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253 逝去的爱
逝去的爱——
“所以，小风，”周昀一字一字，郑重其事地问他，“你现在，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了么？”
“！”
如风闻言，微微一窒，“嗯。”
面对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济于事，因为，说话的人没办法“设身处地”。
可是，如果是一个同样受过重伤的人，撩开自己的伤疤给对方看，，，
所以，昀姐想告诉他——
所谓“公众人物”，不能简单地用“1V1”的心境来生活，既然你选择了“成名”，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自然需要把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调整到“1VS大众”。
这个圈子，站得越高，承受的风浪就越大，相应的，一旦有丝毫行差踏错，受到的伤害也就越重。
家家有本辛酸史，无一幸免，他季如风不是唯一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甚至，这一场风波，也很有可能不是最后一次。
“人嘛，必须得经事儿，才能成长。”
“嗯，姐，我明白了，”如风只觉心头茅塞顿开，前路柳暗花明，“被你这么一敲打，我突然觉得，我的状态好多了~~”
“噗~~”姐姐被他逗笑了，“状态这东西，还能这么左摇右摆的，你不倒翁啊？”
“剧本儿看过了？”
“嗯，”如风点点头，“今天早上才拿到，简单过了一遍。”
“看过就行，”周昀伸手拿起了摆在一旁的剧本儿，“趁导演还没到，你有什么拿不准的地方，拎出来，我带你对一遍，找找感觉。”
“嗯，好。”
，，，，，，
上午十点，剧组上下全员“OK”，《花的游吟》正式开机——
幽暗的灯光下，他，阳光帅气的调酒师，与她，优雅灵动的女歌手，眼神对视，随即又彼此抽离。
相隔不远的舞台之上，姐姐手握着麦克风，跟随着音乐缓缓律动的身影，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碰撞出一瞬间的火花。
他们之间那似有若无的情感，也如歌声一般，在这暧昧的暗夜，默默地滋生，自然地流淌，“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悠扬婉转的女声在他的脑海无限萦绕，棕调的吧台上是龙舌兰与柠檬的碰撞。
，，，，，，
在柔暗灯光下，透过窗户，她的手里拿着一朵白色小花望向另一侧吧台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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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指尖相碰的瞬间，他们的灵魂串联在了一起。
“你知不知道卡门线？”
“大气和太空，总有自己的界限，”姐姐举起手中的酒杯，手指轻敲着杯壁，落在杯内两层混合液体泾渭分明之处，“就像你调的这杯酒，分，明。”
年轻的调酒师望着姐姐眼中似璀璨又似暗淡的光芒，屏住了呼吸，一时无言。
“卡！”
导演朝着男女主走了过来，“小风，你这PA的状态，不到位啊，差点儿火候，，”
“你对姐姐可不是暗恋，这你知道吧？你已经跟她挑明了想法，你处在‘追她’的状态下。追女孩子嘛，你懂的，这种时候男生都是很兴奋的！”导演斟酌了下说法和措辞，缓缓道来，“还要更大胆一点儿！尤其这整段戏台词都是昀姐的，你没有台词，可发挥的空间相对更窄，所以，眼神一定得给到，再露骨一点儿。”
如风有些尴尬地点头应着，“嗯。”
“怎么，害羞啦？”导演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就是个对视而已，就害羞了？以后跟姐姐们拍吻戏，咱们风神可怎么办呐？”
“哥，”如风嗔怪着说，“我都已经跟姐姐拍过吻戏了。”
“哦？”
导演一拍脑门儿，“哦对对对，想起来了，《狂潮》，是跟林晓扬对吧？”
果然，下一秒，周昀的脸色变了。。。
如风见状，赶紧笑着把话题岔开了，“哥，我这算新手阶段呢吧？不着急，以后还有大把的锻炼机会呢~~”
中午收工休息，如风又去了周昀的女主休息室。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去安慰一下她。
他赶到的时候，昀姐坐在折叠椅上，靠在一张矮几旁，手里握着一罐罐装咖啡发呆，眼神不知落在了何处，神情黯然。
“姐，”如风朝她走过去，开门见山道，“在《狂潮》组里的时候，晓扬姐跟我提起过你。”
“哦？”周昀略一诧异，回过神儿来，“她是怎么，，说起我的？”
“晓扬姐说，她第一次拍电影，是因为一个人。那个时候，她一直都觉得，演戏必须得有真——情——实——感。”
不错，重点划得很到位！
周昀微微笑道，“你这小孩儿，倒挺会安慰人。这不会是你编出来的瞎话儿，来骗姐姐的吧？”
“不是！”如风指天誓日，“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敢骗你！这是晓扬姐的原话。”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周昀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
“小风，其实，我这次铆足了力气帮你，不是为了小羽，也不是因为小云的关系，”周昀顿了顿，“或者说，不完全是吧。”
“你出事儿那会儿，晓扬给我发过一条信息。”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林晓扬第一次主动联系周昀，就为了让她拉一把季如风。
“我知道，她人常年在台湾，在大陆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至少，单论‘影响力’的话，她远不及我，”周昀戚然一笑，“所以，，，也只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来找我吧。。。”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她，，，”
周昀停顿了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如风已经听懂了——
不管怎么样，是真心的也好，只是利用也罢，至少她还愿意找我。
如风不禁心生感慨——
爱情果然令人盲目。
即使最聪明的人，也会情难自禁地做出一些“饮鸩止渴”“掩耳盗铃”的蠢事。
“晓扬既然认定了你是她弟弟，”周昀掷地有声，“晓扬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
哇~~~
这位“姐夫”爱屋及乌的程度，相比同样身为“嫂子”的大风神，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如风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
——原来当“顾七七”的感觉这么爽啊！
周昀的眼神，跨越过眼前少年青涩稚嫩的脸，似乎望向了深不可见的虚空，溯回经年之前的记忆——
“我们俩彼此深爱过，也曾经在一起过。”
“，，，都怪我。”
，，，，，，
“后来，我和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演员结婚了。”
“，，，只是因为，那会儿我觉得，结婚生子才是正道。我们两个，这么厮混在一起，见不得光，终究是没有前途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太傻了。”
“那个男人向我求婚的时候，她当时就坐在台下的观众席里，又哭又笑的。看着她那副样子，我特别特别地心疼，可是表面上，还要扮出一张无比幸福的笑脸。。。”
，，，，，，
“后来，她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周昀的脸上，溢满了失落和遗憾，还有隐隐地自我厌弃——
“两年之后，我离婚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后悔了。”周昀低声呢喃着，“我终于知道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可是，，，已经太晚了。”
“现在想想，还是刚‘追’她那会儿的日子最开心了~~”周昀似乎回想起了往昔的一些暖色的画面，嘴角溢出一丝幸福的笑意，“我是她的歌迷，千方百计地托人拉关系求她给我写歌，求她跟我合唱，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收到她的DEMO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有多兴奋！”
“后来，我就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一有时间就追着她的通告跑，跑过去也不做什么，就是帮她拎拎包，给她买可乐买奶茶，帮她看着设备，她走到哪儿我就黏到哪儿，跟个小迷妹儿一样一样的~~”
周昀说着说着，神色又黯淡下来，“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和她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她有没有可能原谅我，和我重归于好。”
如风望着眼前这个饱经沧桑，却已心如死灰的女人，这个待他以诚的前辈，姐姐，蓦然间，心头生出许多不忍，，，
“晓扬姐对我说过，爱上什么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只是因为她是她。”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顾虑，当一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成为另一个人生命中的独一无二。
只是因为TA是TA——比如，顾魏之于季如风，周昀之于林晓扬。
“她说，要演‘爱上她’，不需要真的爱上他，只需要，把对另一个人的爱，转嫁到他的身上，就好。”如风说，“把合作演员，当成自己爱的人，就好。”
所以，离开周昀之后，林晓扬接过的所有的剧本，拍过的所有的戏，那里面，满满地承载着一个又一个“周昀”。
又或者说，她这一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周昀”。
周昀忽然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如风，眼中倏忽间闪烁而过，一片希望的火光，猝然而逝，却又明亮动人。
“晓扬姐的左手臂上，纹了一整条手臂的纹身，黑色的藤蔓，”如风笃定道，“她是为了你。”
如风敢如此笃定，是因为亲眼所见——
录制《狂潮》主题曲的那次，他和林晓扬两个人在录音棚里待了整整半天。
为了印证自己心头的猜测，如风近距离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片纹身。
曲折缭绕的花枝之间，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出两个英文首字母的缩写——Z · Y。
如果一场感情深刻到，需要把一个人刻进自己的身体发肤，又怎么可能是为了忘记，分明是为了铭记。
“昀姐，”如风走上前拍了拍周昀的肩膀，“晓扬姐和你一样。她从来就没有忘了你。”
周昀忽而又笑了，笑中却带着泪，“你这小鬼，还挺会哄女人开心的~~”
哈？？？
，，，(ΩДΩ)，，，
“哄女人开心”这种事情，他哪儿敢“会”啊，小命还要不要了！
“不，不是，，”“小鬼”登时被吓了一大跳，毛都炸起来一片，急火火道，“不止女人！”
周昀莞尔，抬起头，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哦？”
“呃。。。。。。”
，，，→_→，，，
季如风啊季如风，，你怕不是被黑子们的连环炮给黑傻了吧。。。-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