刚答完,郎千秋便一松手。
「啊啊啊哈哈哈——」
不知戚容是在惨叫还是在大笑,被丢进那口大锅中,登时烫得皮开肉绽。谢怜瞳孔骤然收缩,脱口道:「千秋!」花城冷眼望着犯病的戚容,错开步微挡在谢怜之前。
郎千秋厉声:「怎么了?青鬼戚容,吃了多少活人,不能教他也尝尝被煮熟的滋味吗?他是我灭族仇人,我不能也让他受受苦吗?!」戚容被他丢进沸水里,过了片刻,再捞起来时,已经熔化得不成人形,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白骨,甚为骇人。可他快意得很,还在桀桀大笑,「表哥,恭喜你!你看看你的好徒儿,翅膀硬了,会用酷刑,会折磨人啦!」
郎千秋又是一松手,戚容再次被投入滚水之中。这次扔下去仿佛连骨架子都被高汤熬化了,戚容再也没浮上来。谢怜兜过花城来到大锅前,「戚容!」
郎千秋站在那口大锅之旁,低头不语。
除了谢怜,戚容便是唯一还留在世上的仙乐皇族。即便同样是仙乐国人,他恨,他没有任何适合的原因去维护戚容。
他只知道,见到戚容,谢怜便会想起昔日的那些糟心事。
而只要戚容一日存在,便有人会这般时时刻刻地羞辱谢怜。
花城想要杜绝这个可能。
他侧眼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几篇青衣残片,终是开口说:「没死。」
郎千秋抬头看他。花城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报了仇吧?你至多不过杀了他一个分|身。要真想彻底杀了他,就得去找到戚容的骨灰。」
郎千秋冷声:「多谢你提醒,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用他骨灰祭奠我父皇母后。到那之后,我再找你来做一个了结。国师,你可别想再跑!」他说完之后,一剑挥下,斩裂了那口大锅,随即抽身离去。滚水涌出,锅里的碎骨残渣冲到地上。
谢怜挪开脚,却又刹住了步子,站在原地,无话可说。花城走了上来,淡声说:「他刚刚知道真相,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
谢怜怔然,「为什么非要让他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得明白,哪些是你做的,哪些不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谢怜猛地转身,冷声道:「知道这么清楚有什么用?难不成少杀了几个人,我还就多了什么苦衷不成?」
花城不知如何回应。
适才一直压着怒气,谢怜终是释放出来,脱口道:「我有什么狗屁苦衷?他父皇一心想要融合二族,我是不是杀了他?安乐王是我家最后一支血脉,我是不是杀了他?受什么我也是活该,全算在我一个人头上不好吗?」
他说着,使劲揉了把脸,发泄般地喊:「我怕什么,就算全冲着我来我也死不了!本来只是我一个人干的好事,我一个是祸害,现在是安乐王也算上了,戚容也算上了,所有的仙乐人都算上了。恨一个人不比恨一群人好吗?难道就非要让他发现从前我教他的东西真的全都是假的空的不值一提的鬼扯的废话吗?!」
花城只是静静看着他,也不辩驳。
二人对视片刻,谢怜忽然一下子捂住脸,「对不起。三郎对不起。我怕是疯了。对不起。」
对不起。
花城垂下眼,「没事。我的错。」
是我执意要带你来,执意扒开这道早已结了痂的伤痕,血淋淋地把里头毒液挖出。
「不,你没有错。是我的问题。」谢怜在地上坐下,抱住了头,「一塌糊涂。一团糟。」
须臾,花城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没错。」
谢怜抱头不语,花城想伸手放到他肩膀上安抚,但还是把手撑在地面,放到他身后,「杀永安王,保仙乐遗民。杀安乐王,保两族不再起纷争。最后,死于郎千秋之手,凶手伏诛。三条人命,换几世太平,最合算不过,是我也这么做。听我的。」
花城抬头直视着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你没错。谁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
沉默半晌,谢怜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只是觉得不应该。」
他缓缓抬起脸,「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付出了善意,但是没有得到好结果。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怕是假的,我也想让千秋记住,他对仙乐好,仙乐也会对他好。做对的事,一往无前。而不是现在这样,觉得我告诉他的,他以前信的,全都是假的,谎话,骗人的。全他妈都是胡说八道!我只是……」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那只手,「……自己受够了的,就不想别人也再受一次了。」
花城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放下了手,谢怜仍然低着头没有看向花城,「对不起。可是你看这世上的事,多么滑稽。永安前面几代,倒行逆施都没有如何不得好死,到了郎千秋父母他们这里,一心想做点好事,做点大事,却是这种下场。」
花城他明白,谢怜漂泊了这么些年,竟被往日仇敌永安皇室收留,还被尊为国师,五年以来,一直对谢怜敬重有加。
而谢怜他自己,在对方满怀希冀地望着他时,捅了致命一剑。
「我真忘不了……我一剑刺下去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谢怜几不可闻地道。
谢怜的目光直勾勾望着前方,看似空洞,但花城依稀看见那眼眶里泛着泪光。
「忘了吧。」他淡声道,随着谢怜望向空无一物的前方,「那是戚容和安乐王的错。」
谢怜摇头,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声音很是疲倦:「……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自以戚容为首的仙乐后人计划鎏金宴,永安皇族注定逃不了这个宿命,安乐王也一样。
当年的芳心国师以一人之力,扛下所有罪名,让大部分人逃过杀身之祸。
但是如果。
花城想着,又笑自己荒谬。
如果。
当年自己能去到谢怜身边,替代谢怜做补刀的角色。
就好了。
但是没有如果。
一切早已发生,人死不能复生,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再怎么样,谢怜也不该受这些指责,这些谩骂。
没有人会比谢怜做得更好。他又在心里重复了遍。
他自私得很,想控制全天下的人和神魔,让他们都记牢,都相信:
没有人会比谢怜做得更好。
「戚容有一点说的很对。」谢怜开口打破沉默,转头看向那座垂头丧气的跪地石像,「我是挺失败的。」
花城望着他,此刻只想遮住谢怜的眼睛,不让他看见那石像,可他没有这么做。
「戚容那种废物的话你也信。他除了打不死跑得快,还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八百多年了连个绝都混不上,打他都嫌手脏。」
拍了下衣摆,谢怜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那座石像边。转到石像正面,那张脸果然同他一模一样,只是雕刻成哭泣的神情,满面流泪,五官扭曲,甚是难看。盯了一会儿,谢怜轻叹一声,把手放在它头上,一道劲力灌下。
再挪开手,两条裂缝悄然爬上石像的脸颊,随即,这张哭泣的面容碎裂了。石像坍塌,化为无数小石,落到地上,再也拼凑不起来。
谢怜再转过身时,已然又是以往那张温和平静的面容。他揉了揉眉心,「戚容这巢穴里怕是还藏了不少活人,我去找找,把这些人都放出去。」
花城也站了起来,「走吧。」

可可BB一句:小镜王您老可忒多话了,来,我给您截一截(狗头
青鬼:你@#$%&(截掉
写这系列文是想集中在花怜,其他不太影响剧情的我就截点哈,想看细节的朋友指路原著,望大家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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