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之魔王與紅蓮之騎士 後日談 【見家長了喂!】3
“看得出··········南雲你的女性緣很好呀。”
“彼此彼此,一夏閣下也是一位大情聖呀。”
“哈哈哈!!!不要笑話我了。還是說,紅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情嗎?
——我可是一位「世紀等級的大木頭」,和「情聖」兩字離得最遠了。”
「嗯,該怎麼說呢········」
托著下巴的始忍不住思考起來。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一夏先生相當的豪爽呀。」
——至少並不是那一種「不講理的人物」、或是「冷酷的戰士」。
——難怪紅煉會說,「得先取悅老爸,之後總會有辦法的」。
“嗯,不過·······也對呢。我確實是一名桃花運很旺的人。
所以說,我不會責怪你和其他女性交往這點·······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一股寒意襲來。
不對,其實一夏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
別說是嘴唇的弧度,就連眼睛睜開的幅度都沒有變。
真要說的話,就是神色裡多了一些「審視」的意味而已。
然而,始的心底處,卻不斷的湧起本能的「警訊」。
「·······原來如此,這就是【影之真祖】呀。」
哪怕本人沒有絲毫敵意,但些許的感情波動就足以讓生者受到生命威脅。
——始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但是,如果要贏的話,想必也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
過了良久·······一夏終於發言了:
“··········明明要拜訪一名女性的父母,卻把其他的女人也帶在身邊。你的心臟可真大。”
“真是·········”
“········我想你誤會了,紅煉的父親。”
“········喔?”
略帶一絲興趣,一夏的目光轉向了發言者——月。
她的發言中不僅毫無謙卑之意,甚至帶有明顯的「狂妄」。
“·······不是始把我們帶來這裡的,而是我們主動要來的。”
“吼········?為了什麼呢?阻礙情敵嗎?”
“——才不是。”
取代月往前一踏的,是香織。
比起月,她的態度感覺多處些許膽怯。
然而,望向一夏的目光卻沒有一絲動搖。
“紅煉才不是情敵,是我們的同學(朋友)。我們是因為擔心朋友而來的!”
“···········呵。”
出乎安潔等人意料的是,她們的父親居然笑了。
——雖然非常微小,但他的嘴唇確實浮現微笑。
“·········妳交到一些很好的朋友呀,紅煉。”
“是的·········能遇到她們實在是太好了。”
對視一眼的父女倆,從不同的意義上顯得感慨萬千。
就連腳尖不快敲地的母親,也不得不認同這句話的份量。
“南雲呀,既然你⋯⋯你們自稱是紅煉的朋友,那麼應該也挺了解她的過去吧?”
“大致上,有聽過紅煉說過一些。比如說她三歲學劍,五歲殺人的事情。”
“啊哈哈,確實是這樣沒錯⋯⋯⋯怎麼樣?覺得我是一位爛老爸嗎?”
“不會。再怎麼說,既然當事人(紅煉)並不後悔,我也無權對你的教育方針說些什麼。”
“啊,這樣呀。原來是這樣嗎⋯⋯⋯”
始實在無法看穿,一夏如今的笑容帶有什麼含意。
然而身旁紅煉悄悄握緊的手,傳來了些許的緊張之意。
所以,始手上的力氣也稍微變緊了。
“想起來,這也是年輕的錯誤之一呀⋯⋯⋯”
不知不覺之間,一夏的視野開始投向他處。
——要讓始來形容的話,應該是看向「過去」吧。
“當時的我,還完全沒有作為父親的自覺·······只知道,必須把這孩子訓練成才才行。
所以就一味嚴厲地對待她,完全忽略了「父愛」對孩子的重要性·········”
“爸、爸爸!才沒有·········”
“別說了,紅煉。妳的童年,爸爸比妳更加清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沒有將她當作「女兒」來看待。”
··········或許從紅煉的角度來看,並不是這樣的吧。
父親那宏大的背影,確實在童年的時候引導過自己。
“洋娃娃和美麗的衣服,我一個都未曾送過給她;那孩子從我身上得到的,只有作為戰士的素質,以及強加於身的「守護」觀念········
··········你知道嗎,南雲?這孩子在遇到你之前,就連「怎樣交朋友」都不知道。”
——只不過,一夏(父親)很明顯,是從另一個角度去批評自己。
未滿十歲就加入軍隊。在理應天真玩耍的年齡,卻先一步理解「現實」與「殺人」的意義·········
確實,這種童年很難說是「健全」的,更不要提「正常」了。
“·······一夏先生,我想你實在有些過於自責了。”
然而,始卻並不贊同這句話。
“就我來看,紅煉想要「守護」的心情,是完全發自內心的·······
——不然的話,那柄魔劍不可能會選擇她為主人。”
以「同輩」的角度與紅煉交好,和她並肩作戰的始,能夠這樣斷言。
在他看來,一夏的這番發言,無疑是在侮辱長女(紅煉)的覺悟。
“···········說不定,是這樣沒錯吧。”
話是這樣說,但一夏的頭卻左右橫搖了。
“那孩子最終成為一名了不起的騎士,我身為「師父」當然是高興的········
——讓我感到內疚的,其實是身為「父親」的部分。”
“·······此話怎說?”
“南雲,還有紅煉的朋友們呀·······你們對「崩國保衛戰」這個詞有印象嗎?”
月等人都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疑惑。
開口回應的,只有始一人而已。
“·······我知道,是五年前,紅煉參與的戰爭代號吧?她有跟我說過。”
“········喔,這樣呀·······那麼你應該明白,那孩子的「壞毛病」了吧?”
“「壞毛病」········這會不會說得有些過了?那無疑是一場激烈的戰鬥··········但和一夏先生你的內疚有關係嗎?”
“——關係可大了。”
呼········在一道嘆息之下,一夏的背已經靠在沙發之上了。
緩緩地,長女的成名之戰從他的口中道出·········

——崩國保衛戰。
那是近十幾年來,曉之帝國經歷過的最大危機,沒有之一。
距今大概五年前,在聖域條約機關的號召下,帝國的大部分戰力都去執行一個特別的聯合作戰。
誰知,長年仇視帝國的北美聯盟,居然趁這個機會,對國防中空的帝國發動了總攻擊。
姑且不論是否早有預謀,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天大的危機。
在兩名真祖和三隻騎士團一同離國的狀態,當時的帝國並沒有確實打倒敵軍的把握。
就算真的贏了,想必也會有大量國民喪生吧。
在那混亂無比的狀態之下········最先挺身而出的人,正是當年13歲的織斑紅煉。
當時只是升陽軍一名連長的她,率領部下的100多名士兵,趕去最前線抵擋聯盟軍。
——一句話說明吧,雙方軍隊的實力差,可不是「壓倒性」就可以形容的。
聯盟軍的戰力,是一百多艘戰艦,數千的反魔族士兵,甚至還有幾台IS。
至於士兵數量的比例,更是大得讓人不想去計算了。
哪怕紅煉再怎麼優秀,作為吸血鬼有多麼的強,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顛覆這個差距。
事實上,在那場戰鬥當中,士兵(夥伴)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經事後計算,最後的倖存者居然只有個位數。
但即便如此,紅煉依舊在奮鬥著。
根據倖存者們的描述,她以一人之力,迎戰絕大部分的砲火。
軍艦的砲彈自不用多說,反魔族士兵和IS,也確實將吸血鬼騎士迫入絕境。
——魂獸【真武】會在戰鬥途中覺醒,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場戰鬥,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之久。
得知消息的古城和一夏等人,在趕往前線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然而,他們看到的是··········
——聯盟軍敗局已定的一幕。
軍艦和IS被盡數擊沈,反魔族兵也化為海上的屍體。
原本該以十萬計的聯盟軍,居然只剩下幾百人而已。
做出這一偉業的········就是身姿搖搖晃晃,卻屹立不倒的紅煉。
——身體早已遍體鱗傷,「不死詛咒」和「織斑體質」都沒有好好發揮作用。
——魔力幾乎耗盡,別說是英靈騎士團,就連一隻眷獸都無法維持了。
最令人震驚的是,她本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但哪怕變成這副模樣,她依舊在戰鬥著。
敵軍只要靠近一步,就會馬上被少女的火焰焚身。
為了保護她心愛的帝國(祖國),以及背後的幾名同伴們··········
——自那天起,織斑紅煉(劫火騎士)的名號,第一次震撼了這個世界。

“···············”
始沈默了。
不論是月她們(異世界的朋友),還是香織她們(地球的同學),都被震撼了。
不僅是朋友所經歷過的,難以想像的殘酷戰場。
也是因為,她居然一次都沒有提及過這件事。
——毫無疑問,這份戰績是足以吹噓一輩子的「偉業」。
至少,絕對是足以自豪的一件事。
然而,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敘說這份「英勇傳」呢?
“············”
恐怕,理由只有沈默不語的紅煉自己知道吧。
“那場戰鬥之後,紅煉在醫院睡了一整個星期,才醒了過來·······而在這期間,帝國的稱頌之聲仍然不絕於耳。”
文官們讚不絕口;武將們驚嘆有加。
銀鳳騎士團的初代團長甚至以「自愧不如」為由,自行退位讓賢了。
而古城陛下更是抓緊這個機會,破例將未成年的紅煉,任命為近衛騎士長。
為了紀念遠親的戰功,第十八公主曉火月在為「五星騎士團」打造的魔劍當中,特地把「護國的魔劍」獻給了銀鳳騎士團。
直到現在,「帝國未來之星」的偉業,依舊在軍隊之中傳頌著。
“但是·········我實在是無法這樣想。”
“···········”
箒依舊一言不發,但臉色卻變得更為鐵青。
——顯然,她的心思和夫君是一樣的。
“那孩子昏迷的時候········不對,直到現在也是········我時不時都會發惡夢。”
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噩夢呢?
不等一夏說出口,始等人已經心裡有數了。
“如果,我當時沒來得及······要是,那孩子的運氣稍為不好的話·······她說不定已經死了。
——每一次,在夢中看到她不成人形,最後慘死沙場的模樣·······我之後全晚都睡不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
世上哪有一對父母,會希望自己孩子死去呢?
“那時候,那孩子實在太拚命了·······甚至忽略了自己的狀況。”
“········所以,你才讓紅煉去日本留學嗎?”
“是呀,哪怕只有幾年也好,我也希望這個孩子能休息一下。
··········雖然,紅煉自己是超級不開心的就是了。”
“對不起,爸爸·······當時我只想到了自己·········”
“沒事·······爸爸的作法,確實是有一些強硬了。”
女兒確實景仰著父親;而父親也關懷者女兒。
——說到底,那長達五年之久的「冷戰」,都是出於無法互相理解的「誤會」。
“不過,這一場旅途,似乎給妳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呢。不是嗎?”
“········是的!!”
紅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父親似乎並不反對兩個人交往,讓她放心了········
“——不過,還是該有分寸的。”
此話一出,氣氛的走向急轉直下。
但說話者並非一夏(父親),而是箒(母親)。
“說到底!在學生時代就弄大了肚子,這種行為實在·······”
“老婆大人,這裡我必須要說一句公道話········
——妳還不是在高二時期,就懷上紅煉了嗎?”
““““““————咦咦咦!?是這樣嗎!?””””””
六道聲音重疊在一塊。
紅煉彷彿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連嘴巴都忘記合起來了。
——顯然,她是第一次得知這個「真相」。
而始和嫁~們的心聲則是·········
「「「「「——妳們果然是母女呀!!!」」」」」
“不過········也對呢。”
安撫著羞紅臉的嬌妻坐下,一夏的臉孔也變得尤為認真。
“當時的我們倆,就是因為太過幼稚,才會險些犯下大錯·······
——所以,南雲呀,我希望你可以展示一下。”
“展示,是指··········”
“你的覺悟,還有實力·······之類的。”
“··········”
紅煉不由得屏息。
在她的記憶之中,父親的語氣從未如此沈重過。
“證明給我們看,你能夠保護好紅煉(這孩子)········
——以及,你不會讓她腹中的孩子,走上和母親一樣的路。”
“········當然沒問題。「展示」的方式·······大概是單挑吧?”
“沒錯,對手是我·········我是很想這樣說啦。”
突然,一夏的威壓迅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旁邊的夫人殺意大盛。
“········不過內人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戰意了。”
“你沒有異議吧?南雲始。”
在如今的織斑箒面前,到底有幾個人可以在殺氣籠罩之下,依然紋風不動呢?
“··········呵。”
——更可況,是輕笑一聲?
“在異世界那邊,有人說我是「魔王」。我所珍視的東西,必定會拿到手上。”
一夏的嘴角笑意更盛;箒的眼眸瞇得更細。
“——我答應過紅煉,我會「粉碎令尊令堂的幻想」。
現在,我就要來實現這個承諾········把你們的閨女搶過來。”
“·········很好的氣勢不是嗎?”
一夏輕輕的拍一拍手。
隨即,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出現在眾人的腳下。
空間轉移的感覺轉瞬即逝,一夏已經來到了一個空闊的場所。
感覺,應該是地下的某個訓練設施。
紅煉和月她們,都被送到一個高台之上,大概是觀眾席吧。
除此之外,一夏公爵、以及織斑家的所有人,都陸續出現在那邊。
——唯有織斑箒一人,站在自己的正對面。
“都這樣大放肆詞了·······之後可不要哭著求饒喔。”
從收納魔法陣抽出來的,正是幾天前也見過的太刀。
——武神具《八炎龍》。
根據紅煉說言,那是可以吸收魔力,並化為使用者力量的靈刀。
“那是當然,因為我絕不會輸。”
雙手握住了多納爾和修拉克。
同時,始的頭髮變回了白色,裝入魔眼石的右眼也被眼罩覆蓋。
托達斯的戰鬥服,從寶物庫中瞬間換上;同時左手的義肢也重新組合成粗獷的模樣。
——時隔許久,南雲始再度進入了戰鬥模式。
“來吧,老媽子。我會讓你放開閨女的手的。”
下一瞬間··········
——紅色閃光已和銀色劍閃互相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