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文学少女的教室(日和IF)(11)
(绫小路清隆视角)
我本来以为坂柳是无比自信而骄傲的人,认为自己足以击溃全盛状态的我。所以我觉得她会直接提出一对一单挑决胜负。
但我错了。比起无法确保的胜利,坂柳更倾向于绝对的人数优势。难道她认为这对我会起效吗?即使是克苏鲁众神齐上也无法伤到阿尔萨斯丝毫,何况是你手下这些蝼蚁而非你本人挑战我呢。
那么,就让我来打破你这无聊的幻想吧,虽然好像这不是我的台词来着。
第三场,书法。
A班出战的人也算是我的熟人了。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他有这个才能,不过联想到他那冷静的性格,学过书法也不奇怪了。
葛城康平似乎猜到我心中所想,表情复杂地说道:“我也没想到对手会是你。说是堀北或幸村还有可能,结果还是你。所以,D班的参赛者只有你吗?”
“不错。我是司令塔兼唯一考试成员。”我诚实地答道。
“虽然怀疑过是这么回事,但从当事人口中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撼呢。”葛城苦笑着说道。
“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类,竟然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A班。不过,你不寻常这件事早在龙园退学那时我就了解了。”
是啊,葛城和龙园曾经有过合作关系,即使联盟破裂后也保持着密切联系。所以我的一些举动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人知晓了吗,反正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了。
在解决了坂柳之后,我要面对的是可能拥有接近我的力量的家伙们。因此,必须在现在解决掉同年生的全部威胁。
升到二年级后,那个男人和月城一定会有动作,这是我本能的预警。
好了,现在先专注于这次考试吧。
葛城选择枕腕,相当稳妥的握笔方式,应该是正楷或隶书了。看来他不准备放飞自己,而是试图保持正常程度内的最高水准吗?我用余光瞄了瞄他所写的帖子,是著名的汉帖碑文《礼器碑》啊,真是很有水准呢。从他行云流水的蘸墨运笔铺排来看,他练习这一碑文也有一段时间了,并且对其精气神都已经有不小的感悟。
虽然我很想写《曹全碑》在这方面和他一决高下,但这样就不够震撼了。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隶书太过平稳,毫无棱角。对外行者来说,这难分高下,也没有太大的欣赏性。所以我选择中国古代书圣王羲之的名作《丧乱帖》来展现技术。
选择略带狂气的行楷,就绝对不能枕腕了,而是必须悬腕而书。这虽然自由度颇高,难度也急剧增大,尤其是易于笔力虚浮,无力拖沓。但我无视也不在乎这些。我所要做的,是想象。
我深吸一口气,幻想着和日和在战争中分离的场景。这不是纯粹的胡思乱想,而是我在和她一起看完《丧钟为谁而鸣》和《魂断蓝桥》之后有感而发。如果懂得了感情的我如今失去了它,那样的心境应该与右军相似了吧。
我信笔而为,从平静到焦急,从万分疑惑到生死之恐,从苟延残喘到心如死灰。右军之忧,一如绫小路之末路也!
苏东坡说:“文章行于不可不行,止于不可不止之处。”而我,也遇到了不得不停下的壁垒。
就在沉郁至极时,我在绝望里感到日和的救赎: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与我的一分一秒,我们约定的一生一世,将我已陷入死寂中迟滞的笔端用力带起,以最为高昂而激奋的心情书下了最后几字“顿首顿首”,这时我才明白,我终非右军。未至绝境,何来绝唱?
所以,我终究参不透王羲之的境界。
写完后,我才发现我眼里有点东西。
那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流泪。
我缓缓拭去那滴无根之水,抬起头等待比赛的结果。
学校远程请了专家线上评判,他们都判定是我的胜利。
我与上前来的葛城握手:“你写的很大气。”
“但那只是照猫画虎。你可是给凄绝的名作带来了一丝光明的意味啊。连评委都说你的作品比起宫内厅的原作不遑多让呢。”
“那是他们高看我了。”
“不,你有这个实力。依我看,坂柳都很难与你相比。”
“能不能相比还要看接下来的考试了。”
“虽然我很看好你,但我们班一直输我的心情也很复杂啊。”苦笑着丢下这句话,葛城向本班走去。
我抓起刚刚的作品,也走向D班。
这幅《丧乱帖》待会就送给日和吧。