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荒唐言—以周延儒为轴写崇祯朝的事情(十一)
【十二月,进洪承畴兵部尚书,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保定、真定等处军务,其总督三边如故。】
【十二月,进洪承畴兵部尚书,总督五省。
先是,西宁兵变,兵备孔闻籍阖室自焚,承畴还师定乱……】
【十二月甲申(初二),洪承畴仍以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摄总督河南山西陕西湖广保定真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
【崇祯七年十二月癸末朔(初一),承畴拜命,总督山、陕、河南、湖广及保定五省军务】
【十二月,进洪承畴兵部尚书、总督山陕川湖河南军务,总督三边如故。
洪承畴拜命,整兵东向,适西宁兵变,杀将领,逐守道,镇守太监跳身免,承畴还军定乱。】
——事情首先要从西宁兵变说起……
崇祯七年十月二十七日,【镇海民马安邦叛,兵备孔闻籍妻女自焚死,太监张守礼、守备丁孔胤、中军李本隆、百户张尔靖等死。
时张太监因买马激变。】
据说事件的起因是太监张守礼被明廷派遣过来处理马匹买卖,结果张守礼在此期间处理不当,搞斧拜,结果激起西宁兵变!
【镇海叛民马安邦,胁城中军民,勾连海(?)寇煽乱。
与京率所部住剿,而所将卒与镇海军民皆亲故,无意恋战,以致四散。
而与京正思加调兵以除民患, 议者谓临阵炮火向天而不向敌,遂罢职,宁民惜之。】
马安邦一面裹挟西宁卫百姓,一面联络可能的地方土寇之类的武装,发动叛乱,【西宁兵变,杀将领,逐守道,镇守太监跳身免】,直接一举击杀太监张守礼、守备丁孔胤、中军李本隆、百户张尔靖等人,孔闻籍全家被逼得自焚!!!
事件发生后,【与京率所部住剿】,西宁卫副总兵莫与京带兵试图镇压马安邦这股叛军,但是当莫与京督兵与叛军对阵的时候,却发现西宁卫的战兵们不肯出力,甚至出现了【临阵炮火向天而不向敌】的奇葩景象……
【所将卒与镇海军民皆亲故】,因为莫与京麾下的丘八们与对面的叛军都是乡里乡亲的,最终结果是,西宁兵纷纷四散而走,莫与京被撤职……
接着,马安邦声势开始壮大,甚至一度攻克了西宁卫城!!!
【十一月,掌教冶秉乾、西纳班着尔领真平之】
崇祯七年十一月的时候,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与西宁卫伊掌教冶秉乾(应该是地方土司势力吧)各自率领麾下族兵协助当地明军投入对马安邦叛军的镇压行动,并且重新夺回西宁卫城!!!
但是城池虽然夺回了,马安邦叛军的主力并没有被消灭,依然在转战活动,令明廷感到头疼……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一、初二前后,洪承畴总督五省军务、加衔兵部尚书,同时接受了明廷的新任务:彻底剿灭西宁叛兵!!!
【洪承畴拜命,整兵东向】,将自己手中的部队配合地方部队投入对马安邦的追剿,战斗过程不详,猜测最迟在十二月中旬左右,【承畴还军定乱】,马安邦叛乱被明军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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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科抄出,钦差监视宣镇粮饷兵马边墙抚赏等事御马监太监臣王坤谨题为塘报夷情事。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三日准巡抚宣府右佥事都御史陈新甲塘报前事内称:
本月初二日辰时拠下西路参将石应雷禀称:
本月三十日午时,拠渡口堡操守杨国威禀称:
十一月二十九日三更时,拠远探长哨李应(?)进口报称:
役於二十九日卯时哨至青山嶺上瞭见尘土一股忽闪夷人约有二百有余,马羸驼一百余匹头,从西南前来繇右城川往东北去讫,离边约远一百余里等同。
禀报到路转报到职处(?),同日又拠上西路副将王濬禀:拠新开口堡守备司进惠禀称:
初一申时拠,原差远探长哨季所儿等报称:
役等於未时在边地名南把儿墩西河哨见马步夷人一族约有一百余,炊火选饭;
又哨见北把儿墩迆(?)北有马步夷人约有二百余从西往东行走,陆续不断;
其南把儿墩离边三十余里,北把儿墩离边五十余里,将同哨丁夜在彼伏,瞭待有情形另报,役等先行飞报等回到路各报到职,除后行确探援防外,理合塘报等回到臣,准以理合塘报(?)系云云谨具题知】;
【兵科抄出,钦差监视宣镇粮饷兵马边墙抚赏等事御马监太监臣王坤谨题为塘报夷情事:
本年十二月初二日,准宣府总兵卢抱忠塘报前事内称:
本年十二月初二日辰时,拠上西路(?)参将事副总兵王濬禀称:
本月初一日申时,拠新河口堡守备侯大即禀称:
卯时,拠(?)揆达保夷(?)丁长哨程武等口报:
役等於三十日寅时出口,跟找原报贼夷踪迹,离边约有五十余里,仍至地名马连觜,瞭得西比炬火数处约有四更以后火灭。
黎明有哨夜找至火光去处,果有数十余处原住夷人踪迹,往西比去讫,速搂传进边报知。
系(?)哨丁报到夷人,本日辰时,本路登到哨丁程景贵等出边,守备揆通哨八名出口找探前夷去讫等因……】;
【兵科抄出,钦差监视宣镇粮饷兵马边墙抚赏等事御马监太监臣王坤谨题为夷情事。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三日辰时,据上西路参将王濬禀称:
本月初二日寅时据新开口堡守备司进惠禀称:
蒙本路原差内通丁张的等押同本堡通健丁李旺春等出边远探去后,今本日丑时据原差哨丁李旺春等报称:
役等哨至地名北把儿墩离边八十余里,哨有夷人马匹牛羊骆驼约四五百,后又三四百名陆续从西往东行走,役等进边口报等因。
拠此禀报间,初二日续拠膳房堡守备王国祯禀称:
初一日,蒙本路差通官张登高等三名公同卢总镇内哨官丁保儿等四名带领本堡丁哨康千等五名,於本日巳时从本边神威台出口,哨至地名兴和城西北离边约远八十余里,哨有骑马夷人一名。
各役趁去问,系西夷要投东奴,有本夷往西北跑走,各丁往前追探,哨有牛羊马匹帐房夷人约有三千余名驻牧。
役等於初二日寅时进口具间,续据本堡远探丁哨温士弘等进口报称:
役於初一日申时探至兴和城西北哨有牛羊马匹帐房夷人数目与前相同等因,具禀到职。
据此,除差丁哨,后行侦探此(?)加谨防外(?)合禀报等因。
到臣,拠此理合塘报,缘系云云谨具题知。】;
——崇祯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卯时(5时至7时),渡口堡明军哨兵发现有一股蒙古人约二百多人向东北方向迁移;
崇祯七年十一月三十日寅时(3时至5时),新河口堡明军哨兵出塞侦察,在马连觜一带发现有蒙古人生火,于是顺着火光去追查,发现有蒙古人活动迹象,哨兵火速将消息传递回去……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一日,新开口堡明军哨兵发现:
南把儿墩一带有一百蒙古人生火做饭;
北把儿墩一带也有两百蒙古人向东迁徙;
【其南把儿墩离边三十余里,北把儿墩离边五十余里】,边境一带蒙古人活动频繁,引起宣府边军警觉,开始在周边设伏警戒,以防不测……
同日,膳房堡明军五名哨兵从神威台出发,沿途侦察到兴和城一带,发现一个骑马的蒙古人,哨兵前去盘查询问,得到情况:
【系西夷要投东奴】,西边的蒙古人打算向东投奔后金!!!
哨兵则继续追探下去,发现一伙三千人的蒙古群落……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二日,新开口堡明军哨兵回报,北把儿墩一带距离边墙八十余里,发现一股蒙古人带着牛羊骆驼,规模四五百左右,并且后面还有三四百名蒙古人尾随,【陆续从西往东行走】……
从奏疏来看,应该就是这一时期大量蒙古人准备与后金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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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三日,【左良玉兵三千至硖石,击确山贼万余,大败之,追至蔡家坡,斩六十级,是日,贺人龙於中庄斩八百三十一级】!
【贼大至郧西,又贼自洋沔直至兴安洵阳白河,络绎不绝】,一股在当地明军眼中数量不小的农民军流窜进入湖广,【自洋沔直至兴安洵阳白河,络绎不绝】,兵锋直逼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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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定制插主裁疏残
臣自入督境,叠报插部边烽自西而东,纷纷不绝,大都在西无主势必思东,而又有边烽狡谋遣使勾引,收之为用。
此其计若遂成,羽翼横绝,东起巫阊,西至贺兰,有全口之地,与中国争强,害将不可言矣。
今其来就张家口称说讲话,一则东西道远,寒冬乏食,欲求诡换茶米,借作资粮;
一则观望两端,探讨口气,犹有一线乞赏,未必遽忘中国之心。
若我拒之已甚,则必乘衅犯抢,希图饱掠而后愤然东投,计不返顾;
倘拒之不甚,暂许通融,彼将饥附残冬饱飏,来岁情可预推。
或言剿之勿资敌便,或言抚之以御敌便。
臣以为皆是一道,而皆未可行也。
插渠在日,部落繁盛,众数十倍于敌,而不敢当敌。
今渠已物故,余孽零星,顾能御敌狂逞乎?
借曰剿之,彼零星部落络绎东行,势却数倍于我。
我之兵力马力摧颓之余,未见万全必胜而可轻为尝试乎?
且剿之不惟不尽,而杀之先觉无名,使渠借口汉过,愤往勾敌,又是边臣启衅。
臣于此踌蹰无策,不敢不请庙堂之上特赐主裁。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四日题。】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四日,杨嗣昌在经营宣大山西边镇的时候发现一个很麻烦的现象:
大量原本林丹汗部众麾下的蒙古人越来越多向东迁徙,【插部边烽自西而东,纷纷不绝】,蔚为奇观!
这个现象倒是可以和上面十二月初的三份奏疏对应
杨嗣昌估计,一方面【在西无主势必思东】,林丹汗已经死了,而后金方面声势颇大,另一方面,【边烽狡谋遣使勾引,收之为用】,佟嘎干那边也在派人联络试图收编林丹汗旧部……
要是后金完成对这些蒙古部众的收编,那么【计若遂成,羽翼横绝,东起巫阊,西至贺兰,有全口之地,与中国争强,害将不可言矣】!!!
而这些蒙古人向东迁徙的时候,还常常向张家口这里靠近,表示【东西道远,寒冬乏食,欲求诡换茶米,借作资粮】,想贸易一下,换点粮食
这对杨嗣昌来说就陷入选择困难了
不贸易接济吧,对方可能恼羞成怒,直接【乘衅犯抢,希图饱掠而后愤然东投,计不返顾】!
可以想象,现在迁徙的蒙古部落数量庞大众多,万一小冲突带动各部落一齐向宣大山西一带进犯,演变成大冲突,目前残破的边防体系,压力太大了
但是如果选择贸易接济,【彼将饥附残冬饱飏,来岁情可预推】,这帮蒙古人直接吃饱喝足投奔后金,后金兵源数量将会极大增长!
究竟该怎么做?杨嗣昌很头疼……
直接收编?确实【观望两端,探讨口气,犹有一线乞赏,未必遽忘中国之心】,有些蒙古人似乎确实倾向于明朝这边,至少口头上是……
奈何靠这帮蒙古人对付后金也是不现实的,【插渠在日,部落繁盛,众数十倍于敌,而不敢当敌】,当初林丹汗活着并且部众庞大,都不敢与后金正面决战,现在林丹汗死了【余孽零星,顾能御敌狂逞乎】?
而且收编蒙古部众对当时的明廷来说,财政压力也实在太大
要是直接出兵剿杀这些大规模向东迁徙的蒙古群,奈何【彼零星部落络绎东行,势却数倍于我】,对方迁徙起来声势浩大,现在宣府、山西、大同三镇【我之兵力马力摧颓之余】,机动兵力单薄,没法轻易去做……
杨嗣昌:【臣于此踌蹰无策,不敢不请庙堂之上特赐主裁】,陛下,你做决定吧……⊙(・◇・)⊙
崇祯:(╯°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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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五日,【监视宣府太监王坤报插汉部众投建虏者千人,余二千人求驻张家口货买茶米,下兵部议之】,嗯,这事可以和杨嗣昌在前一日的奏疏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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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一时期……
【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仍加俸一级今听议(?)臣张(凤翼)题为紧急夷情事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
准宣府巡抚陈新甲塘报本(?):
十二月初三日辰时,据标下抚夷都司郝效忠禀称:
本月初一日,蒙差,卑职星驰前赴张家口禀见监视中军请示密谕,卑职随带守备尹来春、千总满雄、把总杜虎到(?)市口墙外查看,果有夷人十六名骑马三匹、驼一十三只。
卑职覆议法译审,狡夷乃马大等奸谬不肯真吐顺从,卑职辰审至申时,供吐:
原系插酋下受口吃赏旧夷人,先畏惧奴,西奔躲至甘州边,后住牧后因插王出(??),死了,止丢下一个小王子随带二十一个宰生,前后随带二三万马步夷人,其余夷人各处奔投小王子。
因西边驻扎不定,仍往东来到归化城,已知东奴进边犯抢出口往东去的日期,明知道不敢跟投他去,差两个大宰生会合哈喇(慎)哈好儿慎两个,王子情愿与我们合兵要与奴酋厮杀。
小王子闻讫,合兵先差我们到兔木河偷换些茶面等物,不敢做大买卖,又说张家口是宣辽大市,口呌我们来求见上司禀,安讨做买卖。
宣镇上司若肯依换,你快来我差宰生去(?)买,若不依,那边山大小水草也方便你们就在东山住牧,料想奴酋且不来待过年,总他来我们三家的兵马也不怕他。
我们已讨将示下来了,若上司准不准,说一句实话,我们好回去,再无别的话讫等语。
卑职假以缓言,抚谕狡夷,方凭准信将夷人内摘三名引同把总杜虎等三名出口到营,侦探虚实。
其夷人大营俱在兴和城一带住牧,其墙下夷人已牧进市圈。
谕令守备安插羁侯外,探有别项情繇,另行禀报等因。
到职,据此看得,宣府右(?)谷地一墙而外即是大漠,成祖时三犁其庭此虏耳,浸至世宗时至拥众入犯此虏耳,暨隆万初年之受我戎索此虏耳。
种类原繁,与东奴原系仇敌,崇祯五年插虏西从,东奴乃敢豕突宣府,然犹曰:在彼有鹬蚌之持,我可得牧汉人之利,更不意插与奴合而马虎添翼也。
大都插酋既死,部落无统,不能穷据於河套,势必迁牧于故巢,然又惮奴之强,不能自立,其相率东投亦势所必至耳。
本职履任后既会同监视严行,侦哨今一月之内,如膳房堡、西阳河堡、洗马林堡、新河口堡、新开口渡口等堡俱陆续塘报。
其中情形非云东奴差头目来调,则云各头目率众投东,非云不愿投东欲讨旧赏,则云原系属夷欲行贷买,今果有十六夷径到市口又云。
随后有二三万夷人且云要与中国合兵,与奴酋厮杀,夷情叵测,驾驭实难,此时欲暂示羁縻之乎?
堂堂天朝未有听其攸忽飓去,攸忽怀音者,此抚之断不可也!
欲一举歼灭之乎,犬羊匪类东西未定,多寡未审,且山后之地形未谙新残之士马未张,何能徒步裹粮邀战数百里之外?
且异日令彼有词(?)自我开此剿之势不能也,舍此唯有严以拒之一法。
然拒之彼非愤然东投,仍必口外盘踞而无衣无食,势必跳梁,防御偶练制信立至其可忧固大,投东则必与奴为向导,而卷土重来其可忧更大。
是拒之又不便也,抚不可,剿不能,拒不便,将何法而可想?
圣明神武,自有虑裁谋国老成,自有远虑,本职日来不食不寝,发半丝齿三落,惟知拼此七尺马。
皇上扞此危疆,但边臣实有未敢自专者,现十六夷覆侯市口,据抚夷都司郝效忠等禀请裁夺,一面密遣夷丁出境,舟侦确情,又一面埋伏镇兵于扼要忧所。
如有穷犯此情形,即行堵剿外,烦乞兵部即行奏,请以听圣裁或勒下阁部科会议妥确,以便边臣遵奉施行。
系干紧急夷情,理合塘报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看得:
插夷投奴,履经塘报,今接踵边口不曰市买,则曰讨赏,而复诡其词曰要与中国合兵与奴厮杀斯语也,岂故为大言以誇我手?
抑包藏祸心以愚我乎等请,不问而知,非怀我好音者矣扰误!
抚报称抚不可,剿不能,拒不便,诚老成筹边至虑,乃臣部穷计之日,前备御到成不外扢三策也。
夫攸飓忽附,抚不可矣,若彼以马来我何不可以金帛与之?
是不抚之抚也。
裹粮邀战剿,诚不能矣。
若彼关兮相我,何不可以出奇击之?
是不剿之剿也。
愤则东投,激则立狺,拒不便矣,然哈好二酋投奴已久,即插亦因奴传调而来拒固投,不拒亦投也。
严兵以待其来,讲市以观其意,羁縻与振(?)并用。
是在边臣相机行之耳,督抚权假便宜,庙堂原不中制,况夷情呼吸迁变,若钦阁部科持议,恐踰遥度之见未免刻舟矣。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五日】
——陈新甲上疏报告:
大概在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一的时候,应该是有蒙古人靠近边墙的消息,于是抚夷都司郝效忠带队【星驰前赴张家口】,在见过长官后,带人前往市口边墙视察情况,发现有十六名蒙古人
郝效忠派人对这伙蒙古人进行翻译审问,从辰时(7时至9时)审问到申时(15时至17时),基本搞清楚对方的说法了
这伙蒙古人大概的意思是:
自己这伙人原本属于依附于林丹汗他们的蒙古部落,之前林丹汗避开佟嘎干西征,于是自己这帮人跟着林丹汗他们溜达到甘州……
结果林丹汗死了,留下一个蒙古王子(额哲?),手底下有两万到三万左右蒙古群,同时还有一些蒙古人试图归附这个蒙古王子
蒙古王子计划掐准后金入塞撤回的时机,返回归化城,同时派使者联络哈喇慎、好儿慎(好儿趁)蒙古部落,打算合兵与后金干一仗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同时这个蒙古王子还派出一股蒙古部落使者跑张家口,希望与明朝这边交易物资,如果明朝愿意合作,那就交易,如果不肯,那这群蒙古人就直接【东山住牧】过冬算了
而这十六个蒙古人就是使者……
郝效忠了解情况后,扣押其中十三人作为人质,派出把总杜虎他们随同三名蒙古人前去与这伙蒙古人交涉顺便打探虚实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三,辰时(7时至9时),郝效忠将情况上报给宣府巡抚陈新甲,陈新甲又将这个消息上报给崇祯和明朝兵部他们
陈新甲在报告中表示这些林丹汗残余力量的处置有些麻烦,【抚不可,剿不能,拒不便】
想招抚吧,明朝自己财政也吃紧,而且天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诈自己;
想剿灭吧,宣府这边兵马之前被后金入塞创伤未愈,【山后之地形未谙新残之士马未张,何能徒步裹粮邀战数百里之外】;
想拒绝吧,万一对方一怒之下直接投奔后金或者干脆与宣府这边大战三百回合,那是很头疼的;
陈新甲先森表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问一下皇帝陛下与兵部的意见再做决定,自己不敢自作主张……
报告送到兵部尚书张凤翼这里,张凤翼有点哭笑不得……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五日,张凤翼回复道:
陈新甲啊,你说【抚不可,剿不能,拒不便】,其实这不是什么难题啊
【若彼以马来我何不可以金帛与之,是不抚之抚也】——要是他们真心实意拿马匹来和我们交易,我们就正常做买卖,正规的贸易合作,不必可以去招抚也能达成招抚的牵制作用;
【裹粮邀战剿,诚不能矣,若彼关兮相我,何不可以出奇击之?是不剿之剿也】——丘八带着粮食长途奔袭当然不行,但是如果对方靠近我方关隘边墙,难道还不能出击捣个巢吗,他们敢入侵我们就正常反击,又不必刻意去追剿;
【愤则东投,激则立狺,拒不便矣,然哈好二酋投奴已久,即插亦因奴传调而来拒固投,不拒亦投也。
严兵以待其来,讲市以观其意,羁縻与振(?)并用】——至于怕人家干脆投奔后金去,所以不好拒绝,但是问题是哈喇慎、好儿慎他们本来就和后金眉来眼去了很久,就算我们不拒绝,他们也是会和后金勾结的,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们这边只要整军经武,严阵以待,听其言观其行,一面尝试正常贸易,一面耀武扬威虚张声势什么的,恩威并施,自然就没事嘛;
张凤翼:骂人的话我不想说,你陈新甲都已经是督抚级别的封疆大吏了,要是这种小事情也来问兵部,你还做个锤子!o(´^`)o
从表面来看,这似乎只是单纯的一起宣府巡抚陈新甲针对蒙古的抚剿贸易问题与明廷兵部方面的一次沟通……




但是问题是,陈新甲的另一个身份是辽饷商路派其中一个头目,而且天山大佬当年也有提过,当【陈新甲】与【哈喇慎】这两个词同时出现的时候,就得格外注意了
所以个人开脑洞,怀疑这个奏疏其实是以陈新甲为代表的辽饷商路派、一部分有问题的宣府官僚,想通过和明朝中枢讨论对蒙古部落的抚剿问题,换得中枢对陈新甲与所谓的表面上的【蒙古部落】展开贸易的背书默许
从而方便接下来陈新甲与挂着【哈喇慎】名头的后金集团进行销赃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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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五、初六日前后,【贼犯郧西,再宿,官兵乃至,乃退】,湖广活动的这股农民军试图攻掠郧西一带,结果这次地方明军救援比较及时,农民军不敢硬碰硬,也果断跑路……
(猜测卢象升这一时期应该已经返回郧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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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九日,杨嗣昌向崇祯上疏:
【酌议会题事理疏
为酌议会题事理请祈圣鉴敕部复行,以省繁文,免妨实务事。
窃照臣属三镇,地方寥廓,军务繁多,日与抚、按、监臣交互文移,业已应接不暇。
至于重大事件,必须具题奉旨,行查必须回奏。
有一衙门主稿而各衙门会题者,写本对本尝费整日工夫,犹恐或时错误。
至于用印拜发方完,而精力已见疲羸,一日又过去矣。
臣査其间,事有专责,见无异同,自首至尾不差一字,如此尽多。
臣等狗马精神当之,尚忧繁冗,皇上一日万几,省览重复,宁有限量?
仰烦批答,亦不过曰:已有旨了、该部知道。
此非一种繁文稍觉可省者乎?
窃意如上所说,以一衙门主稿具题请旨,而其余会同者,止录贴黄大意具本题知,不写全文,不烦批答。
是则仰请衡鉴,俯便奉行。
留有用之精神,应诸般之急务,稗益非浅鲜也。
倘或事涉彼此,见分异同,然后备写原文,附陈己意,期于事理发挥无有不尽,仰凭圣断兼听采行,斯为允当。
臣至愚极陋,叨任冲边,稿到不敢迟留,全题实有难副,不得不披沥敷陈,乞敕兵部复议,上请圣裁。
如蒙俯允,又不独一时一镇,当然亦九边各省所可通行者也。
臣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崇祯七年十二月初九日具题。
奉圣旨:边臣才力应专图军务,一切会同本章,虚费时日磨对,何裨实事?
君酌量节裁,遇有意见各别者另行陈奏,似属可行。
该部即与议复。】
——大概意思就是,杨嗣昌觉得现在地方官僚体系各种无意义的A4纸文件内容太多……
现在自己同时要整理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军务,天天和各地巡抚、按察、监军太监交换文件,并且【重大事件,必须具题奉旨,行查必须回奏】
而官吏抄录整理各种奏对文书,都得花上一整天对照错误,等到印刷备份发送完毕,得,又一天过去了!
各种重复冗长的A4纸工作太多,太耗费精力,导致官僚体系的行政效率被拖延低下……
杨嗣昌:【臣等狗马精神当之,尚忧繁冗,皇上一日万几,省览重复,宁有限量?】(╯°Д°)╯
所以杨嗣昌觉着能不呢尝试优化一下官八股文章,【留有用之精神,应诸般之急务,稗益非浅鲜也】,提升行政效率……
崇祯:杨!嗣!昌!,你个憨憨纠结这些官僚行文问题干什么?(╬ ̄皿 ̄)
专心处理你的总督军务问题!至于A4纸优化,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へ ̄)
杨嗣昌:!!!∑(゚Д゚ノ)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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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十四日,【总督宣大杨嗣昌奏:
插汉部落实有数万,小王子至归化城,俟正月来讲赏,先求开市,臣意剿之不能,拒之资敌,应就其计,借市马为操纵,暂示羁縻,亦是一策。】
——面对这些东迁的蒙古部落,杨嗣昌在思考了十日左右后,建议不如尝试一下通过边境马市贸易,【借市马为操纵,暂示羁縻】,试试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后金对蒙古部落兵源的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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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十六日,陕西战场,【贼自徽、阶突入略阳、沔县,毁秦王祖莹;
游击唐通兵败】
——高迎祥农民军转战略阳、沔县,唐通试图领兵阻截,结果被农民军击败!
崇祯七年十二月十七日,湖广战场,【贼犯棗陽】!!!
唐晖、卢象升:(╬ ̄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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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在崇祯七年十二月中旬左右吧,卢象升上疏:
【立寨併邨清野设伏增兵筹饷疏。
臣以铅椠之才,荷封疆之任,朝思夕惕,图报我皇上知遇特恩,而未得一也。
乃受事八阅月以来,藉朝廷宠灵,凭督抚镇诸臣猷略,楚郧一带,迅扫流氛。
方当恪遵明旨,安集遗黎,经营残土,以无负臣抚治本职。
不意汉兴商雒贼势复尔披猖,在各省且俱饷竭兵疲,日难一日。
郧当三面之敌,无专统之权,四应何以分身?
千兵何以兼顾?
况乎以各省之兵,驱各省之贼,则孤郧刻刻有为壑之虞。
微臣处此,苟有济於地方者,惟是知无不为,为无不力而已。
凡可告之君父者,亦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已。
夫寇孽纵横七年,蹂躏五省,愈剿愈烦,愈抚愈横,从来宿将强兵,劳人任士,大半销沈决裂於此中。
其初皆民也,夫何至此极也。
微臣枕戈待旦,终夜以思,窃谓今日事势,未易使贼即化为民,要当使民不复为贼;
未易使贼尽授首於兵,要当使兵民不复为贼!
如果民自民,兵自兵,贼自贼,而贼可尽矣。
然而兵民之不能御贼杀贼,其故皆繇於畏死,而兵民之相继从贼作贼。
其故皆起於求生。
夫生死之关,则居食两字尽之。
臣姑以郧论,万山硗瘠,穴处严居,平时暑雨祁寒,尚多不能存活。
而今日者,山城变为瓦砾,邨落尽作邱墟,加以残黎失业,千里不毛。
悯兹孑遗,贼来而藏身无地,则从之;
糊口无资,则从之;
既难藏身,又难糊口,而白刃在前,尤不得不从之。
杀一贼而从贼百,杀贼百而从贼千,所杀者皆贼也,亦皆民也,而贼之渠与夫狡者仍在也。
毋论贼不可尽,纵令贼尽,民将与之俱尽矣!
至於兵,厚饷以哺焉,多金以犒焉,总望其杀贼尔。
年来边檄多虞,已竭中原物力。
而中原且到处是贼,到处用兵,到处需饷,虽使黄金白粟积如邱山,
亦不胜尾闾之泄,况四尽三空乎!
夫用兵,久则疲,久则滑;
调兵,远则费,远则劳。
兼此四者,又多债帅以浚削之,於是掉臂抗官,瞋目怒帅。
兵丁杀贼无能,反多作贼,地方防贼不暇,又欲防兵。
封疆之患,将安底止哉?
闻近日秦中之寇,多有逃卒饥民在内,则知从前渡河诸贼,虽死於兵,死於溺,死於病疫者盈万盈千,终无益於治乱之数也。
微臣愚昧,不知天下大计,蒙皇上以郧疆付臣,惟与治属之土地人民相依为命,以国事为家事,以民事为身事,盟心自靖,夙夜以之。
兹因寇患复猖於汉商,拮据战守诸务。
夫战则需兵,守则需民,此必然之理。
乃郧镇新旧标兵一千,石柱毛兵一千二百,又全楚筸兵五千,合之数可得七千。
如使当贼一面,贼虽数万众,我兵可以厚集,而扼其卷土重来。
此时防郧津,防房竹,防均襄荆承,东西南北,四顾止有此兵,缓急将安所恃?
然他处虽无兵,而尚有民也。
若郧属,则客兵既万难供应,土著又十不一存,穷山僻壤,苍赤寥寥,兵火余生,惊魂未定,且无城郭堪依,以当强寇,有立尽耳。
臣於是设为立寨之法,就千严万壑中因高设险,令附近壮丁老稚妇女聚而居焉,授以火药炮石,统以团保练长,给以仓谷杂粮,使之有所棲,有所恃,贼去不至展转沟渠,贼来不至身膏锋镝也。
然此但以保山民,而平原旷野地当贼冲者,多苦存劄不住,忍令徒死他方?
臣於是设为併邨之法。
凡十数里内乡邨,择居民众多者,将零星邨落,编入其中,无事各归本家,遇警合力以守。
更令掘深壕,筑堤堑,责成团练长督率防巡,而平原旷野之民亦少可自固矣。
更思贼之伎俩,惟杀掳人民以示威,抢掠食用以度日。
如立寨併邨,徒令民间自守,而任贼饱颺,即有官兵追逐,在我不反以饥疲失策乎?
臣於是设为清野之法。
山民凡有升斗积貯,俱令运入寨中。
而平地邨落一切粮米赀财,悉寄顿於大邨大镇可守之处,併马赢牛畜,
亦皆授以收敛之方。
贼固横且狡,若其驱民入夥不得,因食於民不得,大势亦当渐窘尔。
臣复年郧兵单弱,饷额最微,筸旅虽有五千,动须照管全楚,非臣所得而专遗者。
郧当楚、豫、秦、蜀四面,万径千蹊。
贼若长驱而来,微臣即百其身,安能到处堵截?
於是设为埋伏火器之法。
兵家如地雷、石炮、火鼓、刚轮等类,暗布山谷,触机而发,随地可以歼敌,其用甚广,其费甚多,臣力不能。
乃少变其制,而以竹木为之,虚虚实实,贼惧且疑,兵力虽单,庶得相机袭击。
以上四条,可以保民御寇,正如贫家小户,自当逐事支持。
臣力所能为者止此矣。
至於各省寇情,奔腾既已无定,聚散亦复不常,多寡又难遥度。
大抵无兵不能剿贼,无饷不能养兵,兵食相需,通盘打算,则增主兵之费倍省於调客兵,而练乡兵之益又多於设主兵。
郧属特苦於无乡兵可练耳。
幸荆襄间向遭寇患未深,生齿尚烦,犹可鼓励。
臣已屡檄各该道府加意图之。
乃前疏请设郧兵三千,实为封疆民命筹划万全,臣心可质天日。
蒙圣恩允增五百,又毛兵六百,暨旧额兵五百,已凑成千六百人矣。
此时秦寇益横,又非此前比,伏乞圣慈俯念孤郧残土,控扼三隅,关系重大,勒下该部酌议,将郧兵再增一千四百人,以足三千之数。
其饷则均派之楚、豫、秦三省,众击易举,措处非难。
郧镇既标兵三千,微臣躬亲训练,用壮师干,庶地方有磐石之安,而缓急不至张空拳以应矣。】
——卢姥爷向崇祯报告:
【乃受事八阅月以来,藉朝廷宠灵,凭督抚镇诸臣猷略,楚郧一带,迅扫流氛】
在下接手郧镇已经八个月了,在朝廷圣上滴支持下,在总督、巡抚、总兵的配合下,我卢某人姑且算是平定了郧地一带!鼓掌!ヾ(o・ω・)ノ
本来卢姥爷正筹划【恪遵明旨,安集遗黎,经营残土】,进一步搞好当地内政的,谁知道【汉兴商雒贼势复尔披猖】,这帮万恶の流贼又开始在湖广乱窜了!
卢象升:气死偶咧(╯°Д°)╯︵┻━┻
想向周边各地求助吧,偏偏目前【各省且俱饷竭兵疲,日难一日】,抽调不出更多力量……
卢象升:【郧当三面之敌,无专统之权,四应何以分身】,宝宝心里苦啊(;´༎ຶД༎ຶ`)
想到此处,卢姥爷不禁怒拍办公桌,【千兵何以兼顾】,我手底下就一千战兵不说,邻居省份追剿农民军还搞得以邻为壑,把流贼赶到郧镇这边来,根本撑不住啊! (〃´皿`)q
卢象升也不禁思考,自从流贼大爆发以来,【寇孽纵横七年,蹂躏五省】,大明这边也在全力追剿,但偏偏【愈剿愈烦,愈抚愈横】,围剿吧,对面剿而不灭,招抚吧,降而复叛搞诈降
内地明军大量官僚武将士兵报销在了围剿流贼的战场上!
卢象升不禁悲叹:
【其初皆民也,夫何至此极也】!!!(ㄒoㄒ)
【其初皆民也,夫何至此极也】!!!(ㄒoㄒ)
【其初皆民也,夫何至此极也】!!!(ㄒoㄒ)
这些流贼当初都是老百姓啊!!!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Д༎ຶ`)
卢象升自己在做刽子手追杀这些农民军的时候,也是【枕戈待旦,终夜以思】,最终觉得,要根本荡平流贼,关键要点在于【今日事势,未易使贼即化为民,要当使民不复为贼】!!!
【未易使贼尽授首於兵,要当使兵民不复为贼!
如果民自民,兵自兵,贼自贼,而贼可尽矣。
然而兵民之不能御贼杀贼,其故皆繇於畏死,而兵民之相继从贼作贼】——只靠手里的战兵把这些流贼全部干掉是很困难的,关键是要让士兵不再变成哗变军人,百姓不再变成流民……
民众做民众,丘八做丘八,流贼做流贼甚至重新变回民众,使农民军的兵源得不到补充,这样流贼之患自然而然就解决!
只不过目前除了民生上的问题,还有机动兵力单薄,面对优势兵力的农民军不敢主动出击,畏战怯死,地方上的老百姓也缺乏抵抗能力,结果农民军逛一圈,裹挟也好,还是主动依附也好,【兵民之相继从贼作贼】
【其故皆起於求生,夫生死之关,则居食两字尽之】,到头来还是得从内政民生下手,就以自己的辖区郧镇为例子,【万山硗瘠,穴处严居,平时暑雨祁寒,尚多不能存活】,本来地形环境条件就不是很好了,现在又遭遇兵祸连结,【山城变为瓦砾,邨落尽作邱墟,加以残黎失业,千里不毛】!!!
落单的百姓,【贼来而藏身无地】,流贼跑过来,没有藏身之所,被农民军裹挟;
地方上被天灾人祸战火兵灾折腾得穷困潦倒的老百姓没有求生的途径,见到农民军打过来也干脆加入了;
没有可以避难的壁垒,又没有收入养家糊口,而流贼【白刃在前】,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也只能加入农民军了
在这种情况下,【杀一贼而从贼百,杀贼百而从贼千,所杀者皆贼也,亦皆民也】!!!
而且不管你再怎么剿杀,【贼之渠与夫狡者仍在也】,流贼首领依然还是难以干掉
照此推演下去,别说流贼杀不干净,就算你能杀干净,【民将与之俱尽矣】!!!ヘ(;´Д`ヘ)
而战兵方面,要士兵奋勇杀敌,就需要【厚饷以哺焉,多金以犒焉】,要保障钱粮军饷
但是这些年来,大明到处都是战争,边境烽烟不息,整个国家的财力物力早已枯竭……
【中原且到处是贼,到处用兵,到处需饷】,处处要花钱,就算现在金银堆积如山,也顶不住这么剧烈的消耗,【使黄金白粟积如邱山,亦不胜尾闾之泄,况四尽三空乎】!!!
战争持续久了,士兵就会疲惫,部队中也会出现大量兵油子;
而从各地抽调机动部队,劳苦行,距离远就花费大;
基层丘八苦于长期战争,心有怨气,将官如果试图弹压,【多债帅以浚削之,於是掉臂抗官,瞋目怒帅】,就会直接把愤怒发泄在上司身上!
【兵丁杀贼无能,反多作贼,地方防贼不暇,又欲防兵,封疆之患,将安底止哉】???(╯°Д°)╯︵┻━┻
【兵丁杀贼无能,反多作贼,地方防贼不暇,又欲防兵,封疆之患,将安底止哉】???ヽ(`Д´)ノ︵ ┻━┻ ┻━┻
【兵丁杀贼无能,反多作贼,地方防贼不暇,又欲防兵,封疆之患,将安底止哉】???(╯‵皿′)╯︵┻━┻
并且还有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卢象升表示自己最近听说陕西那边的农民军,【多有逃卒饥民在内】,之前明军围剿期间,有很多在渡河期间被杀或被溺死,尸体偏偏没有得到妥善处置,结果疫病流行开来,【死於病疫者盈万盈千】
卢象升哀叹道:【微臣愚昧,不知天下大计,蒙皇上以郧疆付臣,惟与治属之土地人民相依为命,以国事为家事,以民事为身事,盟心自靖,夙夜以之】!(`ー´)
从战局来说,流贼又开始肆虐湖广,则需要部署军务,组织作战需要战兵,组织防守需要民众配合
目前自己麾下,旧有的历战标兵加新募战兵一千,湖广当地还有石柱毛兵一千二百,加上许成名他们的筸兵五千,总计可以有机动战兵七千
如果农民军仅仅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进攻突击,虽然对手可能有数万哗变军人加流民,但自己也可以尝试集合战兵堵截阻击……
只是目前而言,【防郧津,防房竹,防均襄荆承,东西南北,四顾止有此兵】,需要防御的要点太多,内地兵力又单薄,要是对方仗着兵力优势分兵流窜,根本顾不过来,【缓急将安所恃】?
不过好在这些地方虽然没有战兵,好歹还有民众,可以试试看在地方上组织乡民结土寨坞堡自保
土寨的地址优先选择在【千严万壑中因高设险】,在地势险要的山地,然后让附近百姓扶老携幼聚集在寨堡中,一面传授火器战术的用法,设立团保练长,给予一定的粮食援助,当农民军肆虐的时候,普通百姓【不至展转沟渠,不至身膏锋镝也】;
当然卢象升自己也知道,这种方式局限性大,只能保障附近有山地依托的老百姓安全,要是【平原旷野地当贼冲者,多苦存劄不住,忍令徒死他方】,直接就绷不住了!
所以卢象升再设计【併邨之法】,然平原的老百姓也组织成屯,【掘深壕,筑堤堑】,建立碉堡寨垒,设立【团练长督率防巡】,平时和平的时候就各自生活,一旦有警报立即遁入营寨,【合力以守】,这样一来,【平原旷野之民亦少可自固矣】;
而且就目前来说,这些农民军【贼之伎俩,惟杀掳人民以示威,抢掠食用以度日】,喜欢通过杀戮百姓恐吓示威,同时劫掠百姓钱粮来补充后勤
如果只管结寨自保,但没有搞好粮食管理工作,【徒令民间自守,而任贼饱颺】,明军追剿,但流贼却边跑边补充粮草,到头来【即有官兵追逐,在我不反以饥疲失策乎】?
所以仅仅靠乡民结寨自保还是不够的,坚壁还需要配合清野,官吏们指导老百姓将存粮放入营寨内,【一切粮米赀财,悉寄顿於大邨大镇可守之处,併马赢牛畜,亦皆授以收敛之方】
如此依赖,农民军就算再怎么【固横且狡】,既无法裹挟驱赶民众补充兵源,又无法通过掠夺补充后勤,【大势亦当渐窘尔】!
卢象升自己手上新旧直属标兵也就一千,而许成名的筸兵虽然有五千战兵,但是需要在整个湖广地区顾及防御,【动须照管全楚,非臣所得而专遗者】,毕竟这部分机动部队并不是专属自己调动的
而考虑到郧镇的地形特点,【当楚、豫、秦、蜀四面,万径千蹊】,为了更好的阻击防御,应当再想办法【设为埋伏火器之法】
【兵家如地雷、石炮、火鼓、刚轮等类,暗布山谷,触机而发,随地可以歼敌,其用甚广,其费甚多,臣力不能。
乃少变其制,而以竹木为之,虚虚实实,贼惧且疑,兵力虽单,庶得相机袭击。
以上四条,可以保民御寇,正如贫家小户,自当逐事支持。】
卢象升:【臣力所能为者止此矣】,陛下,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ー_ー)
【至於各省寇情,奔腾既已无定,聚散亦复不常,多寡又难遥度】
现在需要战兵剿杀农民军,也需要军饷支持战争,目前来说,在地方设立主兵要比外敌调客兵更省钱,同时编练乡勇的好处还要比单纯培养职业军人多
只是郧地也缺少组织乡勇的条件,但还好湖广荆襄一带其他很多地方还没被农民军祸害,【遭寇患未深,生齿尚烦】,还可以试试看推广,这个意见卢象升也已经和各道府打过招呼
目标郧镇标兵一千加上自己麾下的毛兵六百,总共一千六百战兵
考虑到现在陕西农民军声势越来越浩大,随时可能南下,自己这边现在也有防御需求,【伏乞圣慈俯念孤郧残土,控扼三隅,关系重大,勒下该部酌议,将郧兵再增一千四百人,以足三千之数】
卢象升希望崇祯准许自己增加标兵一千四百,凑足三千标兵的兵额,军饷方面就希望湖广、河南、陕西这些地方帮忙分摊支援一下
卢姥爷:只要自己手上有标兵三千,我亲自训练,保证【地方有磐石之安,而缓急不至张空拳以应矣】φ(>ω<*)
————————————
【立寨併村七款。
照得守土者民也,剿贼者兵也,与兵民为难而势不并立者贼也。
然必民之数多於兵,兵之数多於贼,而后战守足恃,荡平可期。
今天下遍地是贼矣,到处用兵矣,而民且相继死於贼,死於兵,究之兵亦贼也,民亦不得不为贼也!
揭竿斩木,瓦解土崩,滔天燎原,曷其有极!
本院以穷抚赘抚,控扼三方,拮据半载,郧土略见乂安,汉商又复告急。
忧国忧民,才偏限於短啬;
无兵无饷,势更处其孤危。
前疏会言不患有贼,而患无民,识者颇以为然。
今日安可不亟求保御之道乎?
查治属地方,山川辽邈,村落零星,守望之助难行,保甲之规易驰,唯有因高设险立寨清野等法。
本院昔备兵畿南,躬自入山,相度形势,择各山之顶平而四面陡峻,但有窄路可攀援以上,及水泉可汲者,令附近三五里或十里内居民编成十家牌规则,将粮食赀财搬运其上,於中再选壮丁,各备器械,仍给以火药、铅子、铳炮,贼来即放炮为号,各上山寨防御。
至於平地村集,则小村归并大村,掘深沟,筑陡堑,合力以守。
行之数月,贼既不能杀掳人民,不能抢掠食用,然后以官兵随处奋击之,羣贼望风他遁,保全三郡生灵,此已试之成效也。
但与此中山川风气未免異宜,向日所刊条款,难以膠柱鼓瑟。
今特变而通焉,鳌为七款,全在道府州县同心共济,务以实效相成。
盖时至今日,宦情官套,劳怨嫌疑,俱当度外置之,唯以封疆民命为重,乃吾辈所以报朝廷耳。
刊列如左:
一、由寨原无成规,亦无定所,只要择形势险峻,山顶宽平,且易於取水,可容数百人或百馀人者,将四五里、七八里以内居民编成保甲,无事各还本家,贼来即团聚其上,据险守御。
闲时多运石子、石块,预备击贼,每人或枪刀,或铁斧、木棍,各随便携带。
一、山寨须各立一名,如平安寨、得胜寨、永定寨之类。
其附近村落居民编入此寨者,仍照寨立团,即名为平安团、得胜团、永定团,以便稽考,馀傲此。
每团公举老成练达有身家者一人为团长,再举壮健勇敢有技艺一人为练长,余人听其约束指麾。
一、团寨既立,不论贫富强弱,俱要齐心合力,保全性命身家。
其米银什物等项,须设法运放寨中,止带随身衣食,各在本家生理。
每寨每日仍定派数人看守,且便瞭望贼情。
如有声息,即放炮为号,大家准备,我得地利,何畏贼焉?
一、民间马骡牛羊,如山寨宽大可容,遇警一并收入其内。
倘山寨窄小,即於近寨处所,则高嶺深林,临时驱入,以便隐藏防护。
贼既无米粮可资,又无头畜可掠,岂能旷日持久害我寨民乎?
一、平地村镇与山居不同,贼来无险可依,全凭人众为主。
须择大村大镇,将附件十余里村落人民编入其内,亦照十家牌规则行之。
即以本村本镇立为团,各团长、练长一如山寨例,其原设乡约地方保长照常。
周迴掘一深壕,约深八尺,阔一丈二尺,仍将壕土筑堤堑於里层。
其小村落居民,无事各归本村,遇警即赴彼合力并守。
至有余之家米粮什物,仍须平时设法寄顿,免为盗资。
一、山寨立矣,村落并矣,吾民亦既知坚壁清野矣,乃贼人出没无常,又且地方辽阔,安能处处发兵堵击?
仍令印官遍查境内,凡贼所必经之路,不拘山险平地,详开各该地名,并相邻某处某处,及离城各若干里,以便安置地雷、地炮、刚轮、火鼓、火罐、毒火、毒烟、毒药之类,贼至随方运用,可当数万甲兵。
其一切器具,本院捐俸制造,不累地方秋毫。
一、各寨各村居民,有贫不能自食者,听团长、练长及乡约地方保正副人等从公开报,本院量给谷石以济之。
至本寨本村有余之家,尤宜加意赈助贫民,使之合力相顾。
如吝此些须,以致性命身家俱丧贼手,岂不愚哉?
以上诸款,最简便直捷可行,且亦不得不行者,所谓王道本乎人情是也。
全在该州县印官不辞劳苦,不厌烦琐,勒限刻期,一意料理,通限文到一月内完报。
如不为而曰不能,经月之后,本院躬自巡行,并行各道及各府刑官分路查阅,定以溺职论。】
——卢姥爷开始着手【立寨併村】的工作,并且立下七条规矩,内容与之前交代给崇祯的奏疏是有重复的,在这里就不多叙述了,有兴趣的大家自己看吧
————————————
同一时间段,高迎祥他们的陕西农民军似乎也察觉到洪承畴的部队主要精力被牵扯在镇压西宁叛军,于是农民军趁这个空档,【会承畴赴甘肃,贼又出终南,分陷关、陇】!!!
而到洪承畴解决完西宁兵变后,准备转头继续投入追剿农民军……
农民军这边在得知洪承畴明军的动向后,【比承畴还,引兵而东,贼乃悉众东奔,遂陷陈州、灵宝,集宛、洛间,河南复震】!!!
【十二月,贼自陕西出,犯河南。
先是贼十余万往来关中,连营辄百余里。
别贼万余屯雒南、阌乡,蹂躏郡邑数十】!!!
——陕西农民军主力集合向东,各部兵马开始集结,【贼十余万往来关中,连营辄百余里】!!!
农民军首先搞了个分兵行动,分出一万农民军向雒南、阌乡,【蹂躏郡邑数十】,牵扯地方明军精力……
然后主力大举东进,试图【自陕西出,犯河南】!!!
【诸将先后以死事著者,总兵殷体信,没于阵。
游击丁孔应,被执,不屈死。
指挥李学牧陷贼中,与王风木等谋举义,事泄,北面再拜受刃死。
守备史大勋,率兵逐贼被执,为所杀。
昌平镇将凌元机、胡良翰,隶汤九州部下,贼屯阌乡,九州遣二人搜山,败没。花马池营千总蔡应昌,血战死。】;
【其以长吏殉城死者,甘泉知县蒲来举,求救于守备孙守法,不应,城破,手刃数贼,死之。】;
【一时士民仗义者,泾阳布衣王祚以捍贼死,耀州生员宋绪汤以詈贼死】;
农民军主力大股部队东进,沿途的明军部队试图阻击,但是由于机动部队不足,兵力单薄,在此期间大量地方官吏、明军将官在堵截行动中被农民军围殴致死壮烈阵亡!!!
农民军流窜入河南后,迅速攻陷陈州、灵宝一带,【河南复震】!!!
————————————
【七年冬,贼骑千余西来,立马西郭麦田中。
已而大旗飘飏,遥望崖口而南,旌旗蔽空,甲光耀日,南尽南山,北尽河曲,波压云涌而至,惟闻马嘶之声,自朝至夜,连营数十里。
贼过人畜践踏,路阔五六里,不知其众之几何也】——农民军大举东进中原!!!!
【贼骑千余西来,立马西郭麦田中】,【旌旗蔽空,甲光耀日】,农民军以精锐骑兵为先锋侦察探路;
【南尽南山,北尽河曲,波压云涌而至,惟闻马嘶之声,自朝至夜,连营数十里】,后续数量庞大的兵团以漫山遍野泰山压顶的气势压上;
【贼过人畜践踏,路阔五六里,不知其众之几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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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十二月十九日前后,【贼掠渑池县】,东进的高迎祥农民军急行军攻掠到河南渑池县!!!
————————————
崇祯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参将冯时早败贼于随州,贼走应山】
——农民军经过随州时,参将冯时早领兵出击了一下,似乎还有所斩获,不过说【败贼于随州】应该是夸大之语,毕竟兵力优势就在那里
估计是农民军遭到了参将冯时早部的突袭,高迎祥他们也不想与对面的明军过多纠缠浪费时间,于是果断向应山方向流动!
崇祯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孙显祖为总兵官,镇守临洮;左光先为署都督佥事总兵官,镇守陕西】
二十四日,【实授左良玉都督佥事;汤九川署都督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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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每营,数万兵更番进,皆因粮宿饱;
官军寡备,馈饷或不继。
贼介马驰,一日夜数百里;
官军步多骑少,行数十里辄疲乏;
以故多畏贼。】
——农民军东进河南行动期间,每次扎营,都依仗兵力优势轮换修整警戒,并且就地抢掠粮食,后勤反而有优势;
而内地明军机动兵力少,后勤供应也很困难;
农民军这边有大量从西北带来的马匹,尤其是高迎祥部,高迎祥自己当初就是马匹商人,所以行军速度机动能力强;
内地明军这边步兵多马匹不足,持续追击容易陷入疲惫;
因此地方明军不敢与这些大股农民军主力硬碰硬……
————————————
崇祯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明军这边应该是进行了一次小规模出塞侦察,【山永哨兵出塞,斩二十六级】
崇祯年间的山永辖区为永平府到山海关一带,当时的负责人是冯任
————————————
崇祯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左良玉剿宜永山贼于柳泉,斩其哨骑,遂折而南,自嵩伊犯汝州,追斩百三十六级】
——左良玉在柳泉镇与一伙【宜永山贼】武装爆发了冲突,左家军将对方的先头骑兵击毙,对方于是向南流窜……
左良玉率兵一路追击至汝州,斩首一百三十六级!
————————————
【是月,左良玉军渑池、陈永福军南阳,邓玘为援;
而山西平阳、汾州、防河之戍,多逃自灵丘、广昌,径走五台。
陕西、郧阳各处告警,云东下常德,而河南为剧。
兵部议征边兵二万、益新饷二十五万,会合湖广、山西讨寇关中。】;
【是月,河南督左良玉军新?渑池间,陈永福军南阳,邓玘为援;
而山西平阳、汾州,防河之戍多嚣逃,自灵丘、广昌径走五台。
陕西、郧阳俱警,云数百艘(?)东下常德,而河南为剧。
兵部议征边兵二万、益新饷二十五万,会合湖广、山西二万五千人讨寇关中】;
【时左良玉扼新安、渑池,陈治邦驻汝州,陈允福扼南阳,皆坐甲自保。
良玉前在怀庆,与督抚议不合,因是生心缓追,又多收降寇以自重,督抚檄调,不时应命,渐有跋扈端,实无意杀贼】;
【贼游兵下常德】;
——面对陕西农民军的大股东进涌入河南的行动,明廷这边做出部署:
爱民如子の左大帅负责【扼新安、渑池】;
陈永福驻守南阳,同时邓玘的川军配合行动;
与此同时,在农民军大张旗鼓的进入河南的同时,【山西平阳、汾州,防河之戍多嚣逃】,山西一带的平阳、汾州一下沿河堤驻防的守兵也发声大量哗变,【自灵丘、广昌径走五台】!!!
陕西、湖广、河南都有军情警报,同时农民军有一部向常德方向活动,其中各地战事以中原战场农民军声势最为浩大!
明廷的兵部也紧急展开会议,计划征调边军战兵两万投入对农民军的作战,增加军饷二十五万两,再配合湖广、山西二万五千战兵,以四万战兵合力围剿这股从陕西窜出来的农民军主力!!!
当然计划能落实多少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是在这个阶段,左良玉可能是被农民军的气势吓到了,看了看自己这点单薄兵力,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生心缓追】,在于农民军作战时常常慢慢尾随,并且【又多收降寇以自重】,积极收编流贼扩充兵力
并且【督抚檄调,不时应命,渐有跋扈端,实无意杀贼】,逐渐有了不听命令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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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贼闻良玉且至,移壁梅山、溱水间,其别部扫地王等复趋江北,攻英山,陷之又焚霍山】!!!
左良玉与农民军之间保持着一种很奇妙的默契与距离……
高迎祥他们得知左良玉慢吞吞向自己靠近时,农民军【移壁梅山、溱水间】,同时高迎祥调出扫地王作为偏师先锋,快马加鞭杀入湖广英山县,然后转战攻破霍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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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冬,无雪,是岁,京师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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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宣府总兵张全昌、大同总兵曹文诏、山西总兵睦自强】
【宗衡、文诏及巡抚胡沾恩、总兵张全昌等并论罪遣戍。
山西巡抚吴甡请留文诏、全昌剿晋贼自赎,报可。
兵部议令文诏驰剿河南贼,甡复抗疏争,请先平晋贼,后入豫,上不许。
而文诏感甡知,竟取道太原,为甡所留。】
【既解严,兄应昌以罪解职,命全昌并将其军。
兵科常自裕言文臣张宗衡等重论,而武臣轻贷,非法。
于是全昌与文诏并戍边。
用山西巡抚吴甡请,命全昌、文诏为援剿总兵官,与猛如虎等大破高加计。】
【文诏、宗衡及巡抚胡沾恩并充军边卫。
令甫下,山西巡抚吴甡荐文诏知兵善战,请用之晋中。
乃命为援剿总兵官,立功自赎。
当是时,河南祸尤剧,帝已允兵部议,敕文诏驰剿河南贼。
甡复抗疏力争,请令先平晋贼,后入豫,帝不许。
而文诏以甡有恩,竟取道太原,为甡所留。】
【巡抚吴甡至,察诸将中惟大威、如虎沈毅可属兵事,委任之。
其冬与如虎扼贼渡河。
高加计据岢岚,四出剽掠。
明年三月,二将追至忻、代山中。加计马上舞三十斤长梃突阵,大威射杀之,追斩其众五百人,余党悉平】
——大概时间段在崇祯七年十月中旬到崇祯八年初的一段时间,对张全昌、曹文诏他们的免职命令正式下达……
不过从结果来说张全昌、曹文诏并未真正免职,山西巡抚吴甡向崇祯表示让他们戴罪立功,得到了崇祯的同意,仍然作为总兵统兵行动
估计崇祯本来就有类似的想法
当时由于【河南祸尤剧】,中原战场农民军压力逐渐加剧,兵部与崇祯商议的结果是打算派遣曹文诏去河南作战……
吴甡听说后上疏希望能【先平晋贼,后入豫】,先集中力量剿灭山西流贼,再集中力量荡平中原!
崇祯最开始不同意,但曹文诏感念吴甡对自己的仗义执言,选择带兵取道山西去河南,事实上是执行了吴甡的战略规划……
【时山西降贼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已为前抚戴君恩所斩,独贺宗汉、刘浩然、高加计,犹拥众自恣,剽掠城邑,垣曲典史秦宗恩,黎城布衣李养裕,先后以督乡勇捍贼死。
甡阳为招抚,密令参将猛如虎、虎大威、刘光祚等图之。
于是山西盗悉平。】
——当时山西这边,前任巡抚戴君恩已经干掉了不少农民军头目,不过当时还有贺宗汉、刘浩然、高加计等人依然【拥众自恣,剽掠城邑】,肆虐地方
秦宗恩、李养裕他们曾组织乡勇兵督军进剿,结果反而被农民军送上西天了!
吴甡采取剿抚并用的策略:
一方面自己唱红脸,摆出一副招抚流贼的模样;
另一方面安排猛如虎、虎大威、陈国威、刘光祚、曹文诏、张全昌各自领兵追剿流贼;
以“抚”分化瓦解流贼缓解“剿”的压力,以“剿”施加对流贼的军事压力方便“抚”的进行
在明军的猛烈攻势下,山西农民军遭遇重创!
【八年二月与大威、国威斩剧贼高加计,山西贼尽平】;
【明年三月,二将追至忻、代山中。
加计马上舞三十斤长梃突阵,大威射杀之,追斩其众五百人,余党悉平】;
到崇祯八年二月至三月间,“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猛如虎、虎大威带兵将高加计追杀得山穷水尽,【追至忻、代山中】,并且似乎还将其包围了起来!
高加计亲自领兵冲阵试图突围而出,结果虎大威表演了精湛的射箭技艺,将其击毙,该部农民军军心大乱,明军趁势掩杀!!!
结果在明廷刽子手的严厉镇压下,山西一带流贼军基本被荡平!!!
从这些情况来看,吴甡在山西的军务调度大获成功!
(接下来准备收集崇祯八年的资料了,可能要花挺长时间的
以及再次声明,我的文章当小说看就行了,我知道这是在搞阴谋论,我也知道文章内容一些地方乃至分析肯定有问题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火出去,就在角落里搞搞,有缘人看看当个参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