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羊拔自传 第三章(1)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BYWA先生 ——Matt
布兰登·博格尔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来,我和他的哥哥,达斯汀,正在他公寓里的按摩浴缸里放松身体。就在几分钟前,尼克,马尔和我们的朋友诺兰(就是那个“大胆博士”)骑着自行车前往当地的加油站买零食去了。
“马尔骑自行车的时候被汽车撞了!”布兰登喊道。
“什么!他还活着吗?”我叫道,从按摩浴缸里一跃而起。
“他还活着,还好,救护车到了,我想他的腿可能断了。”
布兰登是自己步行去的加油站,等他到那里时看到一辆救护车,便走过去查看。我和达斯汀湿着身子,光着脚就往美孚加油站跑去,那里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有几个街区。
后来我们得知,马尔在过人行道时闯红灯了,一个司机没有注意到他,右转的时候撞上了他,撞翻了马尔的自行车,然后又把他和他的自行车往前拖了8英尺。马尔站了起来,惊魂未定,但尼克对他大叫,让他躺下。轮胎碾过了马尔的右腿,造成了复合骨折,骨头都刺穿了皮肤。直到今天,尼克还把当时马尔腿的状况比作2001年WCW的PPV中疯子席德(Sid Vicious)腿受伤的著名场景。那时,马尔从车底下爬了出来,他的自行车就躺在那里,扭曲得不成样子。诺兰尝试着去安慰马尔。当我与博格斯兄弟赶到现场的时候,马尔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我母亲在车上陪着他。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当我走近时,我听到一名警察在咄咄逼人地审问尼克和诺兰,好像他们做错了什么。警察对他们不戴头盔骑自行车的行为大吼。我爸爸在救护车离开后还留在原地,他紧张地踱来踱去,拍下了事故的照片。当他无意中听到警察在凶他受到创伤的儿子和儿子的朋友时,他让警察赶紧闭嘴。

11岁的马拉基被火速送往医院,在医院的轮床上,医生对他的胫骨进行了复位,然后在第二天早上进行了手术,在他的胫骨上植入了四颗长钉和一块钢板。医生们还在他的腿上装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外固定架,他必须在四个月里都戴着它,有助于保护他的骨骼稳定。我记得整个后院摔角花名册上的人都来医院探望马尔,如果我们中有人倒下了,就如同我们所有人都倒下了一样。
六个月后,我们把马尔接回家,整个摔角团队用“欢迎回家”和“早日康复”的海报与横幅装饰了我们家房子。在接下来几个月中,马尔不得不去哪儿都得用轮椅,然后使用助行器,最后学着如何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再次恢复行走。当然,医生告诉他,他未来的摔角生涯岌岌可危了。对我们一家来说,这也是一段非常耗费精力的时间。我的父母最害怕的是看到我们其中一人在摔角时受伤,但他们从没想过糟糕的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生。我们都努力保持坚强,但我有软弱的时候。当我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挣扎,我私下里问父母他是否还能恢复走路。,而他们一直相信马拉基最后会没事的。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我们齐心协力,轮流帮助马尔,帮他吃饭、穿衣服,让他舒服方便一些。我们几乎不出家门,因为让马尔进出汽车十分困难,所以我们的家庭活动就在宽敞的客厅举行,那里也是马尔临时安营扎寨的地方。
那时,我是阿尔塔洛马(Alta Loma)高中的三年级学生,但我对一切教育方面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只记得当时希望离开学校,能回到家和家人呆在一起。马尔开始了自己在家自学的新学年,我很内疚没有陪在他身边。马尔的事故让我对一些事情有了新的视角,生命是脆弱的,你应该和你爱的人在一起,做你喜欢的事。而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我的后院,世界上没有多少孩子能说他们拥有自己的摔角擂台。

就好像马尔的事情还不够分散我的注意力一样,我对摔角完全着迷了。在历史课上,我会记下自己对摔角招式的想法,并为即将到来的表演安排对阵。在科学课上,我不会跟着老师阅读课本,而是偷偷地阅读职业摔角手米克·弗利(Mick Foley)的自传《祝你今天愉快》(Have a Nice Day)。我觉得学校里教我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呢?我要成为一名职业摔角手,我什么时候会用到代数?我决定成为一名职业摔角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每天,我从学校回到家,就会向父母抱怨学校是多么没有意义,我会恳求他们让我在家中自学。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坏学生,我是那种整个星期都不专心学习,但考试前一天临时抱佛脚,然后不知怎么就考好了的学生,只是摔角在呼唤我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后来我变得非常沮丧,上课时戴着兜帽,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离开来。唯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在学校走廊上遇到我的摔角伙伴达斯汀·博格尔或丹尼尔·格拉布。他们是唯一理解我的人,而且他们可能正在经历类似的危机。
有一天在我的计算机网页设计课上,我的老师走过来告诉我,我需要去办公室一趟。没过一会儿,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我妈妈在那里等我。“我要把你弄出去,”她说,听起来就像是来营救我的。在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我,从现在起,我将在家接受教育,但她很严厉,列出了她对我的无数期望。我不仅要在课程上完成目标,而且要在班上领先。虽然母亲手把手地教我数学,但这门课还是给我带来了最大的麻烦,但我对她教学比较松散的其他课程却很容易上手。这反过来又让我感到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自立。我向妈妈保证我会超额完成学习任务,我信守诺言,提前六个月完成所有学业,所有科目不是A就是B,成功毕业了。
马尔慢慢地痊愈,并最终打赢了官司,状告那个开车撞他的女人,但他直到18岁才会从中得到赔偿。因为他的伤势,我的父母别无选择,只能在家教育他。由于DJ在2000年从高中毕业,尼克不想成为马西家唯一一个要去“真正学校”的孩子,所以我父母也让他在家自学。每天,我和我的兄弟们都会坐在一起,赶着完成我们的作业。我记得有几次我到擂台上,趴在地上写我的作业,我的朋友们走进我的后院,一看到我这样,嫉妒得暴跳如雷。
在那时,几乎附近的所有人都听说过BYWA。每次演出我们都能吸引30到50个孩子,我们变得越来越好,因为我们一直在练习。马尔在场边看了好几个月,他渴望回到场上。事实上,他一去掉腿上的外固定器,刚开始重新学会走路,每当我父母离开家的时候,我们就会把他偷偷带进擂台。“在你感到害怕之前,爬到上绳去做一次月面(Moonsault)”,我对他说。而他照做了,他从不害怕。从技术上说,马尔在重新学会如何行走之前,就会从上边绳后空翻,用腹部落地。
我们摔角手的阵容也发生了变化。丹尼尔·格拉布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核心摔角手之一,但他决定不再当摔角手了。他一直只把它当作一种爱好,我觉得他是失去了兴趣。当他把这件事告诉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就像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一样。丹尼尔离开以后,一个肌肉发达的意大利孩子加入了进来,他叫达林·德马西(Darrin DeMasi),和尼克一样大。从一开始,他就从一群孩子中脱颖而出,因为他跳得很高,做什么都很容易。他成了我们阵容中的主要成员。

通过在阿纳海姆大卖场参加另外一场摔角表演时建立的关系,达斯汀·博格尔和我被邀请到一所职业摔角学校,因为在我们这群人中,我俩是唯一符合能参加年龄的。额,其实那也不重要,因为我们原以为是一所学校,结果就是一个人的家,那个人就是“美国”罗恩·里维拉(Ron Rivera,“the American Wildchild”)。罗恩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一头漂白过的金发,头发蓬乱,他最出名的身份是WCW的jobber,在大摔角联盟中输给超级明星的人。但在他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他在鲁多斯道场(Rudos Dojo)培训摔角手,并经营着一家名为“革命职业摔角”(Revolution Pro)的独立摔角公司。这个联盟深受墨西哥摔角风格“Lucha Libre”(自由式摔角)的影响(当大多数人听到“Lucha Libre”时,他们会想到杰克·布莱克(Jack Black)出演的电影《疯狂神父(Nacho Libre)》,该片讽刺了许多墨西哥的摔角文化)。鲁多斯道场听起来不错,但那只是罗恩家后院的一个擂台,位于拉米拉达(La Mirada),距离库卡蒙加牧场只有大约一小时车程。
我与达斯汀第一天来晚了,发现其他人都在热身。在擂台的旁边几英尺远的地方,有一个装满鸡的笼子,鸡叫得特别响,你几乎听不到你前面的人在说什么。有几只鸡甚至被放了出来,随意地在任何它们想要的地方拉屎,包括在擂台上。但这并没有阻止我们。我们签了合同,付了10美元费用,带上护膝,穿上亚瑟士(Asics)摔角鞋。达斯汀先进入擂台,他介绍了自己,与差不多8、9个人握了手。我没有这样,我是BYWA先生,因此我自我意识很强,我不想与其他俱乐部的选手有任何关系,尤其是当这意味着对他们要有礼貌的时候。我是我们团队中最好的摔角手,凭着发到网上的视频获得了一小拨粉丝。我的身体也在成长为一个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我的头发已经过肩,所有我在健身房度过的时间授予了我瞩目的手臂与线条明显的腹肌。这在摔角场外也很有利,每当周五晚上去商场时,我来时得到女士们的关注。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作为后院摔角手的成功结合自身的新形象,我认为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在达斯汀与其他人一一见面后,我登上擂台,直接来到上边绳,我站在那里,摆手示意大家向后退退,每个人都对我的要求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有了足够的空间,我腾空而起,做了一个“流星飞坠”(Shooting Star Press),一个向前的后空翻招式,并且完美着陆。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我伸出手,向在场的所有人作了自我介绍:“很高兴见到你,我是BYWA先生。”

一个人接一个人和我握手,用能杀死我的眼神看着我。只有一个人例外,一个20岁出头的,英俊的非裔美国人,他热情地用微笑迎接我。这个家伙,斯科皮奥·斯凯(Scorpio Sky),后来成了在摔角行业中我最好的朋友之一。那天训练一开始,斯凯就教会我怎么正确的锁住别人。我记得他对我很有耐心。但最终,我不得不和其他摔角手一起练习,和他们一起做一系列动作。就在那时,我的处境变得很艰难,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靶子。由于我没有向所有人正确地介绍自己,摔角手们开始对我施展手刀,而且攻击我的次数比要求的次数多一些,有些人还把我的手臂对准了我的脸。如果训练要求一个招式,我就会被故意戏耍。整整三个小时,我都被打得屁滚尿流。而达斯汀个子更高更大,也不像我那么自大,所以没那么糟糕。
那天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变得谦卑。我浑身疼痛,头感觉沉沉的,但我并不介意,我玩得很开心。但是读到这里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的父母看到我遍体鳞伤吓坏了。我父亲告诉我,我不能再去了,我坚持说这没什么,一周后,达斯汀和我回到了鲁多斯道场。那天回到家,我的眼睛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嘴唇也破了。看到我这样,我父亲说要去报警,以殴打罪起诉鲁多斯道场。我坚持说我是新手,每个摔角手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于是我和达斯汀又回到了摔角学校。每周从摔角学校开车回家后,我们都会在后院与等着我们的其他成员见面,然后复习我们当天早些时候学到的所有东西。最后,随着我和达斯汀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鲁多斯道场,大家也开始喜欢我们,尊重我们。罗恩·里维拉很清楚地看到了我身上的某些特质,所以他总是选择我来和他搭档,或者用我来给全班同学做示范。那时,我们已经能够和南加州的职业摔角手一起训练,从他们身上学习,像是快银(Quicksilver),罗宁(Ronin),约翰尼·天堂(Johnny Paradise),迪斯科·马钦(Disco Machine), 人形龙卷风(Human Tornado),国王法维亚诺(King Faviano),黑色金属(Black Metal),以及超级龙(Super Dragon)。在南加州所有的摔角手中,超级龙是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我们经常在互联网上和私底下讨论他。超级龙戴着一个看起来像龙头的黑色面具,穿着全套的紧身衣,他在擂台上有着粗暴欺负对手坏名声;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房间的气氛就会改变。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在全美国东北的所有地方都打过比赛,他甚至还去过日本几次,这在当时的南加州摔角手中是闻所未闻的。因此,当班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下午超级龙将举办一次培训课程时,我畏缩不安。这家伙今天改不会让我摔到头吧?我暗暗想到。

那天下午,当我们在擂台上拉伸时,我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好的,伙计们,我们开始吧。”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瘦瘦的白人站在那里。他肯定不是超级龙,那个白人,大家都叫他丹尼(Danny),和其他人一样,没有让人感到有威胁,他彬彬有礼地和在场的每个人握手。但后来,他的一个当天也要参加训练的同伴走进擂台对他说:“怎么了,超级龙?”我惊呆了。等等,这就是超级龙?我想道。
就在那时,我学到了一个教训,多年后我也一直铭记在心:外表可能非常、非常具有欺骗性。事实上,在那一刻,我能感觉到BYWA先生的超级自信正在一点点回来夺回它的宝座。训练开始时,超级龙要求进行一次训练,我们把对手推到角落里,并送上一记基本的金臂勾。轮到我了,当我把对手逼到角落里时,我没有冲着他的胸做金臂勾,而是做了一个后空翻。我微笑着,以为我给超级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并不是这样,超级龙把我拉到一边说:“如果我叫你做金臂勾,你就照做。”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仍然相信,如果我继续证明我的运动能力,他会意识到我有多棒。超级龙的下一个练习是另一个基本动作:锁住,背摔,跑绳,然后肘击对手。我锁住对手,背摔了他,然后按要求跑绳。但我并没有简单地肘击,而是决定做一个助跑式流行飞坠(running Shooting Star Press),我也完美地完成了这一动作。我向超级龙寻求认可,但他甚至都不回我一眼。事实上,我感觉在接下来的课程中他都忽略了我。一年后,超级龙开设了PWG,但有几年他都拒绝我或者我弟弟参加他的节目,就是因为我那天的行为。超级龙可能在现实生活中体型较小,但他可是一个记仇的人。
而在家中的后院里,我们还在举办我们BYWA的演出,通过我和达斯汀在鲁多斯道场接受的教育,我们全体成员都对摔角的基础知识有了理解:如何正确地翻滚、撞击、锁、跑绳以及做基本的动作。所有比较困难的招式,比如一些杂耍一样的动作,我们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了最重要的基础知识。这时,尼克开始凸显自己的能力,很明显他天资聪颖,比其他人学东西都要快。年仅13岁,他就能在场上做一些别人从未见过的招式,比如在顶绳飞扑的时候加一个转身或是空翻。我们经常会玩一个游戏:“你能超越这个吗?”,在这个游戏中,你得重复前一个人做的动作,尼克在这个游戏中没输过。

与此同时,马尔终于完全康复了,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去擂台,就像以前一样。有一天,我们的父母让我们四个人坐下来,包括DJ,这时候DJ已经长大了,然后严肃地告诉我们一个消息。“我们要把房子卖掉,搬到希斯皮里亚(Hesperia)去,”爸爸说。
“什么?”尼克喊道,我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库卡蒙加牧场的房价太贵了,而且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工作能让我做了,我们会去沙漠高地那边找一所便宜的房子。”他说道,沙漠高地指的是距离库卡蒙加牧场仅有一小时车程的地方,但是对于一群连驾照都没有的孩子来说,我们还不如搬到另一个国家去。
“那摔角擂台怎么办?我们的BYWA呢?”我喊道。
“我会为你们建一个新的,更好的擂台,我肯定你的朋友们可以开车过去,DJ已经毕业了,你们也都在家自学,所以肯定很容易就能调整的。”
库卡蒙加牧场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生活的一切,但尽管我们极力反对,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们举行了最后一场BYWA表演,主战赛是BYWA先生对阵滑头尼克,我们想要来场轰轰烈烈的比赛,所以我和尼克毫无保留。在他在地上把我压制三秒后,所有成员都跑到擂台上来拥抱。我以前从没像这次一样哭过,我们在过去两年里形成了紧密的联系,我不想它结束掉。这么多年以后,我甚至还会激动地谈起这件事,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建立和经营BYWA的那两年塑造了我未来的整个摔角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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